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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夺宠-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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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小姑娘的烦恼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就当换换心情了。
  “你们以前感情很好?”他问。
  叶薇想了想,“说真好似乎也不太对,臣妾从前的性子太过柔懦,没交到什么朋友。江容华是和我最亲近的一个。”
  “你从前性子柔懦?”他仿佛听到什么惊天奇闻,“还真看不出来。”
  她攘他,“跟您说正经的,扯这个干嘛!”
  “好好好,不扯别的。”他道,“那你们什么时候开始不好的?”
  叶薇作势回忆,“大概,是在去年五月份吧。”
  五月份,那是朝阳殿大选一个月后,该册封的都册封了,该承宠的也都承宠了,就只有这个叶薇还被丢在角落里,仿佛永无出头之日。
  皇帝心里有了数,“你若不耐烦和她应酬,那就不理了吧。”
  叶薇讶然,“陛下的意思是,臣妾不去管她的致歉了?”
  “你这么聪明,难道真看不出来她对你是真心还是假意?你过去对苏氏可不是这个态度。”
  叶薇垂下头,半晌后幽幽道:“其实,我还是明白的。只是她毕竟曾是我的朋友,怎么能和苏氏一样呢?”
  皇帝的那点怀疑随着这句话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无奈和若有若无的怜惜。果然女人就是这样,再冷淡的性子也会有感情用事的时候,倒教他不好说什么了。
  他微微弯腰,捧住她的脸,“你既然让朕帮你做参详,那就听朕的。以后离这种口蜜腹剑的女人远点,她不配当你的朋友。”
  他对江宛清的印象一般,不算喜欢但也不讨厌,如今却因为叶薇的纠结忧愁陡然变化,不知不觉间就把她归类成了小人。
  目的达到,叶薇见好就收。慢慢点头,她道:“臣妾明白了。陛下容我想想,很快……臣妾很快就能想明白的。”
  皇帝揉揉她的头发,无奈一笑。
  。
  江宛清回了寝殿犹自愤怒难平,莲心怕她气急了摔东西惊动旁人,小心翼翼地跟在左右。江宛清猛然转身差点撞到,忍不住斥道:“你贴这么近做什么,怕我去死吗!”
  “不是,小姐……奴婢……”
  江宛清深吸口气,冷笑道:“放心,我知道分寸。叶薇她翻脸不认人,巴不得我早点死,我这时候若丧失理智,岂非称了她的意?”
  莲心这才稍稍安心,“小姐说得对。如今姚昭容失势,您没了靠山处境正危险着,更要十二万分当心才行。”
  说到这个江宛清就满肚子气。当初费了多大的劲儿才入了姚氏的眼,谁知她居然这么快就被人弄到降位禁足的地步,所谓的宠冠六宫简直是笑话。
  如今她要怎么办?襄愉夫人不可能,皇后还没解禁,这后宫根本寻不到一个值得依附的人!
  莲心见她的神情,凑近点道:“其实有桩事奴婢今天一直想跟您说,是关于您上次让我去打听的消息。”
  江宛清眼睛一亮,“你是说,叶薇和沈蕴初暗中勾结的原因,你找到了?”
  莲心点头,“沈容华被关进无极阁之后,清思殿的宫人就分了些到别的寝殿,过得都很落魄。其中有个叫阿茉的和奴婢有点交情,我这次去跟她打听,居然真的问出了东西。”
  她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她跟我说,有次慧婕妤到清思殿作客,沈容华陪她在园子里聊天,她去送饼饵时无意间听到她们的谈话。似乎两人之所以要好,是因为……”
  “因为什么?”
  “因为,她们都认识皇后娘娘的长姐,那位已经故去的宋楚惜宋大小姐!”
☆、51 流言
  “宋大小姐?”江宛清眉头拧起;“叶薇认识宋大小姐?到底怎么回事儿你说清楚。”
  “诺。阿茉跟奴婢讲了,沈容华和宋大小姐原是表姐妹;从上次宫宴她当着隆献娘娘和皇后的话来看,两人的关系应当是极好的。而慧婕妤和宋大小姐则是偶然相识、彼此投契;沈容华一开始之所以帮着慧婕妤;也全是看在表姐的面子上。”
  江宛清忍不住咬唇;“这么说,那位宋大小姐来过侯阜?”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不过慧婕妤从小到大都循规蹈矩;入宫前去过最远的地方也不过是侯阜城外五十里之地,她若要和宋大小姐相识,只能是那边过来。”想了想还是有些不解;“可奴婢又听说宋大小姐自小便养在惠州;十几年来不曾踏入煜都一步,这才少有人知。既然如此,她不远千里跑去侯阜是为了什么?”
  “惠州在江南,侯阜在北地,隔着整条睢江这两人居然能交上朋友,当真奇了!”江宛清攥紧帕子,“难道这真是叶薇的运道?”
  “无论如何,奴婢觉得这是个机会。您另投靠山的机会。”莲心轻声道,“如今骠骑将军就要班师还朝,陛下为其接风之时定会让皇后出席,也就能顺势解了禁足。到那时,您可以带着这个消息去找娘娘,自然能得到她的信任。”
  江宛清喃喃自语,“你说得对。左相把嫡长女丢在老家那么多年,厚此薄彼到了如斯境地,两姐妹的关系必然不睦。叶薇与宋大小姐交好,就又得罪皇后多了几分。更何况,那位早就想她死了……
  “到那时,我大可以借着皇后的手,除掉这个让我如鲠在喉的女人!”
  。
  随着骠骑将军还朝的日期逐渐接近,宫中众人也警觉起来。有人说有这位孪生兄长的庇护,皇后此番必然能咸鱼翻身,重掌大权。
  这句话的前半句基本得到所有人的认可,但后半句却意见不同。
  皇后解除禁足是肯定的,但重新掌权却不一定了。她被关了那么长时间,襄愉夫人本来就管事多年,如今更是收尽人心,连最得宠的慧婕妤都是她麾下兵卒。皇后要想重新压倒她,恐怕没那么容易。
  这是绝大多数人的看法,可是五月初的时候,这种想法却被一个流言推翻,发生了惊天的逆转。
  “小姐可有听说最近宫内传得沸沸扬扬的事情?”悯枝给她斟了杯茶,“奴婢听那些话有鼻子有眼儿的,心里真不踏实。”
  “什么啊?”叶薇拈起块芙蓉糕放进嘴里,“关于谁的?”
  “还能有谁?皇后娘娘呗。”悯枝一脸忧虑,“那些人说,皇后娘娘其实……其实是陛下的救命恩人!早在陛下尚未登基的时候,皇后娘娘就因缘巧合救过他,所以陛下才会非卿不娶!这可怎么是好?奴婢本以为陛下已经不喜欢皇后了,可原来她对陛下有过这样的大恩,那就算她再不得圣心也肯定能保证地位稳固,这回出来还不得祈福死小姐您啊!”
  贾康也在旁边附和道:“是啊娘娘!这事儿如今宫中人尽皆知,早晚得传到陛下耳朵里去。哪怕他本来没有恢复皇后权力的意思,可这事儿被捅出来,便不一定了。”
  叶薇转转眼睛,“所以,你们都觉得这件事传扬开来,对我的处境很不利了?”
  “那还用说!”贾康急道,“无论是真是假,娘娘您要早作准备啊!”
  他担忧得跟什么似的,叶薇却弯唇笑了,“既然你们都这么想,本宫就放心了。”
  贾康愣住。叶薇朝妙蕊勾勾手指,“陪本宫去园子里走走,我得散会儿步。”
  主仆二人丢下困惑的贾康、悯枝,绕到了披香殿后面的小树林里。妙蕊这才道:“小姐猜得果然没错,没有人怀疑这消息是您散播出去的。”
  “散播这种消息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我没理由这么做。”叶薇懒洋洋道,“所以哪怕我之前就和皇帝提起过这事儿,他也不会疑心到我身上。”
  这个问题解决了,妙蕊又开始纠结下一个问题。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那么,您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有皇后娘娘救过陛下的消息,您又是打哪儿听来的?”
  暮春时节、飞花作雪,叶薇看着满园春色旖旎,没有说话。
  她不知道宫中为何没有传出宋楚怡曾搭救皇帝的传闻,但从皇帝的口风来看他确实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没有传出去只能是皇帝在从中阻拦。
  皇帝不希望散播出去的消息,如今却传得人尽皆知,还是在骠骑将军即将还朝、皇后准备复出的时候,他会怎么想?
  会不会觉得这些事都是皇后自己散播出来,好迫使他还给她尊严和权力?
  伸手接住一片嫣红的落花,她勾起樱唇,轻轻笑了,“妙蕊你看,这后宫的花儿,都是要轰轰烈烈地开一场才会凋谢,从生到死都引人注目。世事亦同。如果你想彻底毁掉一件东西,就得把所有和她有关的事情都摊开在世人面前,这样才能将她连根拔起。”
  。
  叶薇觉得,以皇帝的耳聪目明,这些传闻肯定早已传到他耳中。然而让她困惑的是那边十分沉得住气,从头到尾都没表露出自己是否知晓的痕迹。永乾殿一切如常,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五月十三,骠骑将军宋楚恒正式带兵还朝。大军驻扎城外,而他带了一千亲卫,甲胄齐全、军容整肃地穿过珑安长街。皇帝在丹凤门外迎接,明黄华盖招摇,宋楚恒恭敬地跪在皇帝面前,口道圣安。而他审视着这张与自己妻子六分相似的面庞片刻后,朗朗而笑。
  亲手扶起宋楚恒,他拍拍他的肩膀,道:“西北风沙粗砺,次君此番回来,倒是阳刚英武了不少!”
  自小因容貌阴柔而受了不少调侃的宋楚恒扬眉一笑,“闻陛下此言,微臣便是再去西北待三年也值了!”
  如此亲厚的口吻,仿佛两人不是君臣,而是知交好友。原本悬着颗心的左相一派臣子都松了口气,暗自感慨让骠骑将军回来果然是正确的。
  宋楚恒在西北驻扎了三年,原本定下的回京时日是今年年底,然而出于多方因素考虑,他最终上疏请求提前还朝。他在那荒蛮之地待那么久本就是功劳一件,更何况年初的时候还抢救冰灾、立下大功?皇帝给足了这个大舅子颜面,为他接风洗尘的华宴盛大无比,不仅放出了禁足进半年的皇后,连后宫里宫中稍稍有点地位的妃嫔都出席了。
  夜幕降临,兴安殿内觥筹交错、歌舞升平,叶薇饮下口五合酒,含笑凝视上座的宋楚怡。
  因是大型华宴,又是她沉积半年后第一次公开亮相,所以作了最正式的打扮。乌发高挽朝天髻,身上是华丽的翟衣,裙裾拖曳三尺。五个月不见,她瘦了许多,颧骨略微有点突出,衬得眼睛又黑又大。这样的她依然是美丽的,只是神情不再如当初那般倨傲,坐在皇帝身侧时并不多话,只在他酒觥空了时亲自端起酒壶,为他斟满。
  抬手的时候,广袖滑落一点,露出雪白的手腕,以及手腕上那串熟悉的象牙手钏。
  叶薇放下杯子。
  很好,我一开始还真怕你不戴着这东西了呢!看来你并不打算放弃用这招博取皇帝的欢心,那么我便让你好好体会下,冒充他人会有什么后果。
  “陛下。”皇后曼声道,“臣妾在椒房殿静养这段日子,闲着无事便重新酿起了酒,三月前还特意学了许川荔酒的制法,陛下可要一试?”
  皇后擅长酿酒宫人都知道,皇帝也一直觉得她这个爱好很有意思,不似寻常闺阁女子。此刻听到她这么说,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既是皇后亲手所酿,那便呈上来吧。”
  银鎏金的酒壶被宫人端上来,皇后再次为他斟满,恭敬地奉上。玉指纤长,尖端捧着玉觥,而她微微抬眸,看向那个如阳光般耀眼的男人。
  她已经有半年不曾与他同案用膳了。如今的情景,当真像梦一样。
  皇帝接过酒杯却不饮,反而笑道:“说起来,慧婕妤也擅长酿酒。来人,把这酒给那桌送去一杯,让慧婕妤品一品,回头也好和皇后交流体悟。”
  皇后微愣,“原来慧婕妤也喜欢……臣妾还当这种事情没几个女子喜欢呢,没想到慧婕妤却是本宫的知己。”
  她冲叶薇亲切一笑,丝毫不见冷漠和戾气。看来这半年的囚禁很是打磨了番她的性子,以至于对着结下大仇的叶薇还能笑得这么温柔。
  可她会不会演得过头了?皇帝对她们俩的恩怨可是一清二楚,此刻她就算满脸厌憎那边也不会意外,这般亲近反倒不自然。
  “娘娘过誉了,臣妾哪能和您相比,不过是学着玩玩罢了。”宫娥将荔酒端到她面前,她接过之后冲着那边颔了颔首,“那臣妾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饮一口酒,她认真品味,“甘冽芬芳、回味绵长,是上等的许川荔酒。娘娘的技艺果然不凡。”
  皇后展颜道:“慧婕妤不嫌弃便好。”
  叶薇视线一转,落到她腕子上,“娘娘的手钏好生别致,瞧着……倒有些眼熟。”
  皇后下意识缩了下手,似乎想要遮住它。然而下一瞬便反应过来,“哦,是吗?许是本宫从前戴着,慧婕妤见过吧。”
  “不,不是。臣妾应该是在什么书册上见过它。”叶薇眉头紧蹙,“娘娘这手钏有何来历?”
  宋楚怡僵住。
  什么来历?这手钏能有什么来历?她不过是当年见宋楚惜对它宝贝得紧,沐浴睡觉都不曾摘下,这才在毒死她之后取过来作为证明自己身份的凭据。后来的发展果然如她所料,皇帝记得这东西,也因为这个更加相信她。
  怎么,原来这手钏还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典故不成?
  “这手钏是家母所赐,本宫戴着多年,并不知它有什么来历。慧婕妤是记错了吧?”
  她话音方落,叶薇就恍然大悟,“啊,臣妾想起来了。晋朝的贞淑皇后温氏有两串一模一样的!”
  众人不由愣住。晋朝?那可是几百年的古物了。
  “典籍上记载,晋朝乾德年间,林邑国入京献宝,其中有十串象牙手钏,皆在其中雕有佛像,精致无比。中宗皇帝赐贞淑皇后两串,以示恩宠。那典籍上附了图,臣妾瞧着和娘娘您戴的一般无二。”叶薇笑吟吟道,“今日托了娘娘的福,居然能见着这传说中的宝物,真真是大开眼界!”
  宋楚怡勉强笑道:“是吗?本宫还从不知这手钏有这来历,改日得回去好好翻书,看是不是如慧婕妤所说。”
  皇帝的表情有点奇怪,“朕担心皇后哪怕翻遍了史书,也查不到相关记载。”
  “这是为何?”皇后道,“难不成,慧婕妤敢信口胡说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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