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云-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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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淮阳府放榜。
淮阳首富何财东家,何玉衡悠闲的靠在软椅上;他是何家惟一的男丁,天资聪颖,从小便似宝贝一样被何家上下捧在手心里;他也不负众望,学什么就会什么。这次童试,他也参与了。只是令他郁闷的是,居然有学子比他先交考卷。
“少爷,好消息,好消息!”一名留着两撇胡子的师爷笑呵呵的跑进来道。
“柳师爷,别闪着了腰,说说看什么好消息。”何玉衡笑道。
“少爷,外面已经放榜了,恭喜少爷获得童试第一。”柳师爷笑道。
“第一,那个在我前面交卷的学子得了第几啊?”何玉衡道。
“听说是陪在了榜末。”柳师爷道。
“榜末,看来是我多心了!”何玉衡松了口气就不再多说了。
?
“什么,榜末!那孟泽还真的做得出来。”钱中伟闷声道。
“军门,其实这未尝不是件好事。”闽先生道。
“哦,此话怎么说?”钱中伟疑惑的问道。
“就像军门上次所言一样,公子年纪尚轻,早受点挫折总比以后再遇到大的挫折要强,此其一;其二,其实榜末与榜首也没什么不同,只是少了些公家的学粮,其它皆是一样,也能参加三年后的乡试。而且还能藏匿锋芒,刀可是越锋利就越容易折断,这对公子来说有益无害的。”闽先生道。
钱中伟望向远处正埋头苦练的钱云,点了点头。
??
“孟兄,你这样做是不是过了点啊?”王堂手中拿着一张卷子说道。
“哼,过了!有什么过了的?他一个没有功名的武夫,今日也能坐到现在的位置,还有什么比这过了的?想你我寒窗苦读数十载,到了如今也才区区五品官阶;若不是看那钱云却是有点文墨,便是榜末也不会给他的。”孟泽冷冷道。
“可你这样把那钱中伟可是得罪的不轻啊!”王堂将手中的卷子收起道。
“得罪了又如何,我一身清白,怕他作甚。”孟泽道。
“哎”王堂知道说多了无益,也就不多话了。
钱云现在是有点气闷,自己明明所有题目都答无遗漏,不说考个第一吧,也不至于仅陪榜末啊!
他越想越是窝火,忍不住在练武场中打起五行拳来。
这套拳法,他并没认真学过,只是当时陪着孙家二位公子练过,里面的招式早就烂熟于胸。这一趟拳打来胸中郁结慢慢消去,到了后来,更是沉浸在招式的变化之中。
一柱香后,他收了功架,不觉回想起在孙家的往事,也不知孙璎珞那小妮子现在怎么样了,还是和以前一样疯吗?他笑了笑,决定去孙家一趟。一来是谢过孙家的恩情;二来可以顺道看下那小妮子。因此禀过钱中伟后,准备了些许礼品就往孙府而去。
孙毅此时已经回边关去了,府里只有他的七房夫人,钱云依次拜过,每房都准备了礼品,那些夫人只夸她懂事,可钱云转了一圈也没见着五夫人和孙璎珞,后来才知道,原来五夫人娘家出了点事,带着孙璎珞回娘家去了,一时半会回不来。
钱云心里有些失落,离开孙府后便想一个人静静的走上一会。孙府回钱府的路上必须穿过细柳街,到了夜里细柳街上灯火辉煌,白日里忙完杂物的苦工,关了铺子的老板,睡大觉的公子哥,都涌到了此处;有钱便上那花楼,没钱的就在街道旁随便找个女人,想一夜暴富的就往赌庄里去,想大快朵颐的则上一边的满月楼,总之是夜夜笙歌好不热闹。
在他左边街道旁有一处赌庄,上面挂了个招牌,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至尊赌坊’四个金漆大字。他做乞儿时也经常瞅见别人赌钱,知道十赌九骗,他不禁洒然而笑,就准备继续向前走,可这一笑便引起门口一位公子哥的注意。
“怎么着,有什么好笑的,没钱就滚远点。”那公子哥不屑的冲着钱云说道。
钱云今天去孙家,因为自己原来曾在那为仆,所以就没有穿华服而去,只穿了套不怎么起眼的灰色衣衫,以示对孙家的尊重;可没曾想会被这公子哥给奚落,这让他顿时无名之火燃起,他最恨的就是别人对他的这种态度,这让他想起以前讨饭时被人冷眼相向的滋味。
“呵呵,我的确是没什么钱,可是进去赌两把的还是有,你要是有胆子就一起进去玩玩,没钱没胆子,就不要跟着少爷我进去了。”他不怒反笑道。
“咦嘿,这小子还挺冲的,好,本公子就陪你玩玩。”那公子哥乐了,他原是出来透透风的,瞅见钱云冲着上面的招牌冷笑才把他给叫住。
钱云也不理会那公子,径直掀开厚布帘子进了赌坊,里面现在是挤满了人,什么样的都有。这赌坊也有两层楼,下面的赌具是给普通赌客用的,上面的则是招待大赌客的贵宾楼,一般每天总有那么几桌在上面玩。
钱云瞟过里面的台子,天九,麻将,骰子,转盘,一应俱全,只要你想赌,又能拿出赌资便可以在这里寻找自己熟悉的赌具来玩。
不过从来没有人能玩过庄家,即使偶尔让你赢两把,那也不过是为了让你掏出更多的银子来。
他目光停留在骰子那桌上面,这东西简单明了,他还是懂得一点的,几步上前走到一处空位置上;那后面跟上来的公子哥,将对面桌边的几名赌客掀开,也占了个位置望向他,他倒要看看钱云能拿出多少赌资出来。
钱云没有理会他,听荷官摇完骰钟,唱完喏后想了想;便摸出身上的钱袋,今天因为去孙家,怕要用到银子,便多带了点,钱袋中有纹银三十二两。他又翻了翻,里面还有个铜板,笑了笑,将铜板往赌桌上一放,压在小字上面。
后面的公子哥起先见他有模有样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绣金钱袋,以为自己看走眼了,可还没等他多想,又见钱云从里面只掏出一个铜板来,暗道:“还是个穷鬼。”
钱云抬头望了望他,然后努了努嘴,意思是我下注了,你了?
那公子哥笑道:“穷鬼,就这一个铜板也值得你拽成这样?”说完从腰间钱袋中掏出一锭银子,足有二三两之多,将它重重的放到大字上面,他既然是跟钱云对赌,那么自然要押开大了。
“一二三小”荷官将骰钟解开,看了眼里面的三粒骰子后叫道。
钱云笑了笑,收回陪给自己的铜钱,等荷官再次摇完骰钟唱完喏,将手中的铜钱又押在了小字上,然后望向对面的公子哥,笑嘻嘻的并不说话。
那公子哥见了那里受的了,从怀里又掏出和刚才差不多大小的一锭银子,照旧压在大字上,然后冲钱云做了个下流的手势。
钱云也不理他,权当是没有看见,荷官又问了声还有没下注的,见无人再应便将骰钟揭开,瞧了眼里面的骰子,大声道:“一二三小”
“怎么又是一二三小,真他妈的邪门,我就不信还开小!”对面的公子哥和一边不少赌客都嚷嚷道。
钱云也不说话,只是笑着将赔给自己的铜钱收了回去;就这样,一连十三把小,钱云原来的一个铜板现在变成了五十两银子,他将手中的银子上下抛动着,冲对面一脸死灰的公子哥笑道:“怎么样,你还有钱继续压没,没有就出去凉快,别在这妨碍别人赌钱。”
“哼,一点点银子而已,本公子还输的起,我就不信邪,这一把我就都捞回来。”说完等荷官刚摇完骰钟,便将身上最后的十两银子重重的压在了大字上面。
钱云见了呵呵一笑,竟将银子都收进钱袋中,只留下一个铜板,仍旧丢在赌桌的小字上面,说道:“别说我不陪你玩!”说完不再理会他,也不管那个铜板了,就往赌庄外面走去。
还没等他走到门口,就听那边赌桌的荷官叫道:“三个六,豹子,通杀!”
不用看他都知道那位公子哥现在是副什么嘴脸,轻笑一声就准备掀开帘布出去,可身后却有人唤道:“公子请留步,我家主人想与公子玩上几把。”接着几个大汉将门口迅速的给堵住,钱云回过头一看,是名留着两撇胡子的师爷叫住他,犹豫了下,回过身子走上几步道:“这就是你们赌场的待客之道吗?”
第十六回 初会何玉衡()
更新时间:2011…03…10
“公子请见谅,我家主人也和公子一样,只是这里的赌客,刚才见公子赌技高明,只想与您切磋一二,没有恶意的。”师爷笑道,然后挥了挥手,几名大汉便都退散开来。
“前面带路吧!”钱云想了想后道。
“是,公子请随我上楼。”师爷见钱云并没推辞,更是脸上堆满了笑意,忙转身在前面引路。
至尊赌坊在淮阳府已经开了有数十年之久,黑白两道都混的溜熟,平时一般的官宦也不曾太放在眼里。
二层贵宾楼等闲赌客是不招待的,来的基本不是富甲一方的豪绅,便是府里的高官。钱云来这不过是第一次,里面赌客都不大认得他;只见一个十二三岁的灰衣少年,被那师爷恭恭敬敬的领着上了二楼,皆是奇怪!
那师爷他们有些认得,是淮阳府最有钱的大财主何财东府上的柳师爷,经常是陪府里何小公子上这赌两把的。
柳师爷将钱云带进二楼的一处厢房,里面有张赌桌,只是比起外面的要来的大些,在桌子四端坐着四个人,最是奇怪的四人中竟有名少年公子,年纪与钱云相仿,只十三四岁的样子,不过坐在哪里,其余几人没有谁小瞧他的,皆是一脸凝重之色,有个身子稍胖的圆脸中年人,更是额头上隐然露出颗颗汗珠,还没到立夏厢房里并不炎热,他这样子一看便知是输了不少,冷汗都流了出来。
那少年他认得,是孙府摆宴时何财东带来的那少年,不过现在的神情可与在孙府时大不一样,只见他双目含光,神采飞扬,坐在那隐然有大家风范。
“哦,你来了,先坐会,很快就结束了。”他见钱云上楼来打招呼道。
“好,我等着。”钱云应道。
这时有人过来抽了张椅子给钱云,上好香茶,点心果脯,钱云也没客气,坐下拈起一只梅条,送入嘴中,一边嚼着一边不经意的看向四人。
四人玩的是麻将,他并不在行,这东西不是路边赌摊上能见到的,他以前小乞儿的身份自然没有法子接触,只在孙府时见几位夫人打过几回,不过就看那几人战战兢兢的摸牌,深怕出冲的样子,就知道他们都不是那少年的对手。
果然只是又打了几把,那中年胖子用袖子擦了下额头上的汗珠后说道:“今天就到这吧,何少东牌打的太好了,我江涛不是对手,甘拜下风啊!”
其他几人也是附和,都道不是对手,那少年微微一笑,说道:“哪里,是各位老板承让了,今天就到这吧,我正好也有事。”说完站起身子等几人走出厢房才向钱云笑道:“要是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应该在孙毅将军府上见过的,对吗?”
“公子好记心,不错,在下确实与公子在孙府见过。”钱云淡然回道。
“嗯,这就对了,刚才我下去时见你在那赌骰子,觉得眼熟,后来才想起我们原来是见过的,你听骰子的功夫不错,我看了几把,后来年师爷又跟我说你连赢了十三把,这我倒是不奇怪,能将那‘灵蛇缠身’练得比我还强上一分的人,那能会在下面输钱了。”
“侥幸而已,我不过是进来玩两把,也没想过要赢多少钱,这才走运没输什么,上不得大场面的。”钱云嘬了口香茶后回道。
“呵呵,你也不用谦虚,这样吧,我们玩上几手,还是玩骰子,一赔十,你押一两银子,我就跟一百两,你看怎么样?”
此话一出,钱云的脸色变了一下,这分明就是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不过随后又恢复自然,将茶杯放到桌上,才慢慢回道:“公子真是阔气,这么瞧得起在下,既然公子舍得打发,那我就只好承公子的情了。”说完走到对面的赌桌边坐下,从怀里掏出钱袋,把里面的银子倒出来,点了点刚好八十二两,接着向对面望着他的少年说道:“我这里有八十二两银子,就这一把定输赢,你看如何?”
少年看了眼他桌上的银子,手挥了挥,不一会那旁边便有人端了个木盘过来,上面盖着红布,少年将红布掀开露出里面白花花的银子,说道:“好,我这里是八百二十两,这把你若赢了便就是你的了。”
“可以开始了吗,两位?”赌桌一边的荷官轻声问道。
“可以了??”
荷官手里拿着骰钟,手心里居然渗出汗来,能够在二楼做荷官的自然不会差劲,也绝对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可今天这小小的对赌,让他感到有种极为强大的压迫感,那感觉不止是来自他熟悉的那名少年,就连这第一次谋面的灰衣少年,虽然很随意的坐在那,可给他的感觉甚至更加强烈,这是场什么样的对赌啊?
骰钟在荷官的手中摇动,哗啦哗啦的骰子在里面作响,桌子两边的少年都凝神细听着,骰钟终于落到了桌上,荷官将手缓慢的拿开,然后说道:“可以下注了。”
少年暗道,对面的钱云也该和他一样,能听出骰子的点数,如果他没听错的话,这骰钟里面的骰子应该是两个一,一个三。他笑了笑,右手暗自在台面上轻拍了下,别看他只是轻轻的拍了一下台面,可从他手上便传了道暗劲到了骰钟里,原来两个一,一个三就变成了四五六顺子了。
“我赌是四五六顺子大!”少年将桌上的盘子推到大字上面,他押的是大,他望向对面的灰衣少年,这次之所以要与他赌不是别的原因,因为自小懂事起,就只有他赢别人,从来没有人能赢他的,特别是那人居然年纪与他相仿,还是名低等的下人。
“我押两个一,一个三,五点小。”钱云不理会对面少年的眼神,将那些散银子哗啦啦的推到了小字上,然后端起桌边的茶杯,悠然自得的品起香茗来,可是谁都没有料到,刚才他将那些散碎银子推过去时,左手在桌子底部也用暗劲拍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