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零开始的穿越女-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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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发了财,就买两张宁式床,一张睡,一张看。”二丫躺在稻草上念叨。
现在只不过是暂时摆脱了被卖掉的可能,离发财还早呢!
其实,连被卖掉的可能,都没有完全摆脱呢!
二丫再一次上省城的时候没有遇到批发商人,于是照旧一处处卖去,卖完货物天色已暗,便匆匆到钱铺换了银子,往定下的客栈奔去。
她只管低头赶路,心里盘算着山上野果已经摘完,下回该卖些什么,不料眼前一黑。
紧接着整个人便离了地。
原来她几次到省城卖货,虽然行事无比小心,奈何这城里闲汉甚多,早就被一个有心的看上了,知道这是个孤身小女孩,手里有卖货的银子,光一个女孩也值几两,便动了歹心。
二丫卖货都是拣那热闹去处,歹徒不敢下手,但是她贪图便宜,住的却是个偏僻小店,店里来往客商不少,店外的小巷却很是幽静。
今天看她又来卖货,便预备了。将女孩一把抱起,口里塞了一块布,手脚拿麻绳绑上,然后将女孩斜抱在怀,用一块破被连头蒙了,装成父亲带女儿看病的样子。
这歹徒尽挑无人小巷,走了半日,怀中女孩一开始还挣扎叫喊两声,渐渐既不动弹,也没了声息。
“莫不是闷死了?”歹徒一想这可价值好几两银子呢,便掀开被子,抓着头发将女孩脑袋拎起。
此刻天色已暗,歹徒眯眼一看,怀里哪里是什么小女孩,竟是一张青面獠牙血盆大口。
罗二丫一跃而起,她学了电视上人质从恐怖分子手中逃命的办法,在歹徒拿绳子绑她的时候故意将手摆了一个姿势,那歹徒又急着走路匆忙一绑,也不曾细看,所以那绳子其实并未绑住,手一松便可脱出。在歹徒怀里的时候,又故意假装挣扎,将领子里早早预备的,学川剧变脸法子做的一张鬼面具拿了覆盖在脸上,也亏得这歹徒自作聪明,拿被子蒙了她,结果自己也看不清她的动作。
本来这鬼面具只是起个闪光弹的作用,想的是先吓吓敌人,她的袖子里还预备了一个辣椒面小包和一个生石灰小包,没想到这歹徒如此不经吓,已经瘫成了一团软泥。
罗二丫也不敢在路上多留,拿了篮子便跑。
这个世界可没有110可打。
过了半日这歹徒才悠悠醒转,醒来乱喊了一通鬼娘娘饶命,以后再不做此等拐人儿女之事,喊完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巡夜的更夫抬在冷铺内,几个更夫和一个里长正盯了他看哩。
第七章 人与鬼
更新时间2012…12…18 16:34:16 字数:983
第二日里长更夫带了这歹徒到衙门一问,过去各种恶事甚多,拐人儿女也不是第一次了,于是一边将这歹徒裁了徒刑,下在监里,一边那些更夫里长,将鬼娘娘之事宣扬开来,便有好事文人,写了一章“鬼小娘显灵惩恶人”的报应故事,印了许多,几文钱一张街市码头上卖,也做了许多生意。
罗二丫吃了这一吓,第二日连城里也不怎么敢逛,只拣热闹大去处办了些要紧的事,便回去了,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已经从狐大仙升级成了美少女战士。
毕竟她可不是真的美少女战士——既没有魔力,也没有法宝。
她能倚仗的,只有自己的脑袋、前世的知识,还有就是这个时代一般人的无知。
在路上颠了两天到家,家里又给了罗二丫一个“惊喜”。
大丫死了。
原来大丫的婆婆不知哪里打听得罗家请了狐仙所以运旺,竟然逼了媳妇来“请”狐仙。
狐仙画被卷回去后,李驴儿家没见运旺,倒是大丫一病不起。
大丫的婆婆知道狐大仙怪罪,吓得到处烧香许愿,前头从媳妇那里诈来的银子花布都使了,还赔了若干钱钞,也不见好,这事儿哪里瞒得了人!不两天传得镇上都知道了。
罗柱子罗李氏赶紧去看了女儿,见女儿在床上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脸烧得通红,看了心里好似油煎,又没有法子。
原来罗大丫自幼没吃过一顿饱饭,底子就差了,到了婆家又挨了那许多打,才好两日,便被逼了来偷娘家的狐仙,心里本就担着害怕,又没件好衣裳,半夜里来偷沾了夜露,害了凉,一烧起来——原本就是瘦小的身子,哪里禁得住病!不两日便呜呼哀哉了,二丫都没见着最后一面。
城隍庙上两百文买的一张小画,送了大丫一条性命。
二丫知道了前因后果,也不知道是该哭好还是该笑好。
罗柱子邀了村人亲戚,往李驴儿家一坐,逼勒着大丫的婆婆,给大丫买了一副板,穿了新衣新鞋,到镇上请了个和尚念经发送。
罗大丫穿了一世的麻袋片,死了才捞到一身新衣新鞋。
二丫看着她入了土,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也是一个女人的一世!
她打了个冷战,彷佛那被埋进土里的不是大丫,而是她二丫。
没错,就是二丫,就是她穿越之前的那个二丫,那个原本也会如此——被卖、被婆家虐待的小女孩,她,已经没了,现在存在于这世间的,是她罗巧。
送丧回来,看见另一户人家送丧,那婆婆就在坟头把寡妇卖了抵偿儿子的丧事钱。
看着那眼神呆滞的寡妇被买主用绳子拴了脖子,像拉牲口一样拉走,二丫才觉得大丫过得还不是十分糟糕——她那一世还不曾有人拿绳子拴过她,还吃过一块鸡肉。
其实,这个世界真正悲惨的一面,罗巧还没有看到呢。
第八章 收获
更新时间2012…12…18 18:40:44 字数:1815
办完大丫的丧事便是收获季节,农家一年忙到头就为的这一季,地主看着田里的金黄固然高兴,就是那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的人家,这时候也可以到大户家做两天帮工,东家包了饭,还有工钱拿,因此各处集市上都站了一群群衣衫褴褛的人们——地主为了避免纠纷也为了压低工价,通常不乐意雇佣本村的人。
红山村是山里的村子,气温较暖阳镇低一些,“人间三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暖阳镇附近的田地开镰收割了,红山村还没有开始呢。所以村子里的人家除了村长和两个大户以外,凡能出动的人手,都带了镰刀去镇上找活。
二丫正做着一边吃肯德基,一边看CCTV的好梦,就被村长家刚开嗓的小公鸡吵醒了,哎,自从她穿越了,才发现垃圾食品、主旋律和周末是多么的难得……这个世界的食品虽然天然又绿色,无奈分量实在不够。
她前些日子宰了家里的公鸡,但是她不能连村长家里的公鸡也一起宰了,只得在连绵不绝的鸡叫和牛叫中痛苦地爬起身。
抹了把脸站到屋外,对着漫天明亮的星斗,怀念着前世灯红酒绿见不到星星的大城市夜空的罗二丫,眼睛里饱含着对PMI2。5的深情……自从她穿越到了这个世界,才明白当初建国的时候为啥赞颂工厂的黑烟是大朵的黑牡丹,无他,生产力太过低下了。
虽然天上还挂着星星,但是罗家二老早就做好了起身的准备,到镇子上还有一段路呢。
虽然罗家现在条件改善了不少,但他们还是舍不得吃早饭,要到雇主家里去吃东家的——收获季节粮食便宜,没有谁会傻到这个时候亏待短工。
因为要走夜路,所以村里要出去做工的人都在村口集合一起去镇上,其中还有不少才十岁出头的娃娃——他们将会负责打捆之类的轻活,拿女工的工资。一个女工的工资,等于半个男工的工资。
本来,若不是欠了债被逼卖女,大丫也应该到了可以站在队伍里的年纪了。
想到这里,罗李氏又掉了两滴泪。
走到镇上的时候,天才放亮,镇上此起彼伏是各铺子小伙计卸门板的声音。这些人一路走到清水河码头边的工市,等待地主来招工。
农田上的活计,最忙便是春耕与秋收,其他时节没这么忙,所以在家养一个长工,不如到时候在工市上招两个短工合算。因此一班会算计的人家,并不把田地出租,而是平日雇一个长工做些零散活,农忙时雇佣两个短工。只有那等田地极多,又分布零散,照管不过来的人家,才将田地出租。罗家租种的几亩薄田,便是四十里外小泉庄陶地主家的。
罗柱子蹲在等候招工的人群中,他的心情却是不错的,家里请了狐仙,转了运,买了牛,现在夫妻两个再加把力气,攒些钱,过年再买两三亩地,就可以做人家了。他的眼前是许多美梦,牛过年就长大可以做活了,不必设法去借牛,自己买了地,再养两口猪……为了买地这个目标,家里虽然有粮食也舍不得吃要攒了买地,跟以往别了饿肚子的孩子想着欠的租税去做工自然是两种心思。
这不是因为他不痛惜早死的女儿,罗柱子本来家里也有几亩田地,算是过得去的人家,小时候还算享过福,无奈父母去得早,哥哥心狠,怕分产不给他娶亲,拖到最后他只得去李家庄做赘婿,没等生下儿子,丈人丈母又死了,地和房子都被李家人收走,亏得有一房亲戚在陶地主家做事,给他做了个佃户度日。他苦了半辈子,落得卖女儿的地步,现在能逼得婆家把女儿好生发送了,已经觉得很宽慰了。
他所见过、经历过的人间惨剧,可比罗二丫见过的多得多。
罗二丫对这些一无所知,她吃了一顿饱饭,打发弟妹割草喂牛,看管鸡只,自己背了筐子走到镇上看看有什么发财门路的时候,天早大亮了。
一路上的景色早已看熟,路也走惯了,走到暖阳镇附近,便看见一群群的农夫在地里收割,那些半大娃娃都在地里跟着父母做工,一脚踩下去,粪泥一直没到膝盖,许多人腿上流着鲜血。
然而今年毕竟风调雨顺,庄稼长势都好,人人也都喜洋洋的。
走到镇上,二丫看见在这忙碌的季节里,以往那些泡茶馆的男人,照旧泡着他们的茶馆,在那里做些无谓的闲聊。
他们是有闲阶级。
路过米铺的时候,二丫看见一辆马车停在米铺门口,一个丫鬟搀了一个妇人下车。
这可稀奇。
这些日子罗家日常吃的白米都是镇子上买的,因此二丫早就与米铺伙计混熟,一打听便知道,原来是米铺老板的妹子嫁在小泉庄陶大户家,每年这个时候归宁。
每年?这个时候?
罗二丫是穿越来的,马上便明白了,原来这镇上米铺与乡下地主用姻亲关系结合在了一起,又借着这关系,操纵米价……看来,丰产不丰收,在这年头也是一般。
再一打听,果然,米铺老板娶的,也是李家庄大地主的女儿。
等暖阳镇收获完毕,红山村开镰的时候,谷价已经跌得不成样子。
而官府的税,要的还是银钱,而不是这不值钱的谷。
第九章 租税
更新时间2012…12…18 19:57:19 字数:1376
据说实物税化为货币税是历史的进步,但这一进步也跟其他进步一样,饱含着普通人的血汗。
农民收获了谷物,不能直接拿来付官府的税,要到市场上卖了去交税还债——而此刻市场上到处都是新收获的谷物,便卖不出价钱——等到了来年青黄不接的时候,农民们又要借了钱,去买谷子吃——这借的钱当然不是没有利息的。
若是能晚点卖,价钱当然就高了,但是一般农夫这时候已经债主盈门,急等钱用,只得便宜卖了,来年借高利贷买谷子对付一家大小的肚皮。
地主们既有银钱,这交税之事便也简单方便,他们不是米铺的亲戚,便是开了米铺,或是在米铺入了股,趁着价钱便宜收了许多粮食,等来年青黄不接的时候卖大价钱,或是做酒,或是放贷,都大有利息。
这次罗家既有现钱,罗二丫便早早到县城去完了税。
以往村里的税款都是村长代收,多少都由村长说了算,罗家欠了税后只有向村长借,因为一没有抵押,二罗柱子不认字看不懂税票上的数目,借到最后便是一笔“巨款”。
罗二丫决定这次跑一次县城直接去交税,问清税款的数目,顺便看看县城里有没有什么买卖可做。
一个小女孩去交税,二丫也知道自己这样子不行,于是穿了弟弟的衣服去,男孩子到底方便一些,便是要了税票看了又拿笔画押,别人也只以为是个上过私塾的孩子,并不怎样惊讶,只以为是罗家的什么亲戚,因为认字被央来代缴税款的。这种人他们遇到的不少,毕竟这是个百分之九十的人都不认字的世界。
这官府的税原来也不多,罗家没有田产,人丁又只罗柱子一个,税原来不重,加上各种杂耗也就两百钱不到,重的是地租,与地主或是五五分或是四六分,罗柱子原本一无所有,还亏地主给了间泥屋,所以签的是五五分的地租。
县城原来也只有两条街,十字交叉,还不如暖阳镇气派。
等红山村收了粮食,罗柱子和罗李氏挑了粮食去交租的时候,二丫才见到货币税的好处。
地主的斗,怎么看似乎都比米铺卖米的斗大了一些,而二丫买米的时候,那斗是齐平的,地主收租的时候,斗是要高高堆起的。明明是饱满的谷粒,一定要说佃户拿秕子充数,幸而二丫还带了一只母鸡孝敬,管家方才满意了。相比之下,货币税那一个钱就是一个钱,明明白白。
等完了租税,罗柱子的脸上也就十分的喜色,家里还有许多粮食,又有钱使用,今年可以过去了。
罗二丫自从上次遇险,短时间不敢再去省城做买卖,便在县城里买了两百五十只小鸭子,放到田里,捡食掉落的谷粒。
把鸭子放到人家田里是件犯忌的事儿,不过此刻的二丫还不知道。
她以为今年粮食丰收,谷价便宜,往年田里捡拾谷穗的人没了,她养鸭子便可以肥了。
十天后,村长上门收税,打着一口县城的官腔,说罗家今年转运,收入多了,这官府的税钱,自然是往年的加倍,不,三倍。
罗二丫客客气气地把完了税的税票亮给村长看。
村长登时就变了颜色,大骂了一通你们既会自己去交,怎么多年劳动老子跑腿,连水也不喝便走了。
他的生气自然是有道理的:他自从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