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子有恙-第4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钟贵妃本来心里有气,见状,面上一喜,忙上前去。
林鸾织与顾珒正玩得不可开交,也没太在意顾杞城的举动。
倒是罗皇后身边的桂嬷嬷得空在罗绾嫣耳边称奇:“二皇子向来不喜他人,没想到居然和林昭仪能处得来。”
“你也觉得奇怪,对不对?”罗皇后捏着酒杯,却没有动分毫,眼睛不离粘在林鸾织身边的顾珒,“别说是他,就连本宫也不知为何越来越喜欢林昭仪呢。”
林鸾织的满腹心思全在顾珒身上,两人一粘就粘到了天色已晚。
顾珒却不愿放林鸾织走,哭闹着不肯睡觉。
林鸾织有些无奈地看着罗皇后,轻声道:“现下可如何是好?”
罗皇后又好气又好笑,伸手点了点顾珒的脑袋,柔声道:“母后和林母妃再陪你一会,但只此一次。你是小大人了,得自己睡,知道吗?”
顾珒这才乖乖就寝。
等顾珒终于睡下之后,林鸾织满眼歉意地向着罗皇后福了一福,道:“皇后娘娘请恕罪,嫔妾喜欢二皇子,一时便忘记分寸,给娘娘惹麻烦了。”
“原来你也是个会认错的?还以为你就一根筋到底呢。”罗绾嫣轻缓地颔首,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只是还没有生养,等以后有了孩子,自然就会知晓如何哄孩子了。”
林鸾织心中一动,咬了唇,低声道:“娘娘不会介意?”
罗绾嫣的话提醒了林鸾织,她不再是不能生养的钟贵妃,假以时日,也许也会有孩子。
想到孩子,她的心湖忍不住就泛起半圈半圈细小的涟漪。
罗皇后听她这样说,眉目不禁一黯,幽幽道:“迟早都会有的,若是别人,还不如是你。只是宫中近年无出,你莫要疑心是本宫小气,谁的肚子里能出龙种,全凭皇上一人。”
林鸾织显然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自从自己的孩子流产之后,后宫之中显少再听到有人怀孕的消息。
唯一一次就是上次楚昭仪,但最终孩子都没成形就落了下来。
她的确想过可能是因为罗皇后怕有人与二皇子争宠,暗地里使了些手段。但如今看来,居然是顾杞城一人意念。
是怕自己伤心吗?所以拉着整个后宫给自己作陪?
这份情深,为何自己总不能在一开始就看明白。
这种意厚,为何总要在事过境迁之后,才知道有人贵为九五之尊却甘心愿意为你低到尘埃。
想着种种,林鸾织回到自己寝殿,也是一副神思恍然。
不想,烛火处忽然转出个人影来,语气不善:“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敢用这种语气说话的,除了顾杞城,再没有第二个人。
林鸾织抬首,轻缓地笑了起来:“皇上怎么在这?很久了吗?也不催人通传一声。”
顾杞城故意露了委屈,板起脸来,说道:“朕哪敢呢?林昭仪有了新欢就忘记旧爱。朕只好可怜巴巴等着爱妃垂怜呢。”
林鸾织被他说的好笑,粉拳轻轻地落在他的胸口,娇笑道:“皇上净瞎说。”
顾杞城顺势握住她的拳头,轻轻啄了一下才放开,然后张开自己的双臂,柔笑道:“朕也要抱抱。”
林鸾织哭笑不得,一转念,伸出自己受伤的左手,笑地沉静如莲:“我也要呼呼,我的手痛。”
顾杞城当即俯身将她圈在怀里,抿唇一笑,道:“小气的女人。”
“谁小气?分明是你,跟个孩子吃醋……”林鸾织还未说完话,突然就被顾杞城打横抱起。
林鸾织始料不及,惊呼出声,下意识紧紧挽住了顾杞城的脖颈,心有余悸地说道:“你怎么总吓我?”
顾杞城眼神迷醉,嘴唇在她耳根上摩挲,小声地说道:“朕就小气,不行吗?”
林鸾织被他弄得痒痒,脸上一红,娇叱道:“哪有这样的……”话未完,就被顾杞城霸道地吻上了红唇。
一夜温软,满室旖旎。
攀上云端的瞬间,林鸾织在一刹那有些恍惚,她仿佛听到顾杞城喘着大气在她耳边细语:“咱们要个孩子吧,再要一个。”
不管是真实还是幻境,林鸾织都已软成一滩水,何时湿了眼角,何时醉入梦乡。
再要一个。
不管曾经有过多少怨恨,不管过去经历过多少苦难,终究抵不过枕边人的软语低回。
要个孩子吧。
林鸾织一直都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动听的情话。
前几日隐隐有过冬雪的影子,不过是入地即化,成不了气候。
但这一日,林鸾织起床的时候,意外发现,外面已是白雪皑皑。
林鸾织记挂着顾杞城早起又玩闹了一番,耽误了时辰,也未及用膳,便让闻喜备了食盒,特意等下朝去了御书房。
一路上,树枝上都堆满了积雪,天空中隐约还有雪花纷纷扬扬飘落下来。
闻喜似乎最喜欢雪,脚底下踩着雪,话匣子就打开了:“主子,你看雪多漂亮呀!奴婢倒是想起一句诗来,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林鸾织裹得严严实实,双手紧紧握着紫金浮雕手炉,依旧觉得冷,听闻喜这么一说,不由笑道:“可是新桐教你的?如今对诗句都能信手拈来了?”
闻喜扁了扁嘴,说道:“才不是呢,奴婢现在也认得许多字,能自己看书了。新桐最近似乎有心事。昨儿个奴婢还见她看见下雪一点儿也不高兴,还说什么不见君,雪上空留。”
林鸾织一听却是明白,新桐吟的是岑参的《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的最后一句:“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
有什么样的心事才会吟出这样的诗句来呢。
林鸾织伸手点了点闻喜的额头,故作一脸的嫌弃:“你呀,你呀,还说自己会看书了。她说的是你这首诗的最后一句,居然都不知晓。”
闻喜便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红了脸,笑道:“哎呀,本来想在主子面前显摆一下,结果丢脸丢大发了。看来奴婢果真不是读书的料。主子,要不咱们回来的时候玩雪球吧。”
“你就不怕砸到别人?”林鸾织失笑地摇摇头,这丫头,一见雪就玩性大起。
闻喜似乎想到什么,连连摇了摇头,自个正经地说道:“是不能玩了,去年主子还不小心砸到裴王爷呢。”
林鸾织不由一怔,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不知不觉,她成为林鸾织已有一年。
正想着,御书房已近在眼前,有个人正从里面出来,便直接和林鸾织打了个照面。
裴池初一惊,想要躲避,已是来不及,只是微微低了头:“见过林昭仪。”
林鸾织再也笑不出来了,裴池初的出现提醒了她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她一直想见裴池初,无奈苦于没机会。
如今再见,居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裴池初更觉尴尬,行完礼,便与林鸾织擦肩而过。
林鸾织就觉得脚底下踩到了被积雪覆盖的杂草,浑身不适,难以安神,她猛地回身,唤住了裴池初:“裴王爷没有什么话要说吗?”
裴池初哪里敢抬头看她,踟蹰半响,只是轻轻一叹:“回娘娘,有些话不必细说,心知肚明便可。”
林鸾织上前了几步,微微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尽是无奈和惆怅:“我只想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裴池初本要硬着心肠,不想再搭理,可是听见她的声音,仿佛凿开了夜半惊醒时脑海中闪过的妙佳人儿,惊心动魄,难以自禁。
☆、太傅之争
他终是回身,狭长的双瞳里一片浓稠玄黑,有星火燎原,只用两人才能听见的音量低语道:“在你杀人的时候。”
林鸾织听着从他薄唇里吐出的话语,顿时愣在了当场,久久都说不出话来。
若是杀人的时候,那岂非在更早之前就已经察觉了自己的秘密。可是他却没有揭穿自己,反而处处帮助自己。
可是他明知道自己已经不是真正的林鸾织,为什么要这么做?
还有刚刚的眼神,是自己意会错了吗?那里面分明载着一点真情。
可是他明明就知道自己已经不是真正的林鸾织,为何还要用那种眼神看自己。
彼时,闻喜见裴池初身影走远,这才上前来提醒道:“主子,食盒再不送过去,只怕要凉了。”
林鸾织方才回神,往回走,吩咐小宣子去通传一声。
谁知小宣子行了礼,满面堆笑,道:“林昭仪请进。皇上已经吩咐过了,往后若是林昭仪前来,不必通传。”
林鸾织心中一暖,暂时不再去想其他事。
既然是心知肚明,那她也乐得安生。
不过小宣子极有眼色,知道如今林昭仪正在隆宠,便又细心提醒道:“皇上今儿个心情欠佳,林昭仪小心才是。”
林鸾织点头,打赏了小宣子,这才进了御书房。
但注定顾杞城心情欠佳的时候,不会是个安生的好日子。
林鸾织一进去,就听见顾杞城怒气冲冲的声音:“他算个什么东西?居然如此不识抬举。”
“皇上息怒,老臣这就回去细细研究,定给皇上举荐几人,灭了凌江阁的威风。”
林鸾织只觉得这个声音无比熟悉,可是因为听到凌江阁,脚步不由自主就多迈了几步。
一切便有些来不及了。
林鸾织一瞬间觉得全身的血都往脑子里冲,茫然失措,像个泥塑木雕人一样,完全惊呆了,好像失音又好像麻木,险些站不住脚。
这位老臣便是她的亲生父亲,西昭国右相钟演。
钟演见进来后宫妃嫔,一下子便冷了脸,沉声道:“朝阁之地,一介女流居然敢随便进出。”
林鸾织只觉得面上一红,第一次不敢抬头看人,好半响才开口,竟带了一丝颤抖:“钟,钟大人教训的是,我,我只是担心皇上……”
顾杞城本来正在气头上,见此情形,极为心疼,忙起身替她圆场:“钟爱卿莫动怒,是朕吩咐让她送吃食过来。”
钟演冷哼了一声,不再看林鸾织,恭身而道:“那老臣先行告退。只是皇上,老臣有个不情之请,还望皇上恩准老臣去一趟长禧宫。钟芮曦那丫头越来越不像话了,这都快一年了,居然都不见我这个父亲。听说她前些日子还在宫中闹得不可开交,老臣非要去教训这个不孝女。”
听见自己亲生父亲这样的责骂,虽说不是自己所为,但到底心里委屈难受,林鸾织眼见着就要流出眼泪,忙别过头去。
顾杞城见她这样,心如刀绞子一般,长长叹了口气,道:“钟爱卿,你别听信胡言乱语,曦儿乖的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就别操心了。快回去给朕物色人选。”
钟演得不到恩准,无法,便又指着林鸾织,语重心长地说道:“皇上,朝阁之中,不可有女流,就算是老臣的女儿也不行。”
顾杞城熟知他的性子,知他为自己好,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等人走后,顾杞城这才露出个笑脸,柔声道:“可是被吓坏了?”
林鸾织缓了缓心绪,勉力一笑:“钟大人所言极是。”
虽是心知肚明,可是有些人始终做不到无动于衷。
父亲虽严厉,可也极疼爱自己,要不然也养不出原先古灵精怪的性子来。
可是今时今日,血脉相连,却不能唤上一声。
顾杞城拉过她的手,只觉得跟外头的雪一样的温度,忙替她暖和,轻声道:“下次若他在,就让小宣子提醒你。”
林鸾织不想在这上面再徒添伤感,便转移了话题:“皇上刚才恼什么呢?”
提到这事,顾杞城一下便沉了脸,生气地说道:“叶寒枝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居然奏请要当二皇子的太傅。”
林鸾织这才想起来,二皇子满五周岁,是要请太傅了。
她有些不解,正在拿食盒的手一顿,就问出了口:“宫中太傅不是一向由德高望众的文臣夫子来担任。叶大人年纪轻轻怎么会想到要当太傅?”
顾杞城忍不住去看林鸾织的神色,眸色不辨喜怒,只道:“他在朝堂之上狠狠落了文臣的脸面,说他们昏庸无能,不足当太傅。真不知他是有别的私心还是果然想长凌江阁威风。”
林鸾织忽然想到,成为太傅才能名正言顺在宫中行走。虽然先前在叶寒枝归顺朝廷的时候,让叶寒枝将皇宫当成家。
但那话到底只是戏言,只不过是试探而已。
将莲子银耳百合羹递给顾杞城,想起先前碰到的裴池初,不知为何,林鸾织心中忽然一动,眉目微颤:“二皇子的太傅的确应该能者当之。叶大人有这份心自然是好的,不过我西昭青年才俊又不止他一人。皇上不如就弄个比试,能者居之,谁也落不得口舌。”
“听你这话的意思,似乎也不喜叶大人?”顾杞城心里方才被堵住的感觉忽然松了下来,几丝喜悦便浮在了眉宇之间。
林鸾织自然没有忽略顾杞城的表情变化,抿唇一笑,也不戳破,笑道:“我最是记仇的,叶大人自然有不讨喜的地方。不过皇上若是再提别的男人,可别怪我又把雨露均沾挂在嘴上。”
说完,故意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欲走。
只听到有羹匙相碰撞的声音,下一刻,林鸾织忽然就被顾杞城紧紧抱住了腰,他在她耳边轻缓的唔了一声:“还说朕小气,瞧瞧你自己。”
林鸾织靠在他怀里,笑而不语。
太傅之争,一改往常皆由文臣夫子担当的局面,在西昭国有史以来拉开了轰轰烈烈的竞争帷幕。
到最后,推举出来参加比试的几位人选,出乎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叶寒枝、裴池初以及钟霆。
冬日的清洌,天气极好,阳光金灿灿地洒在各宫各殿的屋檐之上,反射出现寒冷的光亮。
濯春园一下子又热闹起来。
且不说叶寒枝和裴池初本就是西昭国的两大美男子,钟霆其实也不逞上下。
三大俊颜聚首,更别说还有顾杞城的龙颜,一下子吸引了各家名门闺女和王孙公子。
比试尚未开始,林鸾织却先见着秦恩彩耷拉着脸,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便关心地问道:“又怎么了?前儿个不是好好的吗?”
秦恩彩一见林鸾织,忍不住就红了眼眶,到底碍于人多烟杂,微微低了头,稍显哽咽:“霆哥哥说,贵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