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子有恙-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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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鸾织替她重新斟上茶,然后抬眼,眸色清冷,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娘娘是来谈交易的吗?”
☆、宴会惊艳
悦妃先是一惊,未接腔,然后慢慢说道:“妹妹似乎变了不少。”
有些东西天生的,没办法说变就变。既然做不来从前的林鸾织,索性便做自己。只是面对有些人必须有解释才能逃过多疑的眼睛。
“妹妹原先不懂事,惹了许多事非,幸有贵妃娘娘□□。更何况,”林鸾织目光闪动,计上心来,“娘娘不是说过,越像贵妃娘娘越能受宠。”
悦妃见她聪慧不少,虽有疑惑,但对自己的计划并无防碍,因此点点头道:“总归不会吃亏。你想好了吗?确定要做交易?”
“没想好。”
“你……”悦妃一下变了脸色。
林鸾织冲着她微微一笑,道:“娘娘总得让我知道,交易的内容是什么?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悦妃知被她摆了一道,又不好发作,只好耐着性子说道:“其实只是之前觉得妹妹能讨皇上欢心,本宫便想助你一臂之力。要求也很简单,只是想为明阳公主再找一个干娘而已。”
顾杞城仅有一儿一女。二皇子是罗皇后所生,这大公主也就是明阳公主正是悦妃所生。
“只是这样?”林鸾织有些不信,“明阳公主乖巧可人,深受皇上宠爱。娘娘你又身居妃位,却来找嫔妾区区一个贵人做干娘,不觉得可笑吗?”
悦妃看向林鸾织的眼神先是一闪,然后便有些凝重起来,道:“本宫因看中妹妹的份量,所以素来照拂妹妹。妹妹若肯受教,假以时日,高居妃位弹指可数。而本宫虽居妃位,但并不受宠。为人父母,不过是想为自己女儿多道保驾而已。”
林鸾织静静地看着她,想要猜透她话里的真意有多少。
悦妃被她看得有些心虚,真实原因自然不能坦承相告,怕她不肯,忙又说道:“皇上心里有你,虽不见你,可是隔三差五赏赐总少不了。对妹妹来说,新年晚宴可是最好的机会。”
从前,林鸾织觉得悦妃平易近人,极好相处。现在想来,大抵都是装出来的。她隐约记得以前还是贵妃的时候,悦妃似也曾暗示过想要自己收明阳为干女儿。
明阳公主虽然可爱惹人疼,但每次看见的时候都会想起自己无缘见面的孩子,便装聋作哑没有答应。
想来不过是为人父母为子女操心罢了,毕竟在这宫中,今夕不知何夕,多道保障总没有错。
若自己还能再有子嗣,恐怕也会为其操碎心。
于是,林鸾织呷了一口茶,轻轻问道:“那么娘娘可有什么好主意?”
“这么说,你答应了?”悦妃一喜,猛地站起身来。
本来还以为非得把那件秘密戳破了,威胁起来,林鸾织才会同意。
林鸾织淡淡地笑了起来,道:“这得看娘娘出的主意能达到什么效果。”
多个可人的孩子,林鸾织并没觉得什么不妥,也当是全了当初和悦妃的情谊。不管她在别人面前是什么样子,至少从前的时候,那些岁月她陪自己走过。
只是,林鸾织并不知道的是,当真相揭开的那一刻,悦妃的所作所为,只能让人咋舌。
这厢,悦妃低头思索一番,忽然出声说道:“凌波舞。”
“凌波舞?”林鸾织眉头一皱,下意识重复道。
“对,”悦妃点点头,“这支舞贵妃早些年曾经跳过,可是后来发生太多事,她便一次也没有再跳舞。”
十指不自觉收拢,林鸾织只觉得有焦躁在胸口上下跳跃,忍不住便问出口:“娘娘凭什么觉得模仿贵妃就能受宠?”
悦妃慢慢地踱到窗口,窗外已没有白雪的踪迹,然后她头也不回,一字一句地说道:“贵妃是皇上心尖上的一枚□□。”
悦妃的话犹如一记锤子,重重地锤在林鸾织的心上,竟让她忘记了去看画着“花雀“的信里究竟写了什么。
是不是存在这样一种诡异的现象,林鸾织一直都觉得顾杞城早已不爱自己了,让自己稳居贵妃之位,不过是因为钟家。
可是为何在别人眼里,却是不同的景象。到底是因为自己眼盲心瞎,还是说因为这些年呕气太久,以致于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有句话说得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在新年晚宴上,林鸾织只能将指甲深深地掐进肉里,才能抑制自己内心的澎湃。
因为她下意识将目光投向顾杞城,却发现顾杞城的目光有意无意,总是落在钟贵妃身上。
她忽然就记起,顾杞城曾经说过,他和钟芮曦之间,不是他这个九五之尊肯低头就可以。
如果真的情深意厚,为何自己就没感觉过他有低头,他有诚挚的歉意呢。
如果真的意浓情重,为何要和自己冷言冷语,甚至恶言相向。
正在百思不得其解,却见李美人刚抚琴一曲,赢得满堂彩,一脸得意地看着自己:“林贵人,听说你对这晚宴也是煞费苦心,也该让我们见识见识。”
“李美人珠玉在前,只怕我的拿不出手了。”林鸾织敛下百般思绪,站起身来。
罗皇后如今看林鸾织愈发地不顺眼,她淡淡瞥了一眼钟贵妃,冷冷地说道:“林贵人如今能得贵妃娘娘的言传身教,想必定不会让人失望吧。”
钟贵妃略略笑道:“多亏皇后娘娘体谅,林贵人自个又聪慧,本宫不过是袖手旁观而已。”边说着,却瞧见顾杞城的目光,慌忙低下头。
罗皇后忽然就觉得钟贵妃这表情极为怪异,可又说不上怪在哪里,于是手一挥,不冷不热道:“开始吧。”
林鸾织退下,换过衣裳,再上场的时候,全场哑雀无声。
三千青丝仅用一支细致的梅簪绾起,橙红色的苎麻舞衣,嫩黄色的花瓣绣于其上,袖子且长且柔。
筝的声音先起,女子双袖徐徐扬起,长袖飘曳生姿,轻轻移动舞步,仿佛在云端上行走,清冷的声音如珠玉落盘:“兰叶参差桃半红。飞芳舞縠戏春风。如娇如怨状不同。含笑流眄满堂中。翡翠羣飞飞不息。愿在云间长比翼。佩服瑶草驻容色。舜日尧年欢无极。”
话音毕,瑟、笙、竽等多种乐器加入,随着节奏变得急促,女子时而高举双袖,时而低回婉转,时而双袖急挥如同雪花上下翻飞,时而如流风行云,轻盈飘逸的舞姿,衣袖翩飞,如朱丝,如玉柱。
乐音再缓,女子慢慢倾斜着,缓缓转身时,用双手微掩面部,半遮娇态,只露出一双眼睛,如诉如怨,含笑流盼私自怜,竟有种勾魂摄魄的魅力。
林鸾织本生得娇媚,加上刻意的装扮和灵动的舞姿,引得多少目光或是眼前一亮,或是暗藏嫉妒。
更奇妙的地方在于,林鸾织脚下的舞台本是红布铺于其上,在她一曲舞毕,有些红布已脱落,竟隐隐现出一副红梅傲春的图画来。
人群中发出了长长的惊叹,悦妃却白了脸,几乎不见血色。
☆、针锋四起
因为是新年晚宴,普天同庆,王孙公爵和将相功臣一同参加,只是他们的位置离后宫嫔妃较远,但不妨碍他们欣赏歌舞。
裴池初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脸上尽是嘲弄之色,说什么“愿在云间长比翼。舜日尧年欢无极。”
好你个林鸾织,这么快就背信弃义,为了讨好皇上,居然还吟起了以前最为头痛的古诗来。
果然是个有本事的。
越想越气,裴池初索性将酒壶端起来一阵猛灌。
邻桌户部左侍郎刘冠挨着他坐下,夺过他手中的酒壶,哀声连连道:“我的爷,大过年的,胡乱海喝什么啊?”
裴池初紧紧盯着前方,看着换过衣裳重新落座的曼妙身影,用手背狠狠擦了嘴唇,故作漫不经心道:“赏心又悦目自然需要美酒相陪。”
刘冠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多年好友岂会不知。
他摇摇头,替两人都斟了一杯酒,举杯道:“你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兄弟陪你。”
杯中酒一饮而尽,刘冠拍拍他的肩膀,劝道:“听说皇上格外钟意,你就放下吧。”
裴池初眸色冰冷,只紧紧盯着前面,目不转睛,一言不发。
顾杞城命人赐了杯酒给林鸾织,瞧完她喝酒的姿势,将目光又落在钟贵妃身上,心中的疑窦渐起。
尽管多年未曾见钟芮曦起舞,可是她的一举一动早就刻在骨子里。虽说也许是因为钟芮曦□□的缘故,可是为什么林鸾织跳舞的神韵会如出一辙?
只是再相像,性情相反的两个人,不可能跳起舞来就一模一样啊。还是说是林鸾织在刻意模仿,对自己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李美人正好坐在林鸾织边上,心里嫉妒得要死,不由便嘟着红唇说道:“林贵人真是好本事,让人大开眼界不说,还能得到皇上赐的御酒。”
宁嫔看不惯李美人见日里说风凉话,顺口插了一句:“有本事自己学去,净会耍嘴皮子功夫。”
李美人讪讪笑着,自然不敢再回嘴。
林鸾织的心思全不在上面,因为悦妃的眼神仿佛要吃人般,裙角上绯红的玫瑰花犹如团团烈火,快要把她吞噬。
她没有听悦妃的话,更没有跳之前自己曾一舞成名的凌波舞。
她怕熟悉她的人看出舞韵神态,也怕太过了解她的顾杞城发现端倪,毕竟从前他看自己跳舞的次数最多。
所以只好瞒着悦妃偷偷换了曲目,将可能发现秘密的几率降到最低。
钟贵妃极满意林鸾织的表现,脸上不自觉便有了笑意,说道:“皇上,林贵人一鸣惊人,只是赏一杯酒也太小气了吧。”
话音刚落,钟贵妃就想咬断自己的舌头,她太心急了。
果然 ,顾杞城和罗皇后不约而同看向了自己,眼中都带着异色。
只见罗皇后难以置信般冷笑了几声,小山眉一挑,取笑道:“真没想到,妹妹落水后性情大变,居然如此豁达。”
钟贵妃瞥见林鸾织警告的眼神,暗暗紧了紧拳头,让自己尽量看起来沉稳些,微微笑道:“其实妹妹我更希望姐姐也能落水,变得善良宽容,不要总是斤斤计较,才是心之所愿。”
“钟芮曦,你……”罗皇后立马变了脸色。
钟贵妃只作未见,状似解释又似无意地说道:“妹妹知道姐姐不喜欢林贵人。可是该如何是好,本宫倒是越瞧越顺眼。”
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就是要和你罗绾嫣对着干。
顾杞城却在此时生出了奇怪的念头,依然是针锋相对,依然是冷言冷语,依然还是那张让他念念不忘的面孔,隐隐觉得哪里出了错,既熟悉又陌生。
不由有些心烦气躁,打断道:“你俩消停些,每次见面就吵,这么多年了也不嫌烦?”
罗皇后到底沉稳,剜了一眼钟贵妃,换了一副可亲的笑脸,道:“皇上,有个事想请你示下。虽说按照祖制,新年之夜当宿坤宁宫。但臣妾不巧来了月事,不能伺候皇上。皇上觉得晚上谁的表演可心,要不就赏给哪位妹妹这个机会?”
皇后的话在嫔妃中引起了巨大的骚动。要知道能在新年之夜与皇帝共度,可是极大的荣耀,估计在顾杞城登基以来还是破天荒头一次吧。
唯独林鸾织坐着浅尝品酒,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虽说拗不过钟贵妃答应表演,但自己已经自请三月不侍寝,顾杞城不可能拉下这个脸来吧。
罗皇后见顾杞城的眼神三番四次落在林鸾织身上,慌忙又道:“臣妾怕妹妹们不高兴,所以提前让妹妹们准备了谜语做成纸签。皇上不如猜上一猜,抽到哪位妹妹的,解了谜就当是翻了绿头牌。”
“皇后有心了,”顾杞城脸上这才有了笑意,“知道朕喜欢猜谜语,变得法子让朕乐呵。”
“我说呢,刚刚姐姐居然要求写谜语,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不愧有一颗七窍玲珑心。”钟贵妃不由说道。
罗皇后的眼光便有些高深莫测起来,她靠近钟贵妃,刻意压低了声音:“妹妹应该感谢本宫为你制造这个机会才是。”
钟贵妃下意识看向了林鸾织,她知道钟芮曦与顾杞城已经好几年没有肌肤相亲。说实在的,顾杞城玉树临风、气宇轩昂,有哪个女人不动心。
他和裴池初不同。与裴池初在一起的时候,更多的是宠溺和温暖。可是顾杞城背着手静静看着远方,自己偷偷地仰望似乎更有吸引力。
就算她知道裴池初就在席间,可她不敢去看。已经狠下心,没有退路,只能前行。
可是对于房事,自己羞于向林鸾织开口,如果被抽中了,那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吧。
顾杞城心中微微一动,如果真能抽到钟芮曦,会不会是他们之间的突破口呢?
因为想着这事,伸进纸娄里的手便有些忐忑起来,七上八下之中,到底还是抽了一个出来。
摊开一看,顾杞城的眼色忽变,只是一瞬,便将纸签扔了回去,然后语出惊人:“今晚就传王昭仪侍寝。”
话音落地,犹如巨石投湖,激起千层大浪。
☆、酒后闹事
要知道,一年前,王昭仪自从与皇上吵了一架之后就失了圣心。虽然不知道具体因何事而吵,但铁定是没有翻身的机会了。谁知道今晚居然会有这样的际遇。
罗皇后的脸色分外难看起来,由于就坐在顾杞城边上,自然看清了是谁的纸签。没想到顾杞城居然不让林鸾织侍寝。虽说林鸾织自请三月不侍寝,还不是随皇上一句话的事情。
看来,林鸾织比想象中更让顾杞城在意。
只是,她更想不通的是,明明多放了几个钟贵妃的纸签,为什么就没抽中呢,浪费她的一番苦心。
宴会在各怀心思中散场。
因为吃了些酒,林鸾织便让闻喜去拿解酒药,自己四下走走,散散热。
虽然没有亲眼看到,可是她的自觉告诉自己,顾杞城抽到的应该是自己的纸签。
早知道就不应该写“哑巴姑娘”。可是开宴前,皇后忽然要求写谜语,自己记挂着跳舞之事,也没有多余心思再拟个好的来,便顺手写下了前不久想到的“哑巴姑娘”。
谁知道罗皇后居然当作这个用途,罗绾嫣真是越活越有脑子。
只是,再次听到顾杞城宣别人侍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