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道蛊魔-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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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觉远，似乎是空明大师的左右手。”怒鲲帮也有枯山寺的资料，从情报上来看，觉远在枯山寺举足轻重，必然知晓很多秘密。
沈炼目光一闪，坦然坐了下来。
几乎在下一刻，响起咚咚敲门声。
沈炼：“请进。”
门吱呀开了，走进来一个宽肩膀的和尚，端着茶碗，笑道：“贫僧法号觉远，见过施主。”
他的嘴角有些不自然的抽搐，时不时就抽搐一下，这让他看起来有几分面目可憎。
“觉远大师。”沈炼颔首为礼。
“请用茶。”觉远笑道，“施主慷慨解囊，贫僧特来感谢。”
“区区百两而已，聊表心意。”沈炼哈哈笑了笑，“大师若想感谢我，便带我参观一番寺内，如何？”
觉远略一沉吟，点头道：“好，请随我来。”
二人走出禅房区，围绕着中心佛堂溜达，路过一处拱形门，沈炼脸色微变地停住了脚步。
拱形门有种奇异的力量，竟能阻挡无孔不入之风，他讶异道：“此处莫非就是传说中的佛心院，枯山寺的高僧都在那里静修？”
“正是！”
觉远的脸上不由得涌现一抹羡慕之色，“本寺中最优秀的僧人都在佛心院苦修大乘佛法。”
沈炼在心里估算了下：“枯山寺有二百余和尚，有一百八十多人在外面，保守估计，佛心院内应该有二十到三十名佛系蛊师。”
转了一圈后，沈炼没有发现寺中有监牢，而觉远不停地旁敲侧击，试图弄清楚沈炼的来历，全被沈炼避重就轻岔开，令觉远一时间也摸不清楚他的底。
二人最后来到位于山巅的凉亭，坐于亭内，可俯瞰枯山云海美景。
“多谢大师带我参观，我这里有素酒一壶，与你共饮可好？”沈炼翻手取出一个酒壶来。
这一幕令觉远眼前大亮，惊呼道：“施主手上佩戴的戒指，莫非就是有存储功能的空间型宝贝？”
“小玩意而已，让大师见笑了。”沈炼轻描淡写一笑，又凭空拿出两个酒杯，斟满酒，香醇酒气逸散而出，道：“大师请。”
“施主请。”觉远倒是不客气，端起酒杯便一饮而尽，酒水入腹，他突然感觉懒洋洋的，整个人轻飘飘起来，瞳孔放大涣散。
沈炼问道：“觉远，你认识谢真吗？”
“谢真，那个穷小子……”觉远摇头晃脑，仿佛魂飞天外。
“酒后吐真言，李尤香调配的吐真酒果然厉害。”沈炼精神大振，再问：“谢真在哪儿？”
“他被关在后山的寒洞内……”
“你们为什么囚禁谢真？”
“方丈怀疑他偷盗了佛心蛊……”
“有人看守吗？”
“没有……只有一个哑巴在……”
沈炼旋即沿着一条小路绕到了后山，很快走到尽头，发现一扇厚厚的铁门，他走上前，正要打开铁门，突然浑身一紧。
沈炼猛地转过身。
一个高大和尚不知在何时出现在他的身后，神色木然如同死人一般。
沈炼微微眯眼：“你是谁？”
高大和尚不答，沈炼猛地一窜而出，一拳轰在高大和尚的胸口，巨大的力道冲击在高大和尚身上，身体倒飞出去，轰的砸进山石里。
这一拳，沈炼用了一半气力，力道格外凶猛。
然而，高大和尚
第一百六十七章 谢真是佛子（）
哑巴僧欺近而来，一步步走，目光始终笔直向前，眼底波澜不惊，仿佛无视一切。
哑巴僧无视了沈炼，直接从他身旁走过，走到铁门前坐了下来。
好似一尊佛像般挡住了铁门。
“好狗不挡道，里面的人，今天我救定了。”沈炼寒声道，走上前，裹挟着磅礴威压的拳头一轰而出。
强横的力量冲击在哑巴僧身上。
下个瞬间！
沈炼脸色一变，他这一拳如同打在皮球上，只感觉一股强大的反弹力骤然冲击而来。
轻“咦”了声，沈炼蹬蹬退后三步便将传递过来的力道卸掉。
他是一代宗师，这种借力，卸力等武技手到擒来，自然能够轻松化解应对，换做其他人，肯定要被反震之力伤得吐血不可。
几乎在下个瞬间，他便稳住身形，抓起地上的巨大磐石，呼啸扔出，然而，磐石砸在哑巴僧身上，立即四分五裂炸开。
哑巴僧竟是纹丝不动！
沈炼目光一横，手中凭空出现龙爪，扬起的瞬间，他猛地停了下来。
“你用肉身来抗打，我不占你便宜，不会动用任何武器。”沈炼坦然道，收了龙爪。
见此一幕，哑巴僧眼中有道异光一闪而逝。
沈炼提了口气，一拳接着一拳轰出，拳落如雨，嘭嘭嘭，暴打在哑巴僧身上各处。
哑巴僧闭上了眼睛，一副任由着你打我先睡会儿的样子。
“这就是‘金刚蛊’么！”
沈炼心头震惊，他的拳劲之霸道，在以往遇到的对手，无论是人还是妖怪，都能一力降十会，碾压之势非常明显，这还是头回如此吃瘪。
一人守住一扇门。
沈炼却犹如面对不可越过的高山。
打了片刻，沈炼停了下来，退后到一旁的山石坐下，看着哑巴僧，目光闪烁个不停。
“纯粹的力量破坏，对他全然无效……”
沈炼心思翻滚如潮，哑巴僧的耳朵，眼睛，颈部等人体比较脆弱的地方，也全部坚如金石也似，让人有种面对钻石却没有金刚钻的苦恼。
蓦然！
沈炼注意到哑巴僧身前的地面上有几个字，写着：你打的不对。
沈炼目光一闪，问道：“如何不对？”
哑巴僧抹去地上的字，用手指写道：蛊的力量，不是你这样用的，千里之行始于心神合一。
“心神合一？”沈炼皱眉深思，思量了片刻不得其解，问道：“何为心神合一？”
哑巴僧再次闭上眼，好似一块没有呼吸的尸体静止不动了，有点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意味。
见状，沈炼缓了口气，盘膝坐下。
“心神合一，应该是指蛊师的心神与蛊合一，但是，这种心神合一在炼化蛊的时候，所有的蛊师都能办到。”沈炼皱眉想了一会儿，心神不由得活泛起来，“难道这其中还有别的深意？”
摊开手掌，宗师蛊浮现出来。
沈炼集中精神，尽力与宗师蛊沟通，结果心神完全沟通无碍，宗师蛊就好似他的一根手指一样，那是一种连为一体的奇妙感觉。
“完全没有问题。”沈炼翻来覆去想不明白，甚至有点怀疑哑巴僧是不是在故弄玄虚。
于是，他开口问道：“谢真是否无辜？”
哑巴僧眼皮一挑后，手写道：是，也不是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真地盗走了佛心蛊？”
哑巴僧：他没有偷盗一物，但佛心蛊在他身上。
沈炼心神一震，他从觉远那儿获知的消息是，方丈空明大师以及他都认定佛心蛊被谢真的同伙给盗走了，谢真只是弃子，甚至随着时间推移，他们还有点怀疑谢真可能是无辜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沈炼脸色渐渐变了，“难道谢真的那个所谓的‘同伙’就是你？”
哑巴僧：佛心蛊选择了谢真，我在守护谢真。
“谢真是佛子！”
沈炼着实吃了一惊，佛子在佛门地位崇高，只有拥有传承蛊，也就是佛心蛊的佛门弟子，才能被称为佛子，往大了说，就是佛祖的继承人。
被狐妖惦记的谢真，连佛门弟子都不是，却被佛心蛊选中，称为佛祖传人。
这个消息太劲爆了！
沈炼怒视哑巴僧，质问道：“既然谢真是佛子，你为什么不救他出来？”
哑巴僧：苦尽甘来，苦还未尽……
第一百六十八章 金刚之秘（）
什么苦尽甘来？
沈炼以为哑巴僧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哪想到会得到如此奇葩的回答。
他略一沉吟，道：“这么说，只要谢真吃足了苦头，你就会放他出来，是吗？”
哑巴僧点了点头。
“还要多久？”
哑巴僧摇了摇头，手写道：机缘未到。
沈炼有种骂人的冲动，略默一阵，问道：“刚才大师说，蛊之道，千里之行始于心神合一。敢问在大师看来，蛊究竟是什么？”
哑巴僧似乎思考了下，手上唰唰唰写了起来，写了很多，沈炼低头看了又看，表情渐渐精彩起来。
哑巴僧在讲述一个故事：
某年，某地，闹了饥荒，一男子逃荒而去，家中父母因为年迈无法逃难而被儿子丢弃，儿媳不忍父母无人照料，坚持要带着父母一起逃难，最后也被那男子丢弃家中。
儿媳竭尽所能照料父母，然而饥荒越来越厉害，家中无粮，也无人帮主他们。万般无奈之下，儿媳只好倚门卖笑，靠出卖身体换来些许钱财，供养父母。
饥荒过后，逃难的男子回乡了，途中听说自己的妻子卖身，顿时无比愤怒，恨不得杀了那个贱人。
男子气冲冲回到家中，却发现家中父母依然健在，还有一个娇滴滴的美丽女子在家中等着他迎娶，唯独不见儿媳。
父母告诉儿子，你的妻子卖身赚钱养活了他们，还为你买来一个漂亮女子做妻子。
男子冷笑，那个贱人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她吗？
她知道你要回来，已自尽。
男子满腔怒意，恨意，杀意，突然化为一片空荡，只剩下无尽的空虚，无尽的寂寞。
从那一刻起，男子无法忍受自己，厌恶自己，痛恨自己，他自我流放，四处漂泊，饱受人世间的各种苦难。
最后，他厌倦了漂泊，进入寺庙出家，但他无心佛经，无心向佛，无心于任何人，任何事。
就在那天，突然有一道光进入他的体内，他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只在须臾间，区区肉体凡胎，金刚不坏！
……
故事到此为止。
沈炼来回看了三遍才抬起头来，忍不住问道：“故事中的男子，是……大师你吗？”
哑巴僧缓缓闭上眼，似乎默认。
“得到金刚蛊的瞬间，便金刚不坏，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立地成佛？”
“饱经风霜的人生，尝尽红尘之苦，最后无欲无求，反而修成正果！”
沈炼若有所思，缓缓闭上双目陷入无尽沉思，彻底放空心灵，渐渐忘记了一切，到最后甚至忘记自己的存在，就这样不知过去多久，神识飘飘荡荡，似睡似醒中，隐约看到了一个个濛濛的光团。
画面渐渐清晰起来，那些光团赫然全是他体内的蛊。
奇妙的气机从他身上逸散而出。
许久之后，沈炼睁开眼，发现天色临近傍晚，感叹道：“我似乎想明白了点什么。”
哑巴僧目光一闪，在地上写道：
民间有炼蛊人，多取虫蛇之类，以器皿盛贮，任其自相啖食，唯有一物独在者，即谓之为蛊。
凡俗眼中的蛊，与蛊师的蛊自然不同，但本质上，却有异曲同工之妙。
蛊师炼蛊，以人身为器皿！
写到此处，哑巴僧认真地看了眼沈炼。
沈炼心神震动！
哑巴僧起身，随后走向前山去了，沈炼目送，回头看了眼铁门，终究没有动。
片刻后，哑巴僧提着一个食盒走了回来，把一碗白米饭和一碟青菜放在沈炼面前，而后打开铁门进入，一阵子后走出来，提着食盒下山去了。
夜色降临。
“蛊师炼蛊，以人身为器皿……”沈炼盯着这行字，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在哑巴僧眼里，这才是蛊？
“蛊在蛊师体内开辟空窍，得到各种供养而不断进化，蛊师随之晋升变强。由此可见，哑巴僧所说的，便是事实，而且是显而易见的事实，只是我从未留意到罢了。”
“我的身体，只是炼蛊的器皿。”
“那人与蛊，谁才是主？”
“林家曾以雪岭城制造虿盆炼蛊，炼出了蛊后，虿盆便无用了。”
“器皿可以更换、舍弃，而蛊，永垂不朽。”
“天下蛊师都以为自己拥有蛊，却不知，他们只是被蛊选中，并占用了身体的器皿罢了。”
“原来这是一个鸠占鹊巢的故事！”
思及此处时，一道闪电划过心中，沈炼表情严肃起来。
“人定胜天，人不会甘当器皿，那么炼蛊的关键就在于，如何攘外安内。”
“千里之行始于心神合一，原来如此！”
“哑巴僧无欲无求，这种无欲无求的心境，侵占了金刚蛊，这才人蛊合一，立地成佛，金刚不坏。”
“蛊以人身为器皿，蛊师以‘心境’侵占蛊，把蛊变成身体的一部分。”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
任何一种心境从诞生到完全成型，绝非易事。
哑巴僧经历了多少，又吃了多少苦，方才磨练出无欲无求的心境。
“这就是他让谢真被继续囚禁的原因，他要让谢真吃苦，磨炼他的心境，侵占佛心蛊……”
“炼蛊，就是炼心。”
沈炼恍然大悟，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再次放空心灵，那些濛濛光团浮现而出。
“何为心境，是一种微弱、平静而持久的带有渲染性的情绪状态，即某个恒定的念头。”
“凡夫取境，道人取心。心境双忘，乃是真法。”
一直以来，沈炼心中持续最强的情绪是变强的渴望，他想要获得力量，保护自己，保护家人。
当他放空心灵，内心深处，果然只有这种情绪依然在翻滚着。
“这就是我的心境，我渴望力量。”沈炼缓缓调动这种情绪，扑向那些濛濛光团。
其中一只蛊，被濛濛光团一罩而下，突然变得格外明亮，此蛊，正是与他相处最久，始终未变的宗师蛊。
“看起来，渴望力量的心境，与宗师蛊最为契合。”
沈炼集中心神，全力扑向宗师蛊，将内心的渴望渗入宗师蛊。
“将某个念头植入蛊内，将蛊转化为自身的一部分，达到真正的心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