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管无敌-第4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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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初构思故事的时候,金奇娜就极尽抹黑之能事。将翠屏母女的各种遭遇,尤其是一次次从憧憬、希望到绝望的跌落,描述得无比扣人心弦。尤其是在小说的结尾。梅若鸿先是藏起翠屏的尸体,转身装出一副慈父面容,以“到酒楼给画儿过生ri”为名,和颜悦sè地将九岁独生女画儿骗进ji院卖掉那种从天堂到地狱的情景,那种自私到了极致的冷酷,只要是还有良心的人,就会多少生出一点同情之心。
也许。在那位无限赞美zi you真爱,认为爱情能够打破一切秩序和枷锁的琼瑶阿姨笔下,梅若鸿还没有这么的无耻和可恶。但在此时此刻。金奇娜却只想要得到公众对传统女xing的同情共鸣——在这时代的一般观念之中,也许并不觉得将原配扔在老家,男人到外面去找红颜知己是错的:既然是风流才子,如果没有些许的风流事迹。怎么能教人向往呢?区区几个女人的事情。瑕不掩瑜,没人会觉得有什么的。
在这个年代的上海滩,就有不少社交名媛、富家小姐,明明知道徐志摩对女人是见一个爱一个,到处见异思迁,甚至还抛妻弃子、勾引人妻的斑斑劣迹,但依然以朗诵徐志摩写的新体诗为荣。甚至还帮着这位心大情圣辩解说什么稳定温馨的家庭生活就是扼杀诗人才情的最好利器。所以,即使仅仅只是为了创作。徐志摩也必须到处留情,对着追求的女人一片痴心至于他勾引别人老婆的行径。更是再普通不过的“情不自禁”罢了——在徐志摩生前的时候,或许还有很多女粉丝巴不得被这位偶像勾引呢!
所以,金奇娜就要在自己的笔下尽力表现梅若鸿的丧尽天良,以及翠屏母女的凄惨无比,只有这样的对比和震撼,读者的感受才会全都倒向作为受害者的原配妻子一方,那些假清高的“进步青年”们才会逐渐开始反思人xing解放与婚姻责任之间的矛盾,考虑到那些被抛弃的原配妻子们的辛劳和苦楚!
金奇娜最初曾担心这部小说的观点太过于尖锐,不会被出版社接受——这年代中国人的道德标准说高也高,经常提出一堆圣人都做不到的要求;说低也低,不知多少人高高兴兴地当着汉jiān卖国贼,以不当中国人为荣——但在她以“琼瑶”的笔名将这部魔改版水云间多处投稿之后,最终还是被一家报纸给录用并且连载了,之后很快就引起了不小的反响。大多数女读者们自然是同情翠屏的遭遇,觉得她嫁给了梅若鸿这样的渣男简直是倒了八辈子的霉!然而一部分男读者们却认为,梅若鸿逼死翠屏,将画儿卖掉的做法,确实不是一个大丈夫的作为,但是他追求爱情,追求艺术,摆脱封建婚姻枷锁的行为并没有错!
不久之后,上海当地有名的一些风流才子开始在报刊上发表文章,斥责水云间对婚姻和爱情的陈腐观念,给一些同样抛妻弃子而被舆论波及的著名负心汉进行平反。
但马上又有女作者在报上进行反击:既然你们的爱情如此美好,享受得如此心安理得,那为什么还要求远方的另一个无辜女人独守空闺衣食无着,为你们的爱情付出沉重代价?
有些思想新cháo的男人们撰文反击说,这是家族强迫的封建婚姻,是窒息人xing的枷锁!我们有权利追求美好zi you的爱情!然后女人们则会反唇相讥,你们不过是用所谓“美好zi you的爱情“来掩盖自己风流的本xing。传统落后的封建婚姻是父母之命,并不是那些原配女子们的错
有时候,金奇娜也会匿名和女读者们一起反击那些男xing文人们的言论——她曾经以为,民国时代那些接受了高等教育,接触了新思想的女xing,可能会有着爱情至上、其余一切都不重要的天真想法。但很显然,屁股决定脑袋的道理,放到哪里都是对的。除了真正的脑残,一般人还是能够从自身利益出发看问题的。
哎,也是,想一想看,那些有教养有文化的“新时代女青年”们固然追求zi you的爱情,但却并不代表她们愿意放弃自己的尊严。事实上,女xing对待婚姻的态度天生,就要比男人更加的认真和虔诚,因为那在更大程度上决定着她们后半生的幸福。可惜在民国时代,大多数上流社会女xing的婚姻还是要由家族利益来决定,想一想小说中翠屏的遭遇,她们自然是感同身受——无关家境贫富,谁都不愿意看到自家丈夫为了取悦外边的红颜知己,而抛弃甚至牺牲自己;也更不愿意看到,自己费尽心机冲破重重阻力才跟一位风流才子喜结良缘,却在最后才发现,那个风流才子的老家还有一个老婆,甚至可能还有几个儿女
不管怎么说,金奇娜通过写这部小说,已经初步达到了自己的目的——通过这番争议和炒作,她的笔名“琼瑶”很快就有了不小的知名度,甚至成了新一代文艺女青年的代表,稿费自然也就跟着水涨船高了至此,她在上海终于有了一个比较体面的职业,足以养活自己和女儿了。)
四、打着琼瑶的名头反琼瑶()
订正一个bug:小说中设定,梅若鸿出门十年不归,再加上翠屏母女赶往杭州路上的时间,他的女儿画儿在抵达杭州之后,最起码也该有十岁了,之前写九岁不合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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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对往事的回忆之后,顶着“琼瑶”笔名的前清格格、民国弃妇兼单身母亲金奇娜,对着窗外熙熙攘攘的车水马龙伸了个懒腰,然后又一次坐回到书桌前面,戴上近视眼镜,把未完成的小说稿件暂时推到一边,又从旁边的抽屉里取出一叠写着“琼瑶先生敬启”的读者来信,准备进行阅读和回复。
——民国时代稍微有点名气的文人,不管男女一律尊称为“先生”。这里的“先生”其实是“老师”的意思,女老师就是女先生,琼瑶先生就是琼瑶老师,与xing别无关。
自从改造版的水云间一炮走红之后,顶着“琼瑶”笔名的金奇娜就在上海文坛有了不小的名声。等到她再接再厉,发表了几篇对“新时代”的婚姻和家庭关系、夫妻之间权利与义务的分析杂文,如那些风雪月背后的黄脸婆们、谁说女子不如男、何谓男女平等等等,讲述了很多薄情男人在功成名就之后抛弃原配正妻的可耻行为,尖锐地批判了新派人士堪称荒唐的爱情观,价值观,道德观。文中并不提名道姓,只是描述了这个时代的常态。揭露许多著名浪漫恋情的背后,那些原配妻子的辛酸。
金奇娜在笔下大胆地讽刺了那些成功男士们明明是嫌弃原配妻子年老sè衰。配不上自己的意气风发,故而残酷地抛弃了这个为家族付出一生的女人,却硬要给自己的行为披上一层爱情、zi you与正义的外衣,说什么是在找志同道合的革命伴侣从而鼓励当代女xing的自强自立自尊自爱。并且十分犀利地指出,若是在妇女地位得到解放之前,就奢谈什么zi you恋爱,那简直是在把传统女xing逼上死路!
至此,金奇娜俨然成了一位女权运动的旗手。当代文艺女青年的杰出代表,社会地位很快水涨船高。
接着,她又继续改写了几部最脑残的琼瑶小说——把大丫鬟从陪嫁丫鬟桑采青抢夺自家小姐沈流云的老公,在洞房烛夜爬上姑爷方子陵的床,最终踩扁小姐修成正果的“励志剧”(zhong yāng电视台就是这么归类的),改编成可怜小姐沈流云被自家丫鬟桑采青百般欺压,连父亲、弟弟、管家和丈夫也都被桑采青勾搭引诱。一起协助丫鬟对付小姐,最终在诸多男人争夺桑采青的情变中失去了丈夫,沦为寡妇的苦情剧;把梅烙从硕王府贝勒皓祯与歌女白吟霜之间突破社会阶层等第限制的旷世之恋,变成了中年悲剧男硕王爷被急于求子的福晋欺瞒,将亲生女儿白吟霜烫上梅烙丢弃,然后替别人养了十八年的儿子。又因为这个假儿子跟真格格之间的不伦爱恋,还有假儿子和兰馨公主之间的婚约,惹出无数风波,闹得家宅不安,最终整个真相败露。触怒了下旨赐婚的皇帝,导致硕王爷丢了爵位。在家活活气死的伦理剧
——新颖的题材,优美的文笔,立马掀起一片新的热cháo,追捧者无数,男xing读者的数量也大大增加。
事实上,原本金奇娜还想改写那部最切合时代背景,以上海滩为舞台的情深深雨蒙蒙,可惜眼下的ri历才刚刚翻到1934年,而情深深雨蒙蒙的主要故事情节,却大多发生在1936年和1937年,还夹杂了不少有关七七事变和淞沪抗战的描写。金奇娜真要是现在就把情深深雨蒙蒙给写出来的话,那恐怕就会变成“未来世界科幻小说”,并且在ri后被扣上一个“预言家”或“女巫”的头衔了
如今这年头,虽然不怎么流行烧死女巫了,但若是被扯上了这样一个名头,那么只怕是要被读者们看成对着水晶球念念叨叨的吉普赛女巫——想到无数闪着星星眼的小女生写信过来,请求自己帮忙占卜恋爱运、财富运和事业运,甚至有某些迷信的军阀将领来请她占卜作战胜负,金奇娜就感到头皮阵阵发麻
总之,通过这一系列打着琼瑶的名头反琼瑶,足以让诸多琼瑶迷活活气死的作品,还有把鲁迅、郁达夫等一众文坛名人踩了个遍的作死行为,金奇娜顺利地成为了上海滩的知名女作家,为自己争取到了极多的女读者。虽然谈不上财源滚滚,但至少依靠稿酬维持一家生计是没问题了,而且说出去也挺有面子。
——无论在哪个时代,除了最疯狂的文革时期,文人一般来说总还是比较受人尊重的。
因此,她收到的读者来信也越来越多,以至于每天都要拨出至少半个小时来处理和回复。
“出轨,男人之通病也。虽瑕不掩瑜,然瑕即瑕,瑜即瑜,不可以瑜掩瑕。”这是比较中肯的观点。
“很jing彩,情节出乎意料却又合情合理,多发表一些!”这是来信催稿的读者。
“琼瑶先生,再为咱们女人写些文章!”这是敬佩金奇娜的女读者。
当然,在这些来信之中,也有驳斥唾骂的——而骂她的信笺也分为两种,一种是极端保守派,骂她身为女子不该沽名钓誉,在报上抛头露面发表东西,强调“女子无才便是德”;另一种是激进zi you派,骂她思想顽固、封建保守,执着于腐朽的旧式婚姻制度而不知时代变迁某些言辞激烈得让金奇娜目瞪口呆:莫非眼下除了无zhèng fu主义之外,还有无婚姻主义吗?是不是还要退化到原始部落的群婚制度才好?
当然。在金奇娜的眼中,不管是赞美也好。驳斥也好,对于她和她的作品来说,都意味着有人在关注,都等于是提高了知名度——对于文化人来说,还有什么东西能比知名度更加重要呢?
唉,不知台湾的那位琼瑶nǎinǎi,如今有没有出生了?嗯,应该是还没有!而且。琼瑶nǎinǎi是那么的善良、那么的高贵、那么的仁慈,就是知道我抢了她的笔名和作品,也一定不会介意我的无奈之举!
实在不行的话,以后若是机缘巧合的话,索xing就栽培她当我的弟子,送给她一个“琼瑶二世”的笔名,让她写我这部水云间的脑残版同人小说好了。也算是物归原主啊,我真是太善良了!
就这样,金奇娜按照“真爱无敌型”原版琼瑶小说女主角的圣母思路,如此浮想联翩了一番,又自我赞美了几句,原本对于剽窃琼瑶作品内容的一丝愧疚。也就消失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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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的来说,金奇娜虽然不是传说中的万能女主,没有金手指,也没有随身空间,改变不了历史大势。但这两年的经历至少还算幸运——首先,在灵魂穿越的时候。她完整地接收了原主的记忆,不必再用“失忆”之类很危险的借口来掩饰:要是真的在那个闹离婚的时候不幸失忆,弄不好真有流落街头的危险。
其次,虽然爱新觉罗。奇娜在穿越之后,xing格有所变化,还具备了原本没有的写作能力,若是身边有多年共处的亲近之人,很容易察觉出一些倪端。但此时的东北老家已经沦陷,跟着一起南迁到上海的公婆也已去世,在奇娜的身边,只有一个四岁的女儿和一个逃到北平之后才雇的佣人张妈——前者年纪还小,懵懵懂懂地察觉不出多少问题,后者更是相识不过几个月,哪里敢随便说女主人的坏话?
第三,在身边钱财用尽之前,她就已经在文坛闯出了一定名气,有了可以维持租界生活的收入。
——虽然在整个民国时代,一直有不少失势的军阀和下野的政客,隐居在上海滩的外国租界里当寓公。但若是没有十万块银元以上的家产,是根本没法在寸土寸金的公共租界里活得比较舒服的。
而穿越之初的爱新觉罗。奇娜,除了公共租界里这座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小洋房之外,即使把身边的昂贵衣服和首饰珠宝统统典当,大概也就能凑出八千多块银元的款子只凭着这笔钱,可支持不了很久的生活。更何况,为了出门交际时最起码的体面,她也不可能把珠宝首饰和漂亮衣裳这些行头给统统典当了。
确实,一块银元在这个时代的购买力很高。一块银元等于十二角银毫,等于一百二十八到一百四十个铜元。一个铜元能买一个鸡蛋或者一根油条,一个大饼,五个铜元能买一碗牛肉面,牛肉又大又厚。在北平一般只要四千块大洋,就能买一套十间房左右的院落,连同装修费用也不会超过四千五百块银元。
但是,在纸醉金迷、消费水平高昂的上海租界,除非不去任何高消费场所,不置办任何代表身份的行头,不参加任何上流社会的交际聚会,否则八千多块银元是绝对不够的——举例来说,租界那些世家子弟和社会名流举办婚礼的时候,即使只是普通客人的随礼,按规矩也要两千块银元。
还有小孩子的教育经费,在那个时候也很是不得了,且不说中学和大学,即使只是稍微好一点的小学,每年就要收五十块银元的学费,还不包括服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