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女-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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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想起这不妄之灾就是由这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还踢了她一脚的林家二公子给折腾出来的,怡儿便忍不住双目含怒地瞪了林飞鸿一眼,随即忿忿地一手撑地准备起身,然而双腿的麻木仍然没有消退,此时更是血脉刚刚流通的时刻,怡儿只觉得双腿内好像有无数的小针在到处乱扎,疼痛之下便忍不住哼了一声。
林飞鸿却急了,他一向以怜香惜玉而闻名众公子之间,此刻却这样欺负一个小丫头,说出去实在有失颜面,林飞鸿羞愤之下便想极力弥补自己的过失,故而主动弯下腰来扶起怡儿,歉意地道:“怡儿姑娘,你没事吧?”
“怎么会没事?二公子,您走路怎么专挑有人的地方走,落脚还很会挑地方,我真的很怀疑,二公子是否今天睡眠不足而头脑昏聩,才会犯这样重大的失误!”可不是重大的失误么?小姐吩咐她专等这个点来采摘小菊花,她可是留意了好几天,又精挑细选了老半天才摘了这么一小篮,这下好了,全被这走路不长眼睛的二公子给弄坏了……怡儿的心里悲愤莫名啊!
林飞鸿料不到一个小丫头也敢对他这般不客气,一时间竟有些傻愣,想他在家,那些伺候的丫环哪个不是毕恭毕敬的,出门在外无论是那花街柳巷的姑娘们,还是别家伺候的丫环们,从没一个敢大声教训他的人,怡儿这一顿毫不留情的痛斥可真真切切是林飞鸿的第一次……第一次被丫环给骂了。
然而看着怡儿一手揉着腰一手拍着腿,就要去捡那散落在地上的菊花,林飞鸿鬼使神差地问道:“怡儿……姑娘,你……你的腰没事吧?”
怡儿一听,却丝毫不为林飞鸿这关心而打动,反而圆睁了美目没好气地道:“我们这些做丫环的都是贱命,不劳二公子费心!”
一向口齿伶俐最会讨女人欢心的林飞鸿被噎地又一愣,望着怡儿微微皱紧了的白皙的额头,小脸上仍然残存了一丝痛意,他又忍不住道:“可是……你真的不要紧么?要不要叫个大夫来看看?”
然而这回怡儿却直接忽视他,只是蹲在地上捡着方才还干干净净此时却染上了尘土的菊花,心疼的不行。
林飞鸿自讨没趣,本该转身离去的他却又异常地蹲下身来,默默地伸出手捡起那一朵朵大小没差绽放的几乎一模一样的小菊花,一朵朵轻轻放进手里,不一会儿就满了一大把,他想都没想就向怡儿手中的花篮伸出手去,然而还没碰到那精致小巧的红荆花篮,林飞鸿便望见那篮子忽的远离自己而去,随即听到怡儿嗔怒得哼了一声,竟站起身来施施然地离去了,当然,最后还没忘白他一眼……
只是,那一眼……却为何让他心中一动,竟有些失神?
失魂落魄地攥着一把小菊花回来,林飞鸿默默地坐在桌前,张开了手只是瞪着那把已经被攥得有些萎顿的黄色小花,竟能从中看出怡儿离去时那秀目含怒凭添春色三分的双眸,一时间就失了神。
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林飞鸿又蹭蹭地站起身来,想了想便跟丫环要了一个花篮,直奔方才与怡儿相撞的地方,嘿,怡儿是那杜家丫头的心腹,等把怡儿搞到手,说不定就能从中打探出什么消息来也说不定。
而林飞鸿最擅长的也莫过是这讨女孩子欢心了,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做手脚,林飞鸿自信定不会失败,想那怡儿被自己打动之后含羞带怯地望着自己,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林飞鸿便觉得一阵欣喜,这长安之行除了奔波还是奔波,正是无趣的紧,这下倒是好了……
等明夏吃晚饭的时候,林飞鸿早兴冲冲地掠了一篮子的小菊花,便满怀信心地向明夏现住的院子行去,到了明夏的院前,他也不进去,只是守株待兔般盯着那屋门,怡儿是明夏的贴身丫环,自然会在这小院里进进出出,果然不一会儿,林飞鸿便望见怡儿端着食盒从房内走了出来。
待到怡儿行至院门之前,林飞鸿却突然跳了出来,大有邀功之状地将那一篮子花往怡儿眼前一送,得意洋洋地道:“赔你!”
怡儿吓了一跳,闲着的那一只手抚着心口喘了一会气,才恼怒道:“二公子这是做什么?凭白吓人一跳很好玩么?”因为明夏待怡儿情同姐妹,怡儿从一开始进府时的胆小如鼠变到现在的大大咧咧,私下里一没事就会数落明夏,这数落的多了自然也成了惯性,对着林飞鸿竟也忍不住一展所长,怡儿颇有些语重心长地望着林飞鸿,道:“不是我说你啊二公子,你冒犯人也不道歉就算了,现在还纠缠人家就是你不对了……你看我们家表少爷,温文有礼从来没有你这样冒失过,真不知道同是一个大家公子,二公子为何就这么毛毛躁躁呢,我劝二公子还是改改罢,小心你家的老子娘教训你!还有这一篮子花,你看看这都是还没开全的,药效不足根本就是浪费,二公子你不懂也不要糟蹋这些花儿呀,我家大小姐还想多制一些菊花茶呢,这下好啦,一下子就被二公子毁去了不少,所以说,二公子你还是消停些比什么都强,我也不求二公子的道歉了,您以后只别来烦我就成……”怡儿言罢便扬长而去,一点也不顾那白脸变红脸再变青脸再变黑脸又重新变白脸的林飞鸿,甚至连多看一眼都不曾。
林飞鸿气得七窍生烟,又是挥拳又是咬牙又是瞪眼,然而望着那袅袅婷婷离去的倩影,心里的火气竟莫名地开始减退,甚至心里的某个角落还有些异样的欢乐慢慢地涌出来,叫他忍不住又微微笑了起来。
这小丫头,有意思!
回头望了明夏那屋子一眼,林飞鸿暗道这杜家的小姐丫环都是这般奇怪,果然不愧是主仆,哈哈,无聊的日子终于过去喽!
就在林飞鸿为杜家云家奔走之余变着法子接近怡儿的时候,房府的管事终于发了帖子来,房玄龄请明夏过府一叙。
这自然在明夏的意料之内,林飞鸿却更加的惊奇了,不知这明夏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竟能叫房玄龄亲自差人来请?
当然这一趟还是秘密的,林飞卿忙于科考没有时间,自然还是林飞鸿随着前往,然而叫他颇为郁闷的是,那房玄龄仍然是与他客气一番便与明夏密谈去了……密谈密谈又是密谈,这有什么好谈的?
林飞卿坐在房府的客室里,俊脸都冷了下来,只是在福伯问候的时候才笑一笑,其余时间都在生闷气,这杜家的小娘子真是奇怪,明明她与林家同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可是为何她却将与房玄龄密谈的内容瞒着他?
莫不是有什么异心?
林飞鸿对苏氏也曾探问过了,他很肯定自己那位伯母也是不知晓这杜家小娘子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心下便更加费解了,可恨怡儿那小丫头油盐不进,他越是纠缠便越是不理他,真是叫无往不利的他挫败的很哪!不过想要他轻易放弃可没那么简单,林飞鸿嘿嘿一笑,望着侍立一旁也等待明夏的怡儿道:“给我添杯茶来?”
怡儿本想目不斜视耳不旁听直接无视那聒噪的二公子,然而碍于福伯还在一旁,只得轻轻走到林飞鸿的桌前,执起就在林飞鸿手边的茶壶,慢慢地斟了七分满的一杯茶,正要退的远些,却听那气死人不偿命的林飞鸿又一指福伯跟前的茶杯,道:“怡儿给福伯也添一杯吧,咱们做小辈的,要对长者有礼貌。”
怡儿咬了咬唇,瞪了林飞鸿一眼,只得娇娇柔柔地又走向福伯,微微笑着给福伯行了礼,这才为福伯也斟了一杯茶,回转身的时候当然没忘记给林飞鸿飞了一个眼刀!
林飞鸿却心下大乐,那福伯见状哪会不清楚林飞鸿与怡儿的小动作,但也只是微微笑着不作声。
好一会儿明夏才从房玄龄的书房出来,然而不同于上回的喜忧难辨,这回的她却满脸喜色,眼中的激动也难以掩饰,林飞鸿心下惊奇,待到出了房府一问,才知晓了,原来是雨过天晴!
第一百五十一章:蜀王千岁万安!
绝没有想到半路会被人截下来的,而且是眼下这般冷肃到有些隆重的场面。
五个青衣人站在马车前,面上是清一色的严肃与冷漠,腰间的佩剑便是在这夜色微澜的时候也醒目的很,依着曾见过高手的明夏看,这五个人的实力肯定不弱,起码她现在可以确定的是,这群人想要取她们的性命是易如反掌。
高手就是高手,即便不出手,凭空也有一股威压,这种威压,明夏曾经从对敌时的云柏和力奴身上感受到过,故而连挣扎都不曾,她便选择了放弃抵抗。
当然了,之所会如此容易地做出这个决定,是因为明夏还看出来了,这群人不是来取她性命的,否则,她和怡儿林飞鸿,连带一个马夫,眼下也不会有命在这里跟人对峙……因而明夏很干脆地就答应这些人的要求,她跟他们走,不带一个人。
林飞鸿首先就不同意,虽然他对这杜家的小娘子颇为忌惮,但这终究是他要保护的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人劫走了,这算怎么一回事啊,他以后还要不要在林家混了?所以林飞鸿先向明夏喝了一声:“慢!”这才慢慢悠悠地从腰间拔出那装饰大过实际应用价值的剑,刷的指向那群青衣人,平时玩世不恭的语调却出人意料的冷静犀利,道:“你们是什么人,意欲何为?倘若今天不把话说清楚,就休想离开这里!”其实林飞鸿也看出这五人的目标只是明夏,但非敌未必是友,他身兼护卫之职,即便林家的老人没有交代,伯母大哥没有拜托,他也不会任这杜家的小娘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人劫去的。
林飞鸿这番话倒是说得义正言辞,明夏微微笑着瞥了他一眼,却静静地扔下了一句话:“你自己,能对付他们五个?”
这话彷佛一颗小石子一般投进林飞鸿的心湖,让他脸上的冷然也如心中的波动一般纷纷龟裂,但片刻后又重新坚不可摧:“……呃,事有可为不可为,即便公子我力量微弱,但拼死也要护你们周全!”一个大男人,怎能在女子面前退缩?
林飞鸿的决绝叫明夏意外,她倒是没料到这个素来喜爱嬉笑玩闹的人竟也有这样的一面,这个看起来很聪明的人,竟然也这般……不识时务。
然而不可否认,很对她的脾气。
所以明夏赞赏地笑笑,起身向那严阵以待的林飞鸿福了一礼,道:“既如此,那么明夏就代自己和怡儿谢谢你了。只是,倘若我要跟了他们去呢?林公子是否愿意放我走?”
明夏的不知好歹叫林飞鸿一呆,他没料到还有这样的人!然而你看这杜家娘子临危不乱甚至还颇有兴致的跟自己道谢的随意模样就是这般的与众不同,他还能对她的反应有多大的期待呢?她本就是个出人意外的人啊。
“大小姐,我要跟你一块儿去!”怡儿双目含泪,望着明夏的的双眸满是祈求:“大小姐,我要陪着你!”
明夏却笑着为怡儿擦去眼泪,轻轻摇了摇头,别说那五个人不许她带,就是许,她也不会。此番吉凶未卜,她又怎能将怡儿带去呢?
倘若没有危险,那她一人足矣,倘若真是火坑,那又何必多拉一个人?
“怡儿,你乖乖跟林公子回去,你家小姐我不会有事的。”
“大小姐……”一向乖巧的怡儿这回却不那么听话地拉着明夏的衣袖,大大的眼里盛满了期望。
明夏还没开口拒绝,那为首的青衣人却冷声道:“我家主子说了,只请杜家娘子一人,闲杂人等一律不许跟着!”
林飞鸿闻言却是怒道:“你们这是强抢民女,长安乃天子脚下,你们也敢任意胡为?”
青衣人闻言并不答话,只是定定地望着明夏道:“还请杜家娘子从速,我家主子等不得。”
林飞鸿一听,索性不答话,仗剑就要向青衣人冲去,明夏眼尖地扫到,忙驱使着不甚灵便的双腿拦住他,低声道:“不可鲁莽!”
“可是……”林飞鸿担心地看了明夏一眼,又忿忿地看了看那些青衣人,明夏心中一暖,笑道:“相信我,我不会有事。”她的眼神是这样晶亮,神情是这般笃定,声音好像有魔力一般,林飞鸿竟然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道:“好。”然而一说出口他便后悔了,可惜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林飞鸿再悔恨也只能看着明夏与怡儿道别,又轻轻浅浅地向那群青衣人走去,好像只是领着随从出门逛街一般随意地道:“我们走吧。”
青衣人也不答话,三人殿后两人引着明夏便向前去了。
明夏跟着那两人走了没一段,一转弯便望见一辆再普通不过的马车停在那里,顺从地坐了进去,那俩青衣人中的一个便也钻了进来坐在明夏的对面,而另一个则驾起马车,长鞭一挥马儿前行车子便开动了。
明夏饶有兴趣地望着那个坐在面前行监视一职的青衣人,虽然知道被忽视的可能性很大,她仍是试探地问了一句:“敢问这位……大哥,此去何方?”
出乎意料的是,那青衣人看了她一眼便答了:“杜家娘子待会儿便知。”
我窘,这说了跟没说岂不是一样?
但总算肯鸟人,明夏便锲而不舍:“大哥贵姓?”
“敝姓古。”
“古?这姓倒少见……那该如何称呼呢?”古人?明夏被自己心中的脱口而出给逗乐了,忍不住小声地笑了起来。
那古人见明夏笑得莫名其妙,便略显吃惊地看了她一眼,方道:“杜家娘子可称呼在下为……”然而一想到主子并未说明是否可以透露名讳,他便决定少说为妙,一顿之下,竟想不起该如何回答,这一慌那语速便快过了脑速,脱口而出道:“古大哥。”
我窘……
明夏失笑一声,道:“难不成,古大哥姓古名大哥?”这名字实在有趣,简直是占尽了便宜啊……
那青衣人额头黑线暗隐,实在想不出该如何作答,他索性三缄其口不予回应。
“呃……”明夏碰了一个软钉子,她却毫不气馁,此路不通尽可另寻出路,想了想便向那眼光直直地停在明夏身前却不再前进的青衣人道:“古大哥是何方人?”
青衣人本想不答,然而想起主子吩咐他要对这杜家娘子客气一点,便冷着声音道:“陇右。”
“哦?原来古大哥是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