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女-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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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颗,云锦九九八十一匹,蜀锦八八六十四匹、荆锦七七四十九匹、宋锦六六三十六匹、上等宫绸五五二十五匹,天香绢四四一十六匹,缭绫九匹,各色羽纱三匹,红绡一匹。另有……”
明夏这边还没报完,那边苏氏卢氏小翠和一众丫环管事早都笑得合不拢嘴来,也难怪,她故意报得这般快速,好像爆竹一般噼里啪啦一阵响,不把众人惹笑了才怪!
明夏也就笑眯眯地暂时停了报数,只等着众人笑过之后再来,林府的一个管家娘子却望着明夏向卢氏苏氏道:“都说表小姐是个能耐的,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你看这说话利索的,好像蹦豆子一样……”
这管家娘子的话把众人再次给逗笑了,卢氏红润的面上隐含自豪,苏氏却接过那人的话茬,道:“那可不是?我这外甥女儿啊,最是个伶俐的,大商行大账目也毫不含糊,更别说干这个了,真真是屈了大才!”
苏氏最后一句话却是对着明夏说的,那明亮的眼眸里满是喜意,明夏也不甘示弱,笑道:“姑母这话说的极是。不过呢,虽然是大材小用了些,但这是我表哥的婚礼,别说是叫我记个帐,就是叫我鞍前马后,我都乐意之至哪!”
众人又是一阵笑。
苏氏却没辙道:“你这孩子就是皮,姑母说不过你,总是叫你表哥表嫂日后感激你去吧。”
“那当然!”明夏毫不愧疚甚至是得意洋洋地邀功道:“我做了这么大的功劳,等表嫂进门了一定要讨点好处回来!”
话音刚落,苏氏那边便有一个胆大的管家娘子笑道:“表小姐这话说的很是!到时候少夫人进了门,表小姐也该出门子了,就叫少夫人包个大红包送与表小姐的夫家去,这可好了?”
这管家娘子话说得放肆,可因是林飞卿的纳征礼,明夏不愿因为自己而破坏了气氛,虽然心中微恼,面上却仍是春风和煦。对着那人只是笑了笑,她便不再理睬,然后继续向苏氏报数道:“另有大珊瑚两株,小珊瑚四株,玉如意两柄,龙凤呈祥玉佩一枚,猫眼石一匣,翡翠三匣,金钗十枚,银钗十枚,白玉钗十枚,金步摇八柄,银步摇八柄,玉步摇八柄,玉扳指五枚,各色新式珠花、纱堆花一匣,明月铛、金银坠共一匣,各色上品胭脂水粉五匣,大小宝镜十面,象牙梳五柄,另有沉香木一千斤……”明夏越念越是慨叹,这苏氏出手可真够大方的……这彩礼的实际价值,她可是最清楚的啊!
这些东西,大都是从独步商行购进的,还有一些是林家自己的铺子里拿出来的,再来便是独步商行没有的东西。然而就苏氏从独步商行购进的那一部分,就已经花了十万雪花银……十万两啊,只为一个彩礼,这可真是极贵重的了!三年清知府才有十万雪花银,可林家只是为长子纳征,便是如此大的手笔,雄厚财力可见一斑!
林家的实力果然不容小觑,怪不得太宗皇帝近来对林飞卿荣宠非常,简直是有些包容的宠溺,让同朝为官却“无依无靠”的卢荃都眼红不已!当然了,那个“无依无靠”也只是卢荃自我悲泣的理由,实际上,相比与根基还浅的林家,卢家的势力才真是巨大,在朝廷盘根错节,不容忽视!
这一点,随着独步商行的越做越大,与卢家的合作也日益亲密之后,明夏才逐步体会到的。
说起这来少不得又要说说现在的独步商行。
自从明夏承诺云柏不再折腾之后,她便真的退居了幕后,台前都是杜礼在来回奔波。而如今的独步商行,却已经是个实实在在的联合体了,旗下包含了杜家,云家,闵家,林家,王家等数十个大家族,分别主营着丝绸、瓷器、漕运、盐茶、甚至连金铁也涉及了一点,更有甚者,就连大唐统治者们最为重视的马场,独步商行也拥有了一个。
这都说明,独步商行日益向着一个无比巨大的商界庞然大物成长了开去。
明夏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现在说是坏事,没有人会相信,因为就是蜀王李恪都私自拿出了一份子钱来并入了杜家的股份,投资独步商行。其他那几家又吸引了多少资金?明夏没有查,但稍有推断便会想出这钱肯定不能少!
然而,明夏却总是觉得不安,总觉得这样快的扩张,即便是政府支持下的,也实在有些太快了!
有句话叫飞得越高摔得越狠,明夏现在就是那个飞得高却没有安全感的小雏鸟,隐隐之中,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等在了前方,只等着独步商行兴冲冲地一头撞上去。
然而毕竟什么事也没有,从礼郡王和上任的京兆尹落马,削爵的削爵流放的流放,这长安城便安静起来,整个世界都好像平安了。
可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想那礼郡王蛮横嚣张,到头来也不过是一可怜人,只不过做了颗台面上的小卒子,该他牺牲的时候,他甚至连眉头都来不及皱,便会悄无声息的因为某些隐秘的原因而消失……可明夏却不愿意有一天也会如礼郡王这般不为人知的消失,故而她很忧虑,人身安全总是个大事!而居安思危,这总不是坏事。
这何况,虽然她打定了主意要退居幕后,可往往事与愿违,明夏便是想低调一些撒手不管,有时候却是不得不费心,譬如新近开始组建的独步商队。
这事明夏本来没有插手的意思,奈何杜礼实在是太忙了,明夏总不能看着自家老爹累的要死要活,虽然杜礼只说这主意是别人提出来的,叫她看一下再斟酌着如何办便好,但明夏的性子却是个负责的,一旦接手了什么事情,就想要做的完美,说白了,就是个天生的劳碌命。明夏这一斟酌便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渐渐也发现这些建议都这般有趣而实用!
明夏的小宇宙在这一瞬间再次燃烧了,且燃烧得无比妖孽且一发不可收拾,通过一个绝对忠诚的下属吴三贵,明夏肩上又扛了一个重担——独步商队。明夏在长安运筹帷幄,吴三贵带领人马远赴全国各地,包括岭南,吐谷浑,突厥,高丽,西域,龟兹等去贸易……不得不说,这一行很是赚钱。
只一两趟,这独步商队便给独步商行带来了巨大的利润,明夏自然赚得盆满钵满。
然而,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这话明夏还是知道的。
杜家一时间这般顺风顺水,连明夏都有些意外,按照常理来看,一个具有垄断势头的大商行,它的发展本就该是多灾多难的,一帆风顺,简直不可能。
这就是明夏不安的原因。
她不相信,自己会有这般的好运,能接着这样的大馅饼!
而独步商行包括杜家在内的几个家族,近日也总是被人一路追捧,这种感觉虽然飘飘欲仙,但待久了就会感到一阵虚无……是的,就是虚无,虚无的好像一场梦,飘渺的让人没有一点踏实感。
这就是明夏最为担心的地方,无论是林家还是杜家,都荣宠太过了……
然而,除了明夏,处于热闹喧嚣中的人们好像并没有觉察,这让明夏有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荒谬感,几疑自己是不是也太敏感?
“想什么呢?”
一个清越的声音含着一丝温情,突然在明夏的耳边响起。
此时满院子的彩礼都已经被人抬了出去,而那满院的喧嚣也随着彩礼的离开而离开,没有一丝积雪的小院里,只有地面上那一个个鲜明的四方印子,说明这里存放过什么。
明夏正是对着这满院的清冷发着呆,陡然听见林飞卿的声音,便有些惊吓,脚下一个不稳,身子就有些踉跄。
林飞卿一把搀住明夏的胳膊,关切道:“夏儿,你怎么了?”然而心中忽然涌起一阵难以遏制的喜意,是为什么?
因为看见了这个女子,独自在空无一人的、曾经放过他要聘娶别个女子的彩礼的院子里发呆么?
还是因为,忽然间发现了她一直小心翼翼潜藏着的,却在无人时而展现的,就如她现在的小脸上那无法掩饰的失落么?
有那么一瞬间,林飞卿有一种冲动,想要紧紧抱着眼前这个小小的女孩子,对她说:“跟我走吧!”
然而那不可能,因为他是林飞卿。
那般绮念也只在他的脑海中一晃,好像沉渣泛起一般,又慢慢的沉入了心底。
他没忘记,眼前这个女子清冷的眸光中,还会因为另外一个人而陡然明亮。
那是他所不允许的,故而,他宁愿舍弃,就好像小时候,自己心爱的玩具被飞鸿玩过之后,他便不会再要。
反正还有的是,不是么?
林飞卿的眼神有一瞬忽然发出无法忽略的亮光,明夏被谣的有些恍惚,不过她立刻便反应过来,心绪及时调整,便又重回了忧郁之中,面上神情变幻,也重归寂寥。
明夏神色间的变化没有瞒过林飞卿,他忽然明白,眼前这个女子,根本不是因着他心里的那个隐秘的猜测而失落而伤怀……这个认知,很奇怪的立刻就叫林飞卿给伤怀失落了。
不过林飞卿也很快掩去了因为自作多情而起的那丝尴尬,他自然而随和地揉了揉明夏的发顶,宠溺的神情仿佛一个真的疼爱妹妹的兄长,“外面冷,表妹,怎么不进屋去?”
明夏也自自然然地笑了笑,将方才一声“夏儿”压进心底,毫无芥蒂地道:“表哥,你怎么不去送彩礼啊?”
“现在不用我去,”林飞卿拉着明夏一面向屋里去,一面道:“等到明年,我才能去接她。”
明夏抿着唇笑了笑,虽然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但想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她与林飞卿,终究只是个没有血缘关系的表妹吧,便又释然了。忽然想起自己方才的担忧,明夏便试着向林飞卿道:“表哥,听说你近来在陛下身边很吃香?”
林飞卿却笑笑,道:“哪里的话?不过是陛下稍加赞赏罢了。”
虽然语气里满是不在乎,可林飞卿的神色间却是掩饰不住的傲然与欣喜。明夏更忧,便道:“表哥,我有一句话,你一定要听一听!”
明夏的语气太严肃,林飞卿一怔,随饶有兴趣地笑问道:“哦?表妹有什么话说,表哥洗耳恭听。”
明夏却正色道:“表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在陛下身前荣宠太过,并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千万小心!”
林飞卿虽然不以为然,可心里终究感动,这个表妹,总算是将他放在心上的,便也点点头,道:“表妹说的是,表哥都明白。你放心,我不会恃宠而骄,那些人想要拿住我的把柄,是不可能的。”
他这话说的自信满满,明夏虽然仍是不安,可毕竟好了些,便也笑着点了点头。
但愿吧,这只是她的杞人忧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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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人昏昏沉沉的时候,思想的确是没有逻辑的。我方才修改错别字,一边读一边想,这真的是我昨晚写出来的吗?为什么觉得驴唇不对马嘴……汗呀,于是决定大修!
抱歉!
第一百六十八章:提亲
大年初一起五更,大年初二日头红,大年初三不宜出行,这是老话了。
长安城的人们很信奉这些约定俗成的道理,大年初一便都窝在家里阖家团圆,大年初二毫不例外都在家里等着迎接出了门子的女儿女婿回家团聚,大年初三是烧门神纸的日子,又有个规矩叫“赤狗日”,又有个说法叫“开井日”,可不论是主凶险的“赤狗日”,还是意为送穷的“开井日”,毫无疑问,初三都是不宜出门的。
于是云柏很郁闷!
他已经整整三天没有见过小娘子了!
自从除夕那晚,他从守夜的正堂里偷偷溜了出去,又翻了杜家的两道墙,避了四个丫环,潜伏了半柱香,好不容易逮着机会与小娘子说了两句话之后,直到今天,他再没见过小娘子哪怕一眼!
心里空落落的好像破了个大洞,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洞口就越发的大起来,简直要吞噬了云柏的整个胸腔。那空虚而没着没落的感觉,更加促使云柏的大脑使劲搜寻着一个影子,一个名字,一张容颜,以及所有与那个女子有关的一切一切,希冀以此来填满那虚空。然而另云柏始料未及的是,他心中的虚空仿佛无底洞,而他想出来的那些可怜的浮光掠影,填进之后非但没有叫那空虚充实,反而好像让饿极了的猫闻见了腥,猫爪子挠得更急,越发叫他难受。
在这思念不得而更加思念的煎熬中,云柏的整个身心都疯狂地叫嚣着,我要见她我要见她我要见她……
相思,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成了灾。
在这见不到小娘子的三天里,云柏每时每刻都在望眼欲穿,恨不能有那说书先生口中的千里眼,穿过这长安城大大小小的无数街坊,畅通无阻地望进杜府右后方的那间幽静的香巢,哪怕是能看一眼呢……云柏无比渴望地想,他也满足了。
然而墙壁终究还是墙壁,云柏没有那话本子里上天入地的大神通,再看那墙壁,它也不会因着看它之人无比的诚挚而徇了私情,将那眼神放过墙的那面去,所以云柏瞪了良久的双眸,终究还是失望地闭了起来。
“少爷?”
一声试探而又有些讨好的声音传进云柏的耳内,云柏理都没理,连身子都不曾动弹分毫,只有略微变粗的出气声,微微表现了他的不耐烦。
然而很显然门外那人是个有毅力而且有耐心、并深深了解他仅伺候了不到一年的主子的人,所以他没有丝毫挫败感,也没有丁点忐忑不安,只是维持了一个语调,小心翼翼地、却又是固执无比地继续唤着。
“有完没完!”云柏急了,埋在锦被之中的俊脸更黑,扭了头便向着门外吼了过去,凶狠的好像被拔了毛的山中王者大老虎……
哦,原谅这个陷入了爱情,恰巧又是相思成灾的郁闷男吧,爱情已经遮蔽了他的理智,成灾的相思更让他陷入了疯狂……风度,这时候就是奢望。
三天了,少爷的脾气一天比一天坏,现在都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唉,倘若今天老爷再不大发慈悲,只怕明天就是他,也不敢再来打扰少爷了吧?青衣叹息地摇了摇头,镶嵌在年轻的面上的黑宝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