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古虫仙-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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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华胥问鱼颂,接下来的话让鱼颂心有戚戚,“而且你惹上了一只对你来说很难缠的疯狗。”
29。头悬利剑()
是啊,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呢?
鱼颂陷入了沉思,双山镇是不能回了,那样会连累劳什他们,那接下来要去哪里呢?他当初与华胥约定好聚好散,如今只是迈出了小小一步,就发生了这么多变故,几次死里逃生,但这些事还是要坚持继续做下去,因为华胥不愿困在自己识海中,自己也不愿意有什么想法都被别人知晓,谁也不愿意这样纠缠一处。
看来得换一个地方继续未竟的事情了,但是去哪里好呢?鱼颂倒是犯难了,他从出生到昨天为止,从没有出过神山县,今天倒是侥幸到蛮境走了一遭,差点儿给雳重杀了,外面天地茫茫,但也有无数的危险和劫难,鱼颂一时也不知去哪里好。
“听说官府不管修道人的事情,说明几千年过去了,修道门派还是凌驾于世俗法规之上,这臭道士之死与你有关,他们必定不会善罢干休,早晚要杀你泄愤,而且那个臭道士已推断出我寄身你体内,虽然不知我来历详情,但仙霞宗后续必然会追查。在我全盛之时,本来不将他们放在心上,但对你可是棘手得紧,就像在你头顶一直悬着一柄摇摇欲坠的利剑一样。俗话说的好,背靠大树好乘凉,咱们在本地找一个道派,做一名小弟子,道门之间什么时候都是内讧严重,仙霞宗便不能轻易动你,若能撞上大运,你能学一身上乘道术,我也能在典籍堆里找找,看看能不能解开很多谜团。”
华胥貌似很有道理,鱼颂原本的理想很简单,做一个富人,摆脱贫困的生活,华胥的青云符履让他很轻松地赚到了或许一辈子也赚不到的钱,但是有钱了又能如何,破劫道人不过是一个门派的低等弟子,杀自己却如同杀鸡一样轻松。如果单是易如反掌还好说,更令人愤慨的是,如果他被修道中人杀了,不单官府不管,民间还会悄悄掩埋他的尸体,好像从没他这么一个人似的。
鱼颂知道这个世道不公平,可是从来没想到这个世道能不公平到这种程度!
他不得不考虑华胥的建议,要想摆脱目前的命运主要有两种方式,一种是入仕途做官,但哪怕他十几年都困守双山镇这种小地方,也知道扶苏国高门和寒门之间巨大的鸿沟,那是一道无形的天堑,除非惊才绝艳之辈,再加上极好的运气,至少要奋斗三代,才能成为贵族高门;第二种方法就是修道,释、道两门,释门居于凡俗之间,倒能在尘世中见到影踪,但道门确实高高在上,不理俗事,偶有入凡尘的仙道,听说多半是乩卜国运、养气炼丹,结交的全是一国王侯或者高门大族。
想到这里,鱼颂眼前豁然开朗,对华胥道:“你的建议不差,但存在一个难题,听说这些道派非有仙骨之人不录,非有慧根之人不传,你有什么办法让我成为道门眼中有仙骨慧根的人?”
这些传言都是来自小时候妈妈的讲述,也不知道她从何得知,是不是谣言,何况鱼颂纵然没多大见识,也知道自己现在顶多是身体健壮了些,若说他是万里挑一的有天赋的修道人,连自己都不信。
“我华胥自有妙计,这几个月下来,你只要照我的吩咐做,什么时候落了下风。”华胥总是很自信,不过鱼颂想想确实如此,华胥虽然一向只说不做,但是确实有见地,心中忽地一动:“你这么想让我投入道门,怕是早有预谋吧?”
华胥略微迟疑了一下,鱼颂也不知道这是不是错觉,但华胥的回应确实比往常慢了半分:“死鸡臭鹅,我这几个月虽然想到了些事情,但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旧事,有些重要关节全无印象,真快把我气死了。这么闭门造车可真不是办法,只能去找个道门看看能不能故纸堆中找到一些旧事,或许能让我找到脱困的方法。死鸡臭鹅,你实力真是太弱了,我看着你出手都难受,尤其是今天这两次泼妇打架的过程。”
鱼颂却不为所动,华胥说的泼妇打架自然是他打死胡能和破劫道人的事情,能够死里逃生于鱼颂而言就是天大的幸事,管他用什么手段。见识过了冰原蛮族的作风后,鱼颂连杀人的愧意都淡漠了,心中的愧疚难受感觉一清而空,这种变化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看着胡福由几个家丁抬着滑杆缓缓离去,鱼颂却没着急现身,他可不愿被发现踪迹,只是与华胥不断计划后续的路线,西蛮郡内多半是高山雪岭,而天下道门在哪些名山鱼颂可不知道,两人商议了一会儿,鱼颂估摸着胡福已经走远,便出了洞,看了看日头已经偏西,辨明方向便朝东南方走去,他既不想再撞上蛮族人,又不能再回双山镇为劳什带来灾祸,东南方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行了两个多时辰,天色已浓得像墨汁一般,天上的星辰也不知道藏匿在哪里,一颗也见不到,鱼颂虽有青云符履,但这一带崇山峻岭他以前可没来过,有些地方险峻得像斧劈出来一般,几乎没有立足之地,只得向下走峡谷或者是冰河。
“一水续一水,一山衔一山。对望许一诺,相见耗百年。”这是父亲在鱼颂小时候曾吟诵的诗,说是一个喜欢云游的跛脚僧人留下的诗,虽是粗陋了些,但对西蛮郡的地形描述十分准确,这些山峰十分险峻,连绵不绝,但群山之间的路途十分坎坷,有时两座山峰之间对望可见人脸五观,但若是踏足对方所在山头,却不知要费多少时日。鱼颂此时就感觉十分明显,走了这么久,可是多半是下峰上峰,青云符履所起的作用十分有限,单论直线距离实际上也没走多远。
“你现在体内灵力太弱,几近于无,画符用的全是从鸟兽毛发中借来的天地灵气,又弱又散。将来你若能成就大能,指点之间便能飞天遁地,哪用得着这么费力。”华胥感觉到了鱼颂的想法,立刻抛来一个大饼。
“将来是多久?”鱼颂翻了个白眼,他一向现实,太遥远的事情对目前的困境毫无帮助。
“死鸡臭鹅,我早说过你根骨太差,所以将来或许得十年或者更久。你小子倒是个胸无大志的务实之人,那便开始练五禽戏。”华胥看来被鱼颂的态度刺激到了,让鱼颂找到了一个山洞,查探一番并无野兽便作为暂居之处。
鱼颂便知道没那么容易,好在目前暂时摆脱了仙霞宗道士,一时也不用着急,便静坐下来,仔细听华胥讲解猿戏要领。近来他迭遇险关,若不是有熊经术,怕连胡能那关都过不了,渐渐也明白这套五禽戏并非凡品,或许华胥真没有吹牛,这真可能是祖师自幼研习的技艺。
30。猿攀之术()
五禽戏要领鱼颂早就深印脑中,经华胥逐一讲解猿戏动作精要,都是舒展四肢的动作,简单易行,有些动作也不太雅观,但鱼颂学习熊经术之后深知五禽戏远非表面看来那么简单,此时全神贯注习练,只两天工夫就学会了猿戏。
每次练习猿戏见汗之后,华胥又督促鱼颂习练猿攀术,也是五招二十五式,多半是攀援登高的法门,有的适于爬树,有的适于登山,很多动作怪异,更要结合呼吸吐纳工夫。
华胥督习甚严,每天都逼鱼颂练得筋疲力尽才肯放他休息,鱼颂倒是硬朗,始终咬牙苦忍,从不叫苦喊累。很快鱼颂的衣服就烂成条条缕缕,小臂和小腿上伤痕累累,华胥又教他采药敷在伤口上。也不知华胥在哪里学来的法门,一棵普通的植物,树干上的小蘑菇,甚至从山石上刮下的苔藓,在他的指导下都成了疗伤灵药,第一天敷上,第二天伤口就结痂,鱼颂也叹服不已,暗自记在心里。
这般边走边练猿戏,速度竟比之前快多了,鱼颂只觉手脚愈发灵活,似乎身子也长高了许多。
危崖耸立,好像一只巨大的怪兽,山石嶙峋,好像怪兽身上的鳞片,崖壁本就垂直,崖头突出,令山崖更是险峻,即使长年在山林奔走的猎人也不敢攀援。但一个瘦弱少年却挂在山壁上,背上背着一只小狗,四肢并用,不时身体在山壁跳跃,只需山壁有一块石头凸出稍可借力,便能攀住纵上。罡风阵阵,吹得汗透的衣衫寒意阵阵。
这少年正是鱼颂,这处山崖极险,他本打算从山脚下绕远路越过,但华胥说山体太过于绵长,绕远不便,非让他用猿攀术从山崖最险处攀上。鱼颂觉得有理,又不想拒绝成为他日后笑话和打击的话柄,便依言从最险处攀上。
此时鱼颂已有些乏力,向下看去,离地已有百来丈,不免心惊肉跳,向上看已看到崖头挡住天空,心里暗问:“你说这里怎么上去?”
“死鸡臭鹅,我既然让你上来,当然有让你上去的办法。”华胥感觉到了鱼颂心里的不满,对鱼颂提出质疑颇为不满,“这里需要先用熊经术,再用猿攀术。”接着讲解精要,如何用熊经术蓄气发力,如何用猿攀术抓住崖尖,如何吐纳呼吸。
鱼颂又忍不住看了看下面,下面离自己最近的只是一些细叶松树冠,这要是摔下去可要吃足苦头了,问道:“我要是一个失手,你也不怕摔死了我你也遭殃?”
“摔不死的,你放心就好,我也教你配好了伤药,就是摔折了腿,也只是躺一旬的事情。何况上面似乎有动静,若是能掏个上品灵禽的鸟窝,你可就走狗屎运了。”华胥回答得毫不负责任。鱼颂翻翻白眼,不再与华胥争辩,默想华胥传授的精要,理清脉络,心中渐渐沉静。
浑身骨骼毕毕剥剥作响,鱼颂仅以两手抓住山壁,两脚悬空,此时突然吐气,两腿一伸,正蹬在山壁上,整个身体力气在这一蹬之间骤然暴发,身子已经弹出,朝崖尖跃去。
此时鱼颂身子凌空,四肢舒展,生死悬于一发间,眼中的时间好像变慢了,看着眼前的崖尖不住向后退,湛蓝如洗的天空终于出现,右手电伸而出,抓住了山石,但这一跃力道甚大,身子仍往外荡,带得右手滑脱,鱼颂看得亲切,左手又抓住了一处山石,左臂一震,身子纵起,两脚终于踏上实地。
鱼颂四肢酸软,这一下虽是短暂,却已耗尽浑身力气,刚才左手若是稍慢,可真坠下崖去,华胥虽然见多识广,可也帮不了他,一时暗自后怕。
“又没摔下去,有什么好害怕的。前面有些热闹,凑近看看去。”华胥没心没肺,浑不以为意。
鱼颂四下一望,这崖顶有一块儿小小平地,数十丈见方,前面几个人站作一处,手持兵器,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本以为是个鸟窝,或许能得些宝贝,却没想到竟是一群人,看他们装束不像是寻常人,鱼颂心下生奇,悄悄掩近,借着崖顶石头遮住身形,定睛看去,原来这些人分作两拨,一方四人身穿淡绿衣服,式样古朴,两手都拿着三角小旗,在山风中猎猎飘舞,另一人依石站立,身量高大,满身血污,手持短斧,两眼血红,好像被逼到绝境的孤狼,似要择人而吃噬。
“你这蛮妖,竟敢偷越过境,我们百灵门可容不得你来人界为非作歹,还不束手就擒!”四人中有一人朗声说话,声音清朗,但鱼颂看不清容貌。
“真个可笑,天地之大,都是你百灵门的?我为什么来不得,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为非作歹了?”浑身血污那人反驳,他声音嘶哑,显然喉头也受了伤,但气势上丝毫不弱。
鱼颂暗自纳闷,听来这人也是蛮族的,不过看他身材确实有些像雳重等人,不由暗自讶异,从小到大他都被告诫双山镇附近有许多禁地,时有妖邪出入,万万不得进入,否则有去无回,自己一直以为真有妖邪,今天看来竟是出道人和蛮境人争斗的场所。
“自人魔之战后,蛮境、魔境妖人就不得进入人界,否则格杀毋论。你冒着生死危机越境,不是来为非作歹又是为了做什么?我百灵门奉二祖圣谕守卫人界,诛蛮除妖,你既不束手就缚,那便受死。”说话那人似是百灵门四人中之首,说完手一挥,缓步逼近,其余三人也是同样动作,每一步都是谨慎细微,手中小旗胸前交叉,遥指中央那人。
“张师弟,动手!”被围的那人突然朝鱼颂所在方向一指,鱼颂不明所以,突听华胥急切道:“快,危险!猿攀术第四招第四式后半式。”
31。道蛮之争()
鱼颂仍是不明所以,但猿攀术基本动作早已熟极而流,华胥的指导虽然毫无征兆,但料来不是无的放矢,当下依言双腿蹲立定住,上半身反曲两臂踞地,本来这半式是两手抓住树枝卷身,但两手没抓住树枝,鱼颂仍是两手一握,抓了个空,背上小狗触地被挤压也发出叫声。
鱼颂一愕,还以为有什么怪物突袭,华胥让他抵挡来着,正思量间,忽然听到一阵爆响,刚才藏身的石头上半截无端炸裂,碎石迸散,覆盖了数丈方圆,鱼颂幸得华胥提醒伏身,否则一张脸非稀烂不可,饶是如此,仍有许多碎石打在腿上,奇痛无比。
“蛮境妖邪,既然没死,还不现身!”百灵门那人爆喝在耳边响起。
“死鸡臭鹅,都是高手,跑是跑不掉的,出去亮个相,你一介凡人,他们不会拿你怎样。”华胥虽然不是在鱼颂耳边说话,但鱼颂仍是听出了其中的悻悻之意。
自己现在实在是太弱小了,任意一个修者在自己面前都是无法抗拒的巨大存在,鱼颂心中暗自感叹,而且这运气也是奇差无比了,自己只是想看个热闹,莫名其妙就被人扣了个蛮妖的帽子,若不洗清这冤屈,怕是要被他们降妖除魔了。鱼颂一边思量,一边双手撑地缓缓站了起来,双腿剧痛,看来被碎石划伤多处,还好与华胥交流便捷,自己猿攀术也练得熟,否则整个过程若有一步稍慢了半拍,哪里还有命在。
“原来只是个凡人,身手还要得,这人是你兄弟?”百灵门为首那人问被围那人道。
被围那人暗自心惊,他名叫幻尘芥,本是蛮境中人,历生死大劫来到人界,却被百灵门追杀,这百灵门四人若是任意一人与自己单打独斗,哪怕自己身受重伤也不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