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古虫仙-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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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楚对鱼颂执礼甚恭,但鱼颂如今眼力极是了得,清楚地看到,当于楚看到鱼颂身后队伍一眼看不到边的时候,眼角的阴翳一闪即逝。
但鱼颂却假装不知,这本来就是他要达到的目的,最好能显示自己的力量,让鲁镛重新评估一下自己的威胁程度,最好不再考虑让自己做什么孟国君主。
对这个他人垂涎三尺的位置,鱼颂并不稀奇,更不想成为一个傀儡,若是鲁镛觉得他尾大不掉,改变了主意,鱼颂更是求之不得。
此后沿途都有军队守护,鱼颂很顺利便赶到了江宁城。
江宁城古称石头城,扼守千里大河,地势险要,自古有石城虎踞之称,鱼颂目力了得,离城五里便见到城墙正中巨石形如鬼脸,鬼脸下是江宁城北门,锦锻铺地延伸而出,各『色』鲜花铺在锦锻之旁,再往外则是人山人海,男女皆簪鲜花。
这种阵仗鱼颂可没经历过,只觉自己倒像是珍稀动物一般,供人参观,略感窘迫,看向旁边的于楚。
于楚笑道:“江宁人物多爱俊俏郎君,公子这等人物最受他们青睐,一会儿可要小心鲜花掷面。”
鱼颂眼中闪过一道异『色』,看了幽若一眼,便向前走去。
366。人心不古()
幽若微微点头,示意明白了鱼颂的意思。
鱼颂整了整行装,大步向前,他后面紧跟着幽若和一众一等兵,那些一等兵便要紧跟鱼颂,幽若笑道:“这是欢迎老板的阵仗,你们凑那么近干什么?”登时带着一等兵和鱼颂拉开了距离。
鱼颂一边挥手致意,一边大步向前,他本就生得俊朗,虽然一路风尘仆仆,修为上升之后却仍是精神奕奕。
江宁人最爱潇洒少年郎,见鱼颂如此精神,皆是欢呼不断:
“小王子真是风流人物!”
“殿下真有武王风骨,和他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难怪鲁太师一眼便看出他是武王儿子。”
“殿下可还没婚配哦!”
……
初时还只是几人说话,后来欢呼声越来越大,甚至有未出阁的姑娘从手挽的花篮中拈起鲜花,便向鱼颂掷去。
鲜花越掷越多,到后来简直像下起了花雨一般,鱼颂视野所及都是各『色』鲜花,不禁喟叹江宁风物,果然与扶苏国的刻板大有不同。
鱼颂含笑向前,任由花雨落在身上,一时间头上、肩上尽是缤纷花朵。
鱼颂曾听阿二说过,九十年前孟国前朝南安郡王世子樊安俊俏无双,奉旨到江宁面圣,江宁人民夹道欢迎,以鲜花掷面,没想到樊安体弱多病,受了惊吓,第二天便病死于江宁,此后世人皆怕这类习俗。
但鱼颂此刻坦然自若,微笑致意,顿令掷花众人如沐春风,更是兴高采烈。
蓦地,鱼颂身上金光大放,生成一个椭圆光罩,接着便有数十只鲜花在他身周爆炸,火光响起,连地面都微微震动,将他身旁的数十人掀起半空。
变起俄顷,幽若身后的一等兵训练有素,应变极快,便欲上前护住鱼颂,幽若却伸臂拦住,面如寒霜,喝道:“不用动,这些小伎两鱼颂自能应付。”
鱼颂离开后招募的兵丁激增,幽若也无法抽身事外,也得帮忙带兵,她一声令下,这些一等兵虽是心急如焚,却也听令止住身形,分成一个个圆圈,眼如鹰隼,四下搜寻可疑人物。
幽若叹了一口气,刚才鱼颂以眼『色』示意,若是有变让她约束众兵,其余事情鱼颂自行应付,现在鱼颂用了饕鳅神甲,那些暗器法宝自是无虞。
于楚见势不妙,一声招呼,两旁便跑出近千精兵,手执长枪,将鱼颂护在中间。
鱼颂却忽地大步跨出,竟似有缩地成寸之能,一个起落间,猿臂轻伸,便抓了两人,之后再跃回原地。
他这一进一退,势若闪电霹雳,快捷无伦,正是五禽戏变术用到极致的迹象。
鱼颂看得明白,共有五人掷出了那些霹雳雷改造的鲜花,这些霹雳雷威力极大,显然出自行家之手,虽只是五品法宝,但爆炸威能极强,而且还会散发毒烟,有近百人才沾了些烟雾,便倒地呼号,以手抓脸,十分痛苦,现场顿时『乱』成一团。
鱼颂看向左手抓着的那人,他早就感应到了有人暗含杀意,气机不纯,已有准备,先前动手诸人都听这人眼『色』行事,看来这人应是这五人之首。
那人眼中惊惧一闪而过,他本是三品修者,已到三品后期境界,明显修为还在鱼颂这个三品中期修者之上,但在鱼颂手上竟无丝毫反抗之力,任他灵台中灵力汹涌,不断撞向鱼颂,但鱼颂就仿佛海浪中的礁石一般,任他大浪滔天,一直岿然不动,令他心神俱惊。
他哪里知道鱼颂此时真力和识力尽数转化为灵力,本身修为已至三品圆满境界,与二品只有一线之隔,才能将他压制得死死的。
但那人也光棍得紧,行动前便抱着必死之心,短暂惊惧之后便是冷笑不止,不等鱼颂问话,便大声道:“你这『乱』臣贼子,竟敢冒充武王嫡子,大孟国人人得而诛之。”
鱼颂双眉一掀,冷笑道:“我便是假冒的,你又能如何?”
那人神情一滞,全没想到鱼颂竟然有这种说法,脸上闪过一丝兴奋神『色』,道:“武王本就是『乱』臣贼子,当年暗害文帝不成,才逃向他国,临死前不敢回孟国,你假冒武王嫡子,更是罪加一等。”
他这番话以灵力包裹,远近皆闻,传得极远,现场似乎静了一下,看向鱼颂的眼神都有些怪异。
当年武王归隐,不知所踪,坊间便有各种传言,那人所说便是版本之一,民间不知宫中事,有很多人便深信这种说法,甚至还有人说武王已被文帝反杀,只因不想坏了太祖名头,才将此事压下。
鱼颂脸上笼上一层青气,他本来不想当什么皇帝,但这人辱先父为『乱』臣贼子,这口气他却忍耐不住,眼中杀意顿时不可抑制。
于楚将剩下三人也拘禁一处,然后一直冷眼旁观,等待鱼颂命令,见鱼颂面目狰狞,忙道:“公子冷静,切莫被这人言语所激,与这等贼子一般见识。待我严刑拷问,明诏天下,自会还武王一个公道!”
鱼颂大喝道:“不必了,我非杀了这人不可。”
于楚忙道:“公子……”但后面的话戛然而止,因为鱼颂已将这两人头颅对撞,这一撞饱蓄真力,力道何止千斤,两人都是脑浆迸裂,死于非命。
鱼颂还不解气,将两人尸身高高抛起,火光闪处,火神符的火相灵力骤然爆发,将两人焚成飞灰,随风四散。
一股焦臭味四散,原本站定的人群立时又混『乱』起来,尖叫着四散而逃,生怕那尸灰沾到身上,还有人不断喊叫:“这人如此残暴,若为国君,岂不是夏炀帝再世!”
夏炀帝是孟国前身夏国的最后一位君主,在位七年,横征暴敛,屡兴刀兵,而且爱看御林军生死相搏,最后死于兵变,孟太祖本是江宁留守,趁势起兵,征战十三年,最终立国。
江宁如今还流传着夏炀帝各种传言,能止小儿夜啼,这句喊叫一出,众人看向鱼颂的眼光都有惧意,跑得更加快了。
于楚面『色』一寒,急令人寻那发话之人,那但那人极为滑溜,混在人群中,哪里找得到。
鱼颂哈哈大笑,声震四野,骂道:“老子便是做夏炀帝,又待如何?”
367。物是人非()
于楚大惊失『色』,连忙阻止,但哪里来得及,看着四下轰闹的人群,连连顿足,道:“公子切莫多说了。”
鱼颂冷冷看了于楚一眼,他心里清楚得紧,鲁镛虽给自己做足了阵仗,但欢迎人群中竟有杀手出现,鱼颂才不信以鲁镛之能,竟连这些人都排查不出,看来是存心给自己一个下马威,想要让自己知道,自己便是有近万人手,在孟国还需他鲁镛帮衬才行。
鱼颂将计就计,偏偏做出一副残暴样子,让鲁镛好生掂量掂量,是不是还要选自己做傀儡,毕竟作为牵线木偶,最好还是听话些好,而不是自己这样肆无忌惮的模样。
一场欢迎式弄得不欢而散,鱼颂却满在在乎,对着一众手下道:“兄弟们,我带你们进去吃御宴。”
于楚身旁一众将领都是面带不屑,于楚却深吸了一口气,骂道:“一群饭桶,都给我打起精神,公子若再有意外,小心拿了你们的脑袋。”
那些将领还想说话,于楚却亮了亮手中虎符,这是太师府调兵令牌,持令牌者有生杀大权,顿时从将收了桀骜神『色』,带兵前去清路。
之后便是顺利进城,再无意外,到了一处府邸前,鲁镛已率百官在此等候。
鱼颂却没看向鲁镛,只是看向那府门上,只见上书三个錾金大字“武王府”,心中感慨万千,阿二早就探听明白,武王府是他父亲故居,他离开孟国后文帝一直保留,因此这武王府正是他父母之前的居所。
鱼颂看着牌匾怔怔不语,没有理会鲁镛,鲁镛身后文臣都皱着眉头,还有人轻声咳嗽,鱼颂只当没有听见。
鲁镛冷冷扫了一眼众人,那些人顿时不敢说话,鲁镛举手相迎,道:“武王府故人皆在府中,小王子进府便知,我们迎至此处,便不再打扰了。”
鱼颂微微点头,便进了府里,武王『奶』妈孙嬷嬷早候在府里,虽有七十余岁,但身子骨还算硬朗,看到鱼颂,踉跄着跑来抱着鱼颂器道:“天见可怜,总算让我见着小泽的儿子了,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鱼颂略显尴尬,但随即心中升起一股暖意,父亲生前曾说『奶』妈姓孙,待他有若亲子,而且鱼颂感应得到,孙嬷嬷对他确实是一片真心,并无作伪,只能任他抱着。
一个胡子花白的老者上前道:“孙嬷嬷,这大喜的日子还嚎什么。”随即自我介绍姓刘名悟,是武王府管家。
鱼颂之前并没有听说父亲提及此人,感应他心中害怕远多过欢喜,便只是微微点头,扶着孙嬷嬷轻声安慰。
刘悟将武王府中众人召集在影壁前,竟有四百余人,年龄最小的也有近四十岁,都是武王府旧人,武王离开后仍保留了先前体制,所有仆役并未遣散。
此刻只有阿二、幽若跟着进府,其余众人还在府外,鱼颂让刘悟将众人都安置在府中,反正这武王府极为宽敞。
刘悟却是一愣,这武王府住上万人已略有些拥挤,而且那些兵丁在他眼中可是下人,住在府中多有不便。
但他迟疑之间,鱼颂已有怒『色』,道:“我既有安排,你还愣着干什么?”
刘悟一怔,想起先前下人传来的消息,心中害怕,武王世子自幼在乡间长大,十分粗野凶蛮,忙带着下人前去安排,划定那些壮丁住处,又画上红线,隔绝男女居处。
孙嬷嬷领着鱼颂,一边唠叨着一边走到鱼泽之前的卧室,不停地说:
“这是你父王以前读书的地方!”
“这是你父王练武的地方!”
“这是你父王以前吃饭的地方!”
……
说着说着孙嬷嬷眼泪又流了下来,弄得鱼颂也伤感不已,一旁跟着的幽若叱道:“怎么?想哭鼻子?”
孙嬷嬷看了幽若一眼,便低下头来,鱼颂微微一笑,孙嬷嬷刚才心绪微动,似乎不喜欢幽若的直爽。
幽若却没注意到孙嬷嬷的想法,皱眉看着屋子精致的器具、平滑的地板,摇了摇头。
鱼颂也深有同感,他以前在百灵门、奉圣观时便见到道门生活奢靡,没想到和这武王府一比,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父亲之前锦衣玉食,也不知道他在神山县是如何适应那里的贫苦生活的。
孙嬷嬷忽道:“小王爷,你看我这记『性』,一高兴便忘了正事,再过两旬便是文试,你可要好好表现,将原本就属于你的皇位拿回来。”
话一说完,孙嬷嬷忽地掩嘴,四下里张望,屋外有两个男仆连忙低头,孙嬷嬷自知说漏了嘴,脸上『露』出害怕神『色』。
鱼颂望着那两个男仆,冷冷道:“你们给我听清楚了,这里只有四个人,若是这句话被第五人知道,我将你们焚成飞灰!”
那两个男仆连忙跪地叩头,竟将额头磕得流血不止,连声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鱼颂十分厌烦,挥手道:“起来吧,去外面忙活去。”
见那两个男仆走远,孙嬷嬷慌忙跪在地上,不住磕头道:“小王爷,都怪我这老太婆嘴没个把门的,给你添麻烦了!”
鱼颂上前扶起孙嬷嬷,柔声道:“无妨无妨!也没多大的事情,不用放在心上。”
孙嬷嬷年纪大了,心里装不住事,听鱼颂真没放在心上,倒是安心了许多。
鱼颂趁机问起孙嬷嬷一些旧事,孙嬷嬷啰里啰嗦,说得极不清楚,但鱼颂还是听出了个大概。
原来当年太祖壮年早逝,孟国烽火四起,鱼颂的祖父武王当时年不过二十,却兴兵四方征讨,很快敉平叛『乱』,令虎视眈眈的雁、易等国也不敢轻兴刀兵。
但武王英武不凡,却轻于防备,打猎时为刺客所杀,临死前令文帝继位,文帝在武王诸兄弟中行十一,论文论在众兄弟中都只是寻常,原本并无继位的资格,却获武王青睐,感激涕零,当即指天为誓,说在死后将传位给武王幼子鱼泽。
武王眼光果然不凡,文帝虽然看来寻常,但进取不足,守成有余,重用文臣,紧守边疆,内减税赋,很快孟国国力便蒸蒸日上。
鱼泽又日渐长大,十五岁时娶了雁国郾国公之女为妻,威信大涨,却引起了文帝的猜忌,不仅不愿将帝位传回鱼泽一脉,更怕武王那一干旧部拥立鱼泽为帝。
鱼泽对此心知肚明,不得不沉溺说狩猎游乐,终于有一天携妻打猎时下落不明,民间甚至有传言说鱼泽死于野兽爪牙。
前事果如鱼颂所料,当时他听说祖父并无帝号时,便知道文帝心思,现在证实了心中猜想,对这孟国皇位更觉厌烦。
“孟太师已差了文试师父来教你,说是你的故人。”孙嬷嬷突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