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古虫仙-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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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颂不禁感叹:“这于冠主人虽矮小,却极具宗师气度,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华胥却大为不屑:“死鸡臭鹅,什么狗屁宗师气度,我看他就是个贪恋权势、媚上压下的糊涂蛋!”
华胥眼里没什么好人,鱼颂苦笑摇头,忽听得于凡佼道:“请鱼颂小友上前。”鱼颂刚才和华胥交流,略微走神,抬头见于凡佼向自己伸手虚请,面色已转得极为平和。
现场数百双眼睛都望向自己,鱼颂颇有些不惯,但父亲素来教他要心怀坦荡,人自坦然,便长吸一口气,缓缓走到奉圣台前。
于凡佼早已走下奉圣台,站在众师兄弟中间,对着鱼颂深深一揖,道:“于某谢过小友大恩!”他十分真挚诚恳,全场弟子也随之行礼道:“谢过大恩!”
80。以毒攻毒()
鱼颂自打离开神山镇后便处处受人鄙视,哪经过这种阵仗,脸霎时飞红,侧身连连摆手道:“此许微劳,愧不敢当!”
“鱼颂小友眼明心亮,举手之间除去蛮境鬼毒,手段了得,不愧是百灵圣手引荐之人。”于凡佼满脸微笑,接着手一伸,“听锵然说他还有引荐信,拿来!”
鱼颂忙从怀中取出信件,双手递给于凡佼,于凡佼接过信,对娄锵然道:“锵然,你亲自去一趟,将戎昼请来,他若不愿来,你自己想办法!”娄锵然领命快步去了,于凡佼除去火漆,细细浏览一遍,笑道:“鱼颂,广心道兄说你虽然过了修道佳龄,但符法、力气均是不凡,我奉圣冠若悉心栽培,来日前途不可限量。你既立大功,又有广心道兄推荐,我便纳你入奉圣冠学艺。”
鱼颂喜出望外,他前番好不容易才进了百灵门,不但仅为厮仆,还受尽排挤,如今这么容易便成为奉圣冠正式门徒,看这于冠主对自己如感激器重,莫非是要收自己为徒?
这时忽听一人道:“蛮妖的毒十分奇特,你不让我静心思考,却拉我来奉圣台做甚?好没道理。”那人说话又快又大声,话语中满是不耐烦语气,接着人群分开,娄锵然拉着一个又高又胖的人走到奉圣台前。
那人看到于凡佼,急忙整整衣服,对着于凡佼匆匆行了一礼,道:“冠主,不知急召我来有何事?”虽是极力抑制住不耐烦,但话说得急切,焦躁之意十分明显。
“戎昼,你一直说传人难觅,这下可让你说不得了。”于凡佼一指鱼颂,鱼颂先前多次听过戎昼名字,知道他掌管奉圣冠辎重部,夷雍对他颇为倚重,料来医术必是十分了得,但见他浑身脏兮兮的,一副睡眼惺松的样子,灵力修为多半说不得强,于凡佼竟要他做自己师父,鱼颂心中十分不愿意。
孰料戎昼脸上也露出十分不情愿的神色,正不断转着眼珠子思索,于凡佼拍拍鱼颂肩膀道:“鱼颂,戎昼掌管本门后勤辎重,医术、符法在本门也在前列,更是广心道兄的好友,你便拜在他门下受教。”
戎昼心里正在措辞好婉言拒绝,听到“鱼颂”二字突然抬起头来,眼睛睁得圆圆的,好像贪吃之人见到极美味的食物一般。
鱼颂给他瞧得心里发毛,暗道:“这人不会是有些特殊癖好吧!”
“死鸡臭鹅,于凡佼把你托给这个大傻子教导,你本来就蠢,这下还要蠢上加傻了。”华胥也在取笑,鱼颂正要回击,忽觉手臂一觉,已被戎昼双手抓住右臂,瞧不出他力气不小,硬将鱼颂拽到自己身后,好像生怕别人抢走了似的。
戎昼对于凡佼略一拱手请辞,又埋怨娄锵然道:“锵然,你也忒不知晓道理,早说鱼颂在这里,我自然便来了。”
他埋怨娄锵然脸绷得极紧,转身面向鱼颂时却喜笑颜开,又紧紧抓住鱼颂手臂,一边拉着鱼颂疾步而行一边说道:“鱼颂,拜师一事不急,我检查过那些棺材了,你画符祛毒极是利落,若是能解了奇毒,我拜你为师也为尝不可。”
鱼颂哭笑不得,被戎昼拉着穿过一道道门户,到了一处庭院中,东西厢房中尽是伤者躺在床上。
戎昼带着鱼颂走到一处床前,床上躲着之人正是凌云,此时他已然醒转,只是面色铁青,此时正是酷暑,山中虽是凉爽但他身上盖了厚厚棉被,牙齿仍是不住打战,格格作响,显然是毒性渐发。
“下毒之人极其狡猾,竟然在冷月蚕毒中混杂了五种异毒,十分难解,我目前倒是想到一种办法,但是大伤元气,而且有三成可能灵力尽废,因此一直踌蹰不敢轻动。鱼颂,你可有什么良策?”戎昼也不废话,直来直去,倒是正对鱼颂胃口,对他的恶寒感觉倒是弱了几分。
“这种奇毒组合极其难解,他能有解法,已是不错了。”华胥的称赞让鱼颂颇感怪异,但华胥接下来的念头就暴露出他的一贯本性,“但医术最重悟性和经历,本仙存世万年,当世称第一,没人敢称第二,你只管如此如此,管教他拜你为师。”
鱼颂哭笑不得,敢情华胥还记着戎昼那句“若是能解了奇毒,我拜你为师也为尝不可”,可真是幼稚得紧,鱼颂忙收束笑意,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坦然道:“我倒有个法子,却有些行险,但效果甚好,成事后只需静养几月,不会伤及灵力。”
戎昼一听立即瞪大了眼睛,催促道:“快说快说!”
鱼颂道:“我打算用象牙蛇角粉”他说到此处,忽然停住,因为旁边本有十多人照顾病号,听到“象牙蛇角粉”五字都转头看向自己,脸上神色甚是怪异,连凌云的牙关都停止了打战,望着鱼颂的眼神满是惊恐。
“看看,一出口就镇住了这帮年轻人。”华胥甚是得意,戎昼却不像别人一样惊惧,陷入了沉思,鱼颂不知详情他却清楚,象牙蛇是上古奇蛇,因头上有象牙形蛇角而得名,蛇角上蕴有奇毒,见血封喉,十分了得,奉圣冠门人偶有使用,不过对付的都是最凶最恶的蛮妖,他们死状之惨深刻心中,如今听说鱼颂要以象牙蛇角粉解毒,不由得不怕。
“原来是以毒攻毒的法子,只是象牙蛇角粉太过于霸道,怎么经受得了?”戎昼喃喃自语,鱼颂忙道:“用药讲究君臣佐使,象牙蛇角粉虽然毒性霸道,但因毒药挥发性强,吸入的份量轻微,全靠外来灵气滋养壮大,因此所用象牙蛇角粉也少,再辅以金花豹子、决明花、蝉兑。这人用毒虽奇,但为了出其不意,刻意减少冷月蚕毒比重,可比是重兵长久围城,城内虽将粮尽,但敌中军空虚,若以奇兵直取腹心,便有转败为胜契机。”
“想不到鱼颂你还精通兵法。”娄锵然大步走入,“师父让我过来看看师弟们伤势情况。”
戎昼只是埋头沉思,也不理他,半晌才一拍手掌道:“不错,正方难恃,只能用奇了。”问明用量,转身便进了内屋督促众人取药熬药,不多时便取来汤药,道:“有些行险,谁愿意先喝!”
象牙蛇角粉威名赫赫,中毒者都满脸惊惧,连寒意都减了几分。
戎昼一摸头,道:“都说上古之人亲尝百草,才有如今的医术,你们个个没胆,罢了,凌云,我从你身上取些含毒血液服下,亲身试毒。”颇有些怒其不争的意味。
凌云大惊,可不愿让师父犯险,连忙道:“那、那我来试试吧!”戎昼大喜,一拍大腿,险些弄洒了汤药,道:“好,不愧是我戎昼弟子,有胆量。”
“死鸡臭鹅,真是不讨巧,这小子不能服药。”华胥突然提醒,鱼颂险些一跤跌倒,好不容易有个配合的人,华胥却说不行,不带这么玩儿的。
但人命重于天,鱼颂不敢大意,有气无力道:“凌云暂时不能用药,他身体虚弱,而且嘴里有溃疡,需要先经梳理才能服药。”
戎昼很不满地看了一眼鱼颂,他好不容易才连哄带骗让自己弟子答应试药,却被搅黄了,白白演了一场戏。他扫视一圈,其他人见到他眼光,立即转望他处。
娄锵然突然道:“凌虚,你来。”凌虚躺在凌云身边,闻言面色大变,却不敢违背师兄,苦着脸道:“我若死在象牙蛇角毒下,还望师兄照顾高堂!”
娄锵然交胸脯拍得咣咣作响,道:“高堂自有本门照顾,你若死了,我以死相抵。”说完轻声问鱼颂道:“鱼颂,你这药能成吗?”鱼颂见众人惊惧也有些信心动摇了,毕竟华胥也挺不着调的时候,却硬着头皮道:“不用你抵命,我来抵命。”
“死鸡臭鹅,你竟然不信任我,以后和你算账。不过娄锵然这小子妄言生死,怕不是长命之兆啊。”鱼颂对两个人的耳语很是不满,大加恐吓诅咒。
凌虚苦着脸,闭眼将药汤一饮而尽,药汤刚一入肚,他便扔了碗,忽着肚子大声喊痛,身子弓成一个虾米也似,不断发抖。
鱼颂也有些紧张,华胥却漫不在乎:“以毒攻毒自然会痛,你做准备好符笔,助他驱毒。”在众人惊恐目光中,凌虚足足痛了一柱香工夫,才渐渐止了声音,脸上汗出如雨,已有解毒迹像。
鱼颂掀开被子,解开他上衣露出肚脐,接着运笔如飞,画出一个风眼符,无形无相的风眼转动如轮,从凌虚肚脐中吸出淡黄粉雾,正是已被中和掉的毒粉,留在人体也有大害,转眼间便被毒粉尽数吸出,戎昼看得两眼放光,若不是关心凌虚状况,当下就要和鱼颂探讨符法。
再看凌虚已是沉沉睡去,脸上渐显红晕,戎昼探指把脉,长出一口气道:“行了。”众人齐声欢呼,叫声险些掀翻屋瓦。
接下来鱼颂忙里忙外,先调理凌云等人身体本元,封住口腔伤口,帮助戎昼替其余中毒之人画符拔毒,一直到了深夜才完事,不过他久练五禽戏,并不觉得如何疲累。娄锵然中途出去几个时辰,这时已回转,见鱼颂上山后饭都没吃一口,便拉他去吃饭。
饭早已备好,鱼颂早就饿了,正狼吞虎咽间,忽听娄锵然道:“鱼颂,不若你和我一道走一趟蛮境,你看如何?”
鱼颂正在喝汤,惊得一口将嘴里的汤喷了出来,连头带脸喷了娄锵然一身。
81。师徒之争()
这一下可是大为失礼,鱼颂连忙为娄锵然擦拭,娄锵然也不以为忤,挠挠头道:“鱼颂,我知道这有些冒昧,可是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邬思道的话在耳边不断回响:“千万不要再靠近蛮境和焱境边界,否则必有祸患,切记切记!”这个邬思道料事如神,鱼颂自然不敢忽视他的告诫,华胥也道:“别去那里,你现在还太弱了,幻尘芥的暗记还在你体内没有磨灭,祸患太多。”
鱼颂也不愿意去蛮境,但直言拒绝未免伤了娄锵然颜面,又显得自己怯懦畏敌,只怕以后难以接触奉圣冠的核心典籍和功法,那便违背了投入道门的初衷,便低声问题:“师兄,我不明白,就我这灵力修为,怕是奉圣冠刚入门的弟子都比我强,你为什么要选我同你一道?”
娄锵然喟然叹气,说起了圣堂突然更换供品单的事情,鱼颂也是愕然,朝令夕改,着实是太过儿戏了,难怪大败后奉圣冠许多人不服气。娄锵然心中也多有疑问,北境道门定时北狩,蛮妖虽然力大矫健,但从没像这次一般突出奇兵,颇有死缠烂打的架势,也不知内部发生了什么变故;至于用毒之妙更是前所未见,看来近年来蛮境必然有能人涌现。
娄锵然本来就与鱼颂颇为投缘,渐渐也露出忿忿不平的意思,他道:“供品单中竟然有巨灵冰骸,以往若需这种供品,一般会提前数月知会我们,好有个提前准备,像这般急切简直不可理喻。我们上次运气好,弄到了巨灵冰骸,可惜又被蛮妖抢了回去。”
鱼颂心中一动,巨人骸骨他倒是见过,那是神山镇附近一处地洞,里面有一具巨大的蛮人骨架,便问娄锵然是否可用,娄锵然问明情况,摇头道:“没法用,巨灵冰骸需要身高两丈以上的巨人在蛮境冻结百年以上的骸骨,极难寻找,圣堂也知道有些强人所难,因此特意送来专寻巨灵冰骸的识珠,否则可真没法找了。”
鱼颂见他说了半天仍没说到为何需要自己进入蛮境,心中奇怪,只道有什么难言之隐,正要再想他法推辞,娄锵然道:“现在因为凌云中毒,我需要你跟我一队当符阵师,你若不去,便得戎师叔走一趟了。”
“那就让他去好了。”鱼颂险些将这一句话脱口说出,还好强自忍住,这种死道友不死贫道的作风太像华胥了,他可不能如此无耻,鱼颂强行抑制自己的想法,可不能让华胥知道自己的腹诽。
娄锵然见他神色古怪,又道:“戎师叔多年不曾进入蛮境,早想再游猎一番,可是传送符阵需要他主持,而且北狩对后勤依赖甚重,若无他据中调度,肯定要出大乱子。因此我只好腆颜请你与我一道北上。”又拍胸脯道:“你只管放心,我便是万死也要保你周全。”
娄锵然与鱼颂相识虽短,但心中均感亲近,他话说到这个份上,鱼颂可没法再行推拒,正要答应,华胥却劝道:“死鸡臭鹅,这人蠢得紧,你竟然相信他能护你周全,你若想死我不拦着,得先让我出来。”
鱼颂也不理会华胥讥讽,正要答应,忽听一人喊道:“鱼颂,你在这里么?”听声音正是戎昼,娄锵然应声道:“戎师叔,我们在这里。”
话音未落,戎昼风风火火小跑进来,走到两人桌前,拿起茶壶骨碌骨碌地牛饮一通,伸出油黑锃亮的袖口拭口道:“奶奶的,累死我了,好不容易把他们的毒都给解了,又备好了后续温养滋补的药材,分配好照顾人员,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就赶忙来找你了。”
鱼颂暗自纳闷,不知道戎昼这么赶急找自己做什么,眼角瞥到娄锵然嘴角上翘,已是忍俊不禁的样子,更是讶异。
但更让他讶异的还在后面,戎昼突然的一撩长袍下摆,推金山倒玉柱,朝着鱼颂跪倒,道:“我曾说过‘你若是能解了奇毒,我拜你为师也为尝不可’,现在我就要来未尝不可了。”说着作势便要磕头拜师。
鱼颂这一惊非同小可,戎昼这一句戏言他全没放在心上,没料到他自己竟然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