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古虫仙-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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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手法缓急恰到好处,绝孤峰极是舒坦,放松着身体,两眼微闭,左手食、中二指仍不时敲击池子石臂,忽急忽缓、轻重不一,显然这种舒服当口他仍在思考事情。
天爵手持卷轴,从假山后走到池边,一挥手,两个俏丽狐女急忙退避。
天爵又扫了一眼卷轴中文字,放下卷轴,捡起树汁制成的手套戴在手上,替绝孤峰按摩肩膀手臂,同时说道:“禀告绝相,据法阵传来的消息,那人果然手段了得,悄无声息地将奉圣冠卷入其中,人界那小子正如我们所料展现高深符法,那人说依于凡佼之格局心胸必会设法派那小子到蛮境。”
绝孤峰手指停止了敲动,过了片刻又继续敲动石子,天爵又道:“西蛮雳智被人界百灵门突然越境抓了许多族人,却弄错了凶手,跟在奉圣冠人马后面狠狠咬了一口,正好成了我们手中之刀,看来那个幻尘芥手里果然有大秘密啊,要不然雳智不至于如此心慌意乱。咱们的人在蛮境饱受排挤,正好可以布局让雳智这匹夫替咱们擒下那小子。”
绝孤峰指头又停止了敲动,天爵知道绝孤峰已有决断,只听绝相忽然道:“天爵,你跟随我有多少年了?”天爵不假思索道:“三十二年七个月。”
绝孤峰道:“时间不短了,我另有要事要办,这件事你斟酌处理便是,不需再事事向我汇报了。只管放手去做,成了重赏。”
天爵心中一阵激动,绝相掌权几十年,事必躬亲,如今竟能让自己独立行事,信任与寄望都甚高,由不得他不心旌激荡。但他熟知绝相为人行事风格,他“成了重赏”之后再无下文,但自己若失败了便是“不成重罚”,这事本来是在帷幄中运筹,谋事于千里之外,胜败之数实是难料,绝相若来操弄尚有八分胜算,自己恐怕只有五分胜算,到时若是失败天爵后背已起了一层冷汗。
“天爵,你相信神祇和天道吗?”绝孤峰忽然问了一句,天爵被问得一愣,不明白绝相这突兀一问是什么用意,但天相不喜属下欺骗,他十分清楚,便如实答道:“若有神祇和天道,为何当年我们族人被屠杀大半,被逼到这蛮荒不毛之地,他们人族却坐享中原繁华之地?”他这愤懑由来已久,确实是发至至诚。
绝孤峰微微点头,浅啜了一口产自火山绝壁的火岩茗,道:“神祇暂且不说,但天道无处不在,看似昧然,实则切中肯綮、无有不中,因此世间事多有定数。你操纵此事,成也罢,败也罢,都是天道之数,我赏你也好,罚你也罢,更是天道之数。天道既早有数,我们便不过是提线木偶,你只管放手去做,不问成败,也无需忧虑。”
天爵被他一席话说得摸不着头脑,完全不明白一向精明不信鬼神的绝相为何有这等议论,一时也无法领会他的意思,又见绝孤峰淡淡扫了一眼,知道自己该当立即退下,便褪下手套,取了卷轴,唤那两个狐女伺候绝相更衣。
鱼颂只觉身处旋涡之中,无论向哪个方向努力纵跃都是越陷越深,不见天光,忽然啊的一声,惊叫起床,一看日已上中天,看倒影已到午时了,看来这一晚睡得沉实,竟从丑时一直睡到午时。
戎昼早让人备好了饭菜,一见他醒来便有人带他洗漱吃饭,兴许是昨夜见过鱼颂饭量惊人,这顿早餐兼午餐味道精美,量也奇大,鱼颂大快朵颐,不多时便一扫而空,又活动了一下筋骨,看看将近未时,便由人领着赶往辛字修炼场。
这个修炼场可比许灵谦家那个大多了,墙壁也非铁板,而是一种黑色木头,纹理犹在,触手生温,却坚韧异常,一看便不是凡品。娄锵然说这辛字修炼场是雷鸣专用,第二代弟子没人与他争,上代师叔伯不屑和他争,那黑色木头虽是坚韧,却处处都是划痕和凹迹,显然雷鸣平时练得极其刻苦,留下了许多痕迹。
空荡荡的修炼场四围有一排桌椅,只有三个人就座,年轻的两人是娄锵然和于希龙,都朝鱼颂点示意,年长的那个是戎昼,不过鱼颂明显愣住了,戎昼身前桌面上堆满了花生瓜子和红枣,还真当自己来看戏啊。
鱼颂都给气乐了,随便行了一礼,问道:“师父,你要再加上桂圆便能凑成早生贵子的吉祥图案了!”
娄锵然和于希龙都低下了头,肩膀不住颤抖,显然是极力忍住笑,戎昼也被他挤兑得一愣神,将一个花生连壳放进嘴里,险些噎住,咳嗽一声,道:“你小子真不知好歹,我这是为你准备的,多补充些灵气,一会儿好好揍雷鸣那小子一顿,让他别再用鼻孔看人。”
鱼颂一副敬谢不敏的表情,戎昼又凑上前来,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鱼颂闷头不说话,戎昼便凑近低声道:“那便先坏消息吧,我听说上六家的高门子弟开了赌局,你赢是一赔五十,他娘的,也太瞧不起你了,一赔五还差不多。更可气的是,还有以你能撑几息开赌的,真是太瞧不起人了。”
眼看鱼颂有忍不住要发作的迹像,若不是师徒有别,怕真要将自己按在地上一顿暴揍了,戎昼又小声道:“好消息是师父相信你,我可不能让我的传人被人看扁了,喏,这是我炼制的顶级五品法宝玄武甲。我还让以凌云的名义买了你赢,你可要替我争气。”
鱼颂没好气地接过玄武甲,却只是一枚巴掌大小的非金非木的龟背形状之物,也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华胥暗道:“这小老道虽然不甚着调,但炼的法宝不错,你有了这个玄武甲,再加上如意石和风火连城雷,便不用行险和雷鸣那小子玩儿命了,能省许多工夫。”
鱼颂翻翻白眼,华胥竟还敢说别人不着调,不过风火连城雷他可不打算用,一来这是消耗型法宝,用一次灵力便会消耗一部分,二来他若倚仗顶级法宝赢了雷鸣,雷鸣肯定不会服气。
奉圣冠虽然也重门第,但修为高明显更受尊重,还算有些英雄不问出处的意思,可比倒霉的百灵门强多了,自己若能力败雷鸣,看谁还敢看扁了自己。
还真敢下赌,一赔五十,鱼颂自己都差点忍不住买自己赢,非要让那群混蛋输得倾家荡产不可。不过身为寒门子弟,他可不敢如此胡作非为,只能在心里想想。
“咦,看来你也受刺激了,啧啧,一赔五十,真够看衰你的。”华胥也没放过打击鱼颂的机会,鱼颂也没理他,因为雷鸣踩着午未之交的点来了。
娄锵然站起身来,大声道:“奉圣冠不禁同门师兄弟比试,但需记着同门情谊,点到为止”雷鸣老大不耐烦,打着呵欠道:“不用说了,我将和他比试当热身了,完事后还要继续练功呢。你只管放心,我若是出汗,或是用了绝招,就算我输。”
听他说得狂妄,鱼颂一眼不发,跳到中央的圆台上,对着雷鸣翘起了大拇指,雷鸣大是得意,笑道:“你知道我厉害就好,呆会儿”他忽然愣住了,因为鱼颂翻转了拳头,将大拇指朝下晃晃,眼神中满是轻蔑。
同辈中从没有人在自己面前如此狂妄过,雷鸣一张脸涨成紫色,蓦地人影一闪,跳上台去,他手臂极长,微一弯腰,手指便触到小腿上嵌着的小盾。
“不错,这小子心浮气躁,正是挫败他的良机。”华胥也看不惯雷鸣的狂妄,幸灾乐祸地笑着。鱼颂却全神贯注地看着雷鸣的动作,蓦地众人眼前一花,鱼颂快如闪电般奔到雷鸣身前,举掌击出。
好快的身法!娄锵然和于希龙对望了一眼,都觉奇怪,如今灵力为尊,少有人能将体术练到这等地步,全靠肌肉发力竟有这等爆发力,实是不可思议。
84。以快打快()
雷鸣眼中爆出精芒,想不到这个灵力平平的小子动作如此之快,完全不合常理,但他快自己更快。
雷鸣知道鱼颂这一掌意在切他手腕,使他难以持盾在手,他自然不会让鱼颂如愿,灵力催动之下,弹出一指灵力直袭鱼颂小臂。
这一指灵力并不甚强,但重在又细又尖锐,仿佛一枚钢针带着破空之声袭向鱼颂,鱼颂若再切雷鸣手腕,必先中这一道锋锐如针的灵力。
鱼颂全没料到他出招如此快法,急忙变招,只是这瞬间延迟耽搁,雷鸣已握盾在手,鱼颂暗自叹了一口气,还是小瞧雷鸣了。他看过娄锵然出盾的情形,快则快矣,华胥却说略有不谐,今日若想以弱胜强,最好的办法便是抢先攻击,让雷鸣无暇取盾在手,没料到雷鸣变招如此之快,第一步计划顿时落空。
虽然不太顺利,鱼颂却并不气馁,这本来就是一场恶战,他作足了准备,正要以极快身法抢攻,忽听雷鸣道:“且慢,容我毁了这破玩意儿再打!”
鱼颂一怔,只见雷鸣手中小盾忽地向背后掷出,那小盾破空急旋、斜斜飞出,原来修炼场上空竟悬浮着一个黑色圆球,正对着雷鸣、鱼颂的那一面嵌着一个猫眼绿宝石,中间有黑色斑点,极像一只眼睛。
看这小盾去势,正朝那圆球袭去,那圆球似能飞行,感受到危险,急往门口飞去,但那小盾速度骤然加快,正撞在飞行的圆球上。
砰的一声,圆球炸得粉碎,烟尘四溅,台下戎昼以袖子掩住桌上零食,一边喊道:“雷鸣你个败家子儿,竟然破坏了这种上好的千里猫眼,直接告诉我收了不更好!”
雷鸣冷冷道:“鱼颂算不上弱不禁风,这些没用的东西哪有资格看我与人比试,当然要他出点血。”说完冷冷扫了于希龙一眼,手一招,那枚小盾受他灵力牵引,径向他手中飞来。
此时鱼颂突然动了,每一步如猛虎腾越,一眨眼工夫便到了雷鸣身前,此时小盾离雷鸣还有数尺之摇,鱼颂猛地一掌印出,直击雷鸣面门。这一掌又快又猛,雷鸣若像先前那样点出灵力攻敌必救已是不及,自己的流水盾没在手中无法遮挡,又不敢以拳掌硬接鱼颂这势大力沉的一击,只能退避闪让。
雷鸣身法甚快,身子倏地倒滑而出,潇洒轻灵,台下戎昼鼓掌道:“好身法!”
雷鸣这一闪躲,流水盾顿时从他身旁掠过,雷鸣手一抬,流水盾一个转向朝他手中飞来,若有盾在手他可不怕鱼颂的掌法势大力沉。
鱼颂哪容他持盾在手,前扑之势不变,身子蓦地一个急转,他高速行进中忽地凌厉变向,身体负荷极大,若是普通人内脏难以抵受这压迫必会受伤,但鱼颂真力已有一定根基,若无其事便转向追击雷鸣,而且以身体之势助推掌力,使掌力更上一层楼,正是摩云手第五招“翻手为云”,手掌前击时而为拳、时而为掌、时而指戳,招式变化无常,力道却越来越重,迫得雷鸣只能不断后退闪避,虽然一直以灵力牵引流水盾归巢却总未能如意。
台上两条人影一退一进,退者意态潇洒,进者势大力沉,身法都是极快,一时也不知转了多少个圈子,但无论雷鸣怎么变招使法,总是无法收回流水盾。
娄锵然与于希龙对望一眼,都露出惊讶的神情,他们都与雷鸣比试过,知道雷鸣灵力基础扎实,身法极快,没想到鱼颂竟纯以早已式微的体术迫得雷鸣不断后退,真是个怪胎!
戎昼嘴里塞满爆米花,含糊不清地道:“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灵力弱的步步紧逼,灵力强的被追着打,难道我以前学的都是假的!”
这话落入雷鸣耳中,他不由面上一红,在他看来,让鱼颂坚持这么久都是失败,更不用说被鱼颂逼得一再后退了。他性格张扬,争强好胜,若是别人早已拼着两败俱伤也要先将流水盾抢在手中,但鱼颂灵力实在太弱,身法却极快,他先前存着要在身法上胜过鱼颂的念头,一直纯以身法趋避,只要持盾在手鱼颂便不是对手,但许久仍未避开鱼颂的追袭,若再这样僵持下去,赢了也不光彩。
雷鸣心念电转,蓦地双掌推出,一股柔和却沛然的灵力涌出,正是奉圣冠的流水劲,鱼颂只觉一股柔韧浑厚压力直扑而来,知道真力与灵力互不相融,不愿硬拼,闪身急避。便这微微迟阻的工夫,雷鸣已拿到了流水盾,冷笑道:“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鱼颂摆了摆大拇指,雷鸣脸色一冷,流水盾斜避而出,盾未至,灵力衍化而成的滴水劲已破空先至,势可穿石。
盾本是防守之用,雷鸣的盾法却一往无前,有攻无守,鱼颂不知虚实深浅,也不抢攻,便也飞身闪避。
雷鸣以流水盾不住攻击,滴水劲发出嗤嗤声响,纵横满场,鱼颂以虎跃术、鹿奔术交互使用,满场飞奔,不时扭腰闪身,每次都以毫厘之差避开无所不在的滴水劲。
雷鸣没料到鱼颂如此滑溜,他身法虽快,但更重远途奔袭,这演武台还是太小,反倒适合鱼颂五禽戏变术运使,他虽是连连变招,滴水劲仍奈何不了鱼颂。
雷鸣一咬牙,以食指挑得流水盾急旋不止,却听籁籁声响,正是水帘劲激射而出,霎时一道道无形的灵力锁链布满全场。
但锁链虽长而多,中间总有空隙,鱼颂不时以鸟翔术腾空而起,他此时真力忆有一定修为,可在空中连续变向,身法奇诡,总在灵力锁链把他逼到绝路时闪转躲开。
雷鸣不断变招,杯水劲、覆水劲、落水劲、深水劲、萍水劲等诸般水劲连绵而出,变招极快,几无间隙,但鱼颂有五禽变术在身,又有华胥不时指点雷鸣水劲空虚处,因此鱼颂虽是狼狈,却总能在危急之际避开雷鸣水劲及身。
于希龙和娄锵然相顾骇然,雷鸣与他们有一段时间未曾较量,没想到进步如此之大,变招之快远胜先前,但鱼颂纯以体术闪避,总能找到雷鸣无所不至的水劲空隙,他又是如何做到的?
戎昼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朝台上扔了一粒红枣,大声道:“你们两个自觉些,早些分胜负,我还要等散场回去睡下午觉呢!”
雷鸣一直拿鱼颂不下,脸上渐渐挂不住,忽然将盾掷在脚底,身随盾走,这一下身盾流如行云流水一般,身法顿时快了一倍,鱼颂已经难避其锋。
鱼颂却不慌乱,猛地转身又是一掌袭出,正是先前用过的翻手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