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古虫仙-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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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颂轻松一挣,便震开了小胖子手臂,见他手舞足蹈地跑了出去,大喊大叫,仿佛疯了也似,心中茫然。
这时又有一人走了进来,衣衫整洁,先自我介绍道:“师弟,我叫钱仝莘,这次财局,你可让我赚大了。”
当下拉着鱼颂说起缘由,原来这一场比试传得甚开,奉圣冠重实务,不管弟子嬉闹,只要不作奸犯科便不会过问,因此便有人开设了财局,鱼颂赢开的是一赔五十。
庄家极其精明,以往赚得盆满钵满,这次大家都觉得雷鸣铁定赢了,便个个不理会,只有那个胖子与人打赌输了,投了一百两银子押鱼颂赢,钱仝莘也很有头脑,心想反正几百两银子与他也只是粪土一般,输了也只是少快活几次,赢了可以好好打击庄家一次,便借个由头悄悄投了五百两银子,这下赚了两万多两银子,让庄家赔惨了,于他也没什么可高兴的,只是一笔小钱,但雷鸣与他都是夷雍门下,若为雷鸣所知他押鱼颂赢,又是借雷鸣与人比试挣了一笔钱,多半会寻他的事,因此来求鱼颂庇护,甘愿将赢的钱分给鱼颂。
鱼颂哭笑不得,这才明白娄锵然话中之意,看来还是娄锵然懂得那一众师弟心意,这下挫了雷鸣锐气,在奉圣冠中也赢了尊重,目的已经达成,心情顿时大好,拍着胸脯道:“钱财是身外之物,咱们师兄弟何必客气,你放心,雷鸣若找你麻烦,你让他先来打赢我再说。”反正看雷鸣的样子早晚还要找自己再比一次,干脆做个顺水人情。
钱仝莘大喜过望,连连作揖,心满意得地去了。鱼颂却觉惊奇,自己只是谦让一下,两万多两银子的分红直接就省略了,这可是自己一辈子都没见过的巨款啊,这个钱仝莘也太精了!
鱼颂按下心中的悲愤,想想娄锵然还在奉圣台等自己,便匆匆赶到奉圣台,娄锵然人却不在。
鱼颂知道娄锵然是个诚实汉子,必不失约,等候一会儿,果见娄锵然快步赶来,向着雕像行了一礼,对鱼颂道:“师弟,我看你的样子,似乎不太想北狩?”
鱼颂一惊,他自认为这事自己一直隐藏得较深,不料却被娄锵然看破了,问这话又有什么用意?鱼颂不由暗自警惕。
87。苦口婆心()
但鱼颂随即释然,这个大师兄虽然看似粗豪,实际上精明过人,昨晚与他商谈此事时看破他心意也不足为奇,但为什么要到这里商谈鱼颂仍是不明白,索性坦然承认道:“不错,我以前告诉过你,我曾经误入蛮境,险些死在那里,蛮人凶残狠毒,至今仍是心有余悸。”
娄锵然望着二祖圣像,眼中满是崇敬神色,道:“从古至今,若论高瞻远瞩、思虑深远,可以说无人能胜得过二祖。”
原来七千年前三界大战后,蛮族退入极北冰原,魔族退入极南焱境,人界占据中原膏腴之地,迦罗召集数十万修者,在大陆四面百余万里的边界线上遍设九天十地神罗仙网阵,上至碧落,下至黄泉,都如铜墙铁网一般,防御蛮族、魔族入侵。
起初也有蛮族和魔族高手妄图反扑,硬闯神罗仙网阵进入人界,但神罗仙网阵是迦罗数十年苦心经营,厉害非凡,但凡有蛮族、魔族闯入必受阵法灵力攻击,闯入者十者难存其一,能够存活的都是蛮族、魔族魔功高强的一方大能,却也是大损灵元、寿命大减。
而这九天十地神罗仙网阵奇特之处在于人界之人在阵内却毫发无伤,那些劫后余生的异族高手往往还不及庆幸,便丧生在以逸待劳的人界修者之手。
异族高手有去无回,长此以往,异族再也不敢入侵,三界出现了短暂的和平,大有马放南山、兵器入库的和平气象。
但迦罗知道,蛮族、魔族垂涎中原繁华世界,早晚还会入侵,人界修者和贵族却因和平而渐渐放松了警惕,长此以往,人界必然难以抵抗异族入侵。
迦罗是个坚定的行动派,发现问题,立刻组织了圣堂,管辖遍布百万里边界的三百余修者门派,定期发布供品单,令各门派进入蛮境、魔界狩猎供品,若有怠慢或失期,圣堂与三清宗共讨之,还与全天下贵族共约,即使天翻地覆,圣堂独立存在,万世不易,以保证对异族的压迫,并保持各门派的战力。
鱼颂听得心惊,四方边界何等广袤,也只有二祖迦罗才有这等心胸气魄设立阵法防范异族;而圣堂的产生竟与蛮族和魔族有关,难怪奉圣冠门规第一条就是什么“遵圣堂令,百死不悔”,原来不单是因为奉圣冠开派祖师瓦影对迦罗二祖无比崇拜,更因奉圣冠的守土之责。
华胥却不屑一顾:“死鸡臭鹅,迦罗就是如此霸道,别人都守在自己家门口不打过来了,他还要上别人家踹门,真是欺人太甚!”华胥对迦罗一直存有偏见,迦罗无论有什么作为在他看来都是心有恶谋,鱼颂也不屑争辩,静等娄锵然下文。
娄锵然接着道:“今年是奉圣冠北狩之期,中间一波三折变故甚多你已知晓,便不消说了。但蛮境处处凶险,每次都是如履薄冰,而且几千年厮斗下来,对方的实力都心知肚明,因此人员安排、任务分配都丝毫马虎不得。我们二阵的符阵师原本是凌云,但他和两名后备者都中了蛮境鬼毒,已经去不得蛮境了。因你力大无穷,脚程又快,还精通符法,实是符阵师的优选,我便找到了你,到了蛮境,你便知道符阵师何等重要了。”
鱼颂早存了一肚子疑问,顺势问道:“我听说雷鸣也精通符阵,法力又远在我之上,对北狩之行又极有兴趣,为什么你们不让他去呢?”
娄锵然苦笑了一声,知道这件事若不解释清楚,鱼颂必然心有芥蒂,便说起了雷鸣的辉煌往事。
雷鸣在师从戎昼时,曾作为符阵师深入蛮境,当时戎昼曾出言阻止,但雷鸣却执意前往,他出身上品高门,符阵造诣也不浅,为不拂门下弟子热血报效的心意,为其他高门弟子做出表率,于冠主最终答应了雷鸣的请求。
但雷鸣第一次北狩就出了大纰漏,他作为符阵师本应紧守传送符阵母点,结果守阵时附近闯来一个蛮妖,雷鸣霎时间就忘了自己的职责,持盾一路追杀蛮妖,花了两天一夜工夫才得逞,然后才想起来自己的本职,立刻赶回母点所在地,幸亏那次蛮妖也没有发现母点所在,队伍顺利传送回母点,那时雷鸣还在追杀蛮妖,惊得领队的娄锵然一身冷汗。
第二次雷鸣再想作为符阵师出战,遭到同队一致反对,雷鸣便要转为狩者,碍于他家庭品阶甚高,奉圣冠上下不得不给些颜面,雷鸣便作为狩者再次随队北狩,领队的还是娄锵然,倒是老实了一天,结果第二天看到了一个厉害蛮妖,雷鸣头脑一热又冲了上去,导致本来完美的阵型出现了漏洞,对敌的蛮妖也是个兵法大家,发现空隙立即驱冰原狼杀入,险些打散了本队,幸得雷鸣灵机一动,反身杀回,一人单骑杀进重围,斩杀蛮妖主将,娄锵然趁势突围,才没全军覆没。
娄锵然道:“当时我怒火中烧,雷鸣还来表功,我当场便要杀他以明军令,但师父知道我性子,早有防备,随行的一名师弟取出师父密令,我不得已饶了他一命,却仍打了他二十重盾。从此我们便结了怨,但再也没有人敢轻易带雷鸣一道北狩了。”
鱼颂也觉惊异,没想到雷鸣一上阵竟是个炮仗,不炸着别人便会炸着自己,难怪依他修为却不能北狩,但这个疑惑虽解,另一个疑惑却立即升起,幻尘芥当时被阵法压制,但以应灵机修为仍奈何他不得,后来广锋、广贤二人赶去助阵才生擒幻尘芥,鱼颂虽不知幻尘芥全盛时的水平,但肯定高过雷鸣,依雷鸣的修为,在蛮境未必便是所向无敌。
他问出了心中疑惑,娄锵然惨然笑道:“七千年打下来,两方都深知对方根底,都想尽办法攻敌虚弱、避其强者,而且要尽力保护年轻一代,因为年轻人代表了未来,师父布置妥当,每次我们都能穿插得力,找到蛮人空虚处,因此雷鸣倒是如鱼得水,格外疯狂。”
鱼颂微觉奇怪,娄锵然说起“年轻人”时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完全忘记了自己也不过三十不到的年纪,这位师兄看起来豪爽开朗,实际上心中藏着许多事情。
“这小子有些方面倒是挺像开元老儿,平时大大咧咧,惹发了性子便杀伐果断,九头牛也拽不回。”华胥竟也有喟叹之意。鱼颂却觉诧异,任谁听到有人把开元祖师和大师兄联系在一起,都不会觉得理所当然,他们虽然都是好人,但差别太大了,何况开元祖师一代大能,仁义无双,惠及天下,历史上便从来没有“杀伐果断”的记载。
“死鸡臭鹅,仁义无双,那是你们升斗小民对大人物的幻想。每个人都有善恶两面,在历史留下痕迹的大人物,十个有九个半都有丑恶的一面,还有半个咦,你见过半个人,那可不是人!”华胥的回应来得很快,鱼颂莫名想起了华胥偶然说过一次的“杠精”,听说这类人专以抬杠为生,历史上有名有姓的人物全是坏人?这也太偏激了。
他暗地与华胥交流,谈得入神,一时忘记说话,娄锵然还道他仍有顾虑,收拾起心事,慨然道:“师弟尽管放心,这次北狩,便是我粉身碎骨,也要护你周全。”担接下来仍有些低落:“你不要想太多,也不要轻信人言,我始终相信你。”
鱼颂听出他话外有话,心中恍然,自己果然猜对了,自己被编入北狩二阵,不单是因为自己符法道行了得,更因有人心存疑虑,联想到娄锵然昨夜多次强调这是他师父定夺的事情,鱼颂便知是于冠主猜不透自己来历,想要趁机摸摸自己的底。
其实这个猜测他昨夜就有了,因此才不顾华胥的劝阻,不怕暴露实力,非要拼尽全力和雷鸣一战,通过这两天的观察,他发现奉圣冠仍重门第,因此自己不易被纳入奉圣冠主要人物门下,戎昼连奉圣台的祭典都不得参加,一来是他生性痴狂又沉缅于解毒,二来也与他地位低下、不参与门中重要决策有关,在戎昼门下多半将来也不会受重视;但与百灵门中门第决定一切不同,奉圣冠对门人的约束较少,重能力也重功绩,自己凭能力打败雷鸣便证明了自己能力,若在北狩中立下大功就有了功绩,这是提升门中地位的捷径,也是为了日后获得更多的资源。
但娄锵然看似粗豪旷达,实际上很能为他人着想,担心鱼颂误解沮丧,便苦口婆心为他排解,又立誓保证他安全,鱼颂心中倒有些温暖,除了劳什,还没有谁像大哥一样照顾爱护自己,不想娄锵然再为这些事情烦扰,便带开话题道:“师兄,我接触过一个蛮人,叫做幻尘芥,你知道这个人吗?”
娄锵然见鱼颂眉头皱而复解,毫不以眼前境况为忧,心终于放下,听他问起幻尘芥,沉思了一会儿,才道:“似乎听说过这个人,但我记性不太好,现在想不起来了。”
两人又聊了一阵,娄锵然拍拍鱼颂的肩膀道:“时间紧急,准备好就要出发,你尽快找戎师叔熟悉传送法阵要领,若误了事,我可不会徇私。”他们认识时间虽短,却颇为知心,娄锵然将他当作自己弟弟一般对待,鱼颂也觉心中温暖,更吸取了雷鸣的教训,不敢误了要事,告辞了娄锵然便寻到戎昼,请他教自己传送符阵知识。
此时天色将黑,戎昼却煞有介事地在院中石桌上摆上了茶具喝茶,听到鱼颂的请求,他抿了一口茶,良久才吞下,慢吞吞道:“我很忙的好不好,哪有时间教你。”
鱼颂险些一头栽倒在地,这也算忙碌,能不能说点着调的谎言?
88。有师如此()
这里没有铜镜,否则鱼颂对着镜子一定能看到自己满脸的鄙视,不过对着茶碗中的水应该也能照出来。
见鱼颂的眼睛在茶具上逡巡,戎昼下意识地放下手中的茶壶,但随即板起面孔,又拿起茶碗,脸也不红一下,正色道:“开元祖师曾云,‘荡昏寐,饮之以茶’;俗语又说得好,磨刀不误砍柴工。我现在饮茶消困,以备全神工作,饮茶便也是工作的一部分,你不知道么?”
“死鸡臭鹅,满嘴喷粪,本仙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华胥已在破口大骂了,鱼颂感觉到自己识海已有错乱的迹像,多半是因为华胥口水喷得太多的缘故,看来同道中人更容易互相感应,很少看到华胥这么生气了。
对这个便宜师父,鱼颂心里并不讨厌,却也不是十分尊重,但昨天明明还说要和自己好好探讨探讨,今天又换成了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他心里想的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鱼颂低头沉思,没反驳戎昼那明显漏洞百出的借口,戎昼看不清鱼颂表情,还当鱼颂虚心受教,点头笑道:“大有定力,孺子可教!你应该是凌云之后表现最好的徒弟了,你授业的事情我早有安排,凌云现在正有空,你去请教他吧,传送符阵我早已倾囊传授他了。”
“这厮真是该打!”这是鱼颂很想大声说出来的话,但也知道很不现实,混沌大陆最是尊师重道,若是打了名义上的师父,他从此在道门便难以立足了。华胥倒是一味鼓励鱼颂只管打他,这么欠揍的人,不打对不起自己的拳头,鱼颂一边与华胥斗嘴,一边找到凌云住处。
凌云斜倚在床上,脸上仍有些微青气,却仍是闲不住,正逗一只身小尾大的狗儿玩耍,这狗正是鱼颂带上山的松鼠,昨天上奉圣台观礼不便带狗,鱼颂便托了娄锵然安置,娄锵然今天将松鼠送过来时鱼颂正在酣睡,可巧凌云年轻不耐久躺,正是无聊得紧,便一口应承答应先照料松鼠,生怕鱼颂得知后带走松鼠少了许多乐趣,一直也没告诉鱼颂,此时看到鱼颂颇有些不好意思。
凌云的性命是鱼颂定下药方救治的,而且他元气虚弱、口有溃疡,鱼颂更多花了一番工夫,凌云十分感激,急忙挣起感谢鱼颂救命之恩,鱼颂连忙接住凌云,说起凌云昨天有胆试药,帮自己撑场子,也是十分感激。
其实当时凌云是被戎昼以师道相迫,不是出于真心,但听到鱼颂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