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古虫仙-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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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能认得这处狭谷,当时还听从老谢建议在这里布了一处陷阱,就带着众人来到那个陷阱前,一看陷阱已破。胡能向陷坑内看去,不由倒抽了口凉气。
陷坑里赫然是一只雪豹,一身灰白夹杂黑斑,虽是蜷着身子,但粗看身长也超过五尺,一只长尾比身子还长,正在身上轻轻盘动驱赶虫蚁。
幸亏老谢当时看足印便知这野兽体型不小,陷坑因此挖得又大又深,这雪豹体型虽比他预料的还要大,却也没能跃出来,竟然在陷坑中睡着了。
胡能暗自心惊,这孽畜倒是个异类,掉进陷阱中还睡得这等死法,怕是个凶兽,望向那个老苍头,问道:“你老打了一辈子猎,看咱们怎么降住这孽畜?可别告诉我咱们等它饿死的话。”
老苍头知道胡能在寻隙,沉吟一阵,才道:“这豹子凶险,咱们必须小心,最好先射瞎它双眼。但这豹子只有一只眼露在外头,小谢箭法还使得,先朝这只眼射一箭,那豹子中箭吃痛跃起,我再射另外一只眼。它两眼都瞎了,咱们怎么炮制它不成?”原来故老相传,猎户行当忌被凶兽死前记住相貌,说是死后魂魄难散会来搅得猎户家门不宁,老苍头知晓胡能话中暗藏玄机,因此说先射瞎再弄死之议,也是自恃箭法了得,好露一手镇住他人。
胡能想尽快了结这件事情,可不耐烦等上好几天,也怕再有变故反让这雪豹逃走,便道:“搬些石头来,等你们两个射割了这孽畜双眼,咱们掷石头砸死它。若是射不中,你就在这儿等它死。”
老苍头知道拗不过他,就和老谢商量如何配合,胡能让另外几人搬些石头散在陷坑四周,一个猎户问道:“胡爷,干嘛不直接掷石头砸死这狗日的?”
胡能叼着草根、斜着眼睛看那只雪豹,不耐烦道:“他娘的这只豹子太大了,怕是有些灵性。若是直接扔石头下去砸不中要害,这陷坑太大,它四处躲闪,又把我们相貌看了去,怕是以后要做噩梦的。他娘的你放石头动作轻些,别把这畜生吓醒了。”
搬了二三十块石头堆在坑边,老苍头和老谢分站两旁,张弓搭箭,此时虽是诸国林立,但都同样禁止民间持有弓弩,但这里山高皇帝远,自制的弓倒不少,老谢拿了三十多年弓,箭法倒是不差,瞄准了雪豹左眼,听老苍头轻喝一声“射”,顿时松弦、箭疾飞而出。
那雪豹一直酣睡,感觉到危险,眼睛蓦地睁开,那箭正好也到了,顿时正中它左眼。
雪豹发出一声凄厉吼声,震得林间腥风忽起、地动山摇,胡能等人吓了一跳,老苍头却早有准备,以布片塞了双眼,听到的动静不大,只以一双老眼紧盯雪豹,看它一跃而起,觑准右眼位置,松了弓弦。
箭去得飞快,本拟必中,但雪豹头猛地一扬,箭穿过它上唇,直透而过,震飞了两只牙齿。雪豹又是一声巨吼,老苍头见一箭落空,本想再补一箭,老谢突然喊道:“小心!”
原来雪豹第二声吼叫更是大声,将众人吓呆了,胡能一个激灵,也等不及老苍头下令,只求赶快将这孽畜砸死,免得夜长梦多,推起一块巨石便朝那雪豹滚去。本来老苍头定好射割雪豹后,各处将石块扔下,胡能身前这石头甚大,正好滚向雪豹头颈要害,这头功就是他胡能的了,到时赏钱自然由他分派占大头。
此时巨石朝雪豹滚去,它若瞎了自然难逃一死,但此时还余一只眼能视物,只是恨恨盯着老谢和老苍头二人,见这石头滚落,乍然跃起,前蹄正踏在巨石一侧,受伤惊怒之下竟比平时跃得高得多,这陷坑挖掘时又没料到它体型这般大,竟跃出坑去,在空中摇头摆尾,躲过四五块石头,又借一块石头反撑的力道,身子一转,急向老苍头跃去。
老苍头虽听不见老谢喊声,却看得清楚,又发一箭直奔雪豹右眼,雪豹头一低,箭又射中它后背,带起一溜血雨。老苍头见一箭没中右眼,闭了双眼不再逃跑,雪豹将他扑倒在地,在老苍头胸腹乱抓乱咬,顿时鲜血喷溅,老苍头已是不活了。
雪豹一口咬下老苍头的半个头颅,众人发声喊,四散逃跑,雪豹又吼一声,直朝老谢追去,它这一跃一扑快如闪电,转眼间利爪已将搭向老谢后背。
13。奇遇神迹()
老谢感觉颈后腥风扑鼻,叫一声苦,他可不甘心像老苍头一样闭眼待死,只管大步向前,蓦觉身子好像腾云驾雾一样直向前疾奔,颈后腥风已远。老谢才松一口气,身后豹吼又起,那雪豹一扑不中,伤怒之下又再追来。
老谢来不及庆幸,使出吃奶的力气只管向前跑,脚下像是生风一般,只觉身边草木不断后退,两旁枝叶打在脸上比皮鞭抽着还疼,却好过葬身在豹口下。
那雪豹颇有灵性,认定了老谢射瞎它一只眼,非要活撕了他不可,在后紧追不舍,老谢足不点地似地跑了一会儿,持到眼前景色,顿时精神一紧,暗叫一声苦,身后雪豹怒吼连连,两边早已无路,前边却是一处断崖,与对面山崖相距四丈有余,老谢就是一只雪豹,怕也跳不过去。但老谢先前只管猛跑,到了崖前已是收势不及,何况雪豹只在身后不远,与其葬身豹口,不如坠崖摔死,好歹能落个全尸。
老谢性子刚硬,主意一定,也不收势,只管向前,到崖边纵身一跃,耳边风声呼呼,只在半个呼吸以后,身后雪豹也怒吼一声,腾地跃起追来。
感觉过了有一年之久,老谢两脚着地,却收势不及,如滚地葫芦一般向前滚去,后边那只雪豹飞跃而来,前爪搭在石上,后脚抓住山崖,正要借力上崖,没料到左眼带箭,凑巧碰上崖石,这一跃势道何等猛烈,登时箭穿头颅,那雪豹惨吼一声,登时向下急坠。
老谢全身虚脱,摸摸全身,屁股和后背先前被雪豹抓伤,鲜血淋漓,这时才觉得疼痛无比,但自己确实跃过绝壁,跳到了对面山崖,一时好像在梦中一样,感觉极不真实。
脚底忽然生起凉风,老谢抬头一看,脚底早上新穿的鞋子已化作飞灰,形成两股小小的旋风,倏然消散。老谢使劲摇摇头,双脚确实光着,又用手反复试探触摸,那双鞋子确实消失了。若不是双脚没有伤痕,他几乎怀疑是刚才逃跑中跑丢了鞋。
但无论怎样,这下豹口逃生,确实是不幸中的万幸。老谢想支撑身体站起,但全身酸软无力,只能爬到崖边,看到石头上雪豹爪痕还在,尖利深刻,又是庆幸不已,若是这雪豹也跃上崖来,自己现在哪有命在。探头下望,云雾遮掩,空山鸟鸣,也不知那雪豹到底死了没有。
却说鱼颂脚下生风,到县城平时三个时辰的路今天一个半时辰就走完了,寻了一处店铺,凭着伶牙利齿砍价,用二两银子买了四十一双鞋,装了满满一包背在身上,又买了些香烛油纸带在身上,朝城东纶音寺走去。
纶音寺在神山县东郊,共有三进房屋,正中开元纶音殿冷冷清清,香火不太兴旺。或许是鱼颂穿得破烂,进殿后小沙弥不太理会他,鱼颂本想给些碎银子让小沙弥引荐本寺方丈,却听华胥喝斥:“没出息的小子,好钢用在刀刃上,按我昨天计策行事便是,我华胥出手,什么时候都无往不利。”
不愿听他一直絮叨,鱼颂就恭恭敬敬地敬了香油,又点了香双手紧握,暗算祷告:“愿开元祖师保佑,劳什一家与我能平平安安,招财进宝!”正在诚恳暗念,华胥又开始讥讽:“省去那些没用的废话,他一个泥塑雕像听都听不到,还能帮你什么?”
鱼颂仍是诚恳拜了几拜,将香插在香炉里,前些日子真是走背运,不仅几次差点丢了性命,识海里更是住进了一个瘟神,请不走也赶不走,不过这些可不能想,免得华胥又来聒噪。
鱼颂叹口气,又暗祷道:“请祖师原谅弟子不敬之罪!”不理会华胥嘲笑,双手同时使力,顿时发出淡淡黄光,直上殿顶,简直要透屋而过。
那小沙弥正在瞌睡,忽然听到风声有异,睁眼却见鱼颂手上发出异光,祖师眼中圣光闪耀,惊叫道:“方丈,方丈,祖师显灵了!”一边跌跌撞撞向后院跑去。
鱼颂心中暗笑,其实这只是华胥教他故弄玄虚而已,不过是在手里画了个风符的变式,以光示人,倒是唬住了小沙弥,但这寺庙的方丈绝不是小沙弥这种小角色,也不知道能不能瞒住方丈,心里正自忐忑,华胥却道:“放心,我华胥选这个破庙自然是有原因的,你且等着看好戏便是。”
这个风符是鱼颂用制青云符履剩下的鹿毛笔蘸符水画成,鹿毛笔灵气剩余也不多,鱼颂担心神迹不够显眼,本想从老谢那里讨了鹿毛再画,华胥却只说够了,催促他尽快来办这事,因此心里忐忑。
忽听那小沙弥道:“师父,就是这里了!”听他声音仍是无比兴奋。
正主要来了,鱼颂双拳握紧,黄光更盛,突然一阵旋风响处,黄光倏地消散于无形,此时小沙弥领着一个胖和尚正走进大殿。
早不消失晚不消失,偏在正主进殿时消失,鱼颂气得只想跺脚,又骂华胥心急误事,华胥却不理不睬,只说:“镇定些,一会儿收拾你。”
小沙弥一指鱼颂道:“方丈,你可看清了,我没骗你吧!”鱼颂正要和那方丈说话,方丈却朝他恭敬一揖,又庄重跪倒在蒲团上,向神像三跪九叩。
倒是一派高僧风度,鱼颂心里暗赞。方丈礼完祖师,才走到鱼颂身前,合什为礼,道:“祖师慈悲,居士当是有缘人,才得祖师如此垂青。”
这倒好,果然是有道高僧,不问缘由,一句话就坐实了鱼颂神迹之事,鱼颂目瞪口呆,想起华胥嘱咐,也恭敬行礼,才道:“小人家里贫困,天天辛苦日子却日渐艰难,一年前在这寺里烧香许愿,希望祖师保佑能得一个得钱营生。前些天晚上做了个梦,梦里祖师让我以秘法制鞋,有仙法护持,鞋有些神妙处。小人发了笔小财,不敢忘记祖师大恩,特地赶来还愿。”
说完把手里仅余的一两银子忍痛递给方丈,方丈接过银子,眼中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将银子递还鱼颂,说什么也不收,只是笑道:“那是居士每日行善才得这等缘法,可见祖师神通广大,心诚自见。”
此时已有五六个香客听得动静围在殿外,多半是衣衫破烂、面有饥色的百姓,见方丈宝相庄严,又隐约见到或听说刚才神迹,都是又惊又喜,纷纷跪下朝祖师神像叩头。
鱼颂全料不到如此容易就成事,方丈又拉他到禅堂看茶,送了一座开过光的祖师小像,才让小沙弥送了鱼颂出门。
鱼颂如在梦中,喃喃道:“这也太容易了!”感觉这方丈像个白痴似的,怎地如此轻忽。
14。救命之恩()
不料华胥骂道:“死鸡自鹅,你才是白痴,古往今来的神棍都是这些套路,你送上门来,他可求之不得。”
鱼颂瞠目结舌:“你这也太藐视祖师了吧!”华胥回答得很快:“胡说八道,这可是你对祖师不敬,我说的是古往今天的神棍,哪里提及祖师了。”
见他倒打一耙,鱼颂也懒得和他争辩,想起那一两银子方丈没收,更是高兴,本想再买些鞋子回家,但背后背着鞋,身前捧着祖师像,却也没法再多拿东西回家了,只能作罢。
华胥又问道:“原来现在的寺庙里也拜祖师了,不知如今道观里拜谁?”鱼颂奇道:“道观里当然也拜祖师啊,有些道观双祖并立、二祖在侧,难道以前不是这样?”华胥嘿嘿嘿笑了起来,甚是怪异,鱼颂只当是自己听错了,以往华胥与他交流直接将意念显示在他脑中,说是“听到”他说话更多只是“看到”他说话而已,这时却真是笑出声来,像是一个百岁老人看尽世情的笑声,愉悦、怜悯、憎恨、讥讽感情复杂已极,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
“你到底经历了什么?”经青云符履一事,鱼颂确信华胥有些道行,但是不是与祖师同一年代还没法确定,忍不住问他,华胥却停了笑声,又转为以前的交流方式:“我大部分的事情都想不起来了,就是想这么笑笑就能舒坦。你要想知道些事情,就先好好赚钱,多吃些灵物,我能分得更多灵气,或许知道的事情就更多了。”
鱼颂以前想挣钱却没门道,这时得了华胥帮助看到了一线亮光,心头火热,道:“好,便依约定,好聚好散。”本来就脚下轻快,丝毫不觉疲累,这下走得更加快了。
到了镇里,已是银月初升、星光稀微时,但依稀能看到村人看到自己都是眼神奇妙,看得鱼颂毛骨悚然,急忙跑回家里,却见屋里屋外围满了人。
莫非是那破劫道人发现青云符履的秘密,前来捉拿自己了,鱼颂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有心想掉头就跑,但实在放心不下劳什两公母,急切地喊了声:“劳什!”没听到劳什应声,老谢却突然跳出门来,朝鱼颂跪倒,说道:“鱼兄弟,老谢这条性命算是你给的了,以前对你们一家不客气,还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一边说一边连连磕头。
鱼颂见浑身鲜血,先是吓了一跳,只道是生了误会,劳什又蠢笨,怕是遭遇不测,已是惊怒交集,没想到接下来的局面出乎预料,与心中猜想全然不同。鱼颂摸不着头脑,华胥也是奇怪,不断地说:“死鸡臭鹅,这个蠢汉失心疯么,就你这衰样还能拿他性命怎样?”
不过屋里也没什么血腥气传出,若有人对劳什么不客气,十娘也不会安安静静地不动,这么看来劳什应该是没什么危险,鱼颂按捺住心中惊奇,扶起老谢道:“谢老叔,这我可当不起,咦!你怎么满身血迹?”
老谢身上血迹早就干了,看他神情也不像能对劳什动手的样子。
这时胡能、劳什还有一帮猎户一齐走了出来,老谢今天受惊过度,更是情绪激动,说得结结巴巴,众猎户七嘴八舌,将白天老谢仗着劳颂所赠神鞋从雪豹爪中死里逃生的事拼凑出来,说到老谢那神奇一跃时一个个两眼放光,又说到老谢跃到对面山崖后神鞋化灰一事更如亲眼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