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尸-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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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恁个岳氏……
端木芬倚着窗框,看窗外金丝笼里的一对雀儿,叽叽喳喳地叫着,好似吵嘴一般。端木芬心下一叹,误了大夫人的事,自己到底是二房的亲戚,大夫人心里再不痛快,也不好冲自己来。
可岳氏却是儿媳妇,又是个庶出,介时大夫人不拿她撒气,又冲谁去?她真真是何苦这般为难自己。
端木芬看了一会窗外的景致,眼眸的涩意缓了些,便转回了身子。早春的日头虽是温和,可正照在脸上也还是不舒服的。
丢在绣架上的针线迎着日头一晃,正好撞进端木芬的眼中。她刹时间明白了岳氏的心思,不免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地叹息起来。
岳氏是拿谁自己了不敢误,所以才大着胆子刁难。金线虽是易断,若自己日夜不停地赶工,也还是赶得及的。就是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恁位少夫人,劳动她费神为难自己。
罢了罢了,现下想这些也没用。自己要么老老实实的赶,要么花两个钱,托人买几支金线回来。
一想到钱上头,端木芬不禁犯起了愁。
年前齐老爹来交田租子,自己将攒了数月的月钱,全交给了他带回去给卫郎。
旧年的收成不好,卫郎家里本就艰难。
又赶上秋闱,卫郎去了趟州府考举人,花了不少积蓄。偏偏卫安人又生了病,请大夫吃药,又是一笔子开销。几处算下来,竟连年都要过不去了。
端木家虽有些田产,自己名下的租子却都交在姑妈手上。至于其他的,自己是一分一毫都动不了。好在自己手上攒了几个月的月例,她便一股脑的,都拿去给卫家应急了。
不想姑妈知道后,把自己一顿好训。过年太夫人给的赏钱,并这个月的月钱,都叫姑妈扣在了手里。
这下子自己手里倒是没有余钱,若要开口向姑妈要,问起来又是件事。倒不如把自己恁根银钗拿去当了,换几支金线,自己也就不用这么赶了。
“青禾,我恁根银钗你收哪里了?”端木芬一边在妆台上翻,一面问养娘。
坐在绣墩上理丝线的青禾头也不抬地道:“就在右手边恁个小匣子里。”说着又问,“小娘子找它做甚么?”
自打进了侯府,二夫人嫌小娘子带来的首饰寒酸,怕招人笑话,特地给小娘子备了几套头面首饰。她们自家带来的,便都收了起来。
端木芬也不答话,径自开了榉木匣子,取了钗子出来。
恁只是根寻常的素银钗子,不过是将钗头雕成个玉兰花的模样。虽不值钱,却是端木芬十二岁时用自己做荷包攒得钱买的。
“你把这个悄悄带出去交给乐嫂子,让她当几个钱买几支金钱进来。仔细别叫人看见了。”
端木芬用帕子将银钗裹好,交到青禾手上。
“小娘子!”青禾眼泪都要下来了,替自己姑娘叫屈道:“府里的绣娘还有工钱拿,咱们做事倒还往里赔钱。少夫人这么欺负人,咱们只和二夫人说……”
“你这小娘皮,恁地话多。”端木芬赶紧斥断了她,“悄悄的去,惊动了姑妈我可不饶你!”
“芬姐姐,我回来了!”
端木芬话音未落,墨绿洒花暖帘被一双染了蔻丹的玉手挑起,一个身着锦裘的少女,跳将进来。娇媚得仿似清晨叶尖上随风轻颤的露珠。
青禾赶忙侧身抹了泪,端木芬则笑盈盈地接上前,“你怎地就回来了,我还以为要再晚几日呢。”
少女嘟起水嫩嫩的朱唇,不悦道:“你怎么说话的呢!我一回来,太姑母恁里没说两句话。就赶来看你,你倒好,反嫌我回来的早了。罢了,我还是回吧,免得招人嫌。”说着,便做势要走。
端木芬赶紧笑着拦下,“好妹妹,是我说错了话,你千万见谅些。”一面又叫青禾,“把姑妈年前给的武侯遗种煮一些来。”
青禾答应着正要退下,却被恁少女拉住了胳膊,瞅着她微红的眸子,问道:“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替你出气!”
第一百六十八章 大门()
作为一个无父无母,无夫无子,一人吃饱全家不愁的网络作家,吴兰兰对自己的生活现状十分满意,码码字,鼓捣鼓捣美食,这样的日子,神仙来了也不换。
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会码着码着字,就嗖地一声穿越了。等回过神来时,却发现自己被手指粗的麻绳五花大绑着,身旁还有一男一女,正要将她推下悬崖。她本能地要张嘴呼救,但口里却被塞了抹布,任她怎么呜咽,也喊不出一句话来,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朝悬崖下坠去。
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然而再次睁开眼时,却发现自己重生了!前尘往事就跟走马灯似的在她脑中来回,最后定格在她坠落悬崖时的那副场景。身体不断下坠,耳边风声呼啸,即便明知事情已经过去,但还是能深深地体会到那时候的无尽绝望。
她在这里,名叫穆清婉。
那对狗男女,一个是穆清婉才刚订亲不久的未婚夫,名叫施天赐;一个是穆清婉从小一起长大的堂妹,名叫穆清莲。
施天赐原是穆家拐了弯的亲戚,为了谋夺穆家大房的家产,千里迢迢奔赴穆家,用尽手段,迫使穆家大房不得不将独女穆清婉许配给她。
然而才刚订亲不久,穆清婉的父亲因故反悔,施天赐一气之下,干脆设了个圈套,害得穆家大房倾家荡产。
穆家大房自此败落,穆清婉再无用处,恰逢此时穆清莲怀上了他的孩子,他便干脆与穆清莲合伙,将她推下了悬崖。
狗男女!狗男女!简直比她里的人物,还要狼心狗肺一千倍!施天赐得穆家照顾颇多,穆清莲更是由大房夫妻从小抚育长大,结果到头来,两人却恩将仇报,合伙谋杀了恩人之女,完全就是心狠如铁,猪狗不如!
不过这样的故事,倒是挺适合入书变成,吴兰兰想着想着,心痒难耐,翻身而起,走到外间取纸磨墨,奋笔疾书,重拾老本行,写起文来。
敲惯了青轴的机械键盘,吴兰兰连握水芯笔写字都觉得累,就更别提这软绵绵不听使唤的毛笔了,等到开篇写完,已是累得手腕都酸了。习惯性地数了数字数,吴兰兰满意地看着面前东倒西歪,跟狗刨似的字迹,暗暗地想,这故事要是放在,说不准能火呢,只是可惜,她已经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对啊,回不去了!吴兰兰想着想着,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她现在是穆清婉,穆清婉就是她,这不是什么故事,而是她前世的亲身经历!难道她真要和故事里一样,天真善良地过一辈子,然后稀里糊涂地被未婚夫和堂妹合伙杀死?不不不!她才不要当什么圣母女主,那会被读者拍死的。由这种故事改编而来的,也很要不得。吴兰兰,不,是穆清婉,毅然决然地抓起面前费了大力气写成的开篇,使劲儿撕了个粉碎。
既是决定要改写命运,那就得先弄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穆清婉重新铺纸,尽自己最快的速度,把脑中本尊留下的记忆都默了下来——这毕竟不是她亲身经历过的事情,随着时间的流逝,很有可能淡忘,所谓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事关自己的生死,还是仔细些好。
出于一名认真勤奋的网络作家的职业习惯,穆清婉还特意画了时间轴,方便查看,以免往后因为漏掉情节而耽误了事情。
根据才画好的时间轴,再联系今天的日期,穆清婉很快弄清了目前的情况:
穆家除去穆清婉已嫁的小姑不算,共有四房,她的父亲穆长光为长,因为在衙门里任吏员,捞了不少油水,家境富裕,但由于早已分家另过,钱财皆为私产,又没能有个儿子,所以才格外遭人惦记。
二房夫妻早逝,留下一女,便是穆清莲,自小养在大房。
剩下的三房和四房,都惦记着大房的家产和穆清婉这个独女,但四房已经占得优势,穆清婉的未婚夫,便是四房媳妇于氏的娘家侄子。三房非常不甘心,但却又无可奈何。
然而就在两个月前,于家却突然上门退亲来了,而且态度强硬,什么理由都不说明。
无缘无故的退亲,会使穆家蒙羞,穆长光自然不从,这一拖,就是两个月,直到今天,两家人还僵持着。
这么说来,施天赐已经投奔穆家,并展开第一步的行动了?时间还真是紧迫!
正想着,忽见有个头挽一窝丝,短衫蓝裙,年约四旬的女人,正气势汹汹地朝他们家厅里冲。那不就是于家的大太太石氏么?同本尊记忆里的一模一样,这可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看她这一副想要与人吵架的样子,敢情是又来提退亲的事的?
穆清婉放下画了时间轴的小册子,走出门去。
石氏一眼看见了她,转过身来,脸上的遗憾神色一闪而过,随即换上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恶狠狠地道:“三姑娘,你无事在家,也该劝劝你爹娘,早些应了我家,把亲给退了,大家都省心。”
于家不过是个收棉花的,而今为了退掉这门亲事,居然不惜得罪穆家,撕破脸皮,上门撒泼,可见是真被施天赐逼得紧了。当然,他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然也不会轻易被施天赐给拿捏住了短处,所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还是有些道理的。
其实,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她还挺感谢施天赐的,若非是他,她又如何能看清于家的真面目呢,这样的人家,若真嫁过去,只怕麻烦还多些。穆清婉想着时间轴上对于家的描述,不由得冷笑起来,对石氏道:“于大太太当自己是什么好人家呢?你们收了几代的棉花,儿子又不成器,是哪一点配得上我们穆家了?当初要不是我四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苦求,我爹才不会同意这门亲事呢。就你们这样的条件,还妄想不给缘由就退亲,真是笑死个人了,我劝你还是赶紧回家去吧,别来丢人现眼了。”
“你!你!”石氏被堵得哑口无言,又是恼火,又是诧异,穆清婉不是一向口笨么,是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伶牙俐齿了?
穆清婉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石氏不好追她,只得忿忿地跺了跺脚,朝厅里去了。不过没多久,便见她满面怒容地出来,气冲冲地朝二门去了,想来是没能达成目的。
穆清婉朝窗子外瞥去一眼,继续翻看时间轴。她知道,同于家的这门亲事,最终还是会退掉,不然也不会有施天赐什么事儿了,只是,若就这样不明不白地退亲,将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既然是施天赐出的主意,一定没好事吧?她心里一急,将时间轴连翻几页,终于找到了地方——在前一世,由于于家强行退亲,又不说明理由,害得她被全县人耻笑,即便放着大笔的陪嫁,也足有大半年无人上门提亲。
半年的时间嫁不出去!可不正是中了施天赐的圈套了!此时的他,穷困潦倒,寄人篱下,自知即便上门提亲,穆家也不会搭理他,因此才使出了这一招,防止她在他成功之前,就嫁给了别人。
这亲,不能这样个退法!但于家已经开始动作,一切将会沿着历史的轨迹前行,悲剧又将重演,她该怎么办才好?!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三楼有蛊()
“哪有人欺负她,不过是我说了她两句。”端木芬侧身挡在了青禾身前,又以眸角余光示意她退下。
青禾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偏挤上前道:“周小娘子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咱们小娘子就要叫她们欺负死了!”当下也不顾端木芬的拦阻,竹筒倒豆子似的,把事情全抖了出来。
又把恁根银钗递给周又宜看,她自己则瞅着端木芬道:“当年小娘子为了买这支钗,做了小半年的荷包。这要当了出去,还不知甚么时候赎得回来呢。”
周又宜在听青禾说话的时候,脸色就已经变了几变,端木芬一面赶青禾下去,一面向周又宜强笑道:“你别听她胡扯,一点小事罢了。”
“小事?”周又宜挑起两弯新月眉,“都这样了还小事,你不敢开口,我替你去问着她。不过是大伯母托她照管照管,她还真当自己个是当家主母了!也不瞧瞧自己是甚么身份!”周又宜一面说,拔脚就往外走。
“你这是做甚么。”端木芬急了,死死拉住她,“我家里甚么个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原是无依无靠投奔来的。大夫人托我做点事,就这般沸反盈天的。叫大夫人听了去,不说大嫂子不好,反倒显得我借故使性子。就是姑妈在太夫人面前也不好看。”
周又宜是太夫人的侄孙女,她父亲周得韬自小没了父母,养在太夫人养在身边,名虽姑侄情逾母子。二十岁不到得中进士,娶了宗室翁主为妻。
周夫人又生得体弱,成亲多年也未产下一儿半女。直到了三十岁上下,方有了周又宜,偏又难产,虽保得女儿,她却香消玉陨。
周得韬一个大男人哪里照顾得来女儿,再则圣上又钦点了他河北道观察使,太夫人哪里舍得小孙女跟着父亲往北疆苦寒之地去吃苦。
故此巴巴的把小孙女接到身边来,亲自抚育。太夫人看她,比着庶出的孙女、孙儿还宝贝。
母亲是宗室翁主,父亲又是封疆大吏,还有太夫人万般怜惜。周又宜在侯府的尊贵体面,与长房嫡孙不相上下。
岳氏区区一个庶媳,她自然是不看在眼里的。
不过她虽素来任性而为,不似端木芬这般诸多考量。可听了端木芬的话,倒也止住了步子,想了一回,让步道:“放心,我只问她讨金线,旁的不多说。”
“你真要是为着我好,就使人去买几支金线回来。这件事悄无声息的过去就罢了。”
周又宜替自己去讨金线,固然能讨得来。可岳氏吃了这个闷亏,心里定是记恨自己的。她不好冲周又宜去,岂有不冲自己来的。
自己已经不知何处得罪了她,惹得她这般与自己为难。何苦又再添一桩事。
只是这些话就是说给了周又宜,依她的性子也是听不进去的。因此端木芬只得死死拉住她。
“我买金线来容易,可是不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