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点-第2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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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秋则赶紧闪开身让开了一块地方,眼睛也看向了旁边的医生。
那名戴眼镜的法国医生不慌不忙的上前两步,先是弯腰撑开谢昌云的眼皮看了看他的瞳孔,接着又用听诊器在谢昌云胸前听了一阵、并让护士给谢昌云量了一下血压,这才在众人焦急的目光中直起身“哇啦哇啦”的说了一通。
看上去有三十五六岁的中国女护士用较通俗的话翻译道:“塞医生说别人一切正常,这是脑震荡的后遗反应,也可能是受伤之前过于紧张和疲劳,再次睡眠之后就会缓解。”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只有何雅君感觉脸上有些发烧,下意识的和王秋对了一眼。
昨晚何雅君和谢昌云又是一场赤裸鏖战,中午没吃饭没休息就出了事,那一瞬间的高度紧张、又流了不少的血,谢昌云这会儿要不疲惫那就真成了铁人了!
谢昌云被刺后两个多小时后,在军统和重庆卫戍区、重庆警察局的联合努力下,事发过程的轮廓已经基本清晰,证明了这确实是一次针对谢昌云的有预谋的刺杀行动
那辆道奇大客车假装有故障,大约在十点一刻左右停在了事发地点六十余米处。开始车上有三个人,还一起在路边的一个茶摊上买了三碗茶,坐了一阵又回到了车上。
茶摊摊主记得另外两个人是在将要出事的时候才离开的大客车,刚下车几秒钟大客车就开动了,摊主光注意看大客车了,等再回头那两个人已不见了踪迹。
而大客车司机在撞上卧车之前就已经身中两弹丧失了意识,其中额头上的那一枪应该是麦德彪从正面打的,左肩上的一枪应该是另外两名卫士从侧面击中的。
如不是这两枪,凶杀只要是继续踩着油门、或把方向盘稍微往里打一下,造成的相撞结果肯定就不是现在这样了。
破案人员推定,谢昌云应该至少是在今天八点多钟出门的时候就被人盯上了行踪,并在往返过渡的时候又被基本确定了将要回到欣雅园的时间,而大客车停留处恰恰可以看到长江上专用轮渡过渡的情况,还可以提前一公里多发现车队的行迹。
目前所能归结的情况就是这么多,下一步将是详细收集线索和痕迹,尽快查出幕后指使人。
虽然还没有切实依据,但大部分人都将目光初步锁定为是日本特务机关所为。
可就在刘峙和戴笠去向蒋介石当面做汇报时,参加案件调查的一名军统上校提出了一个推测:
由于谢昌云车队的前两辆车都是黑色的奥斯汀卧车,外形上完全没有区别,里面坐的人也要等到了近前才能辨认出,而谢昌云座车早上出门、过渡到江北都是排在第一辆,当回到江南之后才变成第二位,凶杀怎么就能够毫无差错的确认了谢昌云座车的位置呢?
这说明南岸专用码头附近一定有人在监视。
此外,凶杀及两个帮凶不可能有通讯联络设备,那他们又是如何在大约七分钟之内就得到了谢昌云座车位置变化的消息呢?
这说明一定另有一个以上的目视信号传送点。
由此推断,参与谋刺谢昌云的至少在五个人以上,这绝不符合日本特务机关单线联系、一人一事的做事习惯。
刺杀谢昌云的行动,很有可能是国内的某个团体操作的,也有可能是接受了日本特务机关的雇佣,因此侦破的目标不一定要放在与日本特务机关有关联的线索上。
一番严谨的推论下来,众人都觉得很有道理。
于是,除了事发地点周边以外,收集线索的范围又扩大到了专用码头、车队经过的沿线以及长江对岸。
谢昌云再次醒过来,已经是下午五点多钟了。
这次除了浑身的疼痛之外,谢昌云感到头脑要清楚多了,再没有了那种昏昏沉沉的感觉。
由于确认了谢昌云是睡眠而不是昏迷,所以看到谢昌云醒来,在房间里的张相茵、何欣怡、王秋、何雅君、王思雯和一名护士虽然都一起围了过来,但并没有很大的惊奇,脸上也都呈现出了压抑不住的喜悦。
“水!”谢昌云嘴里清晰的吐出了一个字,然后头稍稍的偏了一下,眼睛朝被何雅君和王思雯搀扶住的何欣怡上下打量起来。
有经验的护士早就提醒过了谢昌云醒来之后会口渴,所以温水一直都在备着,听见谢昌云要水喝,王秋赶紧取过了玻璃奶瓶,等护士把床的一头摇起来了一些,便把奶嘴塞到了谢昌云的口中。
由于怕呛着谢昌云,奶嘴的孔开得很小,见谢昌云的嘴含住奶嘴使劲的蠕动着,何欣怡、何雅君和王秋不由同时的都想歪了。
这个动作她们实在是太熟悉了!
喝下了大半瓶水,谢昌云感觉又好多了,于是就先问了问何欣怡的伤情、叫她赶紧躺在旁边的另一张床上去,然后又与张相茵等挨个的说起了话。
这时一名女卫士踮着脚走进了观察室,向何欣怡问道:“何主任,他们都想进来看看长官,你看行不行?”
还没等何欣怡回答,谢昌云就道:“都进来吧!不过不准立正敬礼。”
女卫士答应着赶紧朝外走去。
只一会儿,就见头上缠着绷带、脸上贴着纱布的麦德彪,带着十几名卫士和参谋们走了进来,虽然没有立正敬礼,但还是规规矩矩在房间里齐齐的战成了两排,一个个都面带愧色。
“麦德彪,事不过三,这次你和我终于载了一回,成了实打实的难兄难弟了!”谢昌云了解卫士和随从们此刻的心情,于是就抢先开起了玩笑。
麦德彪平常被谢昌云打趣惯了,但此刻哪有这种心情,只见他上前一步道:“长官,是我失责,没有保护好长官!”
就听半躺在床上的何欣怡抢在谢昌云前头道:“麦德彪,这不是你们的失责。如果不是你们开那几枪,后果还不知要有多严重。我们应该感谢你们才对!”
谢昌云也继续开着玩笑道:“不错麦德彪!看来枪法大有长进。等我伤好以后再和你比试一下。妈,麻烦您跟厨房吩咐一下,今天晚上给大家改善改善。”
张相茵道:“昌云,麦队长他们救了你和欣怡的命,也等于是就了我们一家,不用你说我们也会好好安排的。”
见谢昌云和何欣怡的话里已经表明了原谅的意思,麦德彪心里豁然轻松了一截,于是又报告道:“长官,林主席、方总参议和邓副主任一会儿就会到,李副官已经去接他们了。”
谢昌云道:“我后来的情况告诉伯公没有?”
一名参谋上前道:“已经报告过了。我们今天发回去了三份电报,李副官还打了一次电话回去。”
谢昌云道:“很好!你们都先下去吧!”
等卫士随从都出去之后,谢昌云又道:“王秋,你过来一下,我和你说一点事。”
众人都知道王秋掌管着谢昌云对外联络的机密,见谢昌云叫王秋,就以为他是有什么秘密事情要吩咐,于是就都自觉的回避了,并把护士也一起叫了出去。
只有何欣怡躺在床上没有动。一是活动不便,二是谢昌云的事都没有瞒着她。
谢昌云叫王秋到近前来确实是有秘密,不,应该是隐秘事——他要想小便。
谢昌云现在虽然还没有到憋得难受的程度,可一会儿林云陔等人就要来,如果那个时候在方便,可就太有失颜面了!
听谢昌云说出了要自己办的事,王秋的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目光马上向何欣怡看了过去。
何欣怡将眼睛朝谢昌云一瞥道:“我现在可帮不了你们的忙。”然后就将身体慢慢转向了一边。
其实何欣怡心里还是觉得谢昌云处理的很恰当。他肯定不想让护士为自己做这种服务,
何欣怡走路都还要人扶着,房间里也就只有何雅君和王秋两人能够上手。
而让妹妹当着姐姐的面去做这个无遮拦的暧昧事肯定不妥,所以这项艰巨的任务就只能是交给王秋了。
何欣怡虽然不想让谢昌云和王秋为难,但这时要再躲出去显然已经不行了,主要是面子上下不来。
“小冤家!”何欣怡这会儿对谢昌云是既心疼、又可气!
心疼的成份自然要大一些。在车被撞的那一瞬间,谢昌云把自己护在了身下的情形,已经深深的铭刻在了何欣怡的心中。
第三四三章十万倭寇血()
谢昌云遇刺的当天下午,蒋介石很快就了解到了四战区以及配属在华东和西北部队的异动。
不过这也可以解释是针对日军的防范,所以也无可指责。而且如果刺杀是日本人干的,得手之后肯定会在战场上有所动作。
所以蒋介石和上次谢昌云在空中遇袭的处理方式一样,没有急于进行任何部署方面的调动,也只是是命令各战区进入了戒备。
原因同样,也是为了防备日本人。即便是谢昌云彻底脱离了危险,这个理由对谢昌云也是可以解释过去的。
但如果谢昌云出现意外,那么戒备就随时可转为一种对四战区的威慑,具体怎么做现在只有蒋介石自己心里有一个大致的盘算。
有些事不必说透,彼此都是心照不宣。
但不管怎样,不到最后时刻蒋介石是绝不会对任何人吐露自己的真实意图的,包括了他最信任的戴笠在内。
戴笠现在可以说是最倒霉的人了。
谢昌云三次遇刺,哪一次戴笠都是被蒋介石痛骂一顿,这次还特别加上了一脚和一拳,要不是急于让戴笠指挥破案,戴笠大有被立刻关起来的可能。
不过戴笠对此并无怨言。对校长自然是忠心耿耿、肝脑涂地。而对谢昌云,一年半时间三次遭暗杀,只能说明了谢昌云对抗战所起的举足轻重的作用。
孰轻孰重,这点戴笠还是拿捏得准的。
因此,戴笠又一次调集了手下的精兵强将,并且根据蒋介石下的命令,统一指挥军统、卫戍区和重庆警察局的侦缉力量全力投入到了破案之中。
另一方面,潘文华也向重庆的甫系势力以及社会上的三教九流发出了协查令,一时间重庆的大街小巷、水上路上,到处都可见拿着疑凶画像和大客车照片在探查询问的各色人员。
这么大的动作,谢昌云遇刺重伤的消息也就随之不胫而走。社会上的种种传言且不谈,光是到医院探望谢昌云的人,七月四日就有三百多,到了五日上午则多得根本数不过来了,其中大部分是由江北坐轮渡过来的。
大多数人根本就没指望能见到谢昌云,只不过是觉得也只有到医院来才能表达自己的一番心意。
由于有蒋介石除亲属之外任何人都不得进入谢昌云病房的严令,病房门口还有荷枪实弹卫士把守,其实进到谢昌云所在的医院二楼东侧的大员们和知名人士、以及各地军政长官派来的代表们也见不到谢昌云,连美国驻华大使高思都被拒之门外。
只有受中共中央和毛泽东委派前来看望谢昌云的周恩来享受了特例。
而每天必来的宋美龄当然不受这个限制,所以这也算是一种平衡。
谢昌云虽然没受到太多烦扰,而且病房里还放着两个大冰块,两部电扇对着冰块不停的扇,丝毫感觉不到盛夏的酷热。
不过病房外的何其轩夫妇、谢昌云遇刺第二天从赣州赶来的谢茂学和王如中夫妇、还有代为操持的张静江和邓汉祥却忙得不可开交。
谢刘氏虽然带着李遥岭也一起来了,但谢刘氏只肯在病房里陪着儿子,坚决不出去参加那些应酬。
而小胖妞李遥岭,却被第一次没有被舅舅见面就打小屁股而大不适应,还以为是舅舅不喜欢自己了,直到被王秋抱起来把,她的小屁股凑到谢昌云的右胳膊前被轻轻拍了两下,小胖妞这才止住了眼眶中差点就要掉出来的眼泪。
听到何雅君隔一会儿就报过来的前来看视的人员名单、以及数不清的慰问金、慰问品和慰问信,谢昌云感觉这一次自己欠下的人情可大了!
但这还没有完。很多人来之前并不知何欣怡也受了伤,现在一经知道,慰问金和慰问品回头肯定是要赶紧补上的。
谁让何欣怡身份特殊,而且也是举国上下都知晓的名人呢?
“欣怡姐,有那么多人来,我们多少也得做个回应吧?”谢昌云转头向躺在旁边病床、同样也在观察期的何欣怡问到。
何欣怡从那天下午来到谢昌云的病房之后就干脆住在了这里,以便每时每刻都能见到这个能够身体来保护自己的小男人。
这会儿何欣怡正看着谢昌云被剃得光光的脑瓜只想发笑,听到谢昌云问自己,忙忍住了笑回答道:“小弟,医生说要静养几天,你心里怎么就总放不下事情呢?”
谢昌云道:“医生说观察期是四十八个小时,眼看一会儿就要到了,我又没有下床活动,躺在床上动动脑筋还不行?”
何欣怡道:“不行!四十八个小时是对我说的,等一会儿我就可以出去转转了。你伤得重,至少还要再加四十八个小时。妈,您说是不是?”
谢刘氏点头道:“云伢子,欣怡说得对,你一定要尽量多休息。”
对这次大儿子和准儿媳双双在阎王爷眼皮下走了一圈,谢刘氏后怕得无以形容,恨不得从此之后再也不让儿子出门了。
幸亏前两次谢昌云遇险的事大家都瞒着谢刘氏,否则她真的做得出来。
谢昌云道:“这也是碰到条件好了,在战场上受伤的那些战士哪里有这种待遇?我可不能太特殊,差不多就行了。我们还是说正题,那些大官们还好说,把送的东西记下来,以后随便找个由头把人情加倍还上就行了。可是那么多普通民众的情谊怎么还?我总不能一点表示都不做。”
何欣怡道:“人家又不图你物质上的回报,还是在精神上体现一下吧!你不用管了,等会儿我就去帮你办这件事。这里还有一些人是兼顾着来看我的,我也应该表示一下。”
对何欣怡办事谢昌云还是很放心的,见她要出面,谢昌云便不再多想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