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上位记-第3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众人玩得尽兴,也不曾瞧见有人无意闯进了御花园。陆笙羽和陆子衿两人正巧上完早朝路过此处,碰巧看到了追逐嬉戏的那一幕。
身后的太监正要走上前开口宣禀,却见陆笙羽抬手示意。太监又弯着身子退回后面立着。
陆笙羽也不知为何要阻止,静立一旁,看着那抹熟悉的身影,双眸依旧冰冷却少了几分恨意。
明明该是他永生憎恨的人,他却越来越提不起恨意,同时他也越来越猜不透萧盈娣,她不再如以前那般骄纵任性,反而恭敬谦卑,却也不失本性中自带的傲骨。
雪花依旧纷扬落下,欢笑声在这略显沉寂的御花园里空灵动听,陆笙羽抬眸看着旁边的陆子衿,意味不明地问道:“皇兄后悔吗?”
陆子衿怔愣地转头去看他,见陆笙羽掉回视线望着追逐中的人,温柔似水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解,许久之后,他才说道:“她变了,如今的她更加坚强,也更加惹人怜爱,她是个值得人去疼爱的女子。”陆子衿这句话似回答陆笙羽,又似提醒陆笙羽。
陆笙羽扬扬眉:“皇兄果然是后悔当初没有珍惜眼前人了。”这是一句陈述句,而非疑问句,然而这样的认知却让他心里莫名发堵和烦躁。
陆子衿转头看着他许久才说道:“芷柔嫁给我这些年,我从未碰过她。”
萧芷柔本是陆笙羽最爱的女人,然而当陆子衿提起她时,陆笙羽心里竟少了些心动,就如同在讨论一个他所不认识的女人似的,无悲无喜。只不过芷柔和皇兄成亲多年,竟从未圆房,听来倒显诧异。隐约想起芷柔曾对他的承诺,说此生她只愿将自己交给他。如此一想,陆笙羽心中多了些许愧疚,再看向园中的萧盈娣,不由得蹙起眉头,转身欲走。
陆子衿在身后说道:“你若真喜欢她,我愿意成全你们。”
陆子衿其实一直在纵容陆笙羽和萧芷柔,陆笙羽这些年时常借由去拜访陆子衿,而多次去顺谦王府,期间又总会与萧芷柔呆上许久,这些陆子衿不是不知道。对于当年的指婚,也并非陆子衿自愿,只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能有多大的话语权呢。
闻声顿下脚步,头微微偏向一侧,终是没有回头。声音却夹杂在冷风中传了过来:“过去的事终究是过去了,她既嫁人,我已娶妻,已经没有可能了。”
待到陆笙羽走后,陆子衿恋恋不舍地回望几眼园中的那抹身影,本是打算转身离开,却听得身后一声惊慌叫嚷。
“格格!”
“救命啊!福晋落水了!来人啊!”
众人站在河边都吓得面色苍白,四处喊人。
大雪厚积,天地之间银装素裹,一片雪白掩盖之下,倒也分不清楚路。宫人们虽清理了路上的积雪,可天寒地冻的天气,地上难免结上薄薄的一层冰,人走在上面,稍加不注意,滑倒是必不可免的。
萧盈娣正是踩在了那结冰的路上,脚下一滑,竟直直地栽向旁边的冰河里。水里刺骨的寒冷瞬间将她身子冻僵,麻木的挥舞着双臂,身子起起沉沉,已然忘了叫唤。
几个宫女和惜惠格格站在河边,干着急,却是无能为力。惜惠格格一时害怕哭了出来,碧珠一听这哭声,吓得也是不停落泪。
就在众人四处叫喊的时候,隐约间,一抹白色身影从她们身旁飞身而下,不及众人明白,那人已跳进冰河之中,奋力地游向那个在水中挣扎的人儿。
在萧盈娣快要支撑不住,身子渐渐沉下去的那刻,一只手臂圈住了她的腰,即便是身处冰河之中,她却感觉到那只手臂的温暖。缓缓睁开眼,那张柔和的侧脸落入她眼眸,以及他眼中的恐慌都让她悸动。天地之间,万物沉寂,除了他沉重的呼吸声,她什么都听不见。
河水的冰冷刺骨让她的身子麻木,以及意识也渐渐散去,闭上眼的那一刻,她好像看到了他惊慌失措地叫她的名字。
“盈娣!”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他一直唤她格格,就连当初她拿着刀吓唬他,也没能让他改口唤她一声盈娣。难道说人在死前,梦都会成真吗?
如果这不是梦的话,她宁愿不要死去……
许久未去百花楼,兰烟乍见陆笙羽的那一刻,双眸顿时落下眼泪,不顾女子的矜持,扑到陆笙羽怀里,痛哭流涕:“爷,烟儿以为你再也不会来了。”说着,又举起手腕上的羊脂白玉镯子在他面前晃:“爷上次送给我的镯子,烟儿每天都带着,就盼着爷能来看一眼,爷觉得烟儿带这镯子好看吗?”
不待陆笙羽给出反应,又有几个人走进门内,除了温君义,其他几个她却是不认识的。
陆笙羽推开兰烟,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淡淡说道:“烟儿,你先出去,我要借你房间一用。”
陆笙羽的无视让兰烟怅然,但她明白陆笙羽借用她房间想必是要商量重要的事,唤了小玉,主仆二人走出房间。兰烟走出几步,仍不忘回头看一眼她朝思暮想的人。
尾随陆笙羽进入房间的除开温君义、范伊,还有的便是几个朝中大臣,其中有一个便是宰相。
当初陆笙羽之所以为兰烟赎身,却依旧将她安置在百花楼里就是为了避人耳目,即便是有人跟踪,见他进了百花楼,自然是以为他去享受鱼水之欢了,又怎么会料到他还会在这青楼后面藏着这么一个地方同人商量事情?所以也就不怕有人跟踪到这里。
温君义时常和陆笙羽来找兰烟,在这种地方该谈论要事,他倒没有半点诧异。倒是其他几位,都是老臣子,有的兴许从未来过这种地方,老脸上露出几丝尴尬,其中当属宰相和范太傅最为明显。
宰相脸色微微泛红:“殿下说要商量事情,可怎么来了这个地方?”
范伊也说道:“殿下,臣已年迈,早经不起折腾,恐怕要辜负殿下一番心意了,还望殿下恕罪。”范伊是个文官,饱读诗书,思想更是保守,以为陆笙羽带他来这里是要寻乐,脸上红透了,眼睛低垂着,迟迟不肯抬头,怕看了什么不干净的,污了眼睛。
斜倚在椅子上的温君义洒脱惯了,生性放荡不羁,他自幼跟着阿玛从商,自是没少跟官员打交道,哪个不是贪图酒色,今日这几个老臣子竟让他犹如发觉了好玩意儿似的,玩性大发,就算对方是官员,是长老级人物,他也胆大地忍不住逗弄几下。
“各位大人放心,这百花楼的姑娘可是盛京出了名的,个个貌美如花,跟天仙似的。何不见上一见,再洁身自好也不迟啊。”说着,温君义一甩手中的骨扇,轻轻摇着。大冬天的身上备着扇子委实奇怪,然而温君义却如斯回予别人:“若不执扇,岂能表现风流倜傥一面?”
也正是他总是随性散漫,却颇得姑娘喜欢,盛京里不少女子都痴迷于他,无奈他风流至今,却未曾摘下一枝花插在自家府中。温君义一直都说:“万花丛中过,片刻不沾身,这才是我追求的境界。”
在座的几个大臣将温君义的玩笑话听进心里去了,吓得面色惨白,赶紧起身,就差没有跪下去了,直说道:“臣等身残体弱,实在消受不起啊,殿下。”
陆笙羽瞪了温君义一眼,随即落座:“各位大人请起,他只是开了个玩笑,并非恶意。我之所以叫几位来这里,只是觉得此处够隐蔽。”话说到此处,陆笙羽停了下来,视线一一扫过众人,他既说道隐蔽,自然不会有人不明白接下来要谈论的重点在nǎ里,其他几位臣子他都可以肯定他们是愿意跟随他的,唯独宰相他并不确定。今日是范伊将宰相请过来的,所以他还是需要众人明确的表态,所以他将他隐蔽的场地告诉他们,就是为了彰显他对他们的信任,同样的,他也要看到他们肯定的回应。
视线落在宰相身上后,便没有再移开,陆笙羽说道:“如今朝中势力分歧很大,良禽择木而栖,何况是人呢?所以谁现在想走,请便;若是同意留下,以后就只能效忠于我。”
第70章 表明心意()
宰相自位子上起身,对陆笙羽行了个大礼:“殿下本是圣上选定的储君,拥护殿下是臣分内之事。可是臣年事已高,早是半个无用之人,殿下肯信任臣,自是臣的福分。臣愿效忠于殿下,若有二心,臣必自刎谢罪。”
陆笙羽满yi一笑,挥手示意他回去坐下。对于宰相的一番话,陆笙羽其实早就猜出七八,之前他派人盯着宰相府,也知道湛王爷亲自前往了宰相府一趟,想必是有意同宰相冰释前嫌,拉拢他以及叶启凡和叶非凡,只是进去不过片刻,湛王爷就铁青着一张脸出来,八成是吃了闭门羹,一时怒极,连带着无辜的随从都免不了吃了他几个耳刮子。
湛王爷本是论战功封赏,他若想篡位,必是大逆不道之事。宰相为官数十载,说不上清廉,但绝不是个敢以下犯上的人,岂会与湛王爷同流合污?况且宰相和湛王爷素来立场不合,于公于私,宰相都不可能和湛王爷达成一派。
结党营私的事情,陆笙羽并非想做,只是他如何能纵容湛王爷的私心?皇上以为他的企图和湛王爷一样,所以明面上器重他,私下里却是对他极度不信任。最近一段时间,有事商量皆是宣的顺谦王,是而顺谦王进宫频繁许多,皇上甚至赐居给他,以备他留宿宫中之便,可见顺谦王的地位已不同往日。
如今西北属国安分,不曾肆意扰乱,湛王爷便暗地里慢慢将西北边疆的兵力调回来,湛王爷已然是打算强夺帝位了。
陆笙羽和诸位老臣子在屋子商榷了许久,陆笙羽从小生活在盛京,较之常年在外打仗的湛王爷来说,对盛京的地形可谓是了解至极。然而湛王爷是个心思缜密、擅于兵事的人,秘密调回这么多人,要想不为人所知也难。为了以防遭人阻止,想必不会走官道,堂而皇之进城。如此一来,陆笙羽就不由得要仔细思量湛王爷会将手中的兵力从nǎ里调回进京。
心中有事自然不会觉得时间飞逝,待到与众人商讨一番之后,门外的敲门声响起,陆笙羽应了声,房门被推开。只见兰烟和小玉端着两个托盘进来,看着屋子里的众人都望着她,白嫩的脸颊飞满红霞,低垂着眼,面露羞涩:“爷,我听屋子里没声,以为你们商量完了。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陆笙羽卷起盛京分布图,说道:“没有,我们谈完了。”
兰烟面色一松,浅浅笑道:“商讨了一下午,想必是饿了。我和小玉做了点饭菜,不如爷和温公子以及几位大人一起坐下来享用吧。”
几位老臣子素来没有在女子闺房用餐的习惯,忙起身推辞,陆笙羽看出几位老臣的尴尬,也不多加勉强。
众人陆续离开,只剩下温君义和陆笙羽留在屋内。温君义从椅子上起身,走到餐桌边,嘴里说道:“我来看看咱们的兰美人儿做了什么好吃的。”
一声美人叫得兰烟赤红着脸,嗔怪道:“公子莫要取笑我了,我nǎ里是美人呢。”
小玉接过话茬说道:“小姐本来就是美人嘛,若不是殿下赎了你,哪轮得到前院的苏柳坐当百花楼的花魁。”
“哎,小玉说的对。”温君义掀袍落坐,继续说道:“烟儿,你的容貌可是百花楼里的姑娘不可比拟的,哦,不对,应该是整个盛京,乃至整个凤昭国独一无人的美人。”
“温公子嘴里向来都灌满蜜,说的话唯恐不让人好生乐一番。”兰烟的脸红得愈甚,眉眼扫过一旁的陆笙羽,眼中闪过一次惆怅:“公子是抬举烟儿了,我再美怎抵得过太子福晋呢?听说她的美貌亦可倾国倾城。”
温君义疑惑地转头看向陆笙羽:“话说那位盈娣格格嫁给五弟也有段时日,却没见五弟带出来过,上次偶遇一时不曾细看,早已不大记得容貌了。五弟何不改日带着她让我们见见,我倒也好奇怎样的女子配得上倾国倾城之名。”
陆笙羽目光淡淡:“说不上多美,只是略有几分姿色罢了。”
“上次五弟大婚,因身份关系,我无缘参与已是遗憾,五弟这是要我遗憾终生呐。”看来温君义是铁了心要见一见这个传说中的盈娣格格了。
陆笙羽视温君义如同亲生手足,何况见一个女人而已,没什么好多加推辞,只好道:“想来你就不是个善罢甘休的人。罢了罢了,改日我便带出来让你见一见。”
“如此甚好,哈哈!”温君义满yi地大笑。
而兰烟那姣好的面容却渐渐暗淡下去,没了方才的光彩,低垂的眸子,浓密的睫毛掩盖了她眼中浓浓的哀伤和失落。
温君义夹了一口菜,还没咀嚼入腹,就对兰烟竖起了大拇指:“不错!烟儿,你的厨艺是越来越好了。让我都忍不住想要将你立即娶回家去,不错不错!当真是好吃极了!”
兰烟闻声抬头,只是淡淡一笑,不再如方才那样回应温君义。温君义不是个心细之人,并未察觉她的异样,转头对陆笙羽道:“五弟,过来一起享用,若迟了,美味佳肴可是要尽入我腹中了。”
身处水生火热中,冷热交替的感觉难受极了,全身酸痛乏力,长久的时间里,萧盈娣只觉得如同遭受着炼狱之苦,经历了地狱的劫数一般,无边的黑暗里,她什么都看不到,也抓不到,只隐约觉得周身有一股温暖伴随着,默默指引着她往前走,带着她走出黑暗,走向光明。
仿佛过了几个轮回那么久的时光,再睁眼时,刺目的光芒毫无预兆地落进眼中,让她有一瞬间的恍惚,陌生的气息如同寒风贯穿她整个脑子,这不是倚梅轩。
不待她细想,头却痛得厉害,那疼痛仿若要将她的头炸成碎片,抬手正要揉眉角,却发现自己的手压根是动弹不得,偏头低眼望去,只见一个脑袋枕着她的手臂,手指似乎被另一双手紧紧交握。目光扫视那个后脑勺以及一身雪白的衣衫,除却陆笙羽,她实在不觉得还有谁会如此光明正大地守在她床边甚至是握着她的手。
就在她怔愣之际,那个头动了一下,迷蒙的双眼还带着重重的疲惫,眼皮皱地极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