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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

迴梦西蜀-第64部分

小说: 迴梦西蜀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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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回来,她罗嗦了很多,不知是年纪见长还是替刘禅不值。
  “当时陛下以为姑娘已亡,伤心不已,抱着姑娘呆坐了一天一夜,后来还命人以凤冠霞帔穿戴入葬,内棺外椁,皆礼同皇后。”
  

  ☆、暗会囹圄

  
  “凤冠霞帔,礼同皇后。”我喃喃道。
  “是啊,”小青在那里感叹,“陛下对姑娘可谓一网情深了,宫里不知哪个娘娘能有这样的福分呢。”
  我苦笑。怪不得当时提到我的陪葬品的时候,姜维和刘永都有那么奇怪的表情,我还以为刘禅用了什么童男童女,怕恶心到,便没有问,没想到竟然是这样。我抬手摸了摸那没了叶片的梨树,“刘禅啊刘禅,你这又是何苦。”
  可是,感叹也好,感动也罢,最终结局却始终相同。
  小青似乎还想说什么,我开口说在了她前面:“小青,明天给我弄套小黄门的衣服来。”
  她立刻警觉:“兮姑娘你要干什么?”
  “我要出去。”我说。
  “那怎么行!”她几乎要跳起来。
  我看了她一眼,胸有成竹地说,“我给你的药方里面,有一味是□□,你若不照我说的做,我很快就会毒发而死。”
  “兮姑娘!”她一听就噗通跪下,“是小青服侍不周么?兮姑娘为何要这样为难小青?”
  “起来吧。”我语无波澜,“我不是为难你,是陛下为难我,我要出去,你放心,就是去天牢探一下监而已,不会逃离。你若不信,可以同去。”
  “探监?姑娘有亲友在天牢当中?”
  “这你不用多虑,你自己选择吧。”
  她双眼转了几转,磕了个头道:“望姑娘垂怜,探监之后把毒解了吧。”
  我点点头,好。
  这丫头虽然如今心不在我这里,但是做起事来相当靠谱,第二日就给我弄来了一套衣服,我身上带了伤药和料理伤口的所需之物,另外还有点他喜欢的点心和用来打点看守的钱物,跟在她后面出了凤梧阁。
  因为我出手大方,所以原本不能探视的天牢也能进入了,我让小青在外面等候,自己矮身进入了牢房之内。
  牢房之内阴湿之气很重,一股霉变的味道直冲鼻孔,一个个隔开的牢房内都只有一个小窗,昏暗异常。一排只有最里的一间有人,即是赵统。看到他躺在只有一层薄薄干草的硬寒地面上,人似乎又瘦了一圈,我觉得鼻子一酸,眼泪就涌了上来。
  我细小的动静立刻被觉察到,他睁开了眼睛,看到是我,原本灰白的脸上添了几分血色,他睁大眼睛,仿佛觉得不可思议。
  “敏敏?真的是你?”
  “是我是我。”我过去拥住他,眼泪就涌了出来。
  “时间不多,”我强迫自己推开他,“先让我看看你的伤。”
  “没事,都是皮外伤。”他摩挲着我的面颊,“让我好好看看你。”
  “我很好很好。”我急道,“让我看看你的伤,不然我走了!”
  “好好。”他乖乖地把伤口露出来。我看了稍稍松了口气,还好伤口都结了痂,看上去也没感染,不幸之大幸。
  但我还是小心地给他再把伤口都清理了一遍,上了药,而且把药塞给他,“自己不要忘记用。”我叮嘱道。
  他只是望着我,也不知道听见没听见。我有些庆幸,还好这牢里够昏暗,不然要是他看到我脖子上的咬痕,不知道要作何想。
  “阿承,你要好好保重自己,”我一边拿出吃的,一边对他说,“我一定想办法放你出去。”
  他脸色一变,“你到底想做什么?”
  “不管什么,能救你出去就可以。”我把筷子递给他。
  “不行!”他握着我的手,“你不可以乱来。”
  “放……放手。”我额头上冒冷汗,这小子一把就握在我手腕上。
  他看我的反应不对,一下子觉悟过来,撩开我的袖子,立刻就看到了包着绷带的手腕,再往上,手臂上也好几处青紫未褪。
  “他……他竟然对你下这个手?”他脸色铁青。
  “不是,不是。”我忙解释,怕他冲动起来什么都不顾,“是从山上下来的时候磕碰到的,不能怪刘禅。”
  我把吃的捧到他面前,“快点吃吧,要回去晚了我真要麻烦了。”
  他狐疑之色不退,但还是端过了来,一个个地放到嘴里吃了,但我看他那个神色,不一定知道自己吃了什么。
  小青在外面催了,我看他也吃完了,只能草草收拾了东西,站起来准备离开。
  他一把抱住我,在我耳边说:“不要做傻事,听见没有?我会保重自己,但你千万千万不要做傻事,知道吗?”
  我点头,哽咽着说,“我知道,我知道。”
  他看着我,俯身吻了下来,他衔住我的唇,细细吮吸,似乎在品尝佳酿一般。我也似醉了,却没注意到他的手自然地从我的脸颊移到了脖子上。
  我脖子上的齿印已经结了痂,有些突起,他指尖触到,颤了一下,我立刻感到他的异状,偏过头去,生生断了这一吻,略显尴尬地说:“我要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他对我何其了解,一看就知道我有问题,把我拉到稍亮的地方,这一下,我脖子上的淤青和一串一直延伸到锁骨以下的齿痕毫无遁形。
  “这……这畜生!”他气得发抖,“他怎么可以这么对你。他竟然……”
  “他没有。”我真怕闹出乱子,“他最终没有,只是,只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不能说只是被掐了一会儿然后咬了一通吧?
  “阿承,你相信我,他没有。你不要冲动。”我抱住他的腰,把头贴在他胸前,“他是……是下手重了点,但最后他没有对我做什么。你冷静一点,等我,等我好不好。”
  他胸口剧烈起伏,强压下怒气,反手抱得我更紧,“是我,是我没能保护好你。”
  小青又在催了,比上次更急。
  “我真的要走了,”我万般不舍,但还是不得不推开他,“我还会来看你的,等我。”
  我钻出死牢之时,回首看了一下,他还是站在原地,低着头,双拳攥得死紧。
  阿承,阿承,等我,一定等我,我在心里暗念,但除此之外毫无他法,只能离开。
  我给了看守不少好处,让他们看顾着点,天冷了,最好能添点保暖的东西。那两小卒没想到我一个小黄门打扮的会出手如此阔绰,高兴得眯花眼笑的。
  离开天牢之后,我跟在小青后面,回去的时候还去御膳房转了一圈,把手里的饭笼装满,因为进凤梧阁时要检查所带何物,带个空饭笼很难解释。
  当晚小青让我把毒给解了。我微微一笑,告诉他真相:根本没有□□这回事,但如今她已带我去过天牢,亦是有罪,若她以后不帮我,我不怕被陛下知道,只是不知道她怕不怕。
  看到我媚眼如丝地看着她,她怔了怔,最后不情愿地吐出一句:“兮姑娘,我一直觉得你是单纯女子,未料你并非没有爪牙,只是不轻易显露而已。”
  我收回那不善的眼神,“你知道就好。”
  这一夜我睡得格外踏实,睡前甚至已经在计划下次什么时候去看他。仿佛见他一面,一切不快都可以忘却,一切艰难都可以面对。
  可这好心情持续到第二天一早就被凄凄然打碎。
  我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竟然是一个身影背手站在我床前,即使是逆光,我也知道这是谁。
  我瞬间清醒过来,抱住被子就往里面缩。只可惜这床太小,我即使缩到贴墙,他只要一伸手就能把我捞出来。
  “为什么睡这里?”刘禅的语气喜怒难辨,“寝殿放着不睡睡厢房?”
  我没有回答,甚至不敢看他,抱着被子在那里一动都不敢动。
  以前从来没想过,我竟然会在他面前瑟瑟发抖。就连我自己都难以解释,为什么会这个样子,我的理智告诉我自己是不怕他的。可是,我现在却会那么怕他,本能上的害怕,无可救药。
  他走近了一步,“你不是从来不怕朕吗?现在怎么了?”他似乎有些恼了。
  我又把被子抱紧了几分,整张脸几乎都要埋到里面去。我告诉自己我不可以这样,我还要把赵统救出来,我必须要面对他。
  可这一次,理智难以占到上风。我手中抓紧被子,不愿放松分毫。
  他居高临下,我瑟缩埋首,就这样对峙着。
  半晌,他终于叹了口气,坐到床边,“让朕看看。”他的口气缓和很多。
  我不知道他要看什么,反而向反向移动了一点,想离他远一些。
  “兮儿,”他拉着我的被子,像和我扒河一般,“前日伤了你,是朕太冲动了,来,给朕看看你的伤。”
  他把被子一点点地全部拉了去,往旁边一扔。我就只剩一件里衣,薄薄地贴在身上,只觉得浑身上下凉飕飕的。
  他看到我在发抖,大约是觉得我冷,旁边拿了披风给我披上,可那披风刚一触及到我的身体,我就一个哆嗦。
  这个冷,是从心里面发出来的。
  刘禅似乎也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他靠近了我一点,温言道,“兮儿,朕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伤你了,可好?”
  他说了这话,我方才敢抬眼看他。
  秋日清澈的日光印着窗棂而入,他的脸色也似春至冰融,明泉清流,虽然不至于温暖和煦,但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兮儿。”他伸手来摸我的头。我没敢躲,可他碰到我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抖了一下。
  

  ☆、重归于好

  “兮儿,朕答应你,以后都不再伤你了,可好?”刘禅轻轻抚着我的头发。
  可是,他的手一触到我,我就不住地打颤,根本控制不了。
  我看到他眼中浮现的懊悔,但我却很难相信他所说的,伤害有太多种,然而他却不会明白。可明白也好,不明白也罢,我却没有其他的选择。
  我点了点头,他嘴角立刻弯了起来,脸上也添了几分光彩,“来,给朕看看你的伤。”他要拉过我的手,我仍然有些瑟缩,他耐着性子一点点地把我手拉过去,翻开我手腕的绷带。
  “怎么伤成这样都不吭声?”他捧着我的手,露出心疼的神色。
  “我……不敢。”我嗫喏道。
  他皱了皱眉头,似乎又不好说什么。他又看了看,转头向外喊了一句:“进来。”
  外面显然有人早就候着,听到刘禅吩咐,一个年过半百的医官躬身进来见礼,那人胡子已经花白,人弓得几乎看不见脸,不知道天生驼背还是故意做出来的姿态。我细细看了看,以前应该没见过。
  看了刘禅也颇用心思,有了董医官的前车之鉴,他不敢再用我认识的来给我诊治。
  那医官小心地给我上了药,然后又拿了两个小瓷瓶给我,道:“白瓶是给姑娘手上外伤之用,黄瓶是给姑娘颈上淤伤之用。”
  我听他这么说,下意识地用手紧了下领口。没想到刚才给我上药的时候就抬过头看过我几眼,就发现我脖子上的淤青。我瞄了眼刘禅,见他抬抬眉毛,想必之前我低着头,他定没有看到。
  果然,医官前脚刚走,刘禅马上凑过来,他抬起我的下巴,看清楚我脖颈上的印记,手微微一颤。
  下一刻,他就把我一把拢到怀里,我毫无心理准备,心里一紧张,浑身僵硬。虽然以前他也抱过我,但此刻却让我感到害怕,直挺挺地靠在他胸前,就怕他还会有下一步动作。
  还好没有,他只是拢着我的肩,下巴靠在我耳侧,在我耳边呢喃:“对不起,兮儿,对不起,原谅我。”
  他又说了“我”,而我每次听他这么说总是会觉得心软,这算不算捏到了我的软肋?我渐渐放松下来,拍了拍他的手臂,有些尴尬地道,“那……不可……不可再如此。”我犹豫着要不要趁他内疚的时候直接提出要求。
  想想还是算了,他态度刚缓和起来,这次被他抓回来,他的究竟怎么想,我尚不清楚,不要弄巧成拙了才好。
  但是……即使不提这事,其他事也是可以问的。
  “陛下,我此次回来,我娘可知?”
  刘禅摇了摇头,“尚未,但若是你想见……”
  “不用,”我打断他,“还望陛下不要告诉我娘,自此之后,任何事情关于我的事情,都不要再告知我娘。”
  当初我让姜维在我死前就特别知会我母亲,告诉她我假死脱身之计,既然她认为我和赵统已经远走高飞,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又何必再让她知道,徒增伤感而已。
  刘禅点了点头,低声说了句,“那也好。”
  “陛下,我还有一事想问,不知道您……愿不愿意告知?”
  “知无不言。”他见我我终于愿意和他攀谈,神色又清朗了几分。
  “您……是如何得知,我尚在人间?”我小心地看着他的脸色,就怕他突然又暴怒起来。
  他的脸色果然黯了黯,放开我站了起来。
  他侧对着我,看着屋外满园阳光,眯了眯眼,“黄皓与成都城中一名医为友。有次与之谈话中提及,其友称日前受重金出城与一女子诊脉,说那女子与先丞相肖似,他想到朕时常来凤梧阁,对着你的画像发呆,听及此事就留了心,报与朕知。”他转过身,看着我。
  “开始,朕并不知道那女子即是你,只是觉得既与相父肖似,自然与你相像,故派人查访。未料回来秉告之人称赵统也跟随左右,于是朕便起了疑心,想要召回董医官一问究竟,却发现他举家北迁,不知去向。朕又开墓起棺,发现棺中只留当时你身上所穿凤冠霞帔。”
  他的话听起来似乎毫无波澜,但我看得出来,他说这些的时候,那种发现被骗后的怒气与伤心又在上涌,被他刻意压制着,才没有爆发出来。
  “黄皓……”我闭上眼,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黄皓专权乱政,姜维之后北伐不顺,最终刘禅弃汉室江山而投降,这宦官居功至伟。没想到,他竟然是因为这件事而走到了刘禅的视线之中,继而步步高升。
  若我爹知道了,定是失望透顶。九泉之下,他恐怕也不愿再见我了吧。
  红颜祸水,妖女乱政,如此想来,并非虚言。
  “兮儿,兮儿,你怎么了?”刘禅看我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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