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一把刀-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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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张坐满客人的方桌,来来回回三个上菜的伙计,都穿着青布短打,腰间别着条汗巾,在那麻利儿的上菜撤盘。
东边靠墙一张方桌,坐着三个汉子,桌子上摆着牛羊肉,还有盘煮花生,一坛酒,三个酒盅。
脸上左眼角长了个大痦子的汉子得意洋洋的开口说道:“老二老三,今妹儿(今天)从刘捕头那得了一两赏钱,果果我请完这顿酒,晚杭(晚上)去王寡妇那里,让那娘俩好好伺候伺候怎(咱)弟兄们。”
“哈哈,好,多谢果果,来,哈(喝)。”
吃饱喝足,三人准备结账走人,痦子男一拍桌子,大声道:“小二,过来算算多说(多少)钱。”
一个有一米七八左右,在这时代很是高大的年轻人笑眯眯的走过来:“三位大爷,总共两钱。”
痦子男喝的不少,看这小二比他高不少,一脚踢在对方腿弯处。
“哎吆。”小二一个趔趄,差点跪下。
“哈哈哈,狗日的长的含奇高(还很高)。”
“大爷说笑了,俺就是个傻大个而已。”
见小二傻呵呵的陪着笑脸,痦子男这才满意的掏出一块两钱大小的银子抛过去。
眉开眼笑的接过,小二点头哈腰的谢过:“谢大爷赏,三位爷走好。”
“唔,”三个汉子耍了会威风,摇摇晃晃的往门口走去,痦子男临出门对柜台掌柜的喊道:“刘老本,你这新来的小二不错,会做人,狗日的好运气。”
掌柜刘老本看着在那撤盘子的高个小二,心里也很是满意,这小伙子前几天上门找工作,店里正好缺人,就让他试试,没想到这孩子腿脚勤快,嘴甜,重要的是还会算账,刘老本越看越满意。‘嗯,小伙长的也高,模样也行,要不让喜儿嫁给他?’
。。。。。。。。。
高密县城北面十五里处,有个穆家村,村民大多都姓穆,村西头挨着南北大路。
穆家村有户人家有三个兄弟,穆大穆二穆三,传闻这三兄弟早年在东昌府那边做过响马,六年前领着十个骑马的手下,一共十三骑回了高密,凭着这十三骑,在道上做了几次黑吃黑的买卖,手里开始有了银子,置办了一家典当铺,一家客栈,勾结县衙壮班班头,在穆家村强占了村民几百亩地,论实力,算个乡间豪强了。
十月十三日大清晨,卯时刚到,天边露出一丝天光,穆家村村西头一家显眼的一进白墙黑瓦的宅子,十名身着黑色皮衣的蒙面人悄悄来到门前。
“汪,汪!”
宅子里,一只看门狗在叫,一个蒙面人从腰侧包袱里掏出块小孩巴掌大小的东西抛过丈高高墙。
“吱,呜。”过了一会,看门狗再没动静。
“丙四丙五从西墙翻过去,看好西屋跟西厢房,丙六开门,丙七八十你们三人从东墙翻过去,看住东屋跟东厢房,其他人随我进门,都明白了吗?”
“明白。”
“行动。”
沙沙!三组人分别待命,左右两组不一会用铁钩上了墙,手里有拿连环弩的,有拿俞家刀的,警惕的看着院里。
做了个安全的手势,丙六上前掏出一把匕首,沿着门缝拨弄一会,咯吱一声轻响,门开了。
“走。”
大门口五个蒙面人两把连环弩在两边,中间一人左手拿着三尺方圆的藤盾,右手拿着俞家刀,另两人持着两把长枪,同时左右两组人也相继跳下高墙。
“吭吭!”马厩里有几匹马突然高声嘶鸣了几声,这时两边厢房跟东屋西屋都有些响动,东屋里,穆大是个高壮的汉子,开口沉声道:“有点不对劲,老二老三,警醒点,出去看看。”
“好。”
话刚落,外面响起两声惨叫。
“快,抄家伙。”
东厢房当先出来两个汉子,当即被射死,其他人砰砰反关上房门。
“原地看好,二三跟着我,丙六盾牌在前,冲东屋。”
当即,一个持盾牌的在前,一把长枪,两侧两把俞家刀,疾步上前,一脚狠狠踹开屋门,后退两步,屋中刚点的油灯已经灭掉,昏昏暗暗看不真切。
丙六持盾牌在前,后面两个蒙面人掏出火折子,两个半尺长的小火把,点燃后往里左右一扔,借着火光,丙六持盾牌两步迈过门口,来到房中。
咚!咚!
盾牌传出两声沉闷的响动,两把俞家刀已经一左一右紧跟着丙六走进来,面前分别有一收刀后退的汉子。
“喝!”
俞家刀摆起,划了个略高的圆,猛的上前劈下。
啊!一声惨叫,还有一声闷哼,两个汉子一死一伤,这时有一把朴刀迅疾的砍向右边刚使完力的俞家刀,噗呲!一把长枪从俞家刀身后左侧突兀的刺出,精准的刺在对方的胸口。
“啊!”
“大哥,老三!”
短短几个呼吸的工夫,就剩穆二捂着右边肩膀在那凄厉的惨叫着。
穆二惊惧的看着这几个蒙面人:“临死前,你们让我死个明白。”对方有盾牌,有长刀长枪,武艺高强配合娴熟,这可不是乡间豪强的路数,他实在不知什么时候他们三兄弟惹着这种强横的势力。
对方那持长枪之人压着嗓子道:“还记得吴大梅四姐妹么?”
“你们是为她们报仇而来?你们是她们什么人?”穆二不敢相信的问道,那吴大梅四姐妹有几分姿色,他们三兄弟是把那四个娘们给奸杀了,可她们只是邻村一贫家百姓啊。
“废话少说,既然承认了,就死吧。”
噗嗤!枪尖刺透穆二胸口。
小半个时辰后,十三具尸体摆在正堂,浇上火油,柴草,几根火把四处一扔。
“撤。”
第109章 朝鲜海贸 上()
离朝鲜海州(今也叫作海州,是李氏朝鲜与明廷通商的海港)那边还有半天的工夫。
嘶啦!海风吹在风帆上,鼓荡着,推动着两艘盖伦船破浪前行。
日头高挂,照在人身上有点暖意,此时船上,宽面甲板上围满了人,杨天马朝也在其中,中间是朱五跟一个皮肤黝黑泛红,个子中等的阿拉伯人,那是马朝的几十个阿拉伯仆人之一,听他说是他那死去的阿拉伯父亲留给他的。
这些人过惯了海上漂泊的生活,靠着马朝的这两条武装商船,碰到弱小落单的商船,有时也做些海盗的无本生意,没说的,赤裸裸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他们只佩服强者。
这几日在船上看着杨天和手下在船上一个个劈砍,刺杀训练不停,暗地嘲笑杨天这些人都是样子货,今日朱五在那抽空训练,这个叫热依木的水手故意走过去,用手比划了下比他矮了半个头的朱五,脸上一副轻蔑的表情,朱五脾气刚烈,直接抬起一脚把这热依木踢了个屁股敦。
呼啦啦!旁边看热闹的那些水手不干了,刚要撸袖子,呼啦啦!亲卫连这些家丁又把他们围了个圈,呛呛拔刀在手,冷漠的看着他们,这下这些水手有点慌了,他们手里惯用的是长有四十厘米左右的弯刀,而对方可用的都是有七十厘米长的俞家刀。
马朝杨天两人正在仓中闲聊,有人下去禀报,马朝当先匆匆来到甲板上,“都把刀放下,放下。”
那些水手犹豫着把刀放下,可亲卫连却没人听他的。
“都有,散开。”
“是。”
一百多亲卫整齐有序快速的散开,这一幕不由让马朝和这些水手眉头挑了挑,在外面见得多了,多少知道,人多不一定力量大,要有队列,能劲往一处使,像个整体,这才能发挥人多的作用,从这一点上,这些亲卫做的已经很好。
马朝苦笑着道:“老弟啊,让你见笑了,我这些手下在海上浪荡惯了,没规没矩的。”
杨天掏出块银子,淡淡道:“无妨,这样吧马兄,闲着也是闲着,就让他们比一场,赢了这银子就是他的了。”
这些水手死盯着那块有十两重的银子,有的不由吞了口口水。
朱五持着俞家刀原地站好,前后脚略微错步,热依木右手弯刀在身前来回不停的挥动,身子也跟着左右移动,不时冲前两步倏得又退到原地。
“噶,呼噜!”
嘴里不知呼喝些什么,热依木这时冲前一步,正打算后退,一米半外的朱五突然脚下发力,冲前两步,双手握着俞家刀猛地劈向已经近前的热依木。
热依木后退中只来得及在心里默念一句:“真主安拉,您忠实的仆人就要去见您了。”
场外几声惊呼:“囊(阿拉伯语,不要)。”
俞家刀猛地劈向热依木的身前,刀尖堪堪要劈到对方下巴处
“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热依木紧紧闭着眼睛,两次呼吸的工夫就好像过了两年,闻言小心的睁开眼睛:“欧,真主保佑。”
俞家刀定格在他的身前,不再往前寸进,热依木真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朱五还刀入鞘,冷不防被热依木跑过来抱住他。
“欧,我的兄弟,你,比什大(厉害)!”
“呃,咳,放开,这像什么样子。”
“哈哈,兄弟,比什大!”
围观众人看着看着,两人在那一个要挣开,一个在那抱着竖大拇指,彼此哈哈大笑起来,这些水手才知道这些人手底下这么硬,纷纷脸上透着亲切,友好的跟亲卫们聊起天来。
“老弟,你这些家丁可真强啊。”
“呵呵,马兄过奖了。”
“到港了,到港了。”
十月十三日下午未时一刻,船到了此次的目的地,朝鲜的海州港。
‘这也能叫作港?’
杨天在甲板上无语的看着这号称这时代朝鲜最大的港口,泊口倒是不小,可也就是个天然的港口而已,几乎没有什么人工修缮的痕迹。
两艘武装商船驶进港口,港口里没什么像样的大船,渔船倒是不少,岸上不少人看见这两艘庞然大物驶进来,有的吓得往后退,有的反而从岸上一排简陋的房子里出来,小跑着跑过来,同时手里挥舞着,貌似挺热情。
“老弟,咱们下船吧。”
靠到泊口处,船上放下岸板,马朝换了一身绸缎员外袍,招呼着杨天下船。
杨天一边穿戴外面套着棉衣的板甲,一边沉声吩咐道:“朱五,你领着二排留守,其他人跟我下去。”身在海外,有些事还是防着点的好。
“是。”
马朝当先沿着岸板走了下去,跑来那几人已经来到近处,当前一人年纪看上去在三十左右,穿着厚实皮袄,有点胖一脸憨厚相,当下抱拳笑道:“马员外,不是约好明年再来,这是吹了什么风?”
“哈哈,当然是吹了春风了,陈兄弟,来,我给你介绍个金主。”
马朝拉过这人给一旁的杨天介绍道:“杨兄弟,这就是老哥在朝鲜的合作伙伴陈庚,陈兄弟,这可是你之后发大财的金主,杨天兄弟。”
“杨兄弟威武不凡,一表人才,在下陈庚。”陈庚热情的打着招呼。
“陈兄客气了,”杨天也是和气的抱拳笑道:“以后做买卖,还要仰仗陈兄了,咱们大家一起发财。”
“好说,好说。”
陈庚一边客套一边打量此时已经下了船站在杨天身后的这将近二百号人,整齐的几个队列,沉默的站在那里,给人一种压迫感,眼皮子不由得跳了跳。
张大牛他们从另一条船上下来,站在杨天身边,这些狼牙又让陈庚眉头挑了挑。‘这杨天好强的势力。’
“陈兄一口流利的官话,是大明人士?”杨天有点好奇的问道。
“哦,家父是大明人士,家母是朝鲜人,在下心向上朝,也算是大明人了,哈哈。”
马朝插话道:“陈老弟,去叫李家的人过来卸货了吗?”
“海风大,兄弟可受不了,马兄,杨兄弟,咱们边走边说。”
陈庚当先带头领路,边走边跟身旁马朝杨天两人解释道:“马兄熟,我就跟杨兄弟解释解释吧,这李家是当朝礼曹判书,等于大明的礼部尚书李尔瞻的庶子李继庭开的商铺,跟在下一起做生意,而不远的海州城牧守是李尔瞻的嫡长子李继胜。”
歇了口气,陈庚继续说道:“原本这里就李家做这海贸生意,可没成想,一月前朝鲜朝廷有变化,李尔瞻这礼曹判书被王上训斥了一顿,眼看要失势,很多人都盯着这海州港,如今李家来了对头,也开了个铺子在海州城,在下不才,与大明上朝来的这几个商家关系不错,特别是马员外,如今那对头也在拉拢在下,开出这条件可比李家好多了,不过李家毕竟跟我多年合作,我是真抹不开情面撇开李家啊。”
话听到这里,杨天有点明白了,感情这陈庚就是这港口的中介商,负责和来海州做贸易的几个商人联络买卖,赚取中介费是了。
说着说着,一行人来到了海州城,杨天打量这海州城,周长也就有三里,城墙高有五米左右,没看见有包砖,跟潍县县城都不能比。
也没个护城河,此时城门口一群人正在那围着看热闹,也没几个人注意到南边来了个三百来人的队伍。
“叽里咕噜思密达。”
“叽里咕噜吆。”
来到近处,杨天就光听见里面喊思密达了。
陈庚跟旁边手下嘀咕了一声,那手下上前大喝一声:“都让开,不要挡着上朝贵客的路。”
(简单介绍下天启元年1621年李氏朝鲜的情况,刚刚从二十来年前日本侵略的惨状中恢复了点元气,却在19年萨尔浒之战,好不容易凑了一万所谓精兵跟着明军打后金,却惨败,只回来不到两千人,此时朝鲜国王光海君奉行中立政策,两边不得罪,实在是此时朝鲜国内弱的跟鸡似的,而朝鲜朝堂上党争也是斗了快有百年,什么大北派小北派西人党南人党,天启元年以前,是大北派做主,到了元年,大北派虽然还是做主,西人党却悄悄崛起了,而这李尔瞻就是大北派的领袖人物之一,之前跟国王光海君关系不错,不过元年因为一些事情开始关系变的有点暧昧,这才有了西人党的崛起。作者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