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权臣-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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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不是潘家酒楼的常客，但为感谢张远、成进，他招待规格很高，一顿十贯钱的酒饭，对他而言还不在话下。
既然钱花到位，自然被当成贵宾接待，毕竟这年头花十贯钱吃饭的不多，还不算别的消费。又专门花五千钱，请潘楼头牌歌姬，为他们唱曲助兴，他来过几次潘楼，却从来每听过曲。
分食的桌案上摆满了熝鸡，葱泼羊肉，肉炒芦笋，烤鸭子、羊腿，香辣鲤鱼等珍馐美味，都是潘楼上的招牌菜。张远、成进哪里享受过如此规格的待遇，这辈子还没有吃这么奢侈的酒菜，从一进来就像乡下土鳖，看个不停，被美艳酒女忽悠的找不北，再看一桌丰盛酒宴，简直受宠若惊。
在秋雁清丽的歌声中，张远、成进有些轻飘飘的，如在仙境中一样舒坦。
在优美婉转的歌曲中，一名美艳的酒女来到王璇身旁敬酒，那轻柔跗骨的娇呼，还有那一阵如兰似麝的香味，令王璇感觉良好，但他还是把持住了。
三碗荔枝酒对他而言倒没什么大不了的，荔枝酒属于果酒，还没有经过蒸馏，度数不是太高，应付三大碗跟喝两瓶啤酒差不多。他二话不说，连干三碗后，高声说道：“好过瘾，二位也请。”
“秋雁小娘子，给二位壮士敬杯酒。”王璇看了眼正沉醉在温柔乡里的张远、成进，眼珠子一转，让一曲终了的秋雁去敬酒。
他把握火候很到位，秋雁虽然小有名气，却还没有敢逆了他的身价。
秋雁、虽不是潘楼歌女中的翘楚，却也是上等歌姬，不同一般的庸脂俗粉。
生的一副瓜子脸、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身上月牙白、下绛红色的莲花裙，一步三挠首、一块香帕不时地掩在微笑的红唇上，配上那勾人的眸光，简直是一只要人性命的狐狸精。
张远倒是无所谓，成进的眼珠子都绿了。
“官人。。”秋雁幽怨地白了王璇，却迟迟不动。
“秋雁，若能让二位壮士连喝三大碗，明个专门让人送你一盒珍珠兰花贴面花钿。”王璇见秋雁勉强，明白其中缘由，当下许下了重诺。
这种用珍珠粉为底料，研磨成的贴面花钿价值不菲，饰面之物用轻薄材料做成，背面涂有鱼膘胶做的“呵”。
化妆时用嘴对着面花儿背面呵一呵热气，然后就可把小花儿贴上面颊；卸妆时用水一洗，面花应手而下，加入珍珠后又有养颜的功效。
市面上要一贯钱一盒，相当于张远、成进这等禁军长行大半个月正饷，一般人是用不起的，多是宫廷中有身份的娘娘和官宦大富人家夫人小姐用。
王璇如此重视张远、成进二人，自然有一番打算，报答之心自不必说。
重要的是他从一路的了解中，判定张远武艺高强，有勇有谋，成进身手剽悍，勇猛异常，二人都有军功在身，回去后估计会转为三班借职，今日先与他们结个善缘。
“这位壮士，奴家敬壮士一杯。”秋雁笑容很勉强，盈盈起身轻迈莲步却走到张远身前，忍着不去看那面捏。
王璇一身文人打扮，说话文雅，让她服侍到能说得过去。其他二人却一身戎装，要不是为了贴面花钿，她才懒得自掉身价给武夫敬酒。
美艳酒女也撒娇道：“官人，人家也要。”
王璇笑道：“今日把他二人灌醉，也与你一盒。”
“多谢官人。”美艳酒女妖媚的脸蛋笑的更加甜美，灌醉？两人虽然是武夫，看酒量甚大，这会不仅能赚取可观的提成，还会得到价值千钱的贴面花钿。
暂时压下对武人的轻慢，柔情似水地来到成进身边。本来就色眯眯的成进，转眼就被迷了魂，成了人家的赚钱机器，一杯杯荔枝酒，不要钱地往嘴里灌
正当此时，雅室的门开了，一位美人飘然入内，王璇的眼前顿时一亮，不禁为之惊叹，此女用国色天香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
第37章 争端（）
却见那美人体形婀娜，眉目未语含情，一张鹅蛋脸宜嗔宜喜，那双勾人心魄的眸子其当好处。一抹清雅的流波，一身鹅黄色的衣裙更加衬托出那份清丽，要不是现身潘楼，别人肯定认为是一位大家闺秀。
“柳姐姐。”秋雁急忙放下杯子。
“奴家姗姗来迟，还望官人恕罪则个。”柳秋烟连看也不看王璇一眼，委婉道了个歉，轻迈莲步走到琴座前坐下。好大的架子，王璇暗自腹诽，却面带笑容，干巴巴道：“既然柳行首来了，还是先吃一杯。”
“多谢官人，奴家不善饮酒，这就为官人弹琴助酒。”柳非烟没有去看王璇，一张俏脸很淡然。
王璇好一阵尴尬，柳飞烟是潘家酒楼三大行首之首，素来清高的很，琴棋书画样样皆精，向来卖艺不卖身。不拒老朽，但接客必然是读书人，王公巨富一扔千金丝毫不入眼中，有真才实学的读书人奉曲宴散而一钱不收。
他一门心思赚钱，即便来酒楼吃酒，也不与这些女人发生交集，此刻才知行首的清高。毕竟被女人蔑视，稍有不悦之后，就收回了目光，夹了一块羊肉放进嘴慢慢嚼着咽下去，一副淡然从之的模样。
“官人，柳姐姐真的不能饮酒，奴家陪公子吃一杯。”秋雁秀眉微蹙，来到王璇身旁款款斟酒，眉目流芳地左顾右盼。“既然柳行首不胜酒力，那就算了。”王璇顺破下驴，给自己挽回一点面子，心中却不是个滋味，暗道你一个歌女装什么清高！极为不爽。“不知官人要听哪首曲子？”柳非烟这才把眸光扫向王璇，淡淡的毫无激情，仅对于王璇问话，至于张远、成进直接被蔑视，连话也不搭一个。
对于蔑视武人的态度，王璇心里很不高兴，何况他对曲子也没有太大兴趣，随意说道：“就唱李商隐的无题吧！”
此话一出，不仅引的柳非烟黛眉微蹙，神色间多了几分不屑，就是连秋雁的脸色也薄了几分。
连极为殷勤的酒女脸色也极为精彩，暗付劣货脑袋真被驴踢了，士林最重文风，前代名士大家名讳，岂能在大庭广众之下随便说出来。
“怎么，难道行首不会这首曲子？”良久不见柳非烟动弹，王璇忍不住问了一句，他并没有听歌的欲望，随时想出来就说了。
柳非烟没有作声，秋雁眼界挺活的，虽说心下鄙夷，却何必跟钱过不去。马上笑咪咪地说道：“二位请吃酒，本就是消遣作乐，此曲与此时此景不符，奴家看还是换一曲吧。”
王璇压根不信这套说辞，却又无法强要柳非烟弹唱，无奈地看了看张远、成进。
柳非烟刚才还有一点奉陪的兴致，现在就王璇的“无知”直接提李商隐的名讳，一下子这点兴致也消散无疑。她柳眉微蹙，对王璇的无知粗鄙心生厌恶。
正当尴尬之际，门外外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怎么了、今日我宴请几位贡生，早就定了柳行首，怎么又到这屋里来了，是不是在下给的钱少了？。”
“任大官人赎罪，里面王大官人也定下柳行首。”
“放屁，老子昨天就定了。哪个王大官人？”
门被推开，王璇听声音知道是任老六，心下有了计较，指尖轻触鼻尖，似笑非笑地看着。
“我当谁这么大的威风，原来是任大官人。”他口吻平淡，目光中有一缕寒光。
任老六浑身一颤，嘴角抽了几抽，刷地换上笑脸，道：“今日在下宴请几位朋友，早就定下柳大家献艺，不想却被王大官人取了巧。”
我靠，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上门耍横不说，又反咬一口，王璇一口火气顿时上来，皮笑肉不笑地道：“既然柳行首来此，就请大官人等等。”
任老六无法反驳王璇，别人没有强迫柳非烟，反倒是他闯了进来，到哪里都是王璇占理。
实际上，王璇心里亦是忐忑，当年为了区区一口猪，某布衣闯到宣德门外敲响了登闻鼓，愣是把当今天子的老爹，太宗皇帝给震了出来。
大宋人性化的施政，是汴京世家子弟不敢恣意妄为的主要原因，万一那个愣头青豁出去，真够别人喝一壶的。
他最郁闷的是，自己属于世家子弟的边缘人物，没有任何利益，却属于朝廷关注的那一类人。一旦和任老六在潘楼闹腾起来，依照王旦的性格，吃亏的还是他。
“啰嗦什么，任六哥，我那几位朋友还等着呢。”一名身穿蓝色苏织长袍的年轻胖子出现在门口，神色很不耐烦。
张远、成进二人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办，毕竟是读书人之间的争执，他们插不上嘴。
王晔摸了摸鼻子，似笑非笑地道：“任大官人，待我兄弟尽兴，自然会让你请柳大家过去。”
任老六脸色一冷，那年轻胖子倒是闯进来，一挑眉头，狂傲地道：“本公子倒要看看，竟有人不给任六哥面子。”
王晔嘴角猛抽，暗道这家伙难道是傻瓜不成，一口的江浙口音，竟然在京畿口出狂言，要说任老六在汴梁商界还算个人物，却也仅此而已。
今天算是长见识了，仿佛看到一个县长跑到国家发改委，狂言发改委不给县政府某某领导面子，连张远、成进也目瞪口呆，一脸的不敢相信。
任老六一是脸色发白，嘴角猛抽，暗骂胖子。
“呵呵，在下佩服，实在佩服，任大官人，您就请吧！”王晔当先放声大笑，在他眼中，胖子不过是个乡巴佬而已。
“你。。”胖公子胖脸微红，恶狠狠地瞪着王晔，仿佛要吃了他。
连张远、成进二人亦是一阵大笑，虽说他们对文人甚为忌惮，却不代表怕事，不就是一个白身商贾，一个外地的士子嘛。
此时。一名年轻的白衣士子慢慢走了出来，个子不高、非常文弱，却很精干、俊朗，器宇轩昂。
王璇一看，正是去年在国子监遇到的欧阳颖，还真有缘分，他慢慢站起身来。
第38章 机会（）
“大兄不要叫喊，回屋吃酒吧！”欧阳颖淡淡地看了王璇一眼，态度很平静。
“行简。”胖公子不甘心，两眼冒火，就要把王晔生吞活剥了一样，
“你闯进来总是理亏的，先回去我来理论。”欧阳颖对胖公子说罢，又对任老六拱手道：“还请大官人先去。”
胖子好像很听欧阳颖的话，反正今天脸是丢尽了，本来想在众人面前摆显，现在是一点心情也没有了，恶狠狠地瞪了王晔一眼，气鼓鼓的转身离去后。
任老六也不咸不淡地瞥了眼欧阳颖，转身离去之际，眼中闪过一抹阴郁。
欧阳颖平和地来到王璇身前，拱手施礼道：“没想到又见子正兄，当真有缘。”
“行简兄客气。”既然别人客气，王璇自是顺阶而下，他对欧阳颖始终有一层淡淡的好感。
欧阳颍潇洒的笑了笑，对王晔拱手道：“在下大兄一心攻读，对人情世故一窍不通，得罪之处还望子正兄海涵。”
“行简兄客气了！”
一心攻读，勉强算遮掩，王晔淡淡地笑了笑，给予善意的回应，在群星荟萃的汴京，胖子就是没见过世面的土鳖，他压根就没想到记不记仇。
“那在下就此别过。”欧阳颖淡淡笑了笑，既然冲突平息了，那就各取两便，谁也别耽误谁。
“若是行简兄不弃，进来吃杯水酒如何？”王晔发出了盛情的邀请。
欧阳颍一怔，却意外地笑了笑，落落大方地道：“恭敬不如从命，既然子正兄相邀，那在下就不客气了。”
王璇对欧阳颍的爽快很满意，热情地请欧阳颍进来，有点喧宾夺主地要酒博士和跑堂再上酒菜。
在入座后欧阳颖才笑道：“当日在下对子正兄策略深为叹服，却不见子正兄入闱？”
王晔一愣，他折腾了几个月，如今礼部贡举已经过了，时下已是来年二月，这帮贡生自备战三月殿试。
“在下外出，昨日方回。”
“可惜了。”
“有何可惜？”
“奴家敬欧阳公子一杯，听说公子省试亚元，奴家预祝公子荣登龙飞榜。”柳非烟早就手持一杯荔枝酒，盈盈来到欧阳颖的身前，面带浅浅笑容的为欧阳颖奉上一杯。
拿我的酒献好，王璇生出几分酸味，怪怪地笑道：“行简兄，柳大家奉酒，看来行简兄三月殿试必有奇遇。”
欧阳颖颇有兴致地看了看柳非烟，王璇言外之意他岂能听不出来，站起身接过酒杯，温和地笑道：“谢吉言，多谢大家。”
柳非烟那双美目深深掠过欧阳颖棱角分明的面庞，那国色天香的脸蛋飞上一层淡淡的红霞，羞涩地退了下去。
王璇看在心里，却在艳羡之余多了几分怅然，美女爱才子，面对欧阳颖这种英俊的读书人，心高气傲的柳非烟动凡心了。
他心里生出非常的强烈寂落，功名是很重要的，读书是身份的象征，但他却对诗词墨义天生不喜。总不能皓首穷经，最后搞个老榜进士，还不够现眼的。
柳非烟这种心高气傲的美人，对王公子弟洋洋不睬，却对欧阳颖这个南方人礼敬有加。看眉宇间的流光，甚至是动了春心，想想自己或该有所为了！
大宋朝廷主要是由北方士人把握，对南人并十分不信任，不要说寇准对南人持有偏见，就是其他宰相也拿南人说事情，每次录用都尽可能录取北方士子或是川陕子弟，江浙士子能得到赐进士出身就不错了，很少有人能奢望一甲及第。
欧阳颖竟然是礼部试第二，果然不同凡响。不过，时逢河北战火又起，恐怕朝廷又要照顾河北、河东士子。
“子正兄，看你策论通达，错过去实在可惜”欧阳颖仍然为王璇可惜。
王晔挤出几分笑容，尴尬地说道：“惭愧，在下诗赋不精。”
欧阳颍淡然一笑道：“子正兄，以你大才，诗赋不过是手到擒来，怎能说不精。”
王晔暗自一叹，心中暗道知己啊！对欧阳颍好感倍增，结交之心越发强烈起来。
“在下向来对掉书袋一向不在意，做个千户侯算了。”王璇与欧阳颖不熟，自然不会说出心声。
柳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