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特殊受害人-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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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免干扰到展昭,白玉堂像往常一样躲在一边,尽量不出现在展昭的视线中。然而他也跟往常一样,全神贯注着展昭的状态。因为他知道展昭现在正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他也知道这种共情万一失控,对展昭会造成很大的伤害。因此白玉堂一直紧盯着展昭,随时准备帮助他摆脱现在这种痛苦的状态。
展昭就这样静静地躺在那里,时间过去了足足十分钟,整个建筑工地里空无一人。深秋的郊区,冷风好像刀子一样呜呜地从建筑物中间穿过,连白玉堂都感到有些凉了,但是展昭却依然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好像一具真正的尸体一样,没有任何动静。
以前每一次展昭为了破案而吃苦,白玉堂通常的感受都是敬佩或者心疼。然而现在,白玉堂的心态变了,展昭在他的心中已经不只是一个专业睿智的心理学家,年纪轻轻本领高强的小神棍。除此以外,他还是让白玉堂放在心里喜爱的心上人。
因此,在这十分钟里,白玉堂几乎是费尽了力气才克制住自己冲过去把展昭拉起来的冲动。眼看着展昭像尸体一样躺在那里,造成了一种十分不舒服的联想。还有,明知道展昭在那里受罪还不能上前打扰造成,这也让白玉堂忍无可忍。
不过好在,就在他几乎忍耐不住的时候,展昭竟然眨了眨眼睛,一瞬间,眼神恢复了正常。白玉堂心里一松,却又暗暗想到,莫非这小子在共情的时候还能分神关照自己的情绪?他怎么知道如果再晚两秒钟,自己就要冲过去了呢?
展昭转动目光,看向了白玉堂,沉声道:“我想到了,而且我可以肯定。”
“你还是先起来吧。”白玉堂皱着眉,一步跨到展昭身边,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稍一用力就将他整个人拉了起来。
展昭没防备白玉堂突然过来拉他,稍微犹豫了一下就被白玉堂一把拉了起来。由于刚才躺在冰凉的地上时间太长,展昭的浑身都已经有些僵硬了。这样冷不防被拉起来,脚下一个不稳,身子一晃,差点又摔倒。还好白玉堂眼疾手快,用力一拉将展昭拉了回来。但是他力气太大,一下子就把人整个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一个搀扶突然变成了一个拥抱,白玉堂发誓这只是一个意外,绝非蓄意而为。但是当展昭带着浑身凉气的身子被他拥抱在怀里的时候,白玉堂的心里竟猛然一颤,双臂下意识地收紧,竟将展昭抱得更紧了。
展昭被这样抱在白玉堂的怀里,对方身高臂长,抱的又很紧,倒是让他冷的几乎发抖的身子瞬间暖了过来。然而来不及体会这种温暖,展昭就觉得有点喘不过气了。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抬手拍了一把白玉堂的肩膀。手掌落在宽阔结实的后背上,发出砰的一声。
“喂,可以放开了吧!”
白玉堂仿佛没听见一样,依然用力抱着展昭,还恋恋不舍地晃了晃胳膊。
展昭一皱眉,莫名地感到浑身的热度有些太高,甚至连脸上都有点发烧的趋势。他忍不住又拍了两下白玉堂的肩膀,这一次加大了一些力道。
“帅哥,抱够了没有,你快勒死我了!”
白玉堂的心底掠过一丝遗憾的叹息,他恋恋不舍地最后紧了紧怀里的身子,才终于放开了展昭,同时叹道:“你真是不要命,大冷天躺在这种地方这么久,身上冻的像冰一样。”
展昭愣了愣,眯着眼睛看了白玉堂一会儿,莫名感到刚才白玉堂的表现有点古怪。不过想了又想,也没搞明白到底是哪里古怪,也只得将这个小插曲略过不想。
展昭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粉笔印子,又转向白玉堂,脸色已经恢复了工作时的严肃。
“我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细节。”展昭盯着白玉堂,一字一顿地道,“从犯罪人的作案手法上看,很像是仇杀。而心怀仇恨的人作案的时候又很难如此冷静。就像你说的,连时间点都掐的很精确,选择弃尸地点又这样安全隐蔽。所以这里面有个矛盾,或者犯罪人认识受害人,处心积虑就是想要杀死他。所以他精心策划,每一步都精确到位,最后一举成功。或者是另外一种可能,犯罪人是一个惯犯,他不是第一次杀人,受害人也只是倒霉,成为他随机犯罪的一个猎物。他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错误的地点,最后凶手冷酷,冷静地杀死抛尸。”
“嗯。很合理。”白玉堂点了点头,“现在的麻烦就是,到底是熟人作案,还是随机杀人?”
展昭沉着脸,又看了看那个粉笔印子,脸上的表情十分严肃。看了一会儿,他才转回头对白玉堂道:“刚才我躺在那里,联想到那张受害者最后的照片,他的表情,他的眼神。我仿佛感觉到他的感觉,恐惧着他的恐惧。我意识到,那种恐惧并不只是对死亡的恐惧。那是一种明确对方一定会至他与死地的恐惧。他之所以恐惧,是因为他知道凶手肯定不会放过他。”
“你的意思是——”白玉堂摸了摸下巴,皱着眉道,“如果是随机杀人,那么受害人虽然害怕死亡,但是总会存着侥幸心理。他要是能说话的话,说不定会恳求凶手放过他。就算被麻醉了,但是意识尚存,眼神里也很可能会流露出这样的哀求来。但是这个受害人没有。”
“是的。”展昭道,“所以我猜测,凶手和受害人应该是认识的。”
“熟人作案?”白玉堂挑眉道。
“也不一定。”展昭摇了摇头,“但是我有一种强烈的直觉,我感到这个犯罪人对于他的杀人行为有着一种超强的自信。他甚至说服了受害人,杀死对方是有充分理由的。”
“妈的还真够变态的!”白玉堂咒骂了一声,恨恨地道,“还让人家承认他杀的有理?”
展昭点了点头,“就是这个细节。受害人害怕被杀,但是却知道他不会侥幸从凶手手下逃脱,因为他可以肯定,凶手一定会杀他。他不一定认识凶手,但是凶手在杀他之前一定跟他说了一些话,或者给了他一些暗示。”
“等等。”白玉堂皱了皱眉,“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呢?你不会是说,凶手给受害人催眠了吧?”
展昭摇头,“我可没这么说。你以为是在拍电影吗?随便来个人就会催眠?”
“呵呵,就算不是催眠,你刚才形容的这种情况也够邪乎的了。两个人是陌生人,然后其中一个处心积虑绑架另一个,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跟对方讲道理,让对方认同自己该死,然后再用绳子一遍一遍勒住对方的脖子,直到把人勒死。这个凶手不是心理变态就是个不怕麻烦的主。”
展昭一怔,想了想白玉堂刚才的这番话,也觉得有些好笑,只得无奈地道:“也许是我想复杂了,毕竟只是猜测。也许等晚上我们回去,包大哥他们那边访谈了家属,苏虹那边搞清楚了受害人的社会关系,嫌疑人也就浮出水面了呢。犯罪心理学只能用来调查线索,而且是在万不得已的时候才能用。如果有直接的线索证明是熟人作案,我们也就不必接受刚才那个听上去有点复杂的推断了。”
“听上去你好像不怎么自信?”白玉堂疑惑地看了展昭一眼,“可是我怎么记得你以前都很相信自己的直觉?”
展昭微微一笑,又看了一眼那地上的印子,突然若有所思地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我最近状态不好吧。”
“状态不好?你生病了吗?”白玉堂突然紧张起来,忍不住拉住了展昭的手,关切地打量着他的脸色,仿佛是想要从展昭的脸上看出他到底哪里不舒服一样。
展昭急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健康的很。我只是在说我的心态。”
说着,展昭苦笑了一下,“也许还没从启慧学校的案子里回过神吧。”
白玉堂捏了捏展昭的手心,皱眉道:“展小猫,你忘了头儿是怎么跟我们说的了?”
展昭一怔,想起包拯的话,轻轻点了点头,“案子结束,就要让它在心里同时结束。尽量不要让那些遗憾压在心里,否则迟早会崩溃。”
白玉堂严肃地盯着展昭,点头道:“既然记得,为什么不照做?”
展昭眨了眨眼睛,看着白玉堂阴沉的脸,心里却只觉得温暖。他笑着点了点头,“我明白,我会尽量调整。”
尽量不要让遗憾留在心里,组长之所以说尽量,只是因为他明白这很难做到。所以,展昭也只能答应白玉堂,他会尽量调整自己的情绪。但是他知道,有些事,他永远都不会忘记。
第7章 .4()
“受害人李新凯,四十五岁,妻子周丹是a市第三大上市公司董事长的千金。他们夫妻二人感情一直很好,有一男一女两个孩子。自从他们结婚以后,李新凯就一直在岳父周明远的公司担任各种职务,而且从去年开始就已经有传闻,称周明远有意退休,想把手下的东源公司完全交给李新凯来打理。只是没想到,还没当上董事长,李新凯就被人谋杀了。周丹接到李新凯被杀的消息以后就晕倒住院了,周明远非常震惊,动用了大量人脉,甚至直接找到了议会,要求一定要查出女婿被杀的真相,抓住凶手。所以议会就直接把这个案子安排给siu了。”
晚上七点,外面的天已经黑了,h组的大家从四面八方赶回siu大楼,包拯对大家介绍了受害人的大致背景,和目前从家属那边得到的消息。
“今天我跟庞统去见了周明远,”包拯沉着脸道,“老爷子六十多岁了,但是脾气却依然很暴躁。对李新凯的死,他显然还没有完全接受。不过他坚持称李新凯平时一向性格温和,几乎从未与人结怨。在男女感情方面也没有什么不检点的地方,不可能惹上争风吃醋的麻烦。因此他坚决不相信李新凯是死于仇杀或者情杀。不过他倒是提到了,最近因为他要退休安排女婿接位的事情,公司里的一些董事似乎并不太满意。他要求我们从这里开始着手调查。”
“他的意思是李新凯是死于公司内部的派系斗争?”白玉堂皱了皱眉,若有所思地道,“东源公司我倒也听我大哥提过。这公司几乎是周老爷子白手起家,一个人打拼出来的。而且他只有一个女儿,也没有男性继承人。通常这种家族企业,最后都是传给自己人。就算是他想让女婿接位,其他董事似乎也没有理由反对。”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庞统撇了撇嘴,插嘴道,“就算是再合情合理,只要碰触到太多人的利益,恐怕也会让人动杀心。我看,对东源公司这几个董事之间的关系,是有必要调查一下的。”
包拯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庞统,“那么就交给你了,没问题吧?”
庞统耸了耸肩,“当然没问题,交给我吧,最慢两天给你结果。”
包拯点了点头,又说道:“后勤已经派出人手去向东源公司的其他员工进行取证。目前得到的反馈是李新凯这个人的确如周明远所说的性格温和,但是在对待员工的时候似乎有些吝啬。而且因为他是通过裙带关系才得以进入公司高层,有时候并不能服众,在公司中的地位也有些尴尬。可以说周明远退休本来对他来说是一个十分难得可以证明自己的机会,大家都没想到他会在这个紧要关头突然被杀。”
“李新凯的其他社会关系呢?”听包拯的介绍告一段落,展昭突然看向了苏虹和小丁。
苏虹刚刚结束为期一周的海岛度假,白皙的脸被日光晒成了蜜色,倒显得平日里冷若冰霜的表情温暖了不少。发现因为展昭这句问话,大家的目光都向她望了过来,苏虹抿了抿嘴唇,说道:“普通商人,社会关系乏善可陈。每天上班,回家,假期的时候跟家人到处旅游。偶尔出差,有些正常的商业应酬。从未与女人穿过绯闻,连八卦杂志都没有拍到什么花边新闻。这个男人从表面上看几乎没有任何可以指摘的大问题,简直不像是这么有钱的男人。”
“这样一个人,谁会跟他结仇呢?”白玉堂皱了皱眉,“看起来周明远怀疑是他因为公司内斗而牺牲也算是合理推断了。”
“或者就是倒霉,并不是熟人作案。”庞统道。
白玉堂看了展昭一眼,“刚才在现场,展昭说过,犯罪人很可能在杀死李新凯之前跟他说过一些话,让李新凯认为对方一定会杀死他,没有任何侥幸。所以我觉得,这两个人认识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一点。”
众人被白玉堂这番话吸引了兴趣,要求展昭一定要进一步解释一下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展昭简单地将自己的想法解释了一番,包拯觉得这个推断有一定道理,于是最后定下了侦破方案。一方面加快对东源公司全体员工的调查,另外一方面重点调查跟李新凯这次上位有直接关系的可疑人员。
因为这个案子看上去很像是一个独立案件,因此在最初的时候,侦破方案中并没有考虑连环杀人的可能性。虽然有周明远方面的压力,但是显然比起那种有时间表选在脑袋顶上的连环谋杀案,这一次的压力远没有以往那么大。
散会之后,包拯让所有人立刻回家休息,定好了明日早七点半再次集合分析案情和最新进展。
展白二人坐上了车。白玉堂先是带着展昭去吃了顿晚饭,然后两个人才拖着有些疲惫的身体回到别墅。一开门,一团毛茸茸的黑色毛球就冲进了展昭的怀里。展昭急忙身手搂住小黑,一边摸着小黑的软毛一边指使白玉堂去给小黑拿猫粮。要是以往,白玉堂肯定会指着小黑的鼻子先骂上一顿过过嘴瘾,然后再被小黑高冷地鄙视一番,才会去干活。白玉堂跟小黑这种永远不对盘的相处模式,展昭戏称其为猫鼠不两立。
不过自从这次从c市回来,也许是因为白玉堂终于确定自己喜欢上了展昭,于是在心底里似乎也把展昭的儿子小黑当成了自己的儿子。所谓爱屋及乌,现在他对小黑的态度也好了很多。至少这十几天以来一次都没有骂过这个小黑球。动物有时候是非常聪明的,他们可以很敏锐地察觉到人类对他们的善意或恶意。由于白玉堂对小黑好了,小黑似乎也不那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