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心难测-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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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几个时辰的施针、运气,几乎耗费了她所有的心神,终于再支撑不住,也昏倒过去。
*****************大街上,弄影随着王勃往回客栈的路走。原本并肩而行的两人,不知不觉已拉开小半步距离,王勃在前,弄影在后,竟奇迹般的没人觉得有丝毫不妥。
拢在袖里的帕子和丢失时一样,帕面干燥柔软,弄影不动声色的轻吐一口气,素手微微握紧。
这么些天相处下来,她似乎越来越看不懂眼前的人了。虽说是失忆,可他的举手投足半分不像普通的世家公子,况且,若不是有人告知,谁会想到他失去了原先的记忆?
行事温和而果断,仿佛早习惯杀伐决断。花间阁出事也好,盐城异常也好,就算是花晚照被劫性命堪忧,他也从未表现出哪怕一点的慌乱。与其说他冷静沉稳不善言辞,更不如说他从头到尾将自己置身事外,好似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如台上戏折子,演则演罢,却不能干扰他的世界,他的判断。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考虑了什么,又想了些什么,但是弄影知道,此人定不容小觑。
一个人的强大从来不需要魁梧的身材和狰狞的外表,有时候只是一言一行,就足以让人俯首称臣,肝脑涂地。
可是不管是谁,只要有了共同的目的,就能站在一起不是么?
更何况,刚才那名少女代为传达的信息已经很明显。
“花”。
只顾及花晚照,其他的一切不可擅自插手,与她无关。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客栈,秦笛不知何时已经回来,身边还立着个下人打扮的侍从。
看到他们,侍从微鞠一躬,恭敬地道:“小的奉小姐命令而来,邀各位明早府上一叙。”
王勃意外,看看秦笛无甚表情,想来一定已经知道:“明早?”
侍从低头:“是。小姐还说,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还请各位好生准备准备,别误了明日的时辰。”
这话说的毫不忌讳,赤裸裸的威胁。
弄影盈盈一拜:“还劳烦这位小哥替我们们回了你家小姐的话,就说明日一定准时拜访。”
侍从不再客气,答应一声便离开。
********************楼上雅间。
王勃随意捡了个位子坐下,叹气:“他们知道多少了?”
秦笛未坐,摇头,“我今早本想去那知县千金阁楼里一探,却发现昨日被派遣在内院四周的守卫全被调到了楼周围,恐打草惊蛇,未曾进去。”
弄影听的皱眉,她坐在靠窗的位置,背着光。
“她到底是有多肆无忌惮,这几乎毫不掩饰的告诉你,人被关在阁楼里。”
秦笛明白她的意思,道:“其他地方守卫生疏,没有她的身影。”
给自己倒了杯茶,盖子不轻不缓地抚弄着茶叶,王勃看着杯子笑道:“弄影姑娘不用猜测了,虽说兵不厌诈,但依着这知县千金的性子,只怕她也没有这喜欢与我们们绕圈子。既然都派人来了,想来也没打算瞒着掖着。”
被说破心思,弄影也不恼:“王公子说的对,只是没想到这位花信使会如此轻易地让我们们找到人。”王勃呷一口茶水,有意无意的感叹:“对付太过复杂的人,越是简单直接的法子越好。她什么都不做,我们们却已想的太多。依我看,明日我们们是否直接去赴会?”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就算心里知道他说的对,习惯了防范的人又怎会轻易将自己暴露在被动之中?
弄影抿唇,斟酌道:“这样好么?毕竟我们们要去救人。”
秦笛却是顾虑着别的,他看向王勃:“知县府高手众多,硬来我未必能保全所有人。你们明日先行,盐城军区离此不远,我眼下赶过去,想来可以赶上。”
王勃搁了茶盏,思忖半晌,最终叹一口气:“秦兄还是随弄影姑娘去,倘若信得过我,借兵的事情就交于我吧。”
秦笛想也不想,丢出一块令牌:“也好,出城务必小心。”
第047章 赴邀()
解决完几兄弟的财产纠纷问题,知县捶着几乎摸不到骨头的背,舒服地眯了眼,想着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做,摇摇摆摆就要走向后堂。
此时夕阳已落,天空漂浮着团团云朵,宛如块块冰花,在吞没金色余晕的同时,也一同带走了那最后一丝温度。
忽闻身后传来阵阵奇特的音符,简约而不单调,声音明明不大,却带着蛊惑的味道,钻入脑中,扰人心魂。
不出所料的,知县顿住脚步,回过头来。
“你是?”
同样蛊惑的还有那回答的声音,简直带着些魅惑,好似喃喃自语。
那个声音仿佛在笑:“你不需要知道。”
*****************清晨,艳阳高升。
知县府邸,大厅,两人对视。
知县千金坐在上座,翘着腿,骑装劲短,露出洁白的修长,鞭子绑在腰侧,左手支着脑袋,没有感情的眸子漠然瞧着站在大厅中央的人。
她随意打了个哈哈,眼角沁出泪水:“坐。”
人未动,秦笛拢在袖子里的手握紧了腰间的长剑,冷冷的道:“还请小姐将人归还。”
知县千金不理,“这是求人的态度?”
秦笛沉默半晌,道:“条件?”
知县千金屈指,修长的指甲叩击桌子发出奇异的响声:“交出你们拿到的东西。”
想也不想,秦笛张口就拒绝:“不可能。”
预料之中的答案,知县千金并不意外:“那你拿什么跟我谈条件?擅闯内院,本小姐有的是理由囚禁她。”
秦笛皱眉,重复:“放人。”
*******************内院偌大,却没有意料之中的守卫森严,甚至连往来的小厮也无个,强压下心中的不适,弄影径直掠向秦笛所指的雕花阁楼。
阁楼不难找,伫立于一个小花园之中。意外的是,这里竟然也无守卫,弄影暗忖,难道人已经被移向别处?
别无他法,是福还是祸只有进去一探才知。
正要现身,房门突然从里面拉开,走出一个丫鬟打扮的丫头,手上托着个四方的盘子,盘上放着只空碗,隐隐可以看到残留在底部的药液。
这是给谁用的药?
弄影想也不想丢出块石子,小小的石子夹着劲风打在丫头的脖颈处,丫头瞬间倒地,盘子和碗眼看就要落地发出声响,却适时地被稳稳接住,弄影轻放了在她身侧,再不停留,一个闪身进了阁楼。
楼不大,里面的东西少而简洁,完全不似平常少女的闺房,更没有屏风和纱帘,只一张雕花的大床摆在中央,旁边还立着张桌子,桌上的烛台早已燃尽,房里似乎点过什么香料,虽然没有看到香炉,但空气中依稀残留着淡淡的芬芳。
香味闻着有些熟悉,弄影心下疑惑,这里怎么会有引魂香的味道?
然而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被软禁的花晚照,既然丫头刚刚从这里出去,想来人定是正在这楼里。
一楼没有,二楼也没有,甚至连房梁、地砖她都敲打寻过了,均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
还有什么地方没有搜过?
眼光重新落到那张朴素的床上,上面的被子有明显被人整理过痕迹,弄影顿悟,闪过去一把掀起被子,冲着木板就是一掌,木头应声断裂,立刻现出石子铺就的路来,原来暗室的门在床下!
门被破坏,不用担心下去会无法上来,弄影毫不犹豫掠身下去,终于见到了安静躺在玄冰床上的花晚照。
那床乃极地玄冰所筑,终年散发着滚滚寒气,若无外力护体,平常人根本无法安卧在侧。而现在躺在上面的人却面色红润,丝毫没有被寒气所侵的迹象。密室里香气更甚,想来楼上的香气便是源自于此。
引魂香,可以圆魂固魄。
若配以秘药和引魂针同时施用,专门用来解除禁锢心魂之术。
怪不得那丫头端着药碗,想来便是引魂用的秘药,只是为何要对花晚照用此术?
花晚照又是何时中的锁魂术?
眼下不宜多想,弄影拦了花晚照就往出口去,推开房门弹指传信。不料腰部大穴突然被击,肘部即刻变得滚烫,闷哼一声,下意识地丢开花晚照,整个人不由自主侧了身子跌落在地。
全身酥麻疼痛,竟再提不起丝毫内力。
弄影撑着身子抬头看去,门口那丫头不知何时已经醒了,稳稳接住花晚照立在一旁。
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地上的人,丫头道:“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花信使中的影使,今日一见果然貌美非常。啧啧,瞧瞧这柔若无骨的样子还真是把我家小姐比下去了,我见犹怜呐。”
这哪是夸奖,明明是不屑的讽刺,弄影着恼自己行事太大意,当时看那丫头如此好制服,nǎ里想过她根本就是故意放自己进去好一网打尽!
咬唇,她冷冷道:“有本事你杀了我。”
丫头睫毛弯弯,笑的灿烂活泼,那模样分明就是轻梦。
轻梦笑道:“我为何要杀你?多管闲事的人多了去了,我如果都要杀掉nǎ里忙得过来。这丫头是我的,你带话给秦笛让他乘早滚。至于你嘛”
故意顿住,方才玩笑的声音瞬间冷若寒冰:“哼!看看影使干的好事,nǎ里还有半点花间阁信使的样子,真真是丢我们们的脸!”
这话说的太不客气,弄影顿时气红了脸,奈何内力被制,根本施展不出武功,只能爬起来勉强走动。
轻梦再不看她一眼,带了人转身就走。
一道剑影自脑后呼啸而来,本能地闪开,几乎同时刚刚落脚的地方竟生生插了把秋水长剑。
“秦公子果然好剑法!”轻梦毫不意外他的出现,嘴里噙笑赞叹着,眼光却直直跳过面前以剑指地的人,看向后面项上横着刀刃的小姐。
王勃带着人马赶得正巧,而今小姐被他们挟持,似乎不太得势啊。
轻梦挑眉笑,却是不太在意。
秦笛漠然地看着她:“放人。”
轻梦的右手缓缓覆上怀中细长的脖颈,赞同地点头:“秦公子说的没错,是该放人了。”
没料到她如此反应,秦笛正要发话,身后突地闪过一道身影,不知何时那知县小姐居然挣脱了束缚,一道清亮的弧线划过,稳稳立在了轻梦前面!
皮鞭抽出,一声骤响。
连带着打碎了众人的如意算盘。
第048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
皮鞭抽出,一声骤响。
连带着打碎了众人的如意算盘,碎的噼里啪啦。
王勃本扶着站立不稳的弄影,立在秦笛不远处,见状立即扫向身后的军队,眼光未及收敛,剑一般狠厉的神色闪过,吓的那犯了错的领头将军下意识地倒退一步,跪下。
“她她刚径直就往刀刃上撞,属下以为她欲欲自尽”
完全不似平时温润如玉的公子,千斤压力骤然而至,王勃冷笑打断:“你以为?”
知县小姐毫不在意地打断,也不抹脖子上残留的鲜血:“他不敢让我死,自然只能让我逃了。”
轻梦后退小半步,半个身子躲在小姐后面,右手依然掐着花晚照的脖子,探着脑袋笑的调皮:“唉,将军大人您可真是配合,我前一刻才下的命令,您后一刻就把我家小姐放了。真谢谢您啊!”
地上的将军吓的冷汗直冒,大气不敢出。
意识到刚刚的失态,王勃闭眼,移开目光松开了扶着弄影的手背在身后,让她自行调息。
秦笛并未回头,却道了声:“起来吧。”
此刻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
轻梦笑道:“秦笛秦大公子,您可真客气。”
主仆两个如出一辙,连和他说话的调调都是一样的。
不知是不是她刚刚掐的有几分力道,花晚照痛苦地皱起了眉头,人没有挣扎,但似乎有要苏醒的征兆。
轻梦没有察觉,对面的人却发现了异常,皆不动声色、暗自戒备。
弄影本就离王勃极尽,见状假意起身晕眩,扶上他的肩头:“晚照中了特质的迷香,一时半会醒不过来。”
王勃并未转头看她,眸中一片深邃。
******************一瞬间失去先机,众人心情跌入低谷。虽自己人多势众,奈何花晚照被制,不敢强攻。
双方对立,僵持不下。
须臾,秦笛收剑入剑鞘,开口打破沉默:“信使何苦为难我们们。”
知县小姐截口:“错。多管闲事的是你们。”
秦笛道:“贵阁阁主意外惨死,此事已牵连到天下各方势力,我只奉命查案,并无觊觎贵阁阁主之位之意,更不敢觊觎贵阁宝藏。”
听到这话,轻梦蹙眉:“谁告诉你们要去寻那宝藏的?阁中圣物nǎ里是你们这些人可以窥探的。笑话,你到是nǎ里来的胆子去觊觎。”
屡次受她奚落,弄影本就不服,见状立刻出声,矛头直指知县小姐:“阁主已死,你身为阁中信使,不想着如何为阁中查出真凶,稳定阁中势力,却放任手下屠杀无辜的人,是何意思?”
知县小姐神情古怪,看向她:“影使说话不要无凭无据,那些人并非死于我们们手下。”
王勃又恢复了先前的沉稳内敛,上前一步温和开口:“如非信使,试问这里还有谁可以做到这般?勃不才,还请信使明示。”
轻梦笑着打断:“笑话,说来查案的也是你们,说查不清案的也是你们。我家小姐说了不是那就不是,以为人人和你们一样总是谎话连篇?”
秦笛冷哼:“伶牙俐齿的丫头!既然不是你们作下的那为何不告知我们们真相?为何还不放人?”
仿佛示威般的,轻梦尖锐的指甲在花晚照白皙的脖颈前来回晃动,“她是你谁?她都没说走,你凭什么替她决定?至于真相,都说了不是我们们干的,怎么自己查错了方向还要赖到别人头上。是不是你家的鸡下不了蛋也是我家小姐的责任?”
众人怒极,这分明就是蛮不讲理!
且不说花晚照现在还在昏迷之中不知何时才能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