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心难测-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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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你丫想死是不是,快点给我恢复正常!!”
身子受到猛烈的摇晃,慕容钰卿下意识的劈下一记手刀,速度快的咋舌,花晚照根本没看清他是怎么出手,腕间的剧痛和酥麻立时传遍了全身,泪水不由自主地范上眼眶,却被她生生止住。
哭喊吵闹戛然而止。
“你功夫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她听见自己冰冷的开口,双目紧紧锁住眼前的面容,一眨不眨,仿佛想要透过那漆黑的瞳孔看清什么。
慕容钰卿却没注意到她陡然变化的语气,清澈无暇的眼睛里写满了内疚和无措,像极了做错事的小孩,泫然欲泣,扭捏着去拉那被他打得红肿的雪腕:“晚儿……”
花晚照一巴掌扫开那冰冷的手,肃容道:“我问你,你什么时候醒的?院子里怎么会乱成一团?”
“我……我是被他们吵醒的。”慕容钰卿缩了缩手,像是意识到面前的人已然生气,规规矩矩地站着不敢再乱动。
“有人进来搜,把院子里弄得很响,我本想出去教训他们一下来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提不起力,所以就先藏了起来。”
生怕花晚照不信,慕容钰卿凝神半晌企图运行身体里的真气,清秀的眉宇间立刻显现出大片青黑,表情痛苦。
花晚照惊得立刻拿手去拦他,命令道:“给我立刻停下!以后没我的话不准行气!”
想来她的血能压制住他体内乱窜危害性命的乱气,使他苏醒过来,却无法将它彻底消除,这才导致慕容钰卿的身体虽然醒了过来,但是记忆和功力却未恢复,而且表现稚如幼童。
只是他为何称呼自己为晚儿?
话音刚落,慕容钰卿立刻撤了气,胸膛微微起伏,额间冒汗,想来强行运气还是给身体造成了不小的负担。
“晚儿,你看,我没有骗你。”原先妖媚的眼眸此刻却闪烁着完全不符合年龄气质的委屈幼稚,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去扯花晚照的衣袖。
花晚照目光闪烁,按住那只乱动的手,微微用力:“你该是不记得事情了,那你为何救我?你知道我是谁?”
见她没再用那种冰冷的语调讲话,慕容钰卿高兴了起来,眨巴眨巴眼睛笑道:“娘子当然要救啊。晚儿就是娘子,娘子就是晚儿。”
这样纯真的回答从某人的嘴里说出来简直恶寒的无以复加,花晚照掉一层鸡皮疙瘩,奈何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花晚照摆出一个自认为很温和的笑容:“我不是你娘子,你认错人了。”
慕容钰卿皱了皱眉,疑惑道:“晚儿是我娘子啊,我在梦里一直听见你在同我说话,还让我别怕来着。”
说着,恍然大悟地扯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我明白了,一定是娘子害羞了!”
拜托,身为妖孽请不要随便放电!
花晚照差点被那笑容迷了魂,连忙低了眼眉:“没有你真的认错了,我不是你娘子。”
谁会承认在你睡着时表白的人是我?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听的见!!简直太丢人了!
慕容钰卿却不屈不挠:“你是!”
“我不是。”还算平静。
“晚儿就是娘子!”
“我不是!”火气上涌。
“晚儿是。”笃定。
“我真的不是!”努力隐忍。
“你……”
“慕容钰卿!老娘警告你!谁tm是你娘子了!还有,以后不准再叫我晚儿!”
“本姑娘姓花名晚照,你可以叫我花小姐或者晚照姑娘!”
慕容钰卿显然被吓了一跳,怎么刚刚还温温柔柔的娘子突然就泼妇了呢?
“晚……晚照姑娘?这也是我娘子么?不是的,我娘子只有晚儿。”
看来此人多半只是记得晚儿这个称呼,而不是她这个人。
花晚照深吸一口气:“本小姐说过了,我不是你娘子,所以不要再叫我晚儿,请叫我晚照姑娘!”
慕容钰卿眨眨眼睛问道:“那晚照姑娘是我什么人呢?是娘子么?”
见过智障的,没见过这么智障的,花晚照终于抓狂了,吼道:“娘子!娘子!你脑子浸水了还是怎么滴,都说了老娘不是你娘子!听不懂人话么?”
吼完,感觉全身都在冒热气,拿起未被打疼的手使劲扇风。
慕容钰卿被吼的愣住,不知从nǎ里变出一把折扇,唰一下打开,自觉地为面前的人扇风,难得认真的想了想,一本正经地道:“老娘和娘子应该是一个意思吧?老娘叫起来不好听,晚照姑娘叫起来太长了,所以我还是叫晚儿娘子吧。”
说完,还自我良好的点点头,期待的目光寻过来,简直像邀宠的小狗,就差没摆尾巴了。
“……”
大哥,我真服你了!花晚照简直想哭,严重怀疑此人智商已退化到学龄前水平。居然还固执到了无耻的地步,简直令人发指!
“你这扇子nǎ里来的?”暂时性沟通失败,花晚照觉得此问题急不得,待她想个好法子再来。
慕容钰卿明显对这个问题表现出更大的热情,连带着语调都轻快了很多:“他们来搜,我不敢乱跑,在后院窖子里发现的。我瞧着喜欢就带了出来。”
花晚照默了,如果她没记错,这东西是被她亲手藏在地窖不起眼板砖下面的暗格里,平常人根本发现不了,他怎么就轻而易举地找到了呢!
这个人真的是智障么?!
花晚照觉得,倘若再让他同此人待下去,她一定会气血上涌吐血身亡。
“你怎么开的那个匣子?唔,就是装东西的那个。你把它砸了?”
慕容钰卿拨lang鼓似地摇着头:“那东西很好撬啊,我用小木条就撬开的。我就取了扇子和簪子,其他都原封不动放回去了。我还往墙上撒了些灰哟,以防别人看的出来。”
“……”
半晌,花晚照清了清嗓子,伸出纤白的手掌,微微一笑,表情温和无比:“好了,现在把扇子和簪子全交出来,然后请滚出这个房间,对了,要记得待上房门噢!”
第011章 呆子和傻子()
事实证明,要准确预测慕容钰卿的思想行为花晚照显然还差得很远。这一点,当她送走看病大夫的时候就无比深刻的体会到了。
关上房门,她铁青着脸走回到床前,板着脸一言不发地取过盆子里的湿布拧干,敷在慕容钰卿滚烫的额头上。
后者压抑着隐隐的咳嗽,手伸出棉被拉住她的袖子,泫然欲涕状:“晚儿,你生气了?”
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花晚照凶道:“你呆子么?这么冷的天穿件单衣就在外头站一宿!你怎么不干脆站到大马路上去淋雨?”
慕容钰卿小心翼翼地吸吸鼻子,满眼的委屈:“我不想出去,是晚儿让我到外面去的……”
“我让你到外面去,我让你穿成这样站一宿了?!”
“旁边房间还有空床,你不会自己找床被子睡么?!”
慕容钰卿喏喏地道:“我……我想睡这里,和晚儿一起睡。晚儿没让我睡空房。”
看他一脸被欺负了的委屈样,花晚照的怒火蹭蹭蹭地一蹦三尺高,nǎ里有人失忆成这样的!简直是极品啊,极品,他小时候真的是这幅德行么?他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
“我还没让你躺下呢!你这回怎么那么自觉了!”
话音未落,慕容钰卿马上利索地从床上爬起来,由于起身太急促,引出一串压抑不住的咳嗽声。
这回花晚照彻底风中凌乱了,什么要小心照顾病人的嘱咐统统忘的一干二净,一把推倒面前的人,扯过被子裹住,凶神恶煞地狂吼:“老娘说这话是让你起来么?你就不能消停点让老娘省省心!傻子都比你好伺候!”
慕容钰卿更加委屈了,干涩的薄唇好看地抿着,眼睛盯着花晚照不放,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很是楚楚可怜。
花晚照可不吃这一套,摆出这副样子还不就是给她看的!
“有什么意见,说!”
得到说话许可,慕容钰卿眨眨眼道:“晚儿刚刚说我是呆子,还说傻子比我好伺候。”
你什么耳朵,重点听不到说你坏话的记得比什么都牢。花晚照觉得哭笑不得,哄他:“那是说你可爱,呆萌呆萌的,傻子太严肃认真了不适合你。”
慕容钰卿立即道:“那晚儿是傻子。”
此人虽然失忆生病但绝对不能当做平常病人或普通智障儿童来对待,花晚照默默无言。好吧,我承认我就是一傻子,脑残了才心甘情愿照顾你一个极品呆子在外流lang。
“谁让你不乖。”恶狠狠的。
“我没有不乖,我保证听晚儿的话。”
想到他所谓的“听话”方式,花晚照心中一百个不信任,天知道他又能自行扭曲成什么样。
“唉,好了,好了,刚刚吃了药好好睡一觉。”将他的手放进被子里盖好,花晚照端起水盆向外走。
裙子被扯住。
慕容钰卿小声道:“晚儿……”
花晚照安抚地拍拍他冰冷的手指,宠溺地笑:“我不走,把水换了就回来。”
许是慕容钰卿体内毒素残留的问题,这一病竟病了好几日,尤其是半夜身子总是忽冷忽热的,可尽管难受,他却像个倔强逞强的孩子一声不吭,瞧得花晚照心疼不已,nǎ里还舍得再说什么重话,日日寸步不离,就连晚上也和衣卧在一起。
至于安乐坊的事情,由于照顾慕容钰卿抽不开身,她连夜赶了计划书出来交给纹娘去办,并告了几天假。纹娘以为是她身子的问题,也没多想,只嘱咐她多休息。
对于这些事,慕容钰卿当然是不知道的,连养了两三日的病,终于在第四天放晴的时候被准许可以下床了。虽然他多次表示自己已经痊愈能够帮忙了,可花晚照依旧给予忽略态度,再严厉警告某人不准出门后,独自拿着钱袋上集市采购去了。
她的想法是,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带他出门,简直就是给自己添堵。狗不听话还能挥鞭子吓唬吓唬,这货要是口无遮拦固执起来,第一个被气疯的准是她自己。
可惜她忘了,自己养的到底不是个智力残缺的小孩,慕容钰卿不当面同她唱反调,并不代表他的接受与认同。
第五日夜晚,花晚照洗完药碗,换了衣裳准备出门。
“这么晚了,晚儿要去nǎ里?”门被人用身躯堵住。
手上梳理头发的动作未停,花晚照接口道:“出去有点事,顺便把明早的早餐买回来,你一个人在家里要乖乖的,不准出门,有人敲门也不要开,如果有人闯进了就像上次一样躲起来。知道么?”
慕容钰卿不开心地皱了皱眉,身子牢牢抵住门板:“我不要吃别人做的早餐,我要吃晚儿做的。”
头发被利索地高束起来,用青色的丝带抓紧,旁边垂下两缕发绦看起来清秀而不失干练,使她不笑的时候显得特别生冷果敢。花晚照左右打量一下装束,起身:“别闹了,昨天你还说喜欢孙大娘的包子,多吃了几个来着,怎么今天就变卦了?”
慕容钰卿固执道:“晚儿要走,又要留我一个人。”
“我什么时候留你一个人了?我只是出去一趟而已,又不是不回来。”语气略有不耐烦,拿手推他。
“早上是早上,晚上是晚上。晚儿不会功夫,一个人我不放心。”慕容钰卿不依,言辞灼灼。
虽然此人总爱闹脾气,耍小性子,但大多数时候并不会胡乱折腾,还是表现得很乖巧,对她的话几乎言听计从。花晚照听的心头一软,顿了顿,改用手覆上他微凉的侧脸:“我是去办正事,等你睡着我就回来了。要不我们们打个赌?你乖乖去睡觉,我就保证平平安安的回来,如何?”
“我……”慕容钰卿的表情因为纠结而皱成一团,近看起来特别呆萌喜感,花晚照强忍住轻薄的冲动,努力让自己的目光变得清纯无暇。心理碎碎念:虽然面前站着个成年男子,可他的心智还是学龄前阶段啊!我是个正常的姑娘,千万不可以吓怀小孩。
“原来慕容不想我平安回来。”某人佯装失望就要抽出手。
“我赌!”慕容钰卿急急地道,生怕她反悔似地,一把按住欲离开的手,滑润的皮肤在掌心蹭了蹭,很是亲昵。
目的达成,花晚照乐得心花怒放,连被光明正大偷吃豆腐的事情都懒得计较了。
“好!那你快去睡觉吧,我出去了!”
第012章 临变()
“晚卿公子;不好啦,不好啦!”才踏进安乐坊的后院,纹娘便急急忙忙提着厚重的衣裙向她奔来,许是跑的太急绊着地上的草根,连人带物齐齐扑上。
她那大大咧咧毫无顾忌的样子毫无预兆地与过去的自己重叠,花晚照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侧身稳稳扶住:“怎么了?”
纹娘稳了稳气息,拉住她的袖子:“我本照着公子的安排去做,让云霜她们拿出胆子来摆场子,可是昨天来的李员外家的二公子,铁了心要云霜去伺候,我没办法只得依了,想着左右事后多补偿补偿她,却没料到今天晚上红凝在厢房里发现她的尸体,云霜她……她竟然上吊死了!”
云霜花晚照是见过的,她原是书香门第的小姐,因为父亲嗜赌还不起赌债被人强拉了卖进安乐坊来,长的粉面含春,婀娜多姿,纤纤玉指弹着一手好琴,窈窈身姿舞得一段妖娆。
当日花晚照来时,正撞见云霜被一个大腹便便的商贾看上,想带上楼去玩乐伺候,被她用匕首和毒药救了下来,从那时起,云霜便对花晚照死心塌地,全力配合她训练其他舞女不说,更是在乐曲舞蹈演奏中担任骨干角色。
可是这样一个美丽鲜活的女子,一夜功夫就已香消玉殒,魂归天去了。
花晚照冷哼道:“那个畜生呢?”
“事发突然,姑娘们都被吓坏了,演出根本无法正常进行下去。可那位李员外的公子和其他客人正在厅里候着,挽卿公子您看这……这如何是好?”
云霜的死固然给纹娘带来了不小的冲击,可是眼下她更关心的还是自己的生y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