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心难测-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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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此处,白降目光有些闪烁:“有传言说,梦使死前曾制得一味毒药,专。制以身养蛊之人……”
花晚照不动声色地举起茶杯,眉眼低垂却不看他:“那你以为……”
“公子行事向来诡异狡诈,nǎ里有这么容易着道。当年的惨剧难道还不够他们吸取教训么?况且他非花信使不可能身含蛊虫,而蛊皇……”
白降的话恰到好处的打住,脸上依旧带着微笑,似乎那样的笑容早已成为一种与生俱来的习惯。
花晚照假意心领神会一番,亦笑着道:“我也觉得他那样的人,从来都是算计利用别人的,nǎ里有被人算计的时候。”
他们打着哑谜,慕容钰卿不爽了,居然有事情是他不知道而这个男的知道的!这个认知,让他在心里又狠狠地为白降记上了一笔:调戏我家娘子,杀无赦。
看出他询问的眼神,花晚照淡定道:“大人说话小孩不要插嘴,待会再跟你解释。”
她继续冲白降道:“既然他都不见了踪影,你们还怎么打算对付他?”
白降却不肯轻易透露,摇着头低声道:“此处人多口杂,花小姐莫急,你总会知道的。”
“至于皇家干涉,那是必然的事。花间阁盛世时,无人敢动,江湖朝堂人人忌惮,可如今闹得这样,自然是树倒猢狲散,各方势力都想乘机收为己用。在下只是猜不透公子的目的到底如何?他如真的是想夺权,为何弄成这样还放任不管,他若不想夺权,那做这些的目的又是何在?”
花晚照无所谓地耸耸肩:“他不仅人滑的和泥鳅一样,连心思也滑溜的很。咱这种智商不够的人,还是不要乱猜了。吃饭要紧!早吃完早休息!”
智商?这是什么?白降疑惑地咬着筷子尖琢磨着。
第022章 月下偶遇()
一顿晚饭吃的还算轻松愉快,有花晚照镇着,慕容钰卿也没再怎么刁难白降。
可是到晚上睡觉的时候,又因为房间问题争执再起。
某妖孽曰:“开两间房”,某女曰:“说开三间房”,白降——“请两位统一意见。”
花晚照还要开口,却被慕容钰卿云淡风轻的一句:“晚儿喜新厌旧了,大不了让我半夜病发挂了拉倒”给生生堵了回去。
于是,某人只好咬牙切齿地黑着脸让店小二开了两间房,直接导致慕容钰卿看白降的眼神都相当得瑟。
这人要不要这么幼稚啊,花晚照捂额推着慕容钰卿进了房间,准备好好恶补一下某人的启蒙教育,却见他一头栽倒在床上,昏睡了过去。
这可把花晚照吓的不轻,轻唤了两声见他不应,立刻抽了腰间的刀就要喂血,刀子刚拿出,手腕却被慕容钰卿握住。
他醒着,拉过那横着刀疤的玉腕放到唇前温柔地亲了亲,眼神带了些内疚和动容:“晚儿,我很好。”
即使失忆,慕容钰卿也说不出对不起三个字,他知道自己的病很严重,也知道花晚照一直在自己用的药力参了血,但是她不说,他也就当做不知道。
早晨病发后迷了意识,他后来问起,花晚照只说是白降及时赶到喂了药,但他口里残留的甘甜和她苍白的脸色又怎瞒得住真相?
白降的突然出现引起了他的警觉,却不是因为吃醋,而是他觉得此人会对花晚照不利,而下午那句所谓报答的话语,言下之意不过是:治病的代价,我自己付,你若敢动花晚照,我决不轻饶!
所以,他不会给任何白降可以动手脚的机会。
被发现一直隐瞒的事情,花晚照也没觉得尴尬,另一只手抚了抚他额前的碎发,笑道:“我相信你。”
谁也没再开口,心里方才想好的大堆说辞全部腰斩。
她有些莞尔,说那么多做什么呢,想要的不过一句“晚儿,我很好。”
花晚照熄了灯,就势倒在他的怀里,任他搂着,轻轻道了句晚安。
一夜静好,满室留香。
*******************************睡到半夜,不知被什么惊醒。花晚照爬坐起来,却又想不起来刚刚到底梦到了什么,再想立刻睡醒已是不可能,看看身边的慕容钰卿,呼吸均匀有力,依旧睡的深沉,于是小心下了床,披衣推门而出。
天气很冷,风虽不大却依旧有些冷冽,吹的鬓发散乱额前冰凉,但却莫名的舒心。迎着月光走到客栈的后院,这才发现,月盘大如车轮,明如白玉,挂悬于空瞧着分外安静清冷,原来不知不觉已是十一月十五。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脑中忽然闪过这句诗,来这里这么久了,原先孤儿院的伙伴们是否一切安好?
“原来晚使也是被这月光吸引来的。”熟悉的声音自头顶响起,花晚照吓了一跳。回头望去,见白降随意坐在高高的屋顶上,手边摆着个酒杯,正一杯杯喝着壶中的酒。
花晚照却不解释,仰头笑望:“劳烦左护法带我上去。”
白降也不推辞,白衣翩然而下,像从云端降下的仙人一般美丽,但他又不像仙人,仙人是冷清的,他的周身却始终散发着温暖的感觉,让人不由心生亲近之意。
“得罪了。”话音方落,花晚照只觉腰身一紧,再定睛,人已经安安稳稳坐到了他方才的位子上,,屁股底下还能感觉到温热。
不管那是不是白降的有心之举,这都让她觉得心情好些,连忙道了谢。
白降笑了笑,又捡了个恰好的距离在她边上坐下,替她挡住了徐徐吹来的北风。
“左护法可是想家了?”酒杯只有一只,花晚照自然不能喝酒,眼下气氛不错,适合聊天。
白降顿了顿,道:“我是个孤儿。”
啊哦,一不小心戳中别人伤心事,花晚照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我错了。”
“唉,不过没关系,我也是个孤儿。当孤儿没什么不好的,不用养家糊口,还不用担心做错了事被父母责罚。”
这样的说法还是第一次听到,白降不禁莞尔,玉指微抬,又饮尽一杯暖酒,想到花间阁发生的聚变,阁主意外惨死,他轻轻问道:“听说晚使也失忆了?”
怎么大家都知道这事了?花晚照有些无奈,但还是如实道:“是啊,所以你看我对花间阁的事情都不怎么上心,是不是觉得我很薄良?”
白降笑着摇摇头:“薄良的人不会为了爱人的生赌上自己的命。”
“慕容公子很幸运,得美人如此。”
真的么?诚如她原先自我剖析的那样,这次的决定不过是一场豪赌。
“恩。”花晚照不愿多解释什么,捡了个舒服的姿势,曲着膝盖把脑袋搭上:“我这样做,可是他未必领情啊。”只怕到头来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为他生死一场反成空。他那样的人才是薄良,有多大的几率会为了一个女子而做出牺牲呢?
白降显然不明白她这话的深层含义,只当她以为慕容钰卿无法接受她用自己的命去换他的命。
“慕容公子或许一时无法想通,但日子久了,也就明白了。这世上并不是所有恋人都有幸能相濡以沫。大部分时候宁愿选择大难临头各自飞。”
头一次见他说出这么阴暗的话,和那如沐春风的外表太不相配,花晚照听的有些吃惊,顺势问道:“左护法此话怎讲?”
白降却没再接话,也不看空中的月亮,垂眸,晃晃壶中所剩无几的酒水,似在沉思,可是脸上的微笑却同面具一般不曾卸下。
看出对方似乎不愿意回答,花晚照有些尴尬,爪爪头发补充道:“那啥,不想说就算了,我就随口问的。”想来应该是个无比悲残的故事,唉,真是不巧,一不小心又戳中别人伤心点。
“不是,”白降抬头看着她有些无措的样子,笑道:“是我并不怎么善于表达,刚刚在想要怎样说才能让晚使觉得故事不太乏味。”
“唔,你怎么方便怎么说好了。我不会觉得乏味的。”花晚照眨眨眼,摆出一副我是知心听众的样子。
白降点点头,就着皎皎月光饮尽一杯,眸光透过朦胧银纱似乎落向很远的地方。
其实这是一个很俗套的故事。
故事里有一对曾经海誓山盟的男女主,男的也曾扬言此生绝不纳妾,白首不相离。然而当时正值国家动荡生活不定,男的生yi不顺反被敌国所掳,为了换取自由和生yi财富,他送出了自己貌美如花的妻子。他并不知道当时妻子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还说了很冷漠无情的话后自己离去。女的心灰意冷,使计逃逸敌国生下孩子后便自缢而亡。而那孩子却被贪心的女仆卖给了老鸨做奴隶。
白降没有明说,但是花晚照知道那个孩子就是他。后面的故事他没有再说下去,花晚照也不知道昔日可怜的小奴仆是如何成为今日武艺高强的未必堂左护法,但可以确定的是,那样的路一定铺满了鲜血,有别人的,也有他自己的。
一将功成万骨枯,所有荣光的背后铸满了鲜血淋漓的骸骨。
第023章 夜谈()
“你看,我说了很乏味的。”风从他的侧面吹过,散落的青丝被吹的萦绕耳侧,滑过俊秀的脸颊,白降的眼中带着惯常的微笑,只是那样的笑如今带了些莫名的情愫,似乎有些迷茫。
花晚照看的竟然有些愣神。
“呵呵,那晚使为何半夜出门赏月?就不怕慕容公子醒来找不到人么?”话锋一转,转眼就又是那个从容亲切的左护法,方才那丝迷茫似乎从来没存在过。白降挑着眉,嘴角的笑意竟有些邪魅。
“什么,我?”花晚照意外。
自己好像只是单纯的醒了睡不着吧,前段时间因为忙安乐坊的事都不得不半夜起床离开,现在难得可以睡个安稳觉,她反而不习惯了。
唉,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贱命一条过不了富贵日子?
她瘪瘪嘴,耸耸肩,抬头看月亮:“眼睁睁看着这条命在死亡的道路上狂奔,真心睡不着啊。对了白护法,说句实话,我们们这次去未必堂,贵堂主真的愿意为慕容解毒么?呐,如果是敷衍我的话就别说了。人贵真诚,我都要死了就别骗来骗去了。”
提着酒壶的手顿了顿,白降哑然失笑:“晚使真是个特别的姑娘。我和很多形形色色的人打过交道,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说话的人。”
虚伪和狡诈是他们生存必不可少的技能,试问有谁能真正做到真诚待人?
花晚照不以为然:“那是你们虚伪惯了,真不知道天天带着面具说鬼话不累么?”
“那白护法怎么说?说真话抑或不说?”
看着她无意识地眨巴眨巴几下眼睛,映着皎洁的月光如此灵动。白降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即使失忆看起来依旧如此精明的慕容钰卿会如此喜欢这个女子了。
“嗯,那晚使也如实回答在下一个问题?”白降难得起了小孩子心性,学着她的样子眨了眨眼,笑意沉入眼底,使他整个人看起来更俊秀可爱。
“好,成交!”毫不犹豫。
月色正好,淡淡银辉披在白降的身上,从花晚照的角度看去,竟有些朦胧的雅致。
旁边的人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淡淡地道:“没有人告诉过你,蛊皇复苏认主,除非你自愿献出,其他人即使得到也无用么?”
笑容就那样凝结在脸上,她的脑中无意识地回荡着这句云淡风轻的话。这样的语句,明明轻的仿佛随时可以乘风归去,为何此刻却无比沉重的打在她的心上?
花晚照轻轻地重复道:“自愿献出么?”
过往的画面在眼前片段般闪过,那些他的温柔,他的轻吻,他的薄怒,他的谐谑一瞬间显得如此遥远。她的猜测终于得到验证了,原来一切美好的曾经都是带着目的的接近,那么现在呢?他是真的失忆了,还是装作楚楚可怜,亦或是他将这些变数都牢牢掌控在鼓掌之中!
双目干涩,心中酸涩难耐,却没有泪水流出。
“晚使?”看出她的表情有些奇怪,白降投来询问的目光:“所以你不用担心堂主会至慕容公子于不顾。”
花晚照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缓过神来,再开口,声音已恢复如常:“恩,我知道了。那白护法想知道什么呢?”
其实白降本就是个淡薄的性子,不八卦也不爱记仇,刚刚有那一说,完全是出于被花晚照勾起了难得的玩性。虽然脑中闪过很多有意义的问题,比如慕容钰卿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为什么皇帝下的令是追杀男的,活捉女的?为什么蛊皇在花晚照身体里而公子却迟迟不现身?
他知道依着花晚照的性格,他如果问了,她一定会如实回答。可是不知为何,心中油然而生一种奇怪的感觉,不想因为这些事情打破一场美好的月下相伴。
“我想知道,发生了那么多,为何你还能笑得如此灿烂?”话问出口,连他自己都楞住了。
因为这本该是他最不该关心的问题,可是此刻,却鬼使神差地问了出来。
花晚照倒是想了想,难道她刚刚表现的很快乐么?明明才听到一个晴天霹雳啊!不过……事已至此又能怎么样呢?她早就暗示过自己要小心防着公子,不能再步原来那个自己的后尘,然而逃了和尚,逃不了庙,等她反应过来,自己依旧义无反顾地再次爱上了身边这个恶魔,一边带着不甘和绝望,一边费尽心思照顾爱恋,被利用了又怎么样?又能怎么样?如果是这些感情从一开始就是被慕容钰卿设计好的,那么她也只能苦笑着说,她彻底认了。
爱或不爱,几个字的问题,她如今却是要用生死来试么?只愿他醒来后还能念着些自己昔日对他的好。
“人活在世上,左右逃不过一死,只不过我倒霉些,还没玩够就要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可是,日子过一天是一天,开心也是一天,难过也是一天,我有什么理由因为注定而来的死亡而自我厌弃呢?我还能笑,说白了就是生死由命罢了。”
“不过我真的很开心,因为至少现在还有喜欢的人陪着我,至少我还可以为喜欢的人再做些什么。至于身后之事,我不愿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