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心难测-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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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自进宫以来第二次踏进这里,上一次除了觉得自己傍上一个土豪外没甚感想,这次确实感想颇多。且不说别的,一路行来,碰到的宫女太监无不尊敬异常地对她行礼,弄得她亚历山大,发誓下次绝对不要没事再不到这人多口杂的地方来晃荡。
宁喜猜的没错,王勃这次叫她来果然是为了后日册封大典的事情,说文武百官均会到场,并且祭天昭示天下后晚上还有宫廷夜宴,听的花晚照脑子一抽一抽的,因为总而言之就是累,很累,非常累,即使王勃说已经删繁就简了很多礼仪但还是要折腾一天一夜,比皇帝娶媳妇还累!
其实某人很想说,你干脆别认我做妹妹好了,直接封妃算了,后者只是一句话的功夫,前者却要把人往死里折腾。
但是考虑到此戏言的杀伤力和震撼力,她还是生生忍住了。只是这册封一事,慕容钰卿到底知道多少,或者他想借此做些什么文章呢?此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他一来就要举行册封大典,怎么看这其中都藏着猫腻。
王勃对上慕容钰卿,自己却夹在中间被利用,花晚照悲哀的发现,原来以为自己最多是个苦情女主的戏份,现在看来,自己顶多是个跑龙套的,还是帮主角充当道具的那种。比如说,顶着脑袋上朱红色的“花妆”被王勃忍笑了一天!
被人耍,被人玩,还要被人笑,花晚照怒了!可是她怒了也没用,因为慕容钰卿一直到册封大典的前夜都没出现,晚上就寝时她只在床头找到了一张字条河一只药香荷包,字条上赫然写着:佩之心安。
*********************大典之日,京城阴了数天的天空难得放晴,金色的阳光斑斑驳驳地碎在枯败的枝叶上,竟显出些春回大地的景象。
万芳阁内,一片混乱。
“公主的凤花簪和面巾被拿到nǎ里去了!还不快找来!等公主上妆好了就要戴上!”宁喜一边利落地帮昏昏欲睡的花晚照挽起滑顺直长的叠云髻一边冲在屋里屋外忙碌的宫人们喊。
“面巾在这!”一个眼尖的宫女立刻放下手中的新锦被,自床头的柜子上端来一只托盘,盘上赫然放着一面四方大小的素色软锦。
宁喜皱眉道:“簪子呢!簪子呢!放在面巾上的簪子被谁拿走了!还不快去找!找不到小心你们的脑袋!”
花晚照被她嚷的头疼,自宁喜来万芳阁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宁喜如此老练的训人,不过眼下的情况确实也够混乱的,整个屋子里吵吵嚷嚷都是宫人们忙进忙出,传东西,摆东西的身影。
“唉,宁喜。”她伸出手扯扯宁喜的袖子:“别找了,去我床头的盒子里将那只通体血红的凰簪拿出来,就戴它了。”
宁喜犹豫道:“公主会不会不合礼治。”
花晚照知道她想说什么,无非是嫌弃簪子从民间而来,不符合公主的身份而已:“那本就是宫里的东西,没什么合不合礼治的。况且,那还是先皇送给我娘亲的东西。”
宁喜本想反驳,听到最后一句,当即没了意见,喜道:“就听公主的!”
“皇上驾到!”
话音刚落,门口便传来保世既具有穿透力的声音,王勃龙袍加身,丰神俊朗地踏进门来:“晚照,都收拾妥当了么?”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兄万安!”跪了一屋子奴才,花晚照正欲下跪,被一只温暖的手托起。
“你就不必了,朕就是提前来接你,这里可出了什么差错?”
“已经好了。”宁喜迅速取来簪子别进花晚照的发间,王勃看着那耀眼火热的凰簪,眼神闪烁。
“皇兄,我们走吧!”花晚照迅速抽回自己背握住的手臂,笑着道。
第026章 册封大典()
“恩,保世,改道去天坛。”王勃收回目光,抬脚出了房门。
“起驾!去天坛!”
*********天坛建在京城东面,从皇宫出发往常至少要行半个时辰,不过这次许是王勃特意交代过,不到半个时辰就已经到达目的地了。
龙轿在前,花晚照还未下轿便听见外面传来气壮山河呐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小手一抖,手中揪着的帕子差点滑落。
外面到底来了多少人啊?
这一问题很快得到了解决,眼前光线一亮,轿帘被人掀开,一只熟悉白皙的大掌伸了进来,“晚照,下来吧。”王勃的声音透着淡淡的喜悦,眸中含笑,泛着冬阳的温暖。
花晚照覆上拿手,探身出去。宽广无垠的广场上目之所及,除去前排站着的几人,其余的均清一色绛红、头带乌纱帽。眼神再众人间飞快扫了一遍,很自然地被着装迥异的几个人吸引过去。
安王爷穿着烫金滚边的紫色锦袍,一左一右伴着两位相貌俊美的公子,左边的穿着与众人相同,眉宇间与他有几分相似,却少了几分煞气多了些温柔,想来那便是安平的哥哥王安石了。而右边的那位素白锦衣、碧簪束发、虽也和百官一样恭恭敬敬地行着大礼,可是眸中含笑的神情却透着让人无比熟悉过目难忘的慵懒——花晚照抽了抽掩在丝巾下的嘴角,不动声色的调回目光。
你丫的!谁能给她解释一下!为毛那个长相平常的男人笑的如此妖孽欠扁,简直就是某人的翻版!
慕容钰卿,这就是你两日不回的理由么?易容混进安王府!
收回抓狂的心思,花晚照跟着王勃一步步踏上高筑的祭坛。心中默默回想这两日祭天司的人教的流程,净手焚香,祷告做礼,一个时辰下来,虽累得筋疲力尽却也没出什么差错。
终于进行完最后一步,花晚照用银针刺破自己的食指,将三滴血地进插焚香的炉子里,肃立在场下的再一次高声呼喊:“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她手被震的一抖,差点挤出更多的血来。
王勃自旁边走了过来,拉起她未受伤的手,朗声道:“自此以后,这便是我唐王朝的晚公主!今日大喜普天同庆,朕大赦天下,宴请群臣!”
“吾皇万岁!晚公主千岁!”
花晚照瞬间就明白为什么那么多男人拼了命也想要得到这九五至尊的位置了,站在高处俯视百官对你跪拜行礼、言听计从的感觉真的可以让人的自尊心和虚荣心空前膨胀。别说那些事业心很重的男人了,就是她一个厌恶官场的女人此刻都有些热血沸腾。
最重要的祭天已经顺利完成,接下来的事情就容易多了。无非就是绕城巡视一遍,然后回宫。
不知是不是慕容钰卿给的那只药囊起了作用,一番忙碌下来,闻着那药香,她竟没像往常一样觉得头晕恶心、四肢无力。
“晚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回到宫里已经午后了,还未踏进万芳阁的大门,耳边便传来宁喜尖声喜悦的叫嚷。
“小宁子,怎么连你也敢取笑我了?”花晚照佯怒,眉毛一皱,配上身上雍容华贵的装扮,似乎还真有几分公主的架势。
只是……
“哈哈哈!我的好公主,你快别皱眉了,你额前的花都缩成一团了!”宁喜边笑边过来扶着花晚照进房。
不提此事还好,一提此事某女真像被点燃的爆竹筒,在心里噼里啪啦炸了一通。
都是妖孽干的好事!还她顶着这幅妆容去丢人!哼!等他回来一定要给他好看,在他的脸上画乌龟!
“公主啊,这花到底是谁给画的?是皇上么?噗……其实奴婢瞧着还是挺不错的,看起来……恩,很惊艳。”
宁喜笑着递过茶水,用叫人打水来伺候她洗脸。
“是!是他的手笔!”花晚照咬牙切齿地道。
宁喜是王勃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人,但是到底是个奴才,不敢直接去质问王勃对自己干的事情。既然她误会是王勃所谓自己索性就让她继续误会,总比她跑去告上一笔被王勃察觉慕容钰卿混进宫的好。
她本说好两边都不干涉的,只是怎么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又开始袒护那只妖孽了呢?
花晚照默默喝着茶,开始自我安慰:唔,妖孽虽然妖孽但毕竟势单力薄,要是他这么快就死了,岂不是太无趣了,还怎么祸害遗千年。
事实证明,花晚照的想法果断是太天真了,因为最势单力薄的人不是王勃也不是慕容钰卿,而是她自己。
“呃,晚照没听明白叔父的意思,叔父能否说的再明白些?”同王勃一起坐在高位上的她突然被点到,一时无法反应过来。
王勃大宴群臣,朝中重臣均携妻带子入宫赴宴,原本硕大的朝殿此刻歌声鼎沸、舞姿蹁跹,是不是还传来美妇的笑语和孩童的稚音。花晚照穿着华贵沉重的宫装坐在王勃的下首,有些坐蓐针毡,正昏昏欲睡着,耳中却传来安王爷的嗓音。
“晚公主有所不知,昔日依贵妃凭着一身无人可及的歌舞技艺艺压群芳获得先皇的青睐并带入宫中,公主既然是依贵妃的独女,想来歌舞琴弦是不再话下,眼下是公主大喜的日子,不知公主可愿意赏脸为我朝将士歌舞一曲,以慰依贵妃在天之灵?”
酒过三巡有余,安王爷的脸颊泛着红晕,双目却透着晶亮的光芒,身露醉态但神情清醒得很。
你这话什么意思?是暗讽我娘只是个会唱歌跳舞的艺女还是鄙视我身份低贱,只能供你们玩乐品赏?花晚照面无表情地放下手中的杯子,而王勃只是状若无意把玩着手中的酒盏,眼神深邃不明似是没有注意到安王爷投向这边的灼灼目光。
“叔父饱读诗书,该知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我娘亲贵为贵妃身怀绝技出类拔萃,并不一定意味着我也要精通歌舞技艺。叔父此语不觉得强人所难么?”
第027章 你子承祖业了么()
花晚照不紧不慢地说完,心理却道,你们叔父两个斗为何要帮我牵扯进来,王勃啊王勃,你确实聪明,你是想将我拉到你的阵营让安王爷处处针对我这样就可以利用慕容钰卿为你铲除祸患了?哈,可惜你一定猜不到慕容钰卿那只狐狸早就混进了安王府,他会帮谁毁了谁别人又怎么知道?
看着杯中波光荡漾的清水,她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个茶几,上面摆了各种各样的悲剧,她爱的人算计她,爱她的人利用她,明明只是个龙套配角,却总是被人当成主角来炮轰,比如现在,这个安王爷明显就以为牵制了她就是牵制了王勃。
安王爷面色一沉,笑意越发深邃了:“公主果然还才学,只是古话有云子承父业,倘若一个人连祖辈的本领都继承不了如何却修习更多更高深的东西?”
“王爷,你是这么想的么?”花晚照坐直了身子,看向他。
“臣不敢欺君。”
“很好,那请问王爷会刺绣会做饭会料理家务么?”
安王爷被问了个莫名其妙,皱着眉头道:“臣不会,不知公主这是何意?”
花晚照淡定地眨眨眼,笑的无比纯洁:“本公主想王爷可以回去问问老王妃,我想这些东西对老王妃来说一定不是问题。你看,王爷刚刚还说要先学会继承祖辈的东西才有资格学习别的,可是王爷现在连自己母亲最纯属的技术都学不会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用这番道理同本公主说教?”
“王爷,我娘亲或许擅长歌舞技艺,可是我却不擅长这些,当然,如果王爷还想继续拿这些东西说事找茬,本公主不介意冒着顶撞王爷的危险维护我同母亲的尊严同您理论到底。”
殿上顿时鸦雀无声,安王爷被气得脸色铁青。
“噗嗤!……”打破寂静的是两人的笑声。
只是一位是居高位者,一位却是位居低贱者,两人一黄一白,明明不是对立的颜色,却让人感觉到突兀和孤立。
“朕瞧着这位书生面生,不知在坐者何人?”王勃放下手中的酒盏,目光温和却不容拒绝地看着安王爷左后边的白衣书生。
书生起身行礼,敛神道:“请皇上息怒,在下只是安王爷家一名小小的食客而已,承蒙王爷厚爱带在下进宫赴宴,刚刚唐突皇上公主的行为并无恶意,只是觉得晚公主思维独特,忍不住想大加赞赏而已。”
花晚照在听的直哼哼,那谁!你敢不敢再扯一点!什么白衣书生,可不就是易容后的慕容钰卿么?!你想赞赏我?呵呵,那真是谢谢你全家。
可王勃却并未看出那书生就是慕容钰卿,想想也是,若不是他在花晚照登台祭天时使了小眼色,恐怕花晚照也很难认出那人是他。
“哦,朕却觉得朕这小妹正经聪明没有多少,小聪明却是一箩筐。”王勃笑道:“晚照,还不快给安王爷道歉,这样的歪理邪说你玩闹时说说也就罢了,怎登得大雅之堂?”
花晚照很是冤枉,却也明白他这是在给安王爷找台阶下,毕竟眼下还不到俩人翻脸的时候。
“晚照知错了。”她乖巧地答应一声,却没有起身的意思。
安王爷本就气的鼻子歪到了一旁,见她这个态度越发火大,偏偏王勃还在旁边打岔说着和气话,只好忍怒吞进自己的肚子里。
“哼!”他潇洒地甩了甩袖子一屁股坐下来,还不忘瞪后面的慕容钰卿一眼,那意思似乎在说,怎么连你也拆我的台!
花晚照看的有趣,却是有些不明白慕容钰卿现在的立场了,到底是站在哪边的呢?
这事终于告一段落,宴会第一场,公主vs王爷,公主胜。
*****************有安王爷的“榜样”在前,后面的官员再不敢自作聪明动些乱七八糟的脑筋了。歌舞没看几场,众官员的赞美之词却听了一箩筐又一箩筐。
什么“此女只因天上有,人间哪的几回寻”,什么“公主乃雏凤转世,貌赛天仙,聪慧机敏堪称天下第一才女”,什么“皇上乃上天垂帘之尊,喜得仙女做妹,俊男靓女真是人间佳话”……
听的花晚照只想呕出一滩老血,大骂这群阿谀奉承之人,他们哪知眼睛看出她貌赛天仙,哪知眼睛看出她血统纯正了?
再瞧王勃,人家但笑不语,果然是内力高强之人,这番狂轰滥炸我自岿然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