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十字-第7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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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室影响力”以及该怎么削弱“皇室影响力”这种心惊肉跳的问题。
对这样出乎意料光明磊落的做法,宣仁极度服气。他在大本营和军令部当过核心参谋,自然知道伏见宫博恭王和堀悌吉之间的矛盾,当初他对伏见宫博恭王也多有攻讦,能够下意识地理解“削弱皇室影响”的必要性,但堀悌吉的解释显然不止于此,而是敞开了说:如果这套体系不改,顺着目前思路来,再过20年差不多海兵52期掌握大权时,他宣仁就要变成天皇代表而操控海军了,他有可能变成第二个伏见宫博恭王。
这说法顿时让宣仁感觉毛骨悚然:他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的,论战功不如渊田美津雄;论水平,不如源田实和一大堆同学,现在大家都是同学,哪怕彼此间有分歧看在他皇室成员的份上嘻嘻哈哈就过去了,那不是因为他威望足够,而是因为涉及的争夺还不大,彼此没必要翻脸。如果到那时自己站在海军最高位,需要让一批能力、水平、功劳都强于自己的人听从安排,光靠同学关系就不够用了,搞得好只是勉强平衡,搞不好就是第二个伏见宫博恭王的下场粉身碎骨!
所以他能认同堀悌吉的观点:皇室成员到陆海军服役不是不行,但做到一定程度一定要抽身退出,再做下去相当危险如果皇室成员水平和能力不够,勉强坐上去要控制军队就会排斥异己,届时就会出乱子;如果皇室成员水平够,真能控制军队,甚至能达到目前堀悌吉的水平,那二重桥里的天皇位还坐得安稳么?
所以堀悌吉开出的药方很简单:皇室成员应该在军队服役,但做到中将后就要退役从政,利用自己身份和地位来抑制军队的胡作非为,决不能让皇室出任陆海军4个主官当中的任何一个位置;此外,皇族也不要担任内阁首相职务。这样一来,皇族成员与军队的关系,和政界关系可以维系,与天皇关系也可以维系。
堀悌吉的意思很简单:当初军部反对内阁干涉时口口声声说统帅权独立,但如果像现在这样天皇直接依靠皇族把手伸到陆海军,直接操纵军部,谈什么统帅权独立?不过是从一种依附转为另一种依附而已。
当然,在堀悌吉主张的改革中,为照顾皇室面子,这种安排不必公布成文,只当做惯例布置下去就好。
从理论上说,这肯定不利于天皇掌握军队和内阁,但反过来看,谁能保证代表天皇下去的皇室成员一定会服从天皇而控制军队和内阁呢?只不过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不能公开讲述而已,堀悌吉在论证过程中没用日本的例子,只用了明成祖朱棣的例子名曰靖难,实则是皇室造反。
话里话外的意思宣仁原原本本都和雍仁讲了,雍仁也说了一堆他的理解他本以为只是兄弟两人间的私下交流,没想到宣仁还把这件事又汇报给了堀悌吉,看现在小畑敏四郎问话的意思就是他已知情了,或许是代表堀悌吉再来谈一谈。
“堀枢密欲重建皇道派?”
小畑敏四郎摇摇头:“不,只有改革派,没有皇道派,更没有统制派。”
雍仁脸上一阵抽搐,对方这句话明着是否认,实际上是肯定叫改革派也好,叫皇道派也罢,反正阵营已搭建起来了。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雍仁反问道,“我既不能表示赞同,也不能表示反对,甚至连公开意见都不能表达你们莫不是忘了,我到现在这样子,就是拜尔等所赐。”
226兵变中,为了拉虎皮做大旗,维新部队喊出了“秩父宫是我们的首领”这句话,一度还表示要拥立雍仁,实际上他事先根本与这些部队没有合谋,顶多就是会见过一些皇道派人物而已,但就是因为这些捕风捉影的传闻,最终让裕仁甚为忌惮,一直严格约束雍仁,差点就要上升到软禁的份上。
“殿下,当然有关系,难道高松宫殿下没有说么?”
“说什么?”
“堀君的改革有一条,要强化皇室对帝国征服版图的控制力,他觉得由您出任印度总督是极好的”
这句话当场把雍仁震得从地上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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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2章 昭和维新(21)()
? 雍仁眼睛赤红,死死盯着小畑敏四郎,用颤抖的声音问道:“尔等欲打内战乎?”
“殿下何出此言?难道您会反对陛下?”
“不行不行,我不能这么干,干了我就是千古罪人”
“您别着急,我话还没有说完,高松宫殿下可出任南洋总督,等三笠宫殿下年岁更长一些,出任南太平洋总督也未尝不可。”
不听这些还好,雍仁一听更慌了:“分封?这更是祸乱之源,历代分封哪个有好下场的”
“但如果不分封的话,这些地盘就保不住了。”小畑敏四郎叹了口气,“殿下是个明白人,我也不藏着掖着说话,目前陆军藩镇态势已成,靠换人、靠换兵都是换汤不换药的做法,谁坐在那个位置上都会考虑自身利益,军人也是人,也有心腹,也有手下,也有一摊子利益,唯独皇族总还算是一家人,代天子牧守一方最为合适,陛下信不过他手下大将,难道还信不过自己的兄弟手足么?”
这句话雍仁无力反驳,难道他能说皇族也有野心,也盯着东京这个帝位?那岂不是不打自招?所以只能沉默以对。
“堀君在改革中明确提出了要削弱皇室影响力,今后皇族中将退役,不能担任首相,可皇室成员这么多,军不能管,首相不能做,自然也要安排合适去处,去地方是个不错安排。”小畑敏四郎娓娓道来,“现在帝国版图这么大,如果当成本土对待,光靠东京发号施令根本管不过来,分而治之是最恰当、最实际的选择,这才能保持长治久安;倘若将其当成是殖民地一般对待,要不了几年就会因为当地心怀怨恨而分崩离析,英国在印度的统治不就是这么一事么?堀君为避免这个下场,奠定帝国万世基业,设计了一套特殊朝贡体系,诸皇族分封之地就是特殊朝贡的体现,只有皇族坐镇当地,才能震服四夷。”
雍仁叹了口气:“您知道的,中国自汉代分封以来,皇室下场一直不太好,汉代有七国之乱,晋代有八王之乱”
“殿下顾虑没错,但殿下忽略了一个事实,中国历代分封,都是裂中国之土而行封建,故宗室怀有不臣野望,一旦枝干强弱逆转就有大变;日本分封,是裂非日本之本土而行封建,若殿下出任印度总督,您所能依靠的还是本土派遣之兵,这些官兵基业在本土、家眷在本土,如何肯为殿下取东京之大位?殿下要将印度实力纳为己用,至少要将治地本土化,至少要引入本土子民巩固之,这就是个漫长过程不怕殿下有雄心,就怕殿下没雄心。”
小畑敏四郎说的很隐晦,但雍仁马上听明白了:分封到印度后,只有先把印度发展起来,让印度上下日本化他才可能有机会对抗本土,如果印度始终是殖民地或委任统治地,是不可能支持他这种野心的。
“倘若这一切成真岂不是岂不是”
“堀君认为要想化远方之地为日本之地,没有100200年根本办不到,那时候别说是他,连他孙子都是一团骨灰了,何必操心以后之事?后世之烦恼就让后世之人去解决,子孙们肯定比我们聪明即便如家康公这种雄才大略的人物,难道还管得着几百年后的奉还大政?”
“先生说得没错,可惜我才疏学浅,现在又是病躯之体,实在有心无力。”
小畑敏四郎微微一笑,他知道雍仁听进去了,否则也不会改口称呼“先生”,不过这种事毕竟非同小可,肯定要多斟酌一番,他也不再逼雍仁,而是站起来恭恭敬敬地告辞:“殿下不宜妄自菲薄,可以多考虑考虑,微臣先告辞了”
从御殿场离开后(富士山附近),小畑敏四郎连夜赶赴东京向堀悌吉汇报情况:“见到了秩父宫殿下,不出堀君所料,动心是动心了,不过顾虑很多,不敢奋力一搏。”
“这是自然,即便没有这个顾虑,你我初次上门去劝说肯定也是要拒绝的,他没把你赶出来,已算是极为客气了”
“那么,这件事可为?”
堀悌吉微微摇头:“没这么简单,二重桥这位盯得很紧,据说因为我上次去探视了一次,木户大臣挨了一顿训。”
“哦”小畑敏四郎忽然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原来堀君老谋深算,我等不如。”
旁听的伊藤整一没想清楚其间的奥秘,还在纳闷,一旁的山本五十六已在叹息:“这样打草惊蛇、故弄玄虚,今后历史会怎么看待我们?”
“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这两句打哑谜的话一说,伊藤整一终于明白过来了:所谓限制皇室影响、推行亲王分封实际是堀悌吉的策略,目的就是要引起裕仁的焦虑和暴躁,一旦心态失衡,二重桥里这位就可能做出一些动作来,到时候利益交换也好,反攻倒算也好,师出就有名了,如果像现在这样不温不火地互相僵持着,舆论反倒对堀悌吉不利。
到这个时候,他终于联想起当初堀悌吉为什么要和伏见宫博恭王顶着较量“军制改革”、“飞行员可为军官”的议案了,这些议案如果真要切实推进,其实完全可以慢慢来,但堀悌吉为激化矛盾,故意一拥而上、直接硬打,逼着伏见宫博恭王忙中出错免去堀悌吉的职务这就捅了舰队上下的马蜂窝,把人心全逼到堀悌吉一边去,就连原先铁杆的舰队派近藤信竹等人也认为伏见宫博恭王办事不妥;等伏见宫博恭王让及川古志郎接任联合舰队司令长官之时,那等于是把最后爆发的导火线给点燃了,再不“天诛国贼”才有鬼了。
表面上看是堀悌吉被逼到墙角的无可奈何之举,实际上完全是他布置好的全套,就等着你忍受不了要发作再把你一锅端掉。
现在这个局面,如果裕仁继续装聋作哑,堀悌吉哪怕再权势滔天也不敢废帝或者限制皇权,可如果裕仁先出手且又失败呢?那博得同情的堀悌吉反击起来就从容得多了
和三个亲王串联分封,不管是不是真有这事,首先就会刺激到裕仁敏感的神经,然后就是爆炸了。
“您觉得陛下会怎么想?”
“怎么想?”堀悌吉微微一笑,“他会去找你的好学生”
“武田攻?”小畑敏四郎微微一笑,“他的想法和作风我很明白,典型的大阪商贩之后,除非特别有利,否则不会下大本钱的。”
“放一个筹码就够了。”
“什么筹码?”
“继宫殿下入伍参军。”
小畑敏四郎脸色一僵,愣了好久,随即缓缓地点头
ps:本来还有第三更,不过写了一半感觉不太满意,又删掉重写了,争取明天3更不便之处,请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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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3章 昭和维新(22)()
? 形势发展到现在这一步,局面已非常微妙,武田攻所在的近卫师团绝对是其中的关键点,这道理海军派看得出来,陆军中枢看得出来,二重桥方面也看得出来。
但要拉拢武田攻可不容易,他脑门上贴了铁杆印度派的招牌,老师又是皇道派“余孽”,本人治军得力再加上还得到海军支持,算是一颗相当有分量的棋子;要废掉这颗棋子也很难,石原莞尔用破格提拔参谋次长来引诱的策划已完全失败了,如果再断然下令换掉武田攻的位置,那就是等于直接和印度系、海军系翻脸,这种马蜂窝石原莞尔现在是不敢捅的。
但堀悌吉刚才的策略也是一个解决办法,按照日本皇室惯例,皇子一般年满10周岁要去陆海军当兵,这种当兵是有象征意义的,一方面显示皇室与军队的亲近,一方面让皇子从小接受严格的训练,参加陆军的话最简便的办法就是加入近卫师团。不过由于明仁这个皇子来得太不容易,出生于1933年的他在2年前已年满10周岁了,裕仁依然舍不得让他去当兵,因此一直就拖到现在。
按照堀悌吉的说法,倘若裕仁现在下令让明仁去近卫师团参军,甚至更进一步,直接拜武田攻为老师这种荣耀武田攻是拒绝不了的,那现在这个局就破了。
小畑敏四郎沉思片刻后也有点焦虑:他是武田攻的老师不假,一旦武田攻成为皇太子的老师,事情就有些棘手。左思右想后找不到破解之法,只能无奈叹气:“万一出现这个局面,不知道堀君有何应对之法?”
“顺水推舟即可。”
“顺水推舟?”
“拥立之功大如天啊”堀悌吉微微一笑,“武田攻不是大阪商贩之后么?他一定清楚,一笔投资是几十年后见效好还是现在见效好!”
“啊!”小畑敏四郎怔住了,他当然懂堀悌吉的意思:一旦二重桥以皇太子之师、未来帝师的地位引诱武田攻,那海军派和印度派完全可以将计就计,直接把裕仁废掉代之以明仁,现在就坐实帝师的位置岂不是比等待几十年更好。
“陛下春秋鼎盛”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维新以来,尚无先例”
“所以有改革派、有保守派,谁挡在改革之前,谁就是改革之敌!”
“堀君”一旁的山本五十六实在听不下去,“慎言啊你现在地位功绩,已是前所未有,即便不急流勇退,也要考虑身后名。”
“山本君,我现在进不求名,退不避罪,只求大道,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
伊藤整一肃然起敬:“愿随长官建功立业。”
“堀君,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山本五十六却一边摇头叹息,一边告辞了。
“山本君他?”小畑敏四郎有些疑惑,山本和堀悌吉显然不是同一个想法,堀悌吉为什么还要找山本商议?
“没关系,他的话不要放在心上。”堀悌吉仿佛看出了小畑敏四郎的困惑,“现在是改革的关键时期,必须争取最大多数人的同意,如果我连山本君都不能团结,我还能团结谁?再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