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抗在幻想乡-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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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非常活跃的、好奇的、命令似地口吻开口询问。

　　　　“…………”

　　　　我浑身不由得颤动了下，是因为恐惧吗？

　　　　我不清楚，但是我的身体却那么不自然的抖动下。

　　　　“也就是说，你想听吗？”

　　　　长长的头发已经将我的表情全都遮盖住了，我看不清幽香的脸，幽香也看不清我的脸。

　　　　但是这样很好，这样的话，我也能直视她了，以这种方式。

　　　　“嗯啊，当然想听啊，无论是出自一个曾经的上司还是出自于现在‘朋友’的状况，我都想听。”

　　　　这简直，这简直感动的我一塌糊涂。

　　　　朋友，她居然在说朋友啊！

　　　　“那么，稍微讲一讲好了，反正都是发生过的故事。”

　　　　从空白的意识解冻，美味的食物展现出被冷藏起来的芬芳，揭开丑恶的血痂看到鲜嫩的肉芽。

　　　　嘴角犹如被刀割一样的不自然，话语却比瀑布的水还要直接。

　　　　八云紫眼中的幻想乡，战斗的过程，魂魄妖忌的话，立场的问题……将这些重新讲给了风见幽香。

　　　　“嗯？这种事情啊。”

　　　　看风见幽香现在饶有兴趣的表情，我就知道，她会回答我这个问题。

　　　　满意也好，不满意也好，今天我肯定会得到一些答案。

　　　　全身都紧紧的绷了起来，我紧张的等待着风见幽香的答案。

　　　　“居然是因为这种无聊的东西而感到难过吗？”

　　　　风见幽香摆了摆手，似乎在说我这个人有些大题小做，很无聊。

　　　　“无聊？”不可思议。

　　　　这种问题怎么会是无聊呢？

　　　　无法忽视，我无法忽视她下面的内容。

　　　　“不过，也很正常嘛，毕竟，秦恩你是人类，一个发展分支复杂好变的人类。”

　　　　默声点头。

　　　　“既然这样的话，我问你一些问题。”

　　　　哈？还要问我问题？现在我的问题已经够多了，现在问题多的足矣让一个电脑出bug了，你却还要给我下问题，根本修补不过来！

　　　　“你真的在意那种东西吗？”

　　　　“什么——？”

　　　　“我是在问你，人类，你真的在意那种东西吗？”

　　　　“什么意思？”

　　　　“你听不懂吗？我是在问，你－真－的－在－意－那－种－东－西－吗？”

　　　　“我……”

　　　　“笑死人了，你眼里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族群吧？说到底你只是个自私自利的雄性生物罢了，一个听从的生物罢了，那种东西，你根本没有在意过。”

　　　　用这种毒辣无比的话语揭开我的心房。

　　　　“——、——”

　　　　语言十分恶毒，但是，我却没办法否定。

　　　　我只能用询问的眼神问着真正的含义。

　　　　“我问你，如果你真的站在人类那边，你能做什么，你完完全全站在妖怪这边，你又能做什么？你能影响到什么？而对面的又会发生什么？明明什么都做不到。”

　　　　幽香脸上挂起忍俊不禁的笑意。

　　　　“……这样啊，也是这么一回事呢。”

　　　　的确，我有些钻牛角尖了。

　　　　我是外来人，从外面过来的人类，但是啊，我不是唯一一个啊！干什么要对我抱有那么大的期望与期待呢？为什么我要钻那个牛角尖呢？

　　　　我有些哭笑不得了，敢情魂魄妖忌的话，八云紫的话，只是吓唬我的，一点意义也没有，对我来说，根本没有价值，对于我站在一边的群体来说，也没有价值。

　　　　大海就是这样，哪怕我跟别人不一样，我不是一滴水，我哪怕一桶水，看似很厉害，但是实际上我根本没办法影响整个大海。我不认为我自己厉害到能撼动一个族群，影响一个族群，那么，这种思考就无意义了。

　　　　“既然知道这一点，为什么非要纠结呢？”

　　　　“我——不，没有。”

　　　　稍微苦笑了下，我选择了沉默。

　　　　那个所谓的立场什么的，我根本不用担心，根本无所谓的。

　　　　而另外一件事情，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

　　　　那个被粉碎的白发少女。

　　　　想想，我就感到一些不舒服。

　　　　我记得，我只是看到了一些线，然后扯出来……

　　　　不过，这种问题还是腐烂在我的心里比较好。

　　　　绝对不能当做参考。

　　　　“哦？”

　　　　好像是了解到什么一样，幽香露出了不吉的笑容。

　　　　“说起来，那天分尸的感觉如何啊？一瞬间将一个洁白的少女七零八落的切开的感觉？”

　　　　砰！我的心脏狠狠的开始跃动起来。

　　　　咚、咚、咚、咚、咚。

　　　　“你为什么知道？”

　　　　口干舌燥，有些不安的询问。

　　　　准备掩埋的真实，却被暴露出来了。

　　　　“我当然会知道~”

　　　　难道说，我的一切都被她所掌握吗？

　　　　“果然如此”

　　　　在角落里的妖花犹如仆人一样，那绿叶和茎叶以不可思议的方式迅速生长，拿出了我因为空虚而特意弄出来的小小的藏酒柜，里面放着的，都是人间之里数一数二的好饮料，那种无论如何都不会醉，也不会对身体产生坏处的味觉液态享用品。

　　　　一杯橙红色的猩红色饮料倒在了小小的高脚杯中，我一杯，幽香一杯。

　　　　在她的示意下，迷迷糊糊的接过来……

　　　　但是我没有像幽香那样一饮而尽，我只是望着酒中倒影，发呆，望着那几乎可以说是陌生的，自己的脸庞发呆。

　　　　“我有些好奇，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一瞬间，将一个比你强大的女孩给弄成那副模样，你赢的太不可思议了”

　　　　这杯红色的果酒，就跟那一地鲜血一样赤红。

　　　　“——、——”

　　　　呼吸都感到极其不自然。

　　　　那个白发少女本应该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本来，我们是没有任何交集点的……可我却将她的生命之线（死线）扯掉，巴拉巴拉的让她变成碎肉，那种可以勉强拼回原形的肉块残渣。太残忍了，也没有任何理由。

　　　　“什么啊，这一幅衰样，当时你的表情似乎蛮快乐，既然快乐，你在意那么多干什么？”

　　　　“怎么可能不在意啊！”

　　　　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勇气，我站起来，义正言辞的否定着幽香的话语。

　　　　她为什么会知道我已经无所谓了。

　　　　我只是站起来，严厉的否定着风见幽香那带着邪意的话语。

　　　　“怎么可能会快乐！幽香，我只是人类，普通的人类，我会杀人，我会后悔，我会难过，但是，我不会因此——因为这个扭曲的行为而感到快乐！这种以杀人取乐有害于这个世界与秩序的行为，是需要受到惩罚的！受到惩罚！道德的谴责！是要下地狱的！灵魂是要受到烈火的拷问——我——、——我…………”

　　　　或许，是真的否定……或许，是被扯下遮羞布的恼怒。

　　　　望着风见幽香那戏谑的、看着小丑一般的眼神，我说不下去了。

　　　　低下头，我看到，我手中的酒杯，没有因为我那手脚乱舞的行为而溅出一滴一毫。

　　　　而酒中的男人，在笑。

　　　　嘴角和眼角犹如玄月一般的嗤笑。

　　　　我被气得浑身颤抖。

　　　　难道我在说一些自己都没办法相信的蠢话吗？

　　　　“我只是问你是不是快乐罢了，干什么那么激动？”

　　　　“……抱歉，是我失态了。”

　　　　冷静的，脑袋比任何时候都冷静，却又比任何时候都虚无。冷静的无法思考。

　　　　反抗，太脆弱了！

　　　　简直比面对饥渴大汉的少女还要脆弱！

　　　　“我问你的只是那个过程，与那个女孩交手的过程，感到快乐吗？结果什么的，你不是分尸完后就恢复理智了吗，别说快乐了，那一瞬间你连痛苦都没办法感受到吧？”

　　　　“——不可能，绝对不会快乐的，因为战斗快乐什么的，根本是不对的，战斗是会诱发死亡的！如果是通常的自卫与遭遇战倒还好，可我们本来就不认识，这种方式也……”

　　　　“真是会说些伪善的歪理呢，这种无聊的想法也只有人类才有。”

　　　　毒辣的话语，剥开了伪善虚假的外壳。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这种无聊的想法，也只有人类才有……不过，我也无法否认，正是因为这点人类很美味。”

　　　　这来自肺腑的称赞与赞赏，让我不寒而栗。

　　　　我想起来了，我眼前的这个好像和蔼的姐姐一样为弟弟排除烦恼的人，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残酷的大－妖－怪！跟八云紫同一个阶级，甚至更加残忍的妖怪，只不过，她是连带着人的心灵，一起毫无留情的吃掉，同化，粉碎掉对方的任何一丝希望与侥幸，连诅咒都没办法做到。

　　　　“你根本就是个自私的人，你一直记着的是碎尸，那个半人半灵的话只是你自己用来掩盖住后面的事情的借口……比起那堆肉块，根本无关紧要，你现在，还能清楚的记起那幅影像吧？”

　　　　洁白的肉身，鲜血之花。

　　　　“不，我不——是、是这样的！的确是这样！”

　　　　噗咚，再也忍受不住那带有魔力的拷问，力气一泄，瘫坐在沙发上。

　　　　尽管这样，手中的酒杯，仍然是那样平整安稳。

　　　　“我真的不是想故意杀她的”

　　　　可恶，哪怕要是我有一点点借口，与她冲突的借口，我都不会这样！

　　　　哪怕此时有一点点理由，哪怕那个少女对我有一点点恶意，我都不会如此愧疚。

　　　　魂魄妖忌的事情，我根本没劲记在心上，没错，是借口，掩盖的借口。我就是这样自私，所谓的群体立场什么的，还没有我个人快感重要！这是多么可悲！

　　　　但是那个少女不同，该死，为什么找不到呢，找不到跟她冲突，杀掉她的理由呢？

　　　　“只不过是一个理由，如果这个时候，给你哪怕一个无关紧要的恶意理由，你都不会如此在意吧？说到底，这只不过是你为了防止堕落成杀人鬼之流的自我约束罢了，真是的，干嘛那么畏惧，没有理由又不会变成那种东西。”

　　　　风见幽香的话犹如恶魔之音一样，一直在我的脑海里回荡着。

　　　　“接受原本属于你的情感有什么错？为什么要恐惧呢？”

　　　　“……”

　　　　双眼的焦距已经完全失去了，只是毫无波动的看着眼前唯一的身影。

　　　　“理由那种东西何必在意”

　　　　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那是刻意装出来，却又没有任何掩盖寒意，温暖过头的笑意，冰里含火，火里含冰，就是这种感觉，冰火重天的感觉，在折腾着我那脆弱的心扉。

　　　　那是不属于人类的笑容。

　　　　我感觉，我在疏远，我在被疏远，被人类的群体所疏远，被妖怪们所疏远。

　　　　我……将会变成一个毫无目的屈从的野兽。

　　　　“说到底，你也是跟我一样啊。”

　　　　结果，就在黑暗当中，绽放出了一丝光华！

　　　　“没必要害怕，接受它，全身全灵的接受它，因为它也是你自己，不必因为那个东西而畏怯，是要被掌握在手中的，要让屈服与你，恐惧与你！快乐，愉悦，都是从征服当中所诞生的，你——难道不想变的更加快乐吗！”

　　　　似乎是想到快乐的事情，风见幽香露出了发自真心的快乐笑容。

　　　　“总而言之，就是让我随心所欲？”

　　　　指尖在不停的颤抖，哆哆嗦嗦的抖动着。

　　　　脑袋嗡嗡嗡的好像有无数的虫狼蛇在叫一样。

　　　　“别想那些无聊的事情，被所谓的人的理念与道德束缚住了吗？你个呆子。”

　　　　因为饮料的问题，幽香的嘴角被染上了诱人的红色。

　　　　“追求快乐与，又不是让你丢掉理智！真是的，说到这个份上还要我给你提醒，听好了，你渴望的，根本就不是死亡，你渴望的只是生与死的界限，战斗的过程，而并非结果！既然只是享受过程，为什么却要找理由呢？享受之后，你可以生，也可以死，战斗并不一定代表死亡，不要在那里钻牛角尖了！难道说，你是那种一提到战斗与冲突就头脑发白无法控制自己的胆怯鬼吗？”

　　　　“——、——！”

　　　　因为她这个对后辈不争气的怒斥而猛然惊醒。

　　　　“追求，追求愉快罢了，又不是什么痛苦的，残忍的事情。你跟我只是享受过程，结果，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是啊，快乐，……

　　　　幽香是这种类型的人，她追求过，她享受过。

　　　　但是，她造成了什么不可逆转的破坏吗？没有，她造成了什么影响世界阴影了吗？没有！

　　　　“没必要因为那种无聊的理由而纠结，享受战斗什么的，根本不丢人，跟强者战斗的快感，你不是渴望已久吗？干嘛非要在意结果呢？”

　　　　啊，没错，秦恩这个人的身心灵魂，都不太适合跟同级别的人战斗。

　　　　到现在，内心已经完全的变成了这幅模样。

　　　　和强者战斗，和更强的人战斗。

　　　　这样，自己才会更强！

　　　　说了半天，自己也只不过是被虚假的结果所蒙蔽，与强者对战非要有理由吗？不就是兴奋过头失手了吗？为什么要那么在意？

　　　　虽然杀掉了一个，但是并不代表所有的人都会被杀。

　　　　挑战是无罪的，但是同时也是罪有应得的。

　　　　从红魔馆哪个时候不就是吗？见到那个蕾米莉亚挑动她的神经，在那个女仆面前戏弄她的主人，故意在那里挑战图书馆少女的忍耐极限，感受到强者的味道而下意识的去搜寻——而这一次次的收获，不就证明我内心的想法与决定的正确吗？我就是这样，一个执着于寻找强者战斗的狂人，而原本，只是需要一介理由，对方对我的恶意的理由。

　　　　为什么在意那个少女，不，并非是因为她是莫名其妙死在我手里的人的原因。

　　　　她，是最后的一层屏障！

　　　　原本的实力对照只会引起自灭的行为，只是因为这突然的胜利而变的迷茫起来。

　　　　“这样啊。”

　　　　断肠毒草一般，能治人，也能杀人。

　　　　幽香也没有继续开口，只是微笑的看着我，等待着我的回应。

　　　　“你说的也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