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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绯雪倾城-第22部分

小说: 绯雪倾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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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刚才……说什么?”将一个湛青碧绿的翡翠虾饺塞进嘴里,那人总算在百忙之中抽空瞄了苏软一眼。

    “我说,你在雪狐王族没什么东西可吃么?”

    “有。”天朗含混不清地答,“但是没味道,没味道得很。”

    后来苏软才知道,雪狐王族的伙食不但好,而且好得很没天理,无论是材料还是烹饪技术,都堪称极品中的极品,但再好吃的东西,也架不住天长日久经年累月地吃,就像她自己小时候,妈妈端了大米饭炖肉在屁股后面追着,她也不想多吃,回到乡下的舅舅家,却每每为了一个柴鸡蛋或者一碗棒子米粥就咸菜条而围着锅台憧憬许久。

    对于小孩子来说,饭,总是别人家的比较好吃。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呢?”有些郁郁地问天朗。

    “回哪里?”

    “当然是回你自己的家,只有四十几天时间,如果出了什么差错,那天绯和你岂不……”

    “你喜欢他?”天朗用雪白的丝绢擦了擦手,忽然问。

    “……什么?”苏软一怔,心跳得快了半拍。

    “你自己也被我用了离魂之术,而且你是人类,恐怕还撑不到七七四十九日,可从黄昏到现在,你只问他,却一句也没有问过自己。”

    “我本来就不是这里的人,烂命一条而已,有什么可问。”苏软苦了脸道,“你老爹想要我的命,或者天紫想要我的命,那就拿去好了,只求您老人家高抬贵手,早早归位,把身体还给天绯吧。”

    “离魂而久不还魂,是要形神俱灭的,你不怕?”手里拎了只肥硕的鸡腿,幽邃的黑眼睛望过来,居然好像还有几分怜惜关切之色。

    苏软顿时无名火起:“亏你有脸问,这到底都是谁害的?!”

    一桌子的菜,一桌子的菜!却只能看着别人吃,而自己连口汤都喝不了……此恨绵绵无绝期啊!

    天朗于是挑了挑眉毛,继续低头吃鸡腿。

    房门被人轻轻推开,那个美丽的老板娘亲自端了个紫檀木托盘,袅袅婷婷入内,托盘里放着一把漂亮的酒壶,晶莹剔透,看上去像是水晶制成,壶中的液体殷殷如血,斟满酒杯时,天朗的脸庞都被映得多了几分红晕之色。

    “这是什么?”他端起酒杯,轻轻嗅了嗅。

    “这是绿腰倦自酿的葡萄酒,窖藏不足十年是不会拿出来待客的,数年前有个诗人路过,给它起了个有趣的名字,叫做……忘乡……”提到那个名字,老板娘明媚的眼底荡漾起难以言喻的柔亮光泽,唇边的微笑也更加勾魂夺魄,见天朗望着酒杯微微出神,便不多说话,将酒壶放下就出去了。

    “酒……”天朗忽然笑笑,“小时候见父王喝酒,很是甜美的样子,于是趁他不在,便喝了一口,谁知只这一口,却险些要了我的性命……”

    “……为什么?”苏软皱了皱眉。

    “酒性热而湿,于我那身体是大忌……你只道你变了魂魄,喝不成粥,其实,我也好不到哪去呢……”说着,仰头一饮而尽,见苏软吃了一惊的样子,不由笑道,“你担心什么,这是天绯的身体,不喝白不喝。”

    苏软眼神黯淡地看着他,心中什么地方被揪扯了一下,想着有血有肉的生命,却被终生禁锢在最冰冷的地方,吃寒凉的食物,看万古不变的白雪,就连喝上一杯酒,到人间吹半日暖风,都只能借着别人的身体完成,忽然就觉得……好像不那么气恨他了……

    “……你那样看我做什么?”天朗也瞪圆了眼睛望过来,伸出五根漂亮的手指在她眼前晃,“要么,你也吃点?”

    见她忧伤的眼神重又变得凌厉如刀,这才满意地给自己再倒上一杯酒,优哉游哉地喝光。

    “……真难喝。”他轻叹。

    “难喝?”苏软有些莫名其妙,“那你还喝得那么高兴?”

    “难喝归难喝,高兴归高兴,有什么关系。”天朗不以为然地扬了扬眉弯,“这是我第一次喝酒,很可能也是最后一次,就算难喝,也要多喝点。”

    苏软的几乎又要开始落寞起来,却发现他的黑眸变得有些迷离。

    “你……怎么了……?”担心地问他。

    “……什么?”天朗揉了揉额头,想将酒杯放回桌子上去,修长的手指忽然一抖,那杯子居然掉在地上,碎了。

    天朗低头看了看杯子,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怔怔道:“……酒喝多了……会醉……对么?”

    苏软还没来得及回答,便见那优雅的身形如山般颓然倒下来,伏在桌在上不动了。

    门再次被轻轻打开,缃黄的裙裾翩然而入,径直走到天朗身边,纤纤玉指轻轻抚上他的脸庞。

    “我忘了告诉你,”美丽的老板娘说,“那个诗人,后来再也没有离开呢……”

    黑店!蒙汗药!人肉包子!劫财劫色!

    苏软本能地跳起来,冲过去抓住天朗拼命摇晃,却忘了自己只是个魂魄。

    “起来!你是妖啊!哪有妖精怕黑店的?!快起来!”气急败坏地大喊。

    耳畔忽然有人一声娇笑,吹气如兰:“我这虽是销金窟,却不是黑店,你,冤枉我了……”

    苏软愣住,僵硬地转过身子,正看见老板娘那张巧笑倩兮的脸。

    世上最恐怖的事,莫过于当时你觉得情况是这样这样的,过后才发现,原来竟是那样那样的。

    “你……能看见我?”怔怔地问老板娘,神经被蹂躏到极处,反而变得强韧起来。

    “当然。”老板娘浅笑着凑过来,原本水样的明眸中忽然泛起骇人的妖绿色光芒,柔润的嘴唇却仍然温情脉脉,吐字如珠,“我开这绿腰倦,已经三百余年,又有什么样的客人,是我看不到的?”

    苏软蓦地睁大眼睛,那抹妖绿,她实在太过熟悉。

    ”朱颜,快”纱窗外你吓着她了。,有水蓝色身影飘然惊过,略言情或更新更带责备之意的语声,轻柔得几近叹息。苏软忽然苦笑:”莫伤离,你还真是无处不在。”

第三十三章 飘风骤雨惊飒飒(上)() 
美丽的云起别院再次成为苏软的牢狱;但这次有某个烂醉如泥的家伙与她同囚一处;她不再是一个人。

    四更时分,天朗仍然不醒,就连腰间被上了条沉重的铁链,也浑然未觉,那铁链据说叫什么金丝八宝镇妖索,名字狗血且严重不切实际,苏软端详了半晌;也看不出哪里算金丝;哪里算八宝;只那么黑黢黢冰冷冷的一条,上面刻了些符咒般的朴拙花纹,但莫伤离说;此物能锁得住天下所有的妖魅。

    莫伤离说绿腰倦是王朝历史最悠久的青楼,朱颜和那些活色生香的女孩子数百年来不停地变幻着形貌,却从未离开过那个地方。

    莫伤离说“忘乡”是他很久以前从家中带出来的酒,无论人鬼妖魅,只消三杯,便都会醉得忘却来处去处,不知今夕何夕,但,那真的只是酒而已。

    莫伤离说离魂之术极其危险,所以他会尽一切力量帮着苏软回到她的身体,因为没有了身躯的小软软很让人心疼,最主要的是,没有了灵魂的异世之心,敲不开那尘封已久的洪荒之门。

    从鲲州闹市到云起别院,莫伤离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絮叨着,苏软却只是守着昏睡的天朗,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出神,直到他说得无趣,有些郁闷地闭了嘴,她才轻声道:“我累了。”

    话说出来,才想起自己已经是个魂魄……但,真的累了。

    莫伤离的眼睛里闪过些莫名的黯然之色,却仍是妩媚地一笑:“你的小楼还给你留着,累了,就回去休息吧……”

    “……我哪里也不去。”苏软俯视着身边被锁住的那个人,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柔淡的阴影,“他在哪,我就在哪。”

    莫伤离忍不住四下里看了看——云起别院的地下监牢,石壁铁栏,固若金汤,倒是足够宽阔,也还算干净,但没有床被、没有桌椅、没有任何必要的生活用品,只一盏油灯在墙壁上昏黄摇曳,居住条件实在是不怎么样。

    “这哪里是人住的地方?”他皱了皱眉,“……三天之内,他不会醒,而我也犯不上伤他,你又何苦在这死守?”

    “反正我现在也不能算是人。”苏软没精打采地抬起头,“怕我跑了么?你可以再找一条什么什么索,把我也拴在这……那些变态的东西,你家多得是……”

    “我怎么舍得栓你,疼你还来不及……”莫伤离脱口而出,可能自己也觉得有点亏心,于是干笑两声,伸了个长长的懒腰,“也罢,你喜欢在哪里就在哪里,我可是要回去睡觉了……”

    说着起身,袍袖飘飘地走了。

    整个监牢顿时安静许多,没有守卫,没有狱卒,甚至连牢门都没有锁上。

    因为对于一个妖魅和一个魂魄来说,所有属于人间的桎梏,都是多余的。

    天朗翻身,换了个极舒服又极荡漾的造型,继续深入醉乡安稳处,苏软怔立片刻,忽然有些欲哭无泪。

    她并不纠结自己的处境,一点也不,所谓破罐子破摔,死猪不怕开水烫,倒霉到极处,也就习惯成自然。

    但她不能不在乎这睡神。

    在冰凉的石头地面上坐下来,皱了眉,开始想逃出去的办法,虽然这几乎是徒劳的,但却必须如此。

    如果她还是肉身,有血有肉,她会拔下发簪抵住胸口,即便血溅五步,也要强迫莫伤离放了天朗,可是现在,她什么也没有。

    又或者她可以像个游魂那样从这监牢中飘出去,飘到龙府大宅搬救兵……但以莫伤离那孽障的变态程度,岂能发现不了,发现了,恼了,毁了天绯的身体,一切都将会万劫不复。

    要不,背着他跑?

    ……

    “别想了,你那个脑袋也能想事情?我看着都头痛。”身后,天朗不咸不淡地开口。

    “想不出也得想想看,难道坐以待毙?!”苏软没好气地反驳。

    “你能想出什么,无非是拖着我跑之类的……”

    “闭嘴!这还不都是你害的,别给我捣……”悚然住口,触电般跳起来,回身,双眼圆睁地望着那个半分钟前还睡得六亲不认的妖孽,像只受了惊的小猫。

    天朗大笑:“怪道天绯提起你时,总说那傻子如何如何,却又拼了魂飞魄散也要护着你,今天总算见识了,有这样好玩的傻子,我也舍不得让你死呢……”

    苏软无语,这人没醉,原本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但为什么,总觉得怒火满胸膛?

    “你刚才是装蒜?”

    “我说过,喝酒曾经差点要过我的命,而我是个很长记性的人。”天朗懒洋洋地半坐起来,黑发如水,飘然散落肩背。

    “可你明明喝了。”

    “障眼法而已,不如此,怎能骗过那只涂了半斤脂粉的蛇妖?”低头,开始研究腰间那条沉重的铁索。

    “……蛇妖?”

    “那所谓的绿腰倦,原本就是个蛇窝,隔了几十丈远都能闻到她们身上的腥气,但菜做得还是不错的,不要那些女子作陪,就是不想倒了本殿下的胃口。”

    捏住铁锁,呼吸吐纳,气贯指端,然后骤然发力……未果。

    神情于是凝重了些,盘膝而坐,口中念念有词,优美的腰身忽而茁壮如水缸,忽而纤瘦如杨柳,但那铁锁也随之时粗时细,挣不开、滑不脱、甩不掉,痴情得让人感动。

    眼中恨意陡生,抓起那铁链端详良久,忽然一口咬住,撕扯,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如疯猫挠门,听得人牙酸不已,半晌后,捂着腮帮子败下阵来。

    “既然没喝那酒,又何苦让他把你锁住?这下跑不了了,怎么办?”苏软郁闷地看着他,忍不住也揉了揉脸颊。

    “我若不让他锁住,又怎么能把这链子弄到手?”天朗不以为然地道。

    “自己都要炖成甲鱼汤了,还惦记着偷锅……干,干啥?!”后半句话陡然变成压抑的惊呼。

    “雪狐族将这个叫做脱衣服……你们人类叫什么?”那厮头也不抬地解着腰带、锦袍、中衣、靴袜,直脱得赤条条不着寸缕,天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傲人身躯便如同进了澡堂子般暴露在昏黄的灯烛之下。

    人类,也管这个叫脱衣服。

    “你到底想怎样?!”苏软几乎要哭出来,仓皇地背过身去,气急败坏地问。

    ……也不是没看过,但,还是有些要疯——这人到底是什么东西喂养大的?!而自己这脆弱的神经,又还能坚持多久?!

    身后许久没有搭腔,只是监牢之中的温度似乎骤然高了起来,原本还夜凉如水,转瞬就变得酷热难耐。

    这孽障……不是在放火吧……

    苏软咬了咬牙,终于还是忍不住回过头,却惊异地发现那被铁锁困住的身躯此刻忽然红光大炽,整个人都似乎变得明亮通透起来,然后,开始燃烧。

    是的,燃烧,没有灰烬,没有烟雾,只那么灼灼地跳跃着,闪亮着,完全失去血肉的质感,修长□的身躯转瞬便燃烧成刺目的绯红色火焰。

    镇妖索铮然落地,看来世上终究没有什么铁链,能困得住一团向往自由的火。

    苏软的目光失了焦距,待到反应过来时,忽然不顾死活地向着那烈焰扑过去,原是要救火的,却在半秒钟之后,扑进了一个活生生的,极具存在感的怀抱。

    仰头,火焰重又变回天绯的形貌,全须全尾,安然无恙,漆黑眼眸带了些莫名其妙的神色,正侧着头看她。

    “你……这算非礼我?”沉吟许久,那厮不太确定地问。

    也不知是被吓到了还是雷到了,苏软只是发呆。

    “……你以为,我想烧了他的身体?”天朗似笑非笑,却眼见怀中女孩子的小脸由惊慌变作茫然,由茫然变作悲愤,由悲愤变作委屈,继而撇了撇嘴,大放悲声。

    “是!我怕你烧了他!我就是怕你烧了他!怎样?!”灵魂是没有眼泪的,干打雷不下雨的哭泣让本就窒闷的心境变得更加沉抑郁结,但苏软仍然哭得心力交瘁,仿佛泄愤一般,边哭喊,边狠狠望着那张原本属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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