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魔轮回-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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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德瑞拉说:”你看,你的这些自以为是的行径,总有一天会得到惩罚的,就像我无数次告诉你的一样,不是吗?“
特斯汀与多丽丝张大了嘴巴,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的一幕。特斯汀以自己猛兽般的臂力而自豪,她是全格利尔王国最著名的女骑士,声名正隆,仅次于刚刚那位格兰特·凯西斯,因此她刚刚全力一掷的速度有如箭矢。而那位诗人的同伴,那位毫不起眼的、将全身和脸都裹在斗篷中的女人,竟然能在一眨眼的功夫轻轻的将诗人接住!
特斯汀挺起胸膛,她并不特别高大,但当她这样站立时,浑身散发出了阵阵威严,这是她久经历练而造就的勇者气势,比之爵位和权威所带来的无形压力更令人惊惧。
她对着仙德瑞拉(后者刚刚站起身)说:”很好,难得遇上一位值得一战的女战士,我特斯汀·德拉龚丽斯在这儿向你挑战,这位名叫仙德瑞拉的女士,可否请你大声报上自己的姓名?”互相报上姓名,这是下挑战书的规矩,即使知道对方姓名,这也是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
第92章 负心汉()
史德利歌尔确认自己的双脚站在地上,他直至现在还有些晕晕糊糊的。他望着特斯汀,她的眼神闪烁而雀跃,流露出了二十岁女孩儿应有的冲劲儿,他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因为至少他还好好的活着。他曾经读到过这样的故事:一位因爱成恨的绝丽女伯爵发誓要杀死世界上所有年轻漂亮的男孩儿,她在自己的领地上建立了隐秘的地下室,将那些被她美色所吸引的年轻人关押在其中,像屠杀畜生一样结束了这些无辜的生命。等人们发现她的秘密的时候,她已经彻底发了疯,她浑身光溜溜的躺在浴缸里,浸泡在鲜红的血水中,她手上抱着三个头颅——这是她所遇到过最喜爱的三个男孩儿。
仙德瑞拉试图避开特斯汀的目光,后者已经完全沉浸在比试武技的快乐中,她向女武神一样趾高气昂,又向发情的母豹子一样精力弥漫。仙德瑞拉一贯藏踪匿迹,不喜欢将自己的身份和本事泄露给任何人知道,因此她并不回应特斯汀的挑战,只是用询问的目光望着史德利歌尔。
诗人说:“领主大人,请原谅我现在还有些头晕,可能没能明白此刻的状况。你是在向我的同伴下战书吗?”
特斯汀的眼中闪过一丝歉意,但她并不打算开口道歉。
她曾经谈过一场刻骨铭心的恋爱,她的心上人正是一位年轻的吟游诗人——
多丽丝曾经理智的警告自己:吟游诗人是全世界男人里最飘忽无踪的家伙,也是最善于玩弄少女爱情的混蛋。当时她气呼呼的盯着多丽丝,用最绝情的话咒骂她,因为她污蔑了自己崇拜的那个人,这比伤害她自己更令特斯汀无法忍受。
当时她还只有十五岁,而对方也才十八岁的年纪。她们不可自拔的相恋了,就像所有陷入爱河的女孩儿一样,她为他发了疯,顾不得女孩儿家的荣誉,顾不得家族的声誉,更顾不得自己光辉灿烂的未来,她将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了他——她的第一次约会,她第一次穿上女装,她的初吻,她的初、夜,她送给他新的乐器,如同普通女孩儿一样陪他在酒馆唱歌跳舞,她与他一起喝啤酒,与他的朋友们一起度过节日,她迫不及待的用自己所拥有的一切来吸引他,深怕他抛弃自己另寻新欢。
然后她所有的努力都落了空,那位吟游诗人不辞而别。
在前一天的晚上,他们在床上缠绵得筋疲力尽,她偷偷送他离开自己的房间,陪他从小路溜出城堡,目送他在月光下渐行渐远,他不时的回首向自己飞吻,他的表情是那样的真诚而惹人喜欢。
第二天早上,她早早起床,逃过了家庭教师的早课,逃过了女骑士的训练课,熟门熟路的跑进了他常常待着的酒馆,像个尽职尽责的主妇一样期盼着丈夫的回归。
她一直等到深夜,最后趴在酒馆的桌子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公爵的人将她在睡梦中抬回了家,他们告诉她,即使在梦中,她依旧在哭喊着他的名字。
她不是一个容易放弃希望的人,她继续想法子躲开了父亲布下的天罗地网,来到酒馆中默默的等待着他。她向所有神灵期待,向卡尔首相祈祷,向凯西斯期待,甚至向鄂加斯祈祷(因为她开始诅咒这世上的一切了)。
她觉得也许是自己太壮了(尽管所有人都称赞她身材匀称,是所有女贵族中的明珠),导致他厌恶了自己,于是她开始节食,跑步,蹦蹦跳跳,每天在花园中散步至明月当空。
她不相信所有人的话,他的那些吟游诗人同伴告诉她:他害怕她了,因为她的热情令他无法忍受,他深怕自己被她缠上,一辈子被拴在锁链上。她堵上耳朵,生怕听见一丝一毫这样的欺骗。
她自欺欺人的等待了两个月,整个人奄奄一息,瘦的像一副骷髅架子一样。终于有一天,她开始试着这样想:也许我不再思念他,他知道之后就会回来找我。
她推翻了所有的策略,不再像虔诚的教徒崇拜神灵一样期盼他的回归,而是像无知的无信仰者那样懵懵懂懂,装出一副没心没肺的随意模样。
一年之后,当她所有的思念都如花朵般枯萎,她开始咒骂自己是多么的盲目和无知,她开始向多丽丝哭诉,开始祈求对方的原谅,她坚信多丽丝是对的,因为所有的吟游诗人都是邪恶而无耻的混球!
她开始磨练自己的身体,沉浸在武技的无尽道路上。她就像是被父母抛弃在荒谷中的幼狮一样,挣扎着找回了属于自己的丛林,然后她获得了重生,也获得了顿悟。她在短短一年间就掌握了特斯汀家族的所有武技,随后她开始四处征战,在格利尔王国中建立起自己的声望。
在感情生涯中她一败涂地,令她毕生不再燃起任何情思。而在习武生涯中,她获胜无数,一生中仅仅遭遇过两场败仗,而且她享受着击败对手的乐趣,渴望着一位与她旗鼓相当的对手出现在她面前。
此刻,当她听见诗人问:“你是在向我的同伴下战书吗?”这样的问题时,她微微犹豫了一会儿,直到多丽丝朝她低声说:“没关系,我们不让任何人知道。”因为贵族与平民之间的公平较艺极少发生,除非在战场之上,否则受封骑士只能向另一位骑士发出堂堂正正的挑战。
特斯汀点点头说:”那位女士,报上你的名字。“报上姓名,等于接受了挑战,这是挑战书的规矩。
仙德瑞拉摇摇头说:”我不会接受你的挑战的。“
特斯汀气势汹汹的说:”你难道和那些妓·院的贱民们一样,只懂得讨好那些靠下半生思考的臭男人吗?你难道不敢拿起武器像个有尊严的勇士一样与我公平对决吗?你瞧,如果你答应在挑战中赢了我,我可以满足你说出的一切条件,哪怕你要我赏赐你一块龙翼城之外的封地!“
仙德瑞拉犹豫了一会儿,说:”你为什么不去向之前那位凯西斯先生挑战呢?“
特斯汀沉默了一会儿,说:”我自诩是一位勇敢的女人,仙德瑞拉小姐,但我并不是狂妄的人。我从来不认为自己能够和南方王国剑术最高明的人比肩——凯西斯骑士曾经杀死过数百头狼灵,对我而言,如果我能面对几十头这样的怪物而侥幸逃生,那足以成为我这辈子最光荣的时刻了。他可是号称能够对抗恶魔领主的人类,在那之前,只有卡尔主教和凯西斯国王,或许还有某位糊涂的老混蛋曾经做到过这样的事情。“
仙德瑞拉抬起头,目光如水镜般明亮,她说:“我叫仙德瑞拉,我接受你的挑战,特斯汀女士。”
史德利歌尔急忙拉住仙德瑞拉,在她耳边说:“你不必冒这个险,她绝不会答应放我们出城的。我每次遇上和贵族打赌的情况,到头来结果都是一样的。”
仙德瑞拉笑着回答他说:”既然结果都是一样的,那为什么不让我享受一番乐趣呢,王子殿下?”
第93章 瞭望塔()
特斯汀点点头,与她的首席顾问对望了一眼,多丽丝说:“既然这样,仙德瑞拉小姐,请跟我们来。”
他们从大堂的小门走了出去,走过长长的回廊,绕过四通八达的通道,穿过漆黑一片的房间,走上盘旋向上的楼梯。史德利歌尔望着城堡中的一切——墙壁是漆黑色的石头,地板是灰色的石头,房间的门是褐色的大理石,桌子是白色的汉白玉。他觉得这儿的一切都显得古老而阴冷,很容易想象当年的建造者是多么顽固和不近人情,如同偏执狂一样力排众议,将成千上万吨的石头运送到此,建造了一座屹立千年的城堡。
史德利歌尔猜测:这其中有魔法作祟,因为他从来没见过一座完全用石头堆砌起来的建筑,而这座城堡又是全王国最庞大的城堡之一。他不知道怎样的奇迹才能维持这座城堡不沉入地底,因为城堡的底部并不显得宽阔,而且重量太大,很容易造成山崖坍塌。
很快,特斯汀就领着他们来到了城堡屋顶的瞭望塔塔顶,这儿有一处巨大的平台。站在高处,从北方吹来的冷风显得凶猛有力,因为前方是毫无遮挡的平原,而这儿又是在几百米的高空中,于是北风就像是恶魔们的帮凶一样呼啸而至,先让这儿的领主和客人尝尝苦头。
特斯汀笑着说:“你们一定会喜欢这儿的景色,我第一次瞧见的时候也入了迷。”
史德利歌尔并不沉迷于美景,他更喜欢听风中的声音。
特斯汀又说:“看哪,尊贵的客人们,看那儿!”
他们两人站在瞭望塔的边缘,从这儿可以清楚的看见远方至少三公里内的景象,还能模模糊糊的望见之外的那座震撼人心的城堡——无翼城堡。
它和龙翼城隔空对望,就仿佛在创世战争时亚山与鄂加斯正在谨慎而深沉的对望那样。对面的那座城堡显得肆无忌惮,那是最混乱的邪恶诞生的地方,虽然看不清它的模样,但它就如同魔神的长矛一样,似乎随时会刺入南方王国的心脏地带。
这鄂加斯的象征,令亚山的忠诚教众们都感到敬畏的巨大图腾,正沉着而忧郁的将自己展现在它的对手面前。
史德利歌尔忽然望见一个飞翔的身影在平原上空盘旋,它寂静无声,宛若幽灵一样。它的飞行轨迹如此流畅平滑,仿佛轻巧的燕子。它的周围跟随着无数黑色的鸟儿,它们如同大雁一样排列整齐,进退有度,显得训练有素,没有一只鸟儿随意离开它的身边。
这些鸟儿就像是它操纵的傀儡一样,麻木而毫无思想,但它们飞翔的姿态极为优美,而且速度快极了,它们跟随着它们的主人,在短短几秒钟内就掠过了广阔无垠的平原,从几公里外来到近处,似乎对龙翼??的威慑不屑一顾。
史德利歌尔想:死灵飞龙,维萨吉。天哪,和它相比,耐古斯与帕吉,甚至还有仙德瑞拉,他们显得就像是正常人类一样弱小。
它至少有二十五米长,张开翅膀的时候,宽度也许有三十米。它浑身散发着白色的磷火,又笼罩在一层虚无缥缈的雾气之中,当它扇动翅膀的时候,四周狂风大作,但一点儿风声都听不见(这是恶魔领主典型的特征)。
可以看出它的皮肤呈现出黑色,如同黑色大理石一般,它的双眼闪烁着白色的光芒,偶尔张开嘴巴,散发出同样的白色磷火。它的四肢若隐若现,一点儿也不像是这物质位面的产物。它的翅膀也偶尔闪光,可它的翅膀显得支离破碎,露出其下的森森白骨。
如果撇开它可怕的名声,死灵飞龙维萨吉毫无疑问是美丽的,就像任何邪恶而诱人的事物一样,当人们注目它们的时候,很容易就被它们的外貌所折服。
史德利歌尔却害怕极了,因为他听不见这些恶魔领主所发出的任何声音。他觉得这些怪物的外表只是虚幻的假象,因为除了吼叫和语言之外,它们不发出一丝声响,所以它们并不属于这个世界,或者说,它们也许计划塑造一个无声的世界,这对诗人来说,将是灭顶之灾。
他前往北方的决心受到了一丝动摇,但很快就恢复如初。如果说卡尔主教是全国最坚定的亚山信徒的话,此刻,史德利歌尔将是南方王国最不会动摇的鄂加斯的仆人。
特斯汀也朝着那可怕的飞龙看了很久,她闭上眼睛,试图驱散脑海中这恶魔之龙的模样,在努力了将近三十秒之后,她说:”该死的飞龙!“
诗人点头说:”据说在神话时代的中期,距今约三千年之前,大陆上有无数巨龙的存在,它们随后随着诸神离开了人世。但死灵飞龙维萨吉却留了下来,因为它并不信奉亚山,而是鄂加斯的信徒,即使在九渊地狱所有的巨龙中,它也是最为强大的巨龙之一。“
特斯汀似乎有些烦恼,说:”我并不是在说它。“
史德利歌尔又说:”我还听说过冥界亚龙的传说,你是在说它吗?“
特斯汀大声苦笑了起来,她说:”烦心事还真不少,你是打算一件件提醒我吗?你这个该死的诗人!“史德利歌尔感觉到冰冷的惧意涌上脑门,立即缄默不言。
特斯汀摇摇脑袋,说:”这见鬼的时代,传闻如同泛滥的臭水沟的脏水一样流淌不停,人们在野外见到了几十头成年猎豹大小的绿色幼龙,随后他们吓破了胆,于是他们像吟游诗人一样编写骗人的谎话,惟妙惟肖的描绘吓人的故事,骗的那些无知的少女一个劲儿的往他们怀里缩。“
诗人不敢出声。
特斯汀说:”我并不是指这件事儿,因为我压根儿不相信还有第二头巨龙会从地狱中冒出来。维萨吉就这样漫无目的,一天在我们城前飞上十几个小时,一连持续了几十年,也许是它发了疯,也许是阿巴顿的命令,而我们只能手足无措的望着它,像懦夫一样躲在城堡中。如果我们的那条龙还管用的话,我们早就出城去和它生死相搏了。“
诗人忽然想起了那首《暴风雨中的龙骑兵》,也想起了在鹰喙城中那位领主夫人想要诽谤的那位倒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