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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逆凤(手打)-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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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姑一个指头戳到她白皙脑门上:“姑娘家家的,不知羞。”
    耀阳朝她一个鬼脸,端了汤碗殷勤道;“我来喂顾娘娘喝汤。”
    顾昭媛勉强喝了几口,再也咽部下去,捂着唇清咳,耀阳有些无措,上官漫忙接到手里,罗姑将耀阳拉出去,屋里只剩了母女二人。
    她将汤勺递到唇前,顾昭媛缓缓摇头,她只得回身放到一旁的茶几上。顾昭媛突伸过手来按住她的手腕,五指纤细,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眼睛望着她,红唇微微发着抖:
    “漫儿,暂时留在宫里陪着娘吧。”
|秋之儛。手打,转载请注明|。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二十三
    她眸光恳求,似是要失去她一样,让上官漫心里蓦然一动,在记忆里,她从未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
    不禁安抚微笑:“我在这里陪着母亲就是。”
    顾昭媛才缓缓笑了,似是松了口气,缓缓靠回去,因着在病重,肤色带着没有光泽的暗黄,这样的神情,越发让上官漫难过,轻道:“你好好养病,我哪里也不去。”
    顾昭媛垂下眼去,似叹似怅:“好孩子这世上唯一值得我留恋的只有你了。”说着这样摸不着边际的话,她微微的一笑:“我想睡会,你连夜赶过来也累了,偏殿一直给你留着,你也歇息吧。”
    上官漫见她果是一脸倦色,点了下头,看她阖上眼方才悄声出去,刚行至门口,突听顾昭媛又问:“这阵子,你也别回驸马那里去了吧。”
    她有些诧异,赫连瑜这些日子在朝中失势,皇帝一直未有复用的半点迹象,以顾昭媛的性子,决计不会说出这样薄情的话来,除非到了攸关性命的地界……顾昭媛这样说,一定是因为太爱护她,转身微笑道:“既然已成夫妻,就该有难同当,母亲放心吧,他虽被困在府里,却还未到牵连孩儿的地步。”
    顾昭媛却又是一叹,阖上眼径自睡去了。
    离开正殿,她叫罗姑拿来御医的药方,一一核对了,并未有不妥之处,正在纳闷,忽听外面一个声音响起:“十二妹呢?”
    她推窗看去,太子朱袍金冠,只将披风交给罗姑,罗姑笑容十分捻熟,道:“在屋里吧。”太子微微一抿唇,院子里暖黄的宫灯,映着他面色如玉,许久不见,只觉他比平日稳重了许多,不禁笑道:“三哥。”
    太子身子一震,抬起眼来直直看她,漆黑的眸子里似有什么涌动,很快又压抑住,笑容温暖:“十二妹回来了。”他大步过来,上官漫起身便去开门。
    睡下的耀阳床上一个翻身,喃喃嘟囔:“太子哥哥又来了么。”虽是兄妹,可这样不见总是不好,上官漫道:“快些起来,小心三哥说你没有女儿家样子。”
    耀阳攥住锦衾不放:“自从顾娘娘生病,他一天踏进姝璃殿数次,一直顾着样子,不是累死人么。”也不理她,自己睡去了。
    原是他一直在加以照料,怪不得罗姑的神情如此亲昵。她心里一叹,她又欠了他许多。
    太子并不进房,只在外面坐了,罗姑端了茶点与他说话,俨然是一家人的模样,这样亲昵,倒然她有些不习惯,仿佛不过离开的几日,自己已成了外人。
    “十二妹,有件事,我需向你道歉。”
    罗姑留下两人说话,自己躲开来,夜色里太子眸子黑亮,定定落在地面上,灼热的发烫,她有些不适的蹙眉,他才别开脸来,笑道:“关于孟飞,是我找了他,他说未经你的允许不敢擅自决定,是我劝他,叫他到战场上历练,将来也好帮你……”
    她心里却是震惊,这样的话,竟是从她的三哥,那个曾经抱住她双腿哭泣的太子口中说出来,仿佛与赫连瑜私自出行几日,再回来世事皆非,全然不是她所熟悉的。
    太子见她发怔,不禁叫道:“十二妹,你可是生气了,毕竟我擅自用了你的人。”
    她忙回神笑道:“我怎会生气,孟飞身后没有势力,让他带兵最不会让父皇起疑,日后立了军功,也对咱们有好处,三哥做的极对。”
    太子才笑了:“你不生气就好。”
    她一时有些心不在焉。
    拜别了太子,查阅了一夜的医药典籍,也未发现顾昭媛的病有星点下毒的蛛丝马迹,不知不觉伏案睡去,再醒来,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
    珠儿在外面通禀:“殿下,曹阿翁在外面等着殿下呢。”
    她微惊,简单洗漱着装,耀阳仍在梦中,她轻轻开了门,正欲关死,却见一团白影嗖的从门内窜出来,定睛一看,是那白貂闪着蓝眸看她。
    她禁不住便笑了,曹德早已看见她,笑道:“殿下回来了,请与老奴走一趟吧。”
    她这才抬起头来,曹德弯着长眼笑眯眯的看着她,她轻轻点头:“请阿翁前面带路。”
    一路分化拂柳,却并不是去乾坤宫的路,随他行至一座行宫中,门外扈从侍立,自己一看,皆是皇帝的禁军,她陡然生疑:“阿翁,不是父皇召见么?”
    曹德身子一顿,回过身来,两个禁军已立在她身后,她目光渐冷。曹德忙笑:“殿下听老奴说。”
    她这才按压了怒气,声音已冷:“阿翁请说。”
    “殿下曾答应过圣上的事,圣上让老奴督促殿下。”他四顾左右,低声道:“圣上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这事可不得抓紧了,殿下好生闭关,昭媛那里自有人好生照看,让殿下没有后顾之忧。”
    她隐隐觉得不妥:“我需向母亲嘱咐一下。”
    “这件事由圣上亲自开口,殿下不用担心。”他语气和善,目光却是坚定,毋庸置疑,绝没有回旋余地。
    她心里一点点冷下去,曹德边道:“里面殿下需要的典籍都在里面,殿下不必担心。”一面使个眼色,两个嬷嬷面无表情的鱼贯而出,齐齐施礼却并不说话,曹德笑道:“请殿下焚香沐浴。”
    她只得拾阶而上,脑中飞速运转,却听曹德“咦”了一声,道:“把这小东西赶回去。”禁军提刀便上,她回身才见那白貂也跟了来,因它身形灵活,禁军几次捉它不住,极是狼狈,不禁讽道:“不过是个玩物,阿翁连这个也不想让我带么?”
    曹德面有疑虑,半晌才咬牙笑了:“既是殿下喜欢,那边让它跟着吧。”
    身后殿门轰然合上,再不见外面一丝光线,亦与世隔绝,殿内无窗,只用宫灯照的亮如白昼,直直通向宫门重重的深处。
    浴池里玉阶琼露,闻之沁香,四下里轻纱曼舞,一切都是好的,两个嬷嬷动作利落恰到好处,既侍奉得当,又不冒犯了她,她任由摆布,水雾拢在面上,湿热蒙上层层水珠,她才开口:“二位嬷嬷是宫里的老人了吧,我竟从未见过。”
    主子问话,宫人需回答“是”否则便是施礼,她话一开口,却并未听到回答,蹙眉回过脸去,两人低眉敛目,倒似没有听见。
    一个嬷嬷提起宽大呃素衣白袍静静侍立,另一个人无声前来扶她,她并不伸手,径自赤身自水中站起身来,肌肤莹白如玉,在水光中潋滟生辉,两人果然垂目,她赤足上了玉阶,脚上却是一滑,她惊的一声低呼,谁想身边的嬷嬷手疾眼快的不似常人,几乎一瞬间拖住她手肘,那掌心粗糙有力,硌在她柔软肌肤上,隐隐觉出指跟的老茧。
    竟是有功夫在身的。
    方才身上珠钗皆被卸去。那用来自保的匣子自也在其中,凭她一己之力,如何从这精致牢笼出去,不,她不能逃,她也逃不得,如今能想的,便是如何在这里堂堂正正出去,如果暗道地图一成,她的生死便在皇帝一念之间,女儿与江山之间,孰轻孰重,不用猜便已经知道结果。
    她会因这地图而死,也会因这地图而生。
    扶她的那嬷嬷正目光平淡瞧她,她回眸嫣然一笑:“谢嬷嬷。”
    那嬷嬷一怔,似是听明白了,与另一人眼神交流,便过来将那宽袍披在她身上,她心中震惊,这两人原是又聋又哑,需看着她时才能明白她说什么,想来也是不识字的,即便她问了,她们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不禁苦笑,她的父皇,实在是用心良苦。
    两人领她至一间密室,却是另一番光景,四壁皆徒,唯见一堆堆成闪的书籍,靠墙的东侧一张硬木矮桌,其上文房四宝皆在,除却用来盘坐的蒲团,再无其他。
    这样的环境,她却是满意的,设置机关最忌吵闹,如今身在密室,侍奉的两人又又聋又哑,自不会前来吵她,且室内并无繁华装饰,虽是清苦,却容易让她凝神苦思。
    白貂却极是乖觉,自己全成了一团,动也不动,只有到了用膳的时辰,门上打开一个四方的口子来,一人一兽的饭食便会准时送来,白貂吱的一声兴奋跑过去,再无声响。
    壁上灯光照的室内皆亮,投在地上寂寥的影子,寂寞的仿佛世上只剩了她一人。
    她站起身来随意抽出一本书来,皆是外面难得的典籍,不想触到一个微小的凸起,她因自学了这些东西,对机关秘术一向敏感,用指腹摩挲了一阵,果是一个嵌在书里的机关,忍不住便笑,这书的主人定是个机关高手,连一本书也不放过,一按,一张纸笺飘然而落。
    上面却是极秀丽的小楷
    井底点灯深烛伊,
    共郎长行莫围棋。
    玲珑骰子安红豆,
    入骨相思知不知?
    其下简短的四个小字:相思成灰。
    她心里难言的惆怅,握住纸笺就势往冰冷壁上一靠,歪头唯见堆积成山的书籍……两人连夜回府,私下里也未来得及说一句话,顾昭媛又在病中,他亦不能出府,不知可与她一般,在这一片寂静里,会想起她。
    忽又觉得不对,费了这样大的功夫,只为藏半首词,显然不合逻辑,将那笺子在宫灯火焰上一烤,秀丽的小字果然渐渐显现。
    “他布置的很周全,我很喜欢,他也说,这样清苦,他会心疼,我心里却是高兴。”
    “他说,我会常来看你,我佯怒告诉他,不许来,你来了我可就画不下去了。”笺子最下方却是恨恨的一句:“他竟真没有来。”
    上官漫不禁笑了,那女子娇嗔的笑意在脑中栩栩如生,陷于爱恋中的女子,都是这般口是心非的可爱。
    可这女子,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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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第二十五章
    是许久不见的昭阳。
    在姝璃宫里看见她,实在是一大罕事。
    太子明显的蹙起眉:“你来这里做什么?”昭阳眼风一扫上官漫,在她身畔的赫连玳瑁身上一顿,忽有转回来,笑吟吟道:“赫连大人新纳的侧室是我的表妹,这也是亲上加亲,依着礼数我也该来看望一下十二妹。”
    她看不得她舒服,非要在这种时候往她心上插一刀。
    上官漫笑道:“有劳姐姐费心了。”纤细葱指却在赫连瑜掌心狠狠一掐,抬起脸来笑容温柔:“我也有些累了,先行回府吧。”赫连瑜眉头略动,看着她,笑的一脸享受:“也好。”
    太子面色铁青,道:“十二妹,昭媛身子未好,你这么早回去,不妥吧。”上官漫已经拉着赫连瑜出了院子,赫连瑜眉眼带着笑意任由拖拽。
    昭阳脸色也并不好,两人瞪视一眼,各自离开。
    纠缠,喘息,大红的锦帐尚未撤去,一散落下来,遮住里面的翻云覆雨,她心里带着恼,指甲狠狠掐进他北后的坚实的肌肉里,他背部起伏不平的疤痕,摸在指尖,粗糙的剌手,她心里一软,各种情绪斗转心头,压抑开口:“你怎不问……”他却低头吻下来。
    不必说,什么都不必说。
    窗外日头正好,明晃晃照进屋内,她赤着脚坐到前梳发,黑缎一般披在纤细肩头,衬着瓷一般的面容,她双颊嫣红眼里带笑,怎样也遮掩不住,镜中的自己原是是这样甜蜜,他只着了中衣下榻,他从身后侧过脸来吻着她的脸侧,密密的有些痒,忍不住躲闪着笑,只闻耳畔他隐约的笑,似是突想起什么,他“唔”一声,回身道:“来人。”
    一对翠衣女子无声进来,深目高鼻,一双棕色眼眸嵌在比常人要白些的肌肤里,对着赫连瑜抱拳:“殿下。”
    竟是一对双胞姐妹。
    赫连瑜隐含笑意:“来见过夫人。”
    古夏国皇子之正妻,均称夫人,他让下人这样称呼她,却是循着古夏的礼,她不是帝姬招婿,却当真是“嫁”了。禁不住微微一笑。
    两人对上悹漫施礼:“天瑬(天瑜)拜见夫人”
    她对二人微微颔首,赫连瑜低声道:“她们会武,能护你周全,最近不太平,要时刻提防。”未等她回答,顺势捏着她拍板的下巴吻起来,她当着人前面色骤红,他却颇是享受她面红无措的样子,低低一声笑。
    天瑬姐妹面无表情侯在一侧。
    两人用完膳,赫连瑜去了刑部,因之前两国征战,赫连瑜在府中禁足,之前的刺客一事搁置下来,自他复职,一切恢复常态,期间陆续捉住许多叛党,严刑拷打下来,得到的线索少之又少,赫连瑜猜测,这不是一般的反叛阻止,恐是一些旧臣暗地组织的复国阴谋,说到旧臣,上官漫想起一个人。
    换了一件宫缎素雪裙装出门,天瑬姐妹紧跟身后,殊儿见上悹漫出门并不带她,不禁对一对姐妹多少有些敌意,上官漫没有表示,殊儿只得箴口。
    刚下台阶便见对面丫鬟掺来一人,玉阶旁花团锦簇,微风中暗香浮动,那女子一件菊纹上裳陪着百褶如意月裙,身形在风中柔弱如菊,裙裾翩飞。
    她倒是聪明,不学昭阳的艳丽,用这样清丽如荷的姿态去吸引一个男子的目光。
    “婉曦见过临观殿下。”
    何婉曦裣袵为礼,柔柔弱弱拜下去,她簪边一朵开的正好的玉兰花,颤颤映着她小巧的眉目,这般楚楚,若是男子,只怕会忍不住上前去扶她。
    上官漫淡淡应一声,算是作答,她急着出府,并不想与她周旋,便领着二姐妹擦肩而过。
    被人这般无视,何婉曦身边的贴身丫鬟自然愤愤,忍不住嘀咕一声,何婉曦扫她一雪,却追上来:“殿下……”
    那样柔弱生怜的声音,任女子听了也忍不住心动。
    她这才回过头来看向两人,朱钗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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