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凤(手打)-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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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认出是返影,他的笑容魅惑,吐气如兰:“返影来服侍殿下。”
才见他只穿了薄薄一层中衣,胸口半开半敞,露出精瘦的胸前春光来,乌发柔顺披下肩头,更显得他下巴尖可削葱,那一双狭长的眸子长睫颤动,眸中渐渐浮起慵懒的迷雾。。。。。。.上官漫脑中有短暂的空白,下一刻才惊得花容失色,抖着唇说了声:“你一一”也不知是惊得还是气的,反手就拎起瓷枕砸了过去,返影也未想她能有这样大的反应,被那瓷枕结结实实砸了个正着,“扑通”一声掉下床去。
想是动静太大,屋外传来杂沓的脚步声,接着一个声音在门外响起:“殿下!”
是洪飞的声音,想是半夜回府,怕扰了他便未来问候。室内并未点灯,床下也看不清是何情景,上官漫坐在床上杏目圆睁,死死瞪着地面黑乎乎的人影,怕也是惊糊涂了,竟未应一声。
洪飞听见屋里许久没有声息,低道:“冒犯了。”用力破门而入,举灯进来,室内顿时一亮,这才见返影抱着瓷枕四仰八叉跌躺在地上,春光大泄,形象全无。
终忍不住笑出声来。
洪飞眼见室内情形怒不可竭的攥住他衣襟将他从地上拎起来,一张脸气的紫红:“你竟敢对殿下不敬!”
他轻轻瞟了上官漫一眼,漫逐 “笑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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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三十三
灯光照在他干净的脸上,狭长的眼瞥着她,那笑容亦是纯净。
洪飞不由怔在哪里。
返影这才懒懒开口:“你要拽到什么时候。”洪飞这才忙松了手,只见他只顾低头弹衣,边撩发便打呵欠:“困死了。”他斜眼看她,笑道:“好梦。”也不待她答,呵欠连连的走出门去,留了众人皆愣在那里。
上官漫忍不住笑起来:“我也因了,你们也去歇息吧。”
洪飞这才看到她乌发垂肩,只着了薄透的丝质中衣拥被而卧,光线晦暗,却仍能看到衣下透出的莹白肌肤,腾地一下热气涌到脸上,慌张道:“属下告退。”几乎落荒而逃的窜出门去,还是跟随而来的周氏体贴,再后面关了门。
上官漫一下将自己摔到床榻上,身体陷进软厚的锦褥里,阖目入睡,托他们的福,心里似乎轻松了些。
时至夜半,刑部尚亮着灯,室内亮如白昼,映着案上成山公文,府里来的人徐徐说了许多话,由青瑞转达,赫连瑜本是看的认真,闻言指节微微一僵,半晌才低低说了一声:“未回去么?”
青瑞道:“是,说是换了男装出府去了,也未让天鎏二人跟着,属下是不是派人。。。。。。”
“不必。”他淡淡开口:“由她去吧。”
青瑞还要再说,却见他冷下脸来,仿佛周身都拢了一团寒气,只好退出身来,杜明悄声笑透 “你放心就是,自从上子老大警告了何家,他们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夫人不会有事。”
青瑞低叹一声:“真是孽缘。”
所谓国宴,自是将天朝最拿手的展示在各国皇子面前,大国泱泱,声势浩大,亦是无声的威慑,因此几个月前全国各地能人聚集,由宫人选出,皆在梨园里排演,到了那日,空中烟火百花齐放,偌大梨园人山人海,歌舞新乐,叫人应接不暇,在场之人忍不住发出惊叹来。
各位皇子早已到场,因皇帝身体不好,便迟了些,上官漫随姚喜到了乾坤宫暖隔里,刚踏上宫阶便闻一阵笑声,她转过插屏进去,便见皇帝坐在椅上,柔妃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花飞蝶锦衣侍立一侧,在皇帝下首坐着的。。。。。。竟是九皇子。
皇帝见是她,温和笑着道:“漫儿来了,快过来。”
她旋施礼又与柔妃九皇子见了礼,方才开口:“父皇还不起程么,让诸国皇子等久了怕是不好。”
皇帝笑起来:“这丫头,父皇偷一会懒也不成。”这样说着,仍吩咐曹德准备圣撵,柔妃见状捂唇笑道:“十二殿下来得正好,官家谁的话都不听,只有十二殿下的话最是管用。”
上官漫一脸娇嗔:“父皇,您又在说儿臣什么坏话了。”她眸光流转,顾盼神飞,仿佛春风拂过,百花齐绽,叫人怜爱,皇帝起身,柔妃忙过去扶他,皇帝任由柔妃为他整理衣冠,一面笑睨她:“朕哪里敢。”
九皇子只笑吟吟在一旁看着。
三人陪同皇帝出来,因上官漫离得最近,皇帝随意问道:“子清早已到了吧?”
上官漫微微一怔,这几日都歇在别院里,自是不知道他到是未到,不过这样重要的场合,他不会不出席,便轻道:“想是到了。”皇帝自然将她脸上迟疑看在眼里,目光复杂看向旁出,再未说话。
柔妃本应是要跟着同去的,似是近来身子弱,因此皇帝允她在殿里歇息,上官漫因是嫁出去的帝姬,这种场合应与驸马一起出席,她只不知如何面对他,颇是抵触,连肩舆也未坐,索性踱步前去。
她不喜有人打扰,因此选了僻静的小径,已近深秋,树上落叶寥寥无几,因皇帝不喜看萧瑟落叶,宫里小径均被扫的纤尘不染,夜色里枝干林立,其中小亭假石看的颇是清楚,忽闻有人声低语,她不禁驻足,听那声音似是林中传来,顿了顿,终忍不住悄声过去,宫廷玉阶,花香袭人,月色迷人,女子一袭翠纹织锦羽缎斗篷伏在锦赏玉冠的男子怀中,看不清面容,有月色映在男子脸上,照见俊美的脸庞,正是方才的九皇子。
上官漫心中猛地一跳,不想撞见九皇子私情,若是被发觉了只怕尴尬,转身欲走,只闻那女子娇声道:“你去的晚了不要紧么?”
声音听着极是熟悉,她脑中有人影闪过,猝然回过头去,见那女子扬脸微笑,银色月光勾勒精致侧脸,正是柔妃!
九皇子捧住柔妃的脸低头吻下来,隐约在笑:“有你在这里,我怎么舍得。”
柔妃还要再说,突神情一顿,旋即嗔着椎他:“快去吧。”
九皇子眼中满是不舍,经不住她推攘,只得三步一回头的下了石阶,终消失在林立树林里。
柔妃身子一转,才淡笑逐 “出来吧。”
既然被发现,也没有必要继续隐藏下去,她转过藏身的树丛,立在阶下淡淡瞧着柔妃。柔妃亦在瞧她,云鬓雾髻衬着瓷一般的白皙眉目,翟衣宫裳,在夜色里摇曳如兰,柔妃突笑了:“真是好看呢,怪不他那样喜欢你。”
上官漫静静瞧着她,半晌启唇:“你究意。。。。。。打着什么主意?”
柔妃漫不经心的捉住斗篷上流苏,用指尖绕着圈,脸上笑容淡淡的:“你不是看见了,官家身体实在不好,我在宫中无权无势,总要为以后打算。”
她看着她,心里竟是出奇平静:“赫连瑜不够你依附么,还要去惹九哥。”
柔妃讶异看她,眼中闪过狡黠:“哎呀,你都知道了。“
上官漫冷冷别过头去:“他到底让你进宫做什么?“
“没什么,不过让我把皇宫变得热闹些。”她笑的满不在乎。
热闹?上官漫心中陡然燃起怒气,宫里乌烟瘴气,何止是热闹,她微微咬齿:“我不会让你我行我素下去。“
柔妃笑弯了双眸,盈盈如月:“好哇,你去告诉皇上,说我是赫连瑜的人,分别与九皇子太子有染,皇上龙颜大怒,我与他凌迟处死,这宫里便清净了,朝中也清净了。”
她竟拿赫连瑜来威胁她。
上官漫不禁忍不住捏了拳,目光似淬了水的玉冷冷盯着她,柔妃眸光盈盈在她面上一绕,终笑出道:“怎么,舍不得?”她的柔美笑容隐在夜色里,似是罂粟花一般的妖异:“那就安静点!”再不看她,窈窕而去。
待她到了梨园,国宴已经开始,皇帝举杯共饮,上下皆是“万岁”呼声,由内侍领她到了两人专坐的雅阁,有灯光照到掩映的层层帘幕之上,隐约可见帘内颀长身影,四下里并未设灯,唯有内侍提着的宫灯,微弱光晕随风晃动,在汉白玉砌就的宫阶之上投下凌乱碎影,帘幕内投射的影子愈加清晰,这样看着他的背影,似是在梦里一样。
却见一个玲珑影子靠上前去,因着有光找来,那帘幕上极大地侧身轮廓,她忍不住捏起绶带坠下的玉佩,些许的一点凉,似是能让她的心安静下来。
“以茶代酒,敬大人一杯。”
那声音夹着几丝娇俏,甜软的似是含在嘴里的乳糖。
莹白剔透的茶盏中漾起圈圈涟漪,也将茶中倒影打散了。
赫连瑜并未开口,青瑞已经上前:“昭阳殿下,卑职送殿下回去。”昭阳猛地涨红了脸,狠狠瞪了青瑞一眼:“滚开。”
青瑞面无表情,一动不动。
昭阳看向赫连瑜,他神情仍是漠然,每次都是这样,每次靠近都这样冷漠的对她,仿佛她当真肮脏下贱的让他都懒得看一眼。捏着茶杯竭斯底里的尖叫:“你恼我也好,讨厌我也好,那夜虽是我下了药,可你终还是抱了我,那晚你对我。。。。。。”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低低咬唇:“你对我不是很温柔的么?”
青瑞听得难堪,终缓缓撤回身子。
昭阳垂首轻轻握住他捏着酒杯的手:“更何况我已有了你的骨肉。“
无动于衷的赫连瑜眼波里中有了几丝涟漪,昭阳喜得抬起头来,撞见的却是他蓝眸中彻骨的寒意,逆光里他薄唇低启:“骨肉?”
昭阳诧然一怔,隐约却见他笑了,夜色里森寒如兽:“你配么?”
上官漫倏地驻足。
简单的几个宇,带着回声一般响在脑中,霎时雷声滚滚,脑中突闪过片段,碗中浓稠的液体,刺凉难咽滑过喉咙,他低下头来,在她耳畔低语:“乖,喝下去。。。。。。.”
心脏倏地抽如凹不已,几乎难以喘息,她怎忘了,对他来言,她与昭阳不过仇人的女儿,怎会容她们为他诞下后代呢。
昭阳腹中的那孩子,只怕不会安全出生了吧,她上官漫又有。。。。。。什么例外。
昭阳被他乍然显露的神情惊得白了脸,难以置信的瞪着他:“你怎能。。。。。。赫连瑜却已转过脸去,场中烟火突起,直直冲向高空,映着他忽明忽暗的轮廓。青瑞这才截住难以动弹的昭阳,平声开口:“卑职送殿下回去。”
内侍尖声通享:“临观殿下到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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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三十四
赫连瑜捏着酒杯的指尖顿了顿,漫不经心的呷了一口,青瑞已为上官漫拉开扶手椅,梨园中央劲舞正起,穿着华丽的宽袍男子折腰甩袖,丰劲有力,伴着女子柔软腰肢旋转,刚柔并济,相得益彰,惹得众人叫好声震耳欲聋。
她似是看的专注,唇角噙着笑,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中央。两人皆未悦话,四下里热闹非常,笑声丝竹声官员们大声喧哗声交错在一处,更衬得雅阁里死寂无声,呆的久了,似是都喘不过气来。
雅阁之间有甬道相通,方便官员寒暄,因此时常有红衣紫袍端酒前来,阁里喧闹一阵,待走了,忽又寂静下来。
忽有内侍通禀:“西冷太子到一一”便闻爽朗笑声,两人一前一后踏进雅阁,霎时只觉阁中一亮,打前的年轻男子着红底金银丝五爪腾龙朝服,行走间点光浮动,流光溢彩,头戴金冠,冠上斜插华丽孔雀羽,衬得面如白玉,他眸子灼亮便朝赫连瑜大步走过束 “赫连大人,久仰久仰。”
因是外国贵匮,上官漫早已避到一处,远远朝他裣衽为礼,那一欠身的风致,风姿楚楚动人,西冷太子回礼,过罢蓦然瞪圆了目,似是看的呆了,赫连瑜也早已站起身来笑道:“子清未当远迎,还要劳殿下前来,实在是失齐气”
西冷太子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笑道:“赫连大人好福气,能得如此佳妻。”举杯笑道:“为临观殿下美貌敬大人一杯。”
赫连瑜目光绕到西冷太子身后一人身上,转回目光,唇角含笑:“请。”
身后那人一身白衣,亦对赫连瑜举杯:“赫连大人,许久不见。”
赫连瑜眯了眼:“寒爷远游,竟也不同老友知会一声,实在是让人伤怀。”
寒爷哈哈大笑:“小人家寒位卑,实在是怕唐突了大人,寒某在这里自饮一杯请罪了。”说罢举杯一饮而尽,赫连瑜亦喝了,只与西冷太子商谈,寒爷含笑陪在一侧,只觉有人看他,笑吟吟转过身来,果是上官漫,对她飞速眨了下眼。
上官漫忍不住便笑,一颗心仍因方才那一瞬咚咚直跳,见赫连瑜与西冷太子相谈正欢,径自捏了酒盏,寒爷便持杯踱了过来,上官漫轻轻抿唇,压低声音揶揄:“莫非寒爷就是传闻中的‘龙阳君’么?”
寒爷脸上阵红阵绿,只觉额角隐隐抽损,抚额道:“你。。。。。。”见她笑意狡黠,只似得了糖果的孩子,心头蓦地一动,方才端着酒杯笑了:“那就让名士敬殿下一杯。”
上官漫笑道:“荣幸之至。”欲要端杯,却被他修长手指按住,抬眼只见他磊落温暖的笑容:“女子还是不要喝酒的好,以茶代酒如何?”
她心里便是一暖,也不驳他,坦然接受他的体贴,点头含笑:“也好。”
两人相视笑着捧盏对饮,正见赫连瑜目光漫不经心的一瞥,深邃含着凌厉威慑,看得让人心头发寒,寒爷面上依旧笑吟吟的,突凑上来,惊得上官漫身子一僵,他浅唇离她耳畔也只两指,便闻幽幽兰香,心马意辕的低笑道:“你若在这里过的不舒坦,不如跟着我走。”
上官漫撤身扬眉,双眸含着笑看他:“去哪里,为西冷太子充实东宫,与寒爷姐妹相称?”
寒爷紧紧捏着杯子,怕忍不住伸手去捏她吹弹可破的白皙脸庞,极不容易才忍下冲动,不甘心的隐隐咬齿:“你这嘴,真是不饶人。”
未来得及多说一句,又有一群官员涌进雅阁来,见着西冷太子,只将他与赫连瑜围得水泄不通,西冷太子喊寒爷救驾,寒爷无奈,匆匆嘱咐:“我在这里只待三天,若是想走,便去驿站找我。”
如今局势虽然不稳,可也未到劝她逃离的时候,寒爷一向灵敏,难道嗅到了什么不成?
赫连瑜被那些官员推搡着出了雅阁,下面场地上歌舞依旧,却觉阁里越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