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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部分

逆凤(手打)-第71部分

小说: 逆凤(手打)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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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冷太子挑着唇角笑看她:“这样看去,赫连瑜实在是绝色,怪不得我那妹妹动心。”他目光犀利,饶有兴起的盯着她的反应,她只淡漠推开他:“太子殿下,男女授受不亲,尊卑有别。”
  西冷太子只顺势抱臂斜侪到栏上.目光盯住她不放:“难道礼官大人没有动心么?”
  她浅笑:“下官已有婚约在身。”
  西冷太子“咕”的一声低笑:“真是山水轮回转,三年之间乾坤颠倒,若是那位看到此情此景不知是何表情,真想看。”他突敛了笑:“不管你有无婚约,那位又是如何想的,他不适合芳儿,你最好想办法让她死心。”
  她已读到他眸中的意思,让一个女人死心的方法很简单,便是告诉她她心仪之人已心有所属,依芳华的性子,知道那人是她,一定会放弃,因为她如此敬仰着她。
  上官漫淡淡开口:“那人若是有意联姻,西冷只有芳华殿下一位公主,到时交不出人,殿下该如何收场?”西冷太子截住她的话:“你是她的师傅,有责任保护她,况。。。。。。”他眼里皆是捉摸不透的笑意:“将你交出去,说不定他会更乐意。”上官漫微愕盯着他,半晌才道:“下官已有婚约,请殿下不要开这种玩笑。”
  “你说玩笑,便是玩笑吧。”他挑着狭长的眼角笑看她,旋施然而去。
  却闻‘咚’的一声,乐声戛然而止,满场寂静。
  上官漫蹙眉挑帘,却见芳华整个身子伏趴到场地之上,四下里寂静无声,芳华白皙的脸红得似能滴出血来,纤指攥住袖角,羞愧咬唇,想是裙摆太长,一时紧张不小心绊倒在场上。
  伴舞的歌姬无措立在当地。
  宝座之上的西冷国君面色极是难堪.那位宸帝也只挑了挑眉.以示讶异。
  两国会晤,一国公主献舞跌倒,这是何等的丑闻,事关国体,让在场的西冷臣子顿感颜面无存。
  方嬷嬷惊慌跌进来:“女官大人,这可如何是好。”
  她语气里带着毋庸置疑的斩钉截铁,让方嬷嬷心里顿时一稳:“去找些花瓣来,越多越好。”方嬷嬷急急便去,她又叫住她:“还有,寻把琴和男装来。”方嬷嬷也来不及想,忙去了。
  顾国几位跟随宸帝而来的要臣也端坐下首,随行的侍从见那芳华公主伏在场上迟迟不起,未免在底下窃窃私语,几位要臣面无表情,高高在上的宸帝只漫不经心呷酒,一旁相陪的西冷国君面色忽白忽红,好不尴尬。
  忽听“泠”的琴声响起,打破寂静夜色,起起伏伏的音节徐徐弥漫开来,不知何处风吹来,空中下起纷飞花雨,落英缤纷,仿佛夜色里盛开的万千梨花零星落到芳华公主迤逦繁复的裙裾,落到乌黑发髻,那张哗兮如华的容貌也顷刻鲜活生动起来,众人不禁屏了呼吸瞧着她。
  最后一阵琴声落下,似有门吱呀一声响起,一束光亮直直打到场上,帷幕遮映处,有人执伞在花雨里踏着月色而来,白衣浮动,伞下少年肌肤凝雪。
  认出是谁,西冷国君猛地凝眉,侧目打量赫连瑜,只见他眸光微闪,端着酒模倾了倾身子,饶有兴趣的瞧着场内。
  仿佛不慎闯入月宫的凡间少年,一双剪水眸子清冷盯着伏在花雨里的仙子,浅浅一笑,她以自然而优雅的姿势朝芳华伸出手来,芳华怔了怔,这才将手伸到上官漫手心,随她站起身来。
  西冷国君终缓缓松了口气,侧头看向赫连瑜,他湛蓝眸中浅昧不明,薄唇微勾,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伞身旋转,打在纷落的花瓣上,搅起乱红无数,也遮住两人神情,芳华一时几乎落下泪来,轻道:“姐姐,幸亏有你。”
  上官漫问道:“还能跳么?”
  芳华重重点头,上官漫目光扫见她曳地的裙身,有伞身遮掩,她用力撕下芳华加上去的裙摆,露出芳华一双云头锦纹绣鞋,她蹙眉:“将鞋袜脱了。”
  ”啊?”芳华惊愕瞪圆了眼看她,她目光沉静,不像是玩笑,仓皇之下脱了鞋袜,上官漫将伞交到她手中,带着她一个旋身,芳华裙裾飞速旋转,她玉足纤细白嫩,轻灵若仙,看的在场之人莫不惊艳,乐声重新的响起,上官漫闪身退场。
  赫连瑜盯着那渐渐隐没的白色身影,笑意深邃而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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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千山万水不会行,魂梦愈教何处觅(六
  一曲舞罢,芳华公主上前谢恩。
  那中间意外虽是被遮掩了去,芳华到底心虚,忐忑伏在阶下,又不敢贸然抬头,只垂首轻轻咬唇。
  西冷国君亦是有些拿不准,笑道:“小女拙舞,让陛下见笑了。”
  赫连瑜微微弯唇:“陛下过谦了,公主殿下舞技超群,朕及臣子能享受如此视觉盛宴,实乃顾国荣幸。”
  西冷国君果然高兴,哈哈笑着抚须:“芳儿,还不快谢过陛下。”
  芳华娇羞叩礼:“谢陛下。”赫连瑜唇边几丝清淡的笑意:“殿下请起。”罗裙高髻的宫女左右前来扶她,芳华起身,下首皇后正端坐凤座之上,含笑携了芳华坐在他手边,却听赫连瑜漫不经心开口:“都道严师出高徒,芳华殿下才貌双全,不知尊师是位何等严厉的人物。”
  芳华才想起上官漫来,方才她帮她渡过难关,循例应是有赏,况被他一夸,顿时有些心跳面热,羞涩笑道:“不如芳华为陛下引荐。”
  赫连瑜朝她看过来,眸中明灭:“那便多谢殿下。”
  芳华被他注视,竟觉一时喘不过起来,满面飞霞,微微咬了唇轻道:“哪里。”
  西冷国君抚须笑看两人,叫内侍:“宣顾女官。”上官漫换回宫装,出宫的肩舆已在等她,不想刚跨下台阶,内侍甩着拂尘急急来传她:“大人,陛下宣见。”
  她有些为难,但君命不得不从,只好随着内侍折回身去了,赫连瑜与西冷国君相谈正欢,便听内侍通窠:“陛下,顾女官到了。”
  远远才见一人着绯衣宫装随内侍而来,引到阶下双袖伏地行跪礼:“臣下叩见两位陛下,皇后娘娘千岁,太子殿下公主殿下金安。”
  皇后便是一声轻笑:“顾卿快快请起,顾卿方才为芳儿伴舞,理应有上赏,本宫倒一时想不出赏你什么。”
  她忙欠身:“臣下恐慌,臣能有幸教习公主殿下,已是天恩浩荡,为殿下伴舞亦是臣子本分。”芳华忍不住掩唇,在皇后耳边低语几声,皇后不禁微笑,对西冷国君道:“顾卿与寒卿金童玉玉的一对,陛下不如锦上添花,为二人赐婚。”她只怕怠慢了这位宸帝,含笑道:“届时还请陛下能够前来。”
  赫连瑜依旧含着笑,湛蓝的眸子里只见冰魄一般的冷凝,突觉那笑也是冷得,皇后心里一个冷突,暗自揣测可是说错了什么话,西冷国君也觉出异样,倒不好开口了,赫连瑜轻轻扫一眼上官漫,低笑逐 “顾大人才华横溢,这样早嫁人只怕委屈了大人才情。大人说是不是?”
  他分明笑着,却猛觉扑面而来的压迫气势,上官漫一时口干舌燥,刚要回话,他已转头看向西冷国君:“朕的皇儿生性顽劣,太傅屡屡更换,始终未能找到心仪之人,今见顾大人颇有相见恨晚之感,不知陛下能否割爱。”
  西冷国君微微迟疑:“这。。。。。。”他看向上官漫:“顾卿以为如何?”赫连瑜也转过头来深沉瞧着她。
  恰时西冷太子翘着唇扫过来,突让她想起那句:“将你交出去,说不定他会更乐意呢。”急忙叩首椎辞:“臣下不才,教习芳华殿下已是全力,若再加一人只怕分身乏术。”她又忙向赫连瑜叩首:“臣下实难担当重任,请陛下。。。。。。”
  “娘亲!”
  只闻稚嫩的一声童音,赫连阙的小身子猛就朝她扑过来,她若是躲闪只怕会摔着他,只得接住他,他只将她扑了个满怀扬起小脸问的可怜兮兮:“娘亲不喜欢妖儿了么?”
  她只觉心里被狠狠一拧,罪恶感顿时袭上心头,本能蹙起眉头:“怎会。。。。。。”在座闻言皆惊,芳华和皇后满目骇然,唯太子挑着眉角淡笑,西冷国君使劲抚着胡须:“这。。。。。。”
  赫连瑜挑眉笑着开口:“妖儿,不得无礼,还不见过陛下。”
  赫连阙恋恋不舍转过身子来,撩下摆跪地叩礼,规瞅巨矩清脆开口:“顾国皇子赫连阙叩见陛下。”
  西冷国君见他年纪虽小,竟是乖巧懂事,喜不自禁:“好好,快快请起。”
  赫连阙又朝皇后叩首:“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喜得皇后忙拉了他的小手:“快让本宫看看,长得真是俊。”赫连阙脆脆答道,“皇后娘娘才好看,和妖儿姐姐似地。”说的皇后接着他直笑:“哎呦,这孩子小嘴真是甜。”芳华见他生得灵动可爱,一张小脸粉团一般,爱屋及乌,对他也生了几丝喜爱,问道:“小皇子为何叫顾姐姐娘亲呢?”不想他转过脸来看她,一双小眼弯成月牙状,露出一小排白白牙齿:“妖儿喜欢娘亲。姐姐能把娘亲让给妖儿么?”
  芳华了悟,这孩子喜欢管喜欢的女子叫娘亲,既然叫她姐姐,竟是不喜欢她么,心里未免不忿,正在迟疑,觉察赫连瑜朝这里看过来,她面上腾的一热,鬼使神差的开口:“好。”赫连阙哇的欢呼,芳华悔的只差咬掉自己舌尖。
  上官漫在一旁无力扯笑,这芳华见色忘友,就这样简单将她让给了别人,可怜竟也无人询问她的意见,就将她凉在这里,芳华求助看过来,她只气的扭过头去。赫连阙一个转身朝她扑过来,在她怀里撒娇:“娘亲,妖儿累了。”
  西冷国君见芳华答应,反悔反倒失了颜面,心想着找个借口再将人要回来,毕竟她对芳华来说,是个亦师亦友的重要人物,只得顺水推舟:“那顾卿便带皇子下去歇息吧。”
  上官漫只得应是,反倒赫连阙规规矩矩的行了大礼:“妖儿告辞。”这样小的人儿,跪在阶上人模人样的行礼,看得人心里极是喜欢,皇后忍不住笑道:“快些去吧。”
  西冷国君哈哈大笑:“小皇子聪慧懂礼,日后必成大器。”
  赫连瑜微笑:“陛下谬赞。”
  赫连阙到底是个孩子,陪他玩了一会便困了,他换了雪白绸袍直往上官漫怀中钻:“娘亲陪妖儿一起睡。”上官漫无奈,只得脱了鞋袜与他一起到榻上躺下,他小手死死拽住她前襟,小脸只在她怀里乱蹭,闷在她胸口含糊嘟囔:“娘亲,妖儿很乖,替娘亲看着父皇,父皇也很乖哦,一直和妖儿睡。”
  她不由失笑,这孩子,真有三四岁么?忍笑哄他入睡:“知道了,妖儿真乖。”
  他小手突地紧了紧,眼角溢出晶莹泪珠来:“娘亲不要扔下妖儿。”
  上官漫只觉心里酸胀的难受,听闻这位皇子乃是宸帝摄政王时其王妃所生,后来那位王妃的去处众说纷纭,有人说她已死了,有人说去了别处,宸帝一直未曾立后,这小皇子由他一人带大,从小未有母亲关怀,想来真是可怜,忍不住将他搂紧了些,柔声道:“妖儿放心,娘亲一直在这里陪着妖儿。”
  赫连阙唇边一缕香甜,酣然入梦。
  宫门悄无声息开了,赫连瑜转过插屏悄然入室,室内灯光暗柔,打在架子床上素净翠青的烟纱帐上,投下一抹温柔的色泽,她正含笑斜躺在榻上,宫装迤逦如霞,乌发如云,掩映温柔沉静的神情,赫连阙小脸埋在她怀中,睡的正是香甜,兀的驻足,看着眼前情景,不由失神。
  见他进来,上官漫忙要起身,他只打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内室里窗下放置一张桌案,其上文房四宝皆全,想是处理政务的地方,他已换了一袭蓝色燕居常服,踱步走过去随意在那椅上坐了,在灯下执卷阅览。
  室内唯剩赫连阙细微而均匀的呼吸声。
  他是九五之尊,天之骄子,连西冷国王都敬为座上宾,如今两人却在这样的情景下相处,不真实的似是到了梦境,可这样突兀而失礼,她竟恍惚觉得就应该是这样的。
  不自觉目光盯着他看了许久,他挑起眉来回望她,眸子里几分戏谑,似是在说:“看够没有?”
  目光短接,她面上竟倏地一热,飞快垂下头来,她心里连连懊恼,她一向冷静自持,为何在这人面前连连失态,定了定神,便见赫连阙已经睡熟,小手藕瓣一般勾着她的衣襟,粉嫩唇瓣里溢出丁点口水来,偶尔发出细微鼾声,她忍不住便是一笑,窗外夜色已深,暮然想起赫连阙说平时是与赫连瑜同住,自己在这里不是占了他的位置,况这样晚还不回去,寒爷必定担心,便轻轻掰开赫连阙手指,缓缓坐起身子。
  赫连瑜神色略凝,压低了声音开口:“要走?“
  她低道:“是。”扭身拉过锦食盖在赫连阙身上,宽袖随动作燎起,露出一截皓腕来,赫然露出一汪碧潭似地碧玉镯,映着雪色肌肤,分明的刺目。
  赫连瑜眸光转深,凝视她腕上缓缓蹙眉。
  上官漫主意到他的目光,忙将袖子狒下来,她垂眼有些慌乱的解释:“府中尚有家人等候,臣下先行告退。”
  “哦?”赫连瑜玩味弯唇,站起身来缓步行至床榻一旁,他居高临下的看她,将她整个身子都笼罩在他身下的暗影里,上官漫未想他突然靠近,不由身子后仰,他将她的疏冷看在眼里,眸子顿又一沉,突俯下身来,她忙一后撤,他已抬指捏住她的白皙下巴,用指腹轻轻摩挲,一双蓝眸深沉微含怒意,却勾着唇角轻启薄唇:
  “你说,家人?”
  随即重重一句:“谁才应该是你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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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千山万水不会行,魂梦愈教何处觅(七
  “谁才应该是你的家人?”
  明明她与他萍水相逢,寒爷和上官渊陪伴她多年,自然当得起“家人”二字,可眼下被冷声质问,竟没有了底气,惊愕瞪着他,半晌都未说出话来。
  赫连瑜眸微闪,却探出另一手来,上官漫只觉脚踝上一凉,又听“啪”的一声,脚踝略略被沉物赘住,有微凉的物件贴在她脚腕赤果肌肤上,他指尖滑过,引得她身子兀的一颤。她冷眸圆睁,冰与火在瞳孔冲撞,击出崩裂的冰凌来,她红唇开合:“请陛下自重。”
  他面上似笑非笑,竟是松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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