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登天录-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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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秘地飞升之事略略提了一遍。
紫阳听罢,便是一声长叹,对着棺椁中的陌上凝视一阵,淡淡道:“陌上啊陌上,你终归是我的主人,没有你便没有今日的紫阳。我受你栽培成才,学成一身本事,又被你禁制万年,任人驱策役使。如今我一朝闲散,个中恩怨,这就一笔勾销!我便也来拜你一拜。”言罢便依着仆从身份,恭恭敬敬行过了大礼。
眼见这般完满结局,田砚心中更是欣喜,也跟着拜了一通。三名随从亦是凑上前来,好一番恭贺。
胡上墙与紫阳早已认得,晓得他的直爽脾性,说起话来不敢拐弯抹角,讨好两句,便即住口。雷奔奔个性敦厚实诚,说过些寻常喜庆之言,亦告止歇。只有老黑初见紫阳,晓得此人乃是主子的亲近长辈,不住卖力道贺,阿谀如潮,马屁滚滚,只盼搏个好印象。
紫阳万载困苦,一朝解脱,初时心情激荡,只顾与田砚倾诉衷肠,虽晓得还有旁人存在,却未及细看。如今一一打量过来,见着胡上墙与雷奔奔,只是平淡相应,待将目光转到老黑身上之时,脸色却陡然大变,惊道:“你怎会在此?你竟然没死么?”
田砚有屠战前车之鉴,也不觉太过惊异,只老老实实道:“师叔,此乃我新收的本命剑魂,这几月一直在外打拼,未及与您老人家相见,可还看得入眼?”
紫阳与田砚关系莫逆,身份比之屠战大有不同,老黑不敢胡乱造次,假扮高人糊弄,亦是涎着脸笑道:“小的活得好好儿的,总要为老爷多立些功劳,岂能说死就死?”
紫阳又盯着老黑细细打量一阵,这才叹道:“以前的事,你竟都不记得了么?如此也好,若以你曾经的个性,向不服人,又岂会任砚儿驱策?”
田砚早猜到老黑在万年前必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心中虽然好奇这黑鼠的来历,却也不急在一时。如今紫阳得了自由身,困顿尽解,博忘雪等人却还处危机之中,他连忙便将事情草草说了,求肯紫阳速去救援。
紫阳能得逍遥,众人皆有莫大的功劳,他岂会坐视不理,当下也不多说,召出本体飞剑,将众人携上,就要遁离云气,赶去相救。
谁知那两枚同心剑果却是呜呜直叫,急急呼唤。不住的拿手指点自己,又指点田砚,生怕众人走得太快,将它们忘了。
田砚忙问道:“你们可是想随我同去,外出见识一番?”
两果顿时连点身子,跑到田砚脚下,磨蹭挨挤,极是亲昵。
田砚心中一动,自怀中摸了一方碧绿木匣出来,说道:“你们往后便住在此处,可还满意?”那木匣乃是他在陌上故居中得来之物,原本就是存放同心剑果的物事,想来与其性子甚合,用在此处,该当正好。
两果果然欢喜,先后跃进那木匣之中,并排躺好,吧嗒亲了一口,便相拥而眠,沉沉睡去。
田砚将木匣收好,只听紫阳说道:“你既有这木匣在手,这两枚果子便生妙用,你只管将它们好生携带,日后必有借重之处。”
此时救人要紧,田砚一时也懒得理会这细枝末节,只是催促紫阳快些动身。一行人脚踏飞剑,化作一道紫色流光,往下遁去。转瞬之间,运气之上又复冷清,只余一方水晶棺椁,一层不染,映出陌上容颜,纤毫毕现。
片刻之后,棺椁之中忽有一道虚幻身影现出,一身黑衣,面色冷峻,正是陌上。只见她施施然踱至云气边缘,凝视那飞速远去的流光,皱眉道:“败家的小子,倒会胡搞,好好儿两个打手不要,竟全放跑了。若是换做万年之前,遇上这等不肖弟子,我必要剐个零碎!”
沉默片刻,她却是长叹一声,又道:“胡搞便胡搞罢,我这条路终归是走不通的,任他瞎闯一番,也算不得坏事。”忽而微微一笑,续道:“那黑毛畜生向来与我不对付,如今阴差阳错,竟做了我徒儿的跟班,每回见了我,总要大礼参拜,下跪磕头,想想也是解气。”说到此处,便有几分得意,哼了一声,轻飘飘投入棺椁之中,再不复见。
紫阳乃是媲美田铿的顶尖大能之辈,一身道行渊深似海,加之身为飞剑之属,本就以迅快锋锐见长,这一下遁速全开,当真是非同小可。
众人虽有光罩抵挡罡风,不至出丑,但闻得身边汹涌咆哮之声犹如惊涛拍岸,飓风过境,好似万千巨兽滚滚而来,早已心惊不已。便是雷奔奔这等极擅奔驰之辈,亦是忍不住张口大呼道:“紫阳老祖宗,你这飞遁本领,当真惊天动地。小人原本觉得自家已是极快,平日里颇有几分自得,如今才晓得不过是小儿过家家的把戏。”它个性老实,向来不出浮夸虚言,如今这等赞赏,实是诚心诚意,有感而发。
紫阳笑道:“小青虫,你切莫妄自菲薄,待到破茧成蝶之时,只怕我也追不上你。”
雷奔奔闻言一愣,疑道:“破茧成蝶?我家祖祖辈辈,从未有过此事,只在地上跑得欢快而已。”
穿云微微一笑,不再言语,只是有意无意瞥了胡上墙一眼,目中大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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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三十三章 威势()
如此一路往下,不过盏茶功夫,已是路过峰顶。紫阳眼见那一方小小祭坛之中沸汤滚滚,薪火正旺,守炉之人却早已不见,忍不住便笑道:“穿云那小子,被憋了万年,恐怕这辈子都不肯再回来了。”
田砚也是一笑,便将穿云与飞来飞去相遇之事一一道出。紫阳听罢,又是笑道:“那小丫头如此费劲纠缠,穿云怕是再也甩不脱了,日后寻他喝酒吃肉,还要瞧婆娘的眼色,又是一桩麻烦,忒不爽利。”言罢又是一叹,续道:“那小丫头我也曾见过,端的是个美人胚子,不想为了穿云这蠢汉,竟连容貌都不顾惜,着实令人敬佩。穿云若是敢负了人家,我必要抽他老大两个耳刮子。”
田砚愣道:“我还道穿云大哥胡吹大气,不想飞来飞去竟真是个美人儿。”
紫阳打趣道:“待到他俩大婚之时,你一瞧便知,必然不会比你那姨娘差了。”
田砚忆起方月娥种种娇媚,脸上不禁一红,扭捏道:“月娥的好处,岂是旁的女子可比?”
紫阳见他这等姿态,心中已是明了,顿时大笑道:“好小子,你竟已得手了么?动作倒是不慢,比穿云那傻货强上百倍千倍。”他性子桀骜,对这等有违纲理伦常之事丝毫不以为杵,反觉田砚敢想敢做,有担有当,甚合剑修一往无前的要旨,端的是条汉子。
老黑忙跑过来凑趣道:“好叫老祖晓得,我家老爷上手的,可还不止这一个。”说着便将田砚与博忘雪之事添油加醋,细细道来。
紫阳听罢,又是大笑,连声叫好,说道:“那小妮子乃是博东升的掌中宝心头肉,如今贴进我家做了小的,总要将那老头子的鼻孔气歪。”
胡上墙却道:“谁大谁小,现下却还说不好,想来少不得要有一番龙争虎斗。恐怕老爷夹在中间,两头都要吃些挂落。”
紫阳叹道:“女人啊女人,又不能拿剑去斩,当真麻烦。”说着一拍田砚肩头,又道:“这等风月事,师叔不曾沾染,并无半分法门传授于你,你自求多福罢。”
眼见几人嘻嘻直笑,田砚一张俊脸已是涨的通红,咬牙道:“什么自求多福?什么两头受气?我若发起狠来,连自己都害怕,何况两个小娘?”话虽说得大撑场面,心中却是发虚,忍不住四下里偷偷瞥了几眼,生怕方月娥就在左近,要寻他整治。
几人说话的功夫,已抵云海之前。紫阳不待田砚拿出陌上信物防护,遁速不减半分,一穿而入。劲气鼓荡之下,那云海不及挤压碾压,便被拉出长长一道豁口,往两边裂开,好似排好一条康庄大道,任得几人随意前行,并无丁点儿威胁。
田砚瞧得咂舌,忖道:“似师叔这等高手大能,天下间哪里去不得?只怕今后的六道修行界中,又要多添一个不败的神话。”念到此处,心中忽生几分黯然,又想道:“若是老爷还在世,眼见师叔得了自由,必然高兴得很,日日都要寻他比试切磋,也不知谁更厉害一些?”他却不晓得,田铿法体早为花澜盗走,而紫阳瞧破其中玄虚,竟代为遮掩。日后说不得两人真有一场好斗。
正自转着心思,却听紫阳冷哼道:“老大一票杂鱼,可是来送死的么?”言语之间,已然冲出云海,按下遁光。便见千余弟子倚阵而立,蓄势待发,正是一众追兵循着那紫色大星的方位急急赶来,眼见云海压力强绝,难以穿渡,便在此处结下阵势,只待截杀返程之人。
便听有人怒叫道:“好贼子,还不快快束手就擒!若还要顽抗,我这剑阵一起,必要将你等俱都碾做零碎肉泥!”发话之人乃是刘空竹其中一名亲传弟子,他今日连番吃瘪,早已愤恨非常,只待交代两句场面话,管他降与不降,便要大开杀戒。
紫阳却懒得理会,只往天上那颗紫色大星瞧了一瞧,说道:“这劳什子吊靴鬼,砚儿奈何你不得,我却有法子将你炮制得舒服。”张手一扬,飞剑往天穹呼啸而去,眨眼之间,只勉强可见一个微弱光点,在天穹之上轻轻一晃。便听一串铿然巨响连珠价的响起,整座道场皆是得闻,真震得人耳鼓生疼,心旌摇曳。
其声响过片刻,便告止歇,飞剑倏忽回返,又来到紫阳手中。在看那天穹之时,只见其上已是多了一道巨大的裂口,好似随意扯烂了一副纸张,犬牙交错,甚为狰狞。其外幽黑一片,无声无息,正是剑峡之下极深处。
原来,紫阳这惊天一剑,竟将道场大阵捅个对穿。裂口处剑气凛凛,缭绕不散,即便这大阵勾连天地大势,一时也修复不得。那紫色大星根本被破,再也难以维持,哀鸣一声,便爆做漫天烟花,璀璨过后,再无所存。
一众弟子睹得此景,心胆俱裂,哪里还敢动手。哗然一声,已是缩聚在一处,连连后退。紫阳困在万剑门中日久,这些弟子或多或少都曾与他打过照面,不想这乱石堆中的痴傻汉子,看着浑浑噩噩,烂泥一堆,原来竟是如此了不得的超卓之辈。早知如此,往日里便该好生殷勤巴结,倚上这一座天大的靠山,万剑门中,又有谁敢得罪?
更有些弟子品性不端,闲极无聊,曾将紫阳当做出气的阀门,发泄的对象,辱骂殴打,调弄戏耍。眼见紫阳目光扫来,似有若无之间,将自家锁得牢牢,心中顿时惊骇。不过片刻,已是冷汗淋漓,被微寒的山风一吹,忍不住直打哆嗦。少数胆小不济事的,两股战战之下,竟是一跤坐地,哭出声来,连连讨饶,只求紫阳高抬贵手,放一条生路去走。
田砚亦是担心紫阳大开杀戒,劝道:“师叔,些许庸人发浑无聊之举,您老人家若要与他们计较,可将身份拉得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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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三十四章 无常()
紫阳冷笑道:“你且放心罢,真要杀了他们,我却还嫌脏手。不过我好歹也算他们的老祖宗,凌辱尊长之罪,是怎也逃不脱的!这等心思龌龊之辈,留在万剑门中,也是败坏风气,扰乱门纲的老鼠屎,不如收回一身修为,赶出门去了事!”手中长剑一挥,便有十余名弟子自人群中哭喊着飞起,定在半空,周身噼啪连响,血雾弥漫,经络已是寸寸而断,沦为废人,此生再也修行不得。
紫阳此举中规合矩,并不为过,已是极为克制,田砚也不好再行劝阻。他叹息一声,定睛看去,便见这十来名受罚弟子之中竟有两名老熟人存在,正是肖英与刘卓。当日这二人身负接引之责,只因被田成戏耍,便心存报复念头,将他带至那一处荒僻洞府草草安置,这才偶遇紫阳,无故便来殴打辱骂。自家与紫阳结缘,皆是因此而起,可谓世事奇巧,出人意表。
如今这二人修为尽废,坠入尘埃,不过几十年光景,便要化作一堆黄土,万事成空。而自家则一路风生水起,成为万剑门的小祖宗,更有九魂随身这等天大的造化,如今已然破境还丹,在少年人中分数佼佼之辈。其中相距,何止道以里计。想到此处,他不暗叹道:“在这世上做人,看来还是要行得正坐得直,纵然一时吃亏,那也算不得什么。冥冥之中,好似有一双眼睛瞧着你我,功过是非,自有称量。”
眼见这等惨状,一众弟子尽皆哗然,纷纷四下里退却,让出大片空地,将这些受罚弟子遗在垓心,好似躲避瘟疫流疾,目中满是惊恐嫌恶。
紫阳冷笑一声,说道:“砚儿,你可瞧见了,这世间尽多自私自利,明哲保身之辈,似你这等有良心的,当真少见。”
田砚苦笑一声,沉默不语。却听胡上墙在一旁谄媚道:“这些人脑子不灵光,竟想不通物以稀为贵道理。似老爷这等重情重义的罕见人物,自是走到哪里都受待见。那些个烂大街的货色,成日里蝇营狗苟,又有哪个看得上眼?”
紫阳哈哈笑道:“正是此理,我瞧你也是个滑不溜手的,还不是一样死心塌地跟着砚儿打拼。人人心里都有一杆秤,究竟是好是坏,谁又瞒得过谁?”
胡上墙讪讪道:“可恨小的遇上老爷太晚,若是一生出来便得他老人家栽培,现下必然也是个人人敬慕的谦谦君子。”
老黑却嬉笑道:“胡老弟,我等就是要奸猾狡诈些,这才衬得出老爷的英明伟岸,都去争那光彩,老爷的形象可就高大不起来了。”
紫阳点头道:“此言甚合我心,砚儿性情敦厚,容易为人所欺,有几个悍仆随在身边,遇事胡搅蛮缠一番,我便放心很多。”
此处事情已了,几人再不多待,跃上飞剑,呼啸而去。一众弟子自然不敢阻拦,只是立在原地,暗暗抹了一把冷汗,嗡嗡议论,猜测紫阳的来历。
穿云峰距离温天君的地宫距离不近,饶是紫阳遁速无双,一时之间也难以抵达。田砚干等无奈,便又想起老黑身份来历之事,向紫阳问道:“师叔,您老人家与屠战前辈皆是识得老黑,想来在万年之前,它必是一号了不得的大人物。”
老黑对此自是上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