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登天录-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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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空竹猛然一震,恭恭敬敬磕过了头,说道:“师父,我从一开始便晓得错了,只是若要重来一回,我多半还是要做的。”他现谋被拆,身陷重围,已是不做生还打算,说起话来,也就懒得遮掩。
此言一出,已是尘埃落定,水落石出。一众弟子晓得自家受人利用,险些酿下大祸,心中俱是恼怒。现下痛打落水狗,自是人人不愿惜力,辱骂呵斥之声如潮而起,有些心思活泛之辈,更是揪出刘空竹平日犯下的小过,一桩桩一件件的数落。
刘空竹冷笑一声,故意跪得直挺挺,只是斜睨着众人,说道:“师父,你为门里操心劳力,几多不易,不想养出来的都是些见风使舵的平庸货色。”
博东升扬手止了汹汹讨伐之声,说道:“你也不用装清高,你不以诚待人,人何以诚待你?这些孩子不过胆子小些,眼光短浅些罢了,也无甚大不了的。在这世上,平庸之人总是占去了大多数,若都似你这般精明强干,恐怕早就乱套了。”
刘空竹叹道:“精明强干?我还以为自家在师父眼中乃是一无是处的蠢材草包。”
博东升眉头一皱,竟抬手给了刘空竹一耳光,斥道:“我等身为修道之人,修行乃是第一要务,似我这般上下奔走,操心一大家子人吃喝拉撒,实为不务正业。你却偏偏将这些学个十足,整日里蝇营狗苟,争些鸡零狗碎。我说你精明强干,却不是在夸你,而是痛心。我倒情愿你像老大一般蠢笨,只专心一意干好一件事情,也尽够了。如此才不枉我栽培养育你一场!”说到后来,已是痛心疾首。
刘空竹目中隐有泪光泛起,说道:“师父,现下事已至此,悔也无用。我就是我,总也扮不成别人。您老若是瞧着不顺眼,这便杀了罢。”
博东升叹息一声,说道:“你性子虽然执拗,骨气却是不缺,可惜未曾用在正道上。”手掌翻起,便要往刘空竹面门落下。
张婉梅顿时惊叫道:“师父息怒!刘师兄虽有过错,却未酿成大祸,还请师父念在多年情分,网开一面,也不枉这一段师徒缘分。”说着竟跪了下来,不住磕头。
博东升双目一闭,百余年师徒情谊瞬间化作好多图景,在他脑中一一浮现,最后凝成两行老泪,滚滚而落。这一掌凝在半空,力道含而不发,一时竟下不去手。
刘空竹斜睨了张婉梅一眼,说道:“张师妹,似你这等老实巴交的性子,迟早吃亏,我劝你还是改一改的好。”言罢苦笑一声,又道:“师父,直至今日,我方才真正晓得,您老人家确是在乎我的。今日便是死了,我心里也舒坦几分。”
博东升手掌微颤,终是大喝一声,轰然拍落。只听刘空竹体内噼里啪啦好似放了一串炮仗,身形已是塌陷了几分。人虽未死,一身道行却是尽废,相比第一境引气的弟子,也多有不如。
刘空竹呕出几口鲜血,挣扎着站起,哈哈惨笑道:“师父,你将我贬落尘埃,在这世间受苦,却比杀了我还要难受。你老人家的爱护之心,当真是叫人感动呐!”
博东升皱眉道:“你总爱将人往坏处去想,我也由得你。现下万剑门留你不得,只盼你日后好好做人,想要重头来过,也未尝不可。”说着便静静看着刘空竹,目中大有深意。
刘空竹心中一动,忽就省起一桩事情,当下再不多言,恭恭敬敬对博东升行过最后一回大礼,便趔趔趄趄的去了。
紫阳有心阻拦,却听博东升叹道:“人人生来不同,我未能因材施教,疏于引导,算不得好师父,这其中的罪过,也有我的一份。紫阳老祖宗,你若是看不过眼,还请一并责罚。”
紫阳笑道:“休要假惺惺的装可怜,你想放他一条生路,直说便是。今脱困而出,大大的吉利,本也不愿动手杀人,就依你一回。”
博东升心中暗喜,面上却是不露,领着一众弟子对紫阳大礼参拜。现下紫阳脱了门中管束,辈分又高,由不得他不伏低做小,着意巴结,言语之间,煞是恭敬。
一众弟子得了紫阳的根脚来历,俱是啧啧称奇。这才晓得万剑门屹立万年,雄霸一方,绝非幸运,实为门中有大能守护,遮挡风雨,心中更添几分景仰,拜见起来,分外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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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四十章 买卖()
如此扰攘一番,博东升便将卓老与赵剑八一指,说道:“我们也算老熟人,老头子的规矩,向来要钱不要命,你们都是知晓。今回事情闹得太大,绝非几个铜板就想打发。这就写下欠条,将你两家的库藏搬来,若是少了一个子儿,须怪不得老头子翻脸!”
两人的家底早被田砚等人搜掠过一回,十不存一,余下那些有法阵防护的紧要物事,自不会有胆留在原处,而是携带在身,妥善保管,现下两家的库房无非就是个空壳罢了。听得此言,两人顿时大喜过望,只听赵剑八说道:“老爷子,你说话可要算数。我家的库房,你自可去随意搜检,便是拿得再多,我也不皱一下眉头。”
卓老却还生怕把不得稳,说道:“库房任你搬空,我也认栽。只是我自家身上的储物法器,你却不能拿走。”
所谓漫天要价,落地还钱,博东升这一回狮子大开口,本以为两人怎么也要争辩一番,讨价还价,谁知却如此好相与,任他随意拿捏。瞧两人的架势,竟是恨不得再多加几分利钱才好,生怕亏待了他。
他昏迷之时,那仅存的一缕意识分外微弱,感应时断时续,加之田砚等人搜掠库房手脚极快,离他又远,这一番曲折,他却是无从得知。此时见得二人异状,心中虽然生疑,却猜不透其中关窍,只得顺话说道:“你等身上的东西,我自不会动。便是蟊贼打劫,按例也要留下路费。老头子做买卖,向来公道,总要给你们剩几个零花钱。”
博东升虽然爱占几派的便宜,但向来金口玉言,说出去的话没有不作数的。此言一出,自是万事皆休。卓、赵二人在地宫中一路捡拾,其实已将派中家底捞回泰半,俱都装在随身储物法器之中,荷包鼓鼓。如今既保得不失,便再不多说,爽爽快快写好欠条,待博东升过目无误,将大名一签,就是欢天喜地,连连道谢,好似他们才是债主。
博东升吩咐几名弟子随着两人前去收账,心中却是越来越疑,又见田砚一行俱是看着自家,忍俊不禁,更觉蹊跷,便问道:“老头子这笔买卖,大赚特赚,可有哪里不对?”
乔飞飞哈哈笑道:“亏你还有脸谈买卖二字,你白白放这二人走路,恐怕到时一个子儿也收不到。对付奸商,果然要使更奸的法子。”
博东升怒道:“休要胡扯,老头子手里的生意,从来都是稳赚不赔,难道他们还敢反悔不成?”
博如霜生怕老祖宗在弟子面前丢面儿,便凑到他耳边,嘀嘀咕咕将内情说了一遍。博东升顿时色变,但一众弟子在侧,他担心自家光辉形象受损,也不敢张扬,只是忍着心头滴血,将目光转到了红衣上人身上,说道:“胖和尚,老头子的规矩你可懂了?库房奉上,你自可走路,不然便在我万剑门中长住罢!”话到此处,只觉不够保险,又道:“你身上的东西也不能留,统统拿出来,不可少了一件!”
话音才落,便听乔飞飞嘲道:“刚才又是哪个摆出一副仁义嘴脸,大喊公道?如今又要将人吃干抹净,扒皮搜衣。我瞧你这行径,却连蟊贼都不如!”
博东升脸上一红,辩道:“此人罪大恶极,欲加害我门中小祖,我不伤他性命,只是惩戒一番,已算极轻了!”
乔飞飞却道:“你家小祖身为苦主,赔出的东西便该归他所得,与你有什么相干?”
博东升岂肯放过到嘴的肥肉,挡在红衣上人之前,双臂一拦,好似个保镖,叫道:“什么你的我的,我万剑门上下相亲相爱,不分彼此,得了好东西,都是门里的。”
红衣上人眼见两个老头儿争得不亦乐乎,心中早已焦躁,竟不顾人在敌手,身有伤势,一拳往博东升背心夯来,嘴里大叫道:“洒家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只管拿去便是!”
博东升轻松躲过,心中却是大乐,叫道:“这胖和尚偷袭掌门,罪加一等,现下我成了苦主,东西却该赔给谁?”说着便得意的瞥了乔飞飞一眼,猱身而上,与红衣上人打得热闹。
红衣上人被穿云两剑劈下,受伤不轻,又身陷围困,心气沮丧,一身功力发挥不出五成。博东升三两下之间,已是占得绝大上风,却不肯下手擒捉,兀自你来我往,打得热闹。就是要众人都瞧个清楚,这胖和尚冒犯掌门之罪非同小可,到时就算要赔钱,也该赔给他博东升,不能便宜了田砚那小子。
紫阳在一旁看得直皱眉,笑道:“这老头子喜欢争,我们便来折一折他的铜臭气。总要让他晓得,并不是谁人的财都如此好贪。”说着便吩咐田砚将同心剑果拿出。
田砚虽摸不着头脑,却还是照办,将那一方碧绿的木匣掏出,递了过去。只见紫阳打开盖子,已是摸了一只果子在手,运劲微微一挤,那果子便尖叫一声,小嘴一张,吐出一口的,往红衣上人飚射而去。
红衣上人被博东升撩拨得恼怒,只顾拼斗,早已失了防备,这一团吧嗒一声,正中他的光头,瞬息之间,便浸入他体内,再不可见。
红衣上人伸手一摸,并未觉出异状,只道是哪个无聊,拿自家的光头开玩笑,心中更怒,虎吼着扑上,与博东升打得热闹。
做完这遭,紫阳便将同心剑果放回盒中,让两果相拥躺好。随后又伸出两指,在两果腋下不停的轻轻勾挠。两果顿时吃痒,忍不住呜呜直叫,竟又是你咬我一口,我咬你一口,吃得甚是开心。
只听红衣上人惨呼一声,已是翻滚在地,一时捧着胸口,一时抓着臂膀,一时又抱着光头,不住嚎叫,好似有人在剜他的肉,抽他的血一般。只是他周身好端端的齐整,连一块油皮都未曾擦破。众人看在眼中,议论纷纷,分外的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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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四十一章 妙用()
眼见紫阳手上拿了新奇好物,伤人无形,乔飞飞顿时兴致高昂。他对紫阳有些畏惧,不敢如往日一般大咧咧的张手抢夺,只是讪讪一笑,便凑上前来细细观瞧。
看了不过片刻,他便觉出其中的端倪,只见其中一枚果子身上哪一处地方被咬了,那红衣上人必要捂着相同部位,惨叫一番,回回如此,屡试不爽。再瞧一阵,他心中已是笃定了八九分,哈哈笑道:“这两枚同心剑果虽然成了亲,不想那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本事却是未曾丢下。如今有了相好的做帮手,互相啃咬,一损便又复原,也不怕丢了小命。那中了果汁的人却无这般幸运,这一口口咬个不停,时候一长,只怕痛也痛死了。”
紫阳笑道:“我虽未曾见过你,却早听人夸你学问精深,见闻广博,如今一瞧,果然不差。”
乔飞飞嘿嘿一笑,说道:“还算那小子有些良心,晓得四处宣扬老爷的金字招牌。”这一搭上话,他胆子便放得大了,连木盒带着果子尽皆拿了过来,不住打量。
紫阳任他施为,说道:“你为人虽然算不得靠谱,但做出的几件事情,却让人看得上眼,砚儿遇上你这等贵人,也是他命里的福分。”
乔飞飞却道:“什么福不福分?老爷我自从识得了这小子,无论行医还是动手,皆是无往不利,若真要说福分,他才算个真真的福将。”
紫阳想想穿云,又想想自己,不禁莞尔,说道:“确是如此,这小子福缘深厚,也不知日后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两人说话的功夫,红衣上人已是痛楚难当,昏死过去。那两枚同心剑果却兀自互相啃咬得开心,每一口下去,汁水淋漓,便带得红衣上人肢体抽搐,战栗一番。
紫阳又是伸出两指,在两果另一边腋下轻轻勾挠,不过片刻,两果已是呵欠连天,吧嗒互亲一口,便紧紧相拥,沉沉睡去。
田砚眼见那一口汁液浸入红衣上人体内,再不回返,便问道:“师叔,这法子全靠那果汁牵系,如今已有一枚果子用过,再使得一回,只怕就要告罄了罢?”
紫阳却道:“若是没有这一方木盒在手,这法子行过两次,便如你所说,再也派不上用场。现下的状况,却是大有不同。”
乔飞飞连忙抢道:“想必这木盒必是剑杉所制。同心剑果本就生于剑杉之上,如今成过了亲,重回老家,自是快活爽利。只怕美美睡上一觉,身上的果汁便要补满,又可四处喷人。”
紫阳点头道:“正是如此,最多三五日的功夫,那果子自可回复如初,再行使用。”
博如霜早在一边瞧得稀奇,插言道:“这法子当真妙极,隔着几日便来上一回,不过几年光景,便可拉起好大一支队伍,我万剑门横扫六道,不过迟早间事。”
紫阳笑道:“区区两枚果子,哪有这般能耐?万年前这果子并不算少,却也未见得谁靠它发家致富。这果子的手段自有一定范围,人家若是躲得远远儿,不肯见你,你也拿他无法。更何况一旦汁液喷洒的人多了,这果子互相啃咬起来,所有人便要一起发痛,再强的队伍,也是溃不成军,却该如何赏罚管制?在我看来,这手段对付法器才最是便宜,只需沾上,必然无救,端的犀利。”
田砚却叹道:“如此强逼威胁,面和心不和,便是聚了再多人,只怕也难得成事。还不如几个知根知底的贴心朋友来得实在。”
几人听得此言,俱是暗暗点头。再看田砚身边,皆为莫逆之交,这一路打生打死,早将性命托给了对方,无比信任,端的是默契有加,配合无间,更添许多实力。若不是如此,凭这小小一只队伍,又如何能将人道修行界搅得天翻地覆,不得安宁?
博东升眼见红衣上人昏迷,亦是凑了过来,眼见两枚同心剑果相拥而眠,睡得正香,便是气不打一处来,冲着田砚斥道:“好个吃里扒外的小祖宗,放了一个又一个,日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