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登天录-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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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砚也不隐瞒,点头道:“正有此意,我这一回乃是势在必得!”
那少年却道:“我见你人还不错,便奉劝你一句,那鬼地方还是不去的好。”
田砚心中犯疑,问道:“为什么不能去?你却晓得些什么?”
那少年只是叹息一声,并不言语,捧起酒坛,又是一通猛灌,小小的身体竟好似个无底洞一般。
有了这一遭插曲,田砚便是神思不属,好好儿一顿饭,吃得极不是滋味,只待那少年灌得满足,便拽着会钞离开。行到外间,他本欲大道朝天,各走一边,但看得那少年一身烂衫千疮百孔,险些连小雀儿都要露了出来,心里终是不忍,便又往衣铺走了一趟,为那少年购了几身合体的新衣。
那店主见田砚出手阔绰,款待自是殷勤,为显得自家货好,便打些清水将那少年擦拭梳洗了一番。所谓人靠衣裳马靠鞍,稍稍捯饬下来,这小小的人儿虽还是显瘦,但双目灵动,面色沉稳,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股矜持风采,一看便知,绝不是寻常人家的子弟。
事到如今,田砚也算仁至义尽,冲那少年抱一抱拳,便当先出了衣店,扬长而去。走了一段,扭头一瞧,却见那少年不疾不徐跟在后面。他苦笑一声,返身迎了上去,问道:“可是还缺钱使?我再给你些便是,记得少买些酒,莫要乱花。”说着便开始掏荷包。
那少年却摆手道:“谁还要你的钱?你现下可是要往仙师府上一行,去做那五行道种的测试?”
田砚点头道:“正是如此,既是为此而来,自然要去见识一番。”
那少年忙道:“我也要去,你带着我就是。”眼见田砚沉吟不语,又道:“你放心,我必然老实,不会给你添乱,只是跟去瞧瞧热闹罢了。”
老黑也在暗地里撺掇道:“老爷,这小东西好似有些背景,不若就让他跟着,兴许有些路子可走。”
田砚也觉无甚大碍,便应下了此事。那驻城仙师的府邸所在他早向小二询问得清楚,沿路又是一番打听,小半个时辰过后,终是寻到了地方。他向门卒报上来意,并未受到半分留难,二人顺顺利利被领了进去,一路之上,遇见三三两两的少年子弟正自回返,大多垂头丧气,失望无比,只有少数几人一副雀跃神情,飘飘然的快活。
瞧得此景,他便晓得这选中的几率偏低,心中不禁惴惴想道:“我若是不具道种在身,那六道同参之法可就行不得了。可惜乔老不在身边,以他的能耐,必有稳妥法子应对。”
思虑之间,他与那少年已被带到一处僻静庭院之中,那驻城仙师正端坐在一方石桌之后,面前十来名少年男女排着队伍,正在等候检视。
只见一名少女行到桌前,那仙师温言吩咐她莫要害怕,袖袍一挥,便有五只拳头大小的甲虫滴溜溜滚出,背甲呈亮,肢节壮健,俱都一般模样,只是色泽不同,分为白、青、黑、红、黄五种颜色,滚在一处,煞是炫目。
只见五只甲虫稍一落定,便齐齐一吐,喷出五道细细丝线,往那少女脑中扎去。那少女虽晓得无碍,却还是忍不住惊骇,低呼一声,已是闭上了眼睛,身子不住颤抖,双手死死撑着桌子,才不致当场软倒。
田砚听过那小二的描述,晓得这五只甲虫名为道虫,正是测试五行道种必备的异兽。那五种色彩,自是代表了金木水火土五行,何种色彩的道虫有了反应,便是测试之人身具相应的道种,万分做不得假。此乃天道宫独有的法门,已行过万年之久,从未出过纰漏。
不过片刻,便见那只红色甲虫吐出的丝线嗡嗡震颤,眨眼之间,背甲之上红光大亮,好似一盏灯笼,引人眼球。
那仙师见状,顿时大喜过望,笑道:“不错不错,这一颗炎火道种,十年难遇。好孩子,你也莫走了,我自会将你家人接来一叙。”说着便吩咐手下弟子将这少女带下去,好生照料,莫要怠慢。
一众少年瞧得艳羡无比,心口好似打鼓一般,咚咚直跳,暗地里不住的祈求诸天神佛,保佑自家也如那少女一般,天赋异禀,得蒙仙师眷顾。
只是这世上幸运之人,总归是极少数,那仙师又一连测过七八个少年,五只道虫皆是懒洋洋的趴伏,半分动静也无,自是无道种在身,此生已然绝了仙途,只能惆怅离去。
直至到了第十一名上,才有一只青色道虫微微一振,背甲之上有微微光芒闪现,乃是一颗青木道种,但比之适才那一名少女,声势上却差了太多。
这一回那仙师倒是镇定从容,只摸出一面令牌递到那少年手上,草草吩咐道:“明日持此物来我府邸,听候安排便可。”
那少年想是晓得其中流程,也不多问,只将令牌细细收好,便欢天喜地的去了。看这一副神采飞扬之态,必然也是被选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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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两百五十九章 外物()
只听老黑在识海中悄悄说道:“连五行宫的门槛还未踏进,三六九等已分得清楚。这小子就算去了,只怕也是个端茶倒水的小厮命。”
田砚亦是暗暗点头,但此事也无甚指摘之处,毕竟人人生而不同,天分才情自有高下之别,谁不愿拣些聪明伶俐的弟子来教?若真要说理,便只能寻老天去吵,恨它没让你投个天才胎。
田砚立在队伍之中,眼见前面几个少年依次试过,都是无功退走,终于轮到他立在仙师之前。那五只甲虫见又来了人,自是按部就班,喷出五道丝线,扎入他脑中。
他藏有修为在身,别家少年瞧不出这丝线的端倪,他却辨得清楚。只见这五道丝线才一入脑,便在他识海之中闪现而出,各自滴溜溜一卷,竟化作五只眼睛,眨巴着凑上前来,往水镜中那一团乳白光团瞧去。
田砚心中一动,已然想道:“原来竟是在神魂上下功夫,凡俗之人未曾开出识海,自然不晓得其中道理。看来那五行道种果然是天生之物,一脱娘胎便隐附神魂而存,能不能修习天道功法,生下来便已注定了。”
天赋之事,任谁也保不得稳,田砚心中又是惴惴。只见那五只眼睛瞧过片刻,好似全无所得,竟缓缓闭上了眼皮,开始往后退却。他心中顿时大急,焦躁之间,忽的想道:“我身具九魂,这一团不行,换一团试过就是。”
正要动念,却忽觉脑后一凉,便有一点黑色光芒自识海中呼啸现形,往水镜中的乳白光团扑去。那水镜乃是个遮掩的法门,这黑芒自是扑了个空,却兀自不肯罢休,只对着水镜不住的来回穿拱,好似非寻到那乳白光团不可。
那五只眼睛本已偃旗息鼓,正待收工,陡见这黑芒,却是齐齐一震,哗啦啦凑了上来,睁得比铜铃还大。转瞬之间,便有一只眼睛燃起熊熊黑火,顺着那一道丝线直烧出去,化作飞灰四散而去。桌上那一只黑色道虫陡然间光芒大亮,竟将体内的脏腑血肉都映照得一清二楚,纤毫毕现。
黑光本不显眼,但此时耀射开来,却好似一轮小小的黑色太阳,令人不敢直视。那仙师惊愕片刻,面上便是狂喜,正待叫喊,那黑色道虫竟又生出异变,只听嘭的一声闷响,已是爆裂开来化作一地血肉碎浆,旁边四只道虫受此冲击,被掀出老远,骨碌碌滚到地上,再不动弹,眼见也是不活了。
那仙师顿时大惊,失声道:“怎会如此?这是什么变故?”沉吟片刻,便紧盯着田砚,寒声道:“小贼,可是你在耍什么花样?”手掌闪电探出,抵住了田砚的脉门,道力散出,往他体内探去。
田砚的道行比这仙师高出不少,也不惧他查探,稍稍摆出一副惊惶姿态,任其施为。只是识海中那道黑芒还在围着水镜穿梭不休,却让他好是忧心,也不知这异物从何而来,怎会闹出如此大的动静。
却听身后那少年悄声嘀咕道:“这虫子怎的如此不中用?不过看得几眼,竟连命也送了。”
他心中一震,又听老黑说道:“老爷,小的适才看得清楚,那小鬼往你脑后吐了一口痰,这黑光顿时便现了形,必然就是他在其中捣鬼!”
那仙师查探一番,自无所获,皱眉想了一想,便道:“许是最近这虫儿用得太勤,寿元到了。你们莫要慌张,今日这测试,总要行得完满,不会漏了一人。”说着便吩咐手下一个小修再去取五只道虫过来。
田砚虽应付了探查,心下却更是焦急,如今那黑芒在他识海中恋栈不去,莫说再取五只道虫,便是取来十只百只,也要一并炸死了。只要那仙师不傻,必会觉出蹊跷,自家混入五行宫的修行大计哪里还行得通?
现下人多眼杂,他也不好揪着那少年相询,心念一动,水镜下方那一片浓雾已是飞速涌动,倏忽间化出一张大网,往那黑芒罩去。老黑亦是驾着无相幻剑,在那黑芒屁股后头追撵。
一番围追堵截,那黑芒终于被驱进网中,罩个正着。却半分也不肯老实,挣扎冲撞不休,带得大网哗哗作响。田砚有心想将它甩出去,却发现这东西竟然死皮赖脸,在此安了家,与识海相融相谐,不分彼此,成了其中一员。他头痛之下,眼见五只道虫已然送到,连忙将它拖入浓雾之中,藏个严严实实,这才将识海中暂且拾掇的宁定。
他暗松一口气,任那新来的道虫喷出丝线,钻入自家识海之中,化作五只眼睛。此回他学了乖,眼见这五只眼睛盯着水镜中的乳白光团打量一番,就要退走,连忙动念转换,挪了另一枚乳白光团的影像过来。他身具九魂,现下却只修得两法,乳白光团还剩七枚之多,只管一个个呈上来就是,总能让那五只眼睛满意一回。若是如此作弊还不得及格,他也只好死了这份心思,再不做修习五行道法的打算。
果然,那五只眼睛眼见来了新货,当即又围拢过来,好生打量。片刻之后,却再一次施施然退却,并无任何发现。田砚暗骂一声,只得又挪过一枚,勾引他们再来查看。
如此不断更换,田砚的一颗心亦是渐渐提到了嗓子眼儿里,一直瞧到第六枚上,其中一只眼睛终是有了反应,飞速眨动不休,那联结的丝线便微微震颤,传导而去,引得一只白色甲虫放出微弱光芒,比之先前那名少年还要不如。
那仙师见这黯淡白光,似有若无,已是皱起了眉头,说道:“这一颗锐金道种,却是勉强得紧。”
田砚心里一沉,正要将最后一枚乳白光团换上,碰一碰运气,却听那仙师又道:“念你一片上进之心,我也不忍留难,便算你过关。”说着将令牌掏出,吩咐田砚收好,明日来此聚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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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六十章 交友()
田砚长出一口气,拜谢几句,便将那少年一扯,速速离去。只听那少年嘴里又在嘀咕:“怎会如此?便是只受了一星半点儿,也不该冒白光,那虫儿是不是看昏了头?”
田砚心中窦疑更甚,拉着那少年出了府邸,直直走出城去,寻到一处僻静山林,冷声道:“我自问待你不差,你为何如此害我?那黑芒却是怎么一回事?”
那小少年怒道:“蠢蛋,我哪里害你?那东西……”说道此处,忽的一顿,惊道:“你竟看得见,你……你究竟是谁?”
田砚哼道:“你管我是谁,快将那黑芒取出,否则必不与你干休!”识海为凝炼神魂的根本所在,乃是修者重地,万分轻忽不得,如今被这少年送了个不知根底的东西进来,打又打不得,赶又赶不走,直让他如坐针毡,好生恼火。言语之间,口气已是越来越重。
那少年更怒,戟指叫道:“好个瞎眼的蠢材!我送你这等好货,你却冲我吹胡子瞪眼。你可晓得,这东西是什么?”
田砚见这少年不似作伪,心头的火气已是消了几分,顺口问道:“那你就说说,这东西究竟是什么?”
那少年一窒,跺脚道:“你管这么多作甚?它对你只有好处,快些将它与神魂相融,再让那仙师为你测试一番。”
田砚却摇头道:“你说的不清不楚,我如何敢随意炮制?更何况我现下已然过关,还回去作甚?”
那少年冷笑道:“过什么关?还不是被人吃肉喝血的命。你若不听我的,可莫要后悔!”
田砚正欲再说,却忽闻顶上有一把女声说道:“小水儿,你却让我好找,还不快些随我回去!”
他心中大惊,将那少年护在身后,举目望去,便见一个高瘦的中年妇人飘然落地,黑裙着身,不施脂粉,一张长脸阴沉得要滴出水来,正冷冷往这边瞧来。
田砚不知来人身份,更不晓得这二人的纠葛,便好生施了一礼,说道:“还请阁下稍等片刻,我与这少年还有些话说。”
那妇人冷冷一笑,问道:“你可是长生中人?”
田砚一愣,摇头道:“在下乃是无名之辈,不是什么长生中人。”
那妇人寒声道:“那还等个什么?你以为你是谁?天机子越鸿天么?”话音未落,已是猛扑而来,往那少年抓去。
那天机子越鸿天正是天道五行宫的宫主,此界老牌的长生中人,地位举足轻重。这妇人拿他做比,自是嘲讽田砚不自量力,空放大言。
田砚低喝一声,体内道力鼓荡,运起体修功法,一拳打出。两人手未相交,已有沉闷之音炸响,他只觉一股大力涌来,口鼻皆窒,噔噔连退数步,双膝一软,坐倒在地。
那妇人咦了一声,失声道:“你与力尊者田铿是什么关系?”但随即又是一声冷笑,说道:“人都死了,又如何做你的靠山?”双手一搓,便有黑气涌动,化作一只大鱼,只余眼珠一点纯白,死死盯着田砚,咆哮一声,猛冲而来。
田砚晓得这妇人使出了真功夫,不敢怠慢,一跃而起,摸出赤炎火鸦葫与无漏血珠,猛力打出。他现下乃是第六境还丹的修为,又是两法同修,运使这两件七品法器,已可发挥其中成的威能。只见漫天的火红鸦群裹着一道腥臭血河,直往那黑色大鱼卷去,片刻之间,已将其围在垓心,齐齐相攻。
那黑鱼却丝毫不慌,不过尾巴甩得几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