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登天录-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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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不敢大意,只是远远站定,稳扎稳打,积攒胜势,这才能多拖延些时候。
打过一阵,只听方青华喝道:“小贼,将我那储物银镯乖乖交出,老婆子保证给你个痛快,不受零碎折磨!”
博如霜有心气她,抢道:“那劳什子又打不开,留着做甚?早便捏爆了,炸得好响。”其实那银镯好端端就在田砚怀中,只待有暇,老黑自会使出看家本领,一探究竟。更何况这老太婆几次三番提起银镯,甚为着紧,可见其中所藏定然价值不菲。他们爱惜还来不及,又哪里舍得损毁分毫?
方青华却不晓得这一层,只道自家银镯真被捣鼓炸了,脸上已是阴得要滴出水来,咬牙切齿道:“臭丫头,看你嚣张到几时!”剑上力道更增,将千层礁犁得哗哗作响。
一边的卓老眼见己方大占优势,心绪也就渐渐宁定,听得这番对话,便冷冷瞥了方青华一眼,说道:“姓方的婆娘,你早便晓得那小贼的手段?是也不是?却为何不说与我等知晓?我家柔儿这般凄惨,也有你的一份功劳!”言罢又冲着花澜恨恨道:“还有你!必然也是个知情的。可怜我家柔儿,竟坏在自家人手里!”
花澜乃是个外来户,在此并无根基,加上确是理亏,便忍下了这一回,默不作声。方青华正在气头上,却不肯相让,只道:“上回我代你行事,受了好大罪过,如今便让你那姘头吃一回苦头,又有何不可?”
卓老怒道:“你岂可与我家柔儿相比?你连她一根头发都不如!”
乔飞飞遮挡得辛苦,却浑不在意,竟调笑道:“你这老色鬼,与那骚媚剑魂倒是情深义厚,当真是姣婆遇上脂粉客,天生天养的一对!”
方青华冷笑道:“说得好!今日这架,我还不想打了!”说着竟真的撤了门板大剑,走到刘空竹身边,仰首望天。花澜今后还要受她照拂,亦是共同进退,将一身厉害零碎装回身上,退出了圈子。
虽走了两人,压力却依旧巨大。不多时候,千层礁已是受不住负荷,哀鸣一声,缩回田砚手中。又过几招,乔飞飞便被那八道光柱杵着要害,失了抵抗之力,田砚与博家姊妹亦被飞针顶着咽喉,动弹不得。
第一百三十四章 敲诈()
田砚身具陌上信物,在万剑门中拥有生杀予夺的特权,乃是刘空竹的心头大患。如今借了外人之手,好容易将这煞星拿住,岂能留下活路?他沉吟片刻,便大声道:“这三人私通外敌,大闹法场,已是叛门的死罪!今日杀一个是杀,杀四个也是杀。总要见一回血,肃一肃门中的风气!”当下也不顾众弟子哗然,提剑在手,硬着头皮往田砚一行走去。
田砚心中冰凉,微叹一声,握住博忘雪的手掌,说道:“博姑娘,今日这事我行得莽撞,连累了你,万万对不住了。”
乔飞飞闻言怒道:“你还晓得自家莽撞?老爷我十几年的心血都在你身上,如今平白糟蹋干净,九泉之下,恐怕要做个气死鬼!”
博忘雪反手将他握紧,淡淡道:“死便死罢,反正活着也总有那许多烦恼。”反应竟极是平静,全然不似这如花年纪该有的姿态。
博如霜却冲着刘空竹叫道:“姓刘的,当着这许多人的面,你可有胆将沼泽中的话再说一遍?老祖宗究竟如何了?”
刘空竹心里一慌,忙道:“死到临头,还在胡言乱语!就先拿你开刀,斩个魂飞魄散!”言语未落,手上飞剑已是急急递出。
却听半空中忽有人叫道:“混账东西,还不快快住手!”便有一人施施然落于广场之上,形貌富态,须发皆白,一身珠光宝气,竟是剑王博东升。
刘空竹闻言一震,待见来人长相,眼前顿时发黑,手上飞剑哐当落地,连退数步,一跤软倒,颤声道:“师父师父你你”
博东升哼了一声,说道:“我怎的脱了束缚,自己出来了,对不对?”言罢语音陡然转厉,怒道:“忤逆子,你干的好事!”袖笼一挥,便有数支血红铁钎哗啦落地,另有一个拳头大小的赤色骷髅头骨碌碌滚到刘空竹脚边,狰狞可怖,正是那一套破魂蛊。
事到如今,已是万事皆休,刘空竹只觉周身一空,竟是前所未有的轻松,涩声道:“师父,我见你无事,心里竟也是高兴的。”
一众弟子见正牌掌门现身,自是纳头便拜,大礼伺候。博如霜更是笑眯眯跑上前来,将博东升袖子一扯,说道:“老祖宗,你若再晚来片刻,可就再也见不到霜儿了。”那卓老与赵剑八哪敢阻拦,只在原地搓手,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好生尴尬。
在场一众人等,便只有田砚一人心生感应,晓得眼前这博东升虽然是真,但一应动作言语却绝非其本人所发。乃是老黑携了无相幻剑,渗入此老躯体之内,代为操控。至于博东升自身,已是生机微弱,蒙昧不醒,仅凭着一口精纯元气苦撑不死。不然以其长生中人的深厚根基,老黑便是仗着无相幻剑神异,也侵不进分毫。
他晓得这把戏一时无虞,若待得长了,必要被人瞧出端倪。连忙将个中情形简略写在博忘雪手掌之上,便觉那温软的手掌微微一抖,不过片刻,便有言语回写而来。
先前他着急去救乔飞飞,匆忙之下,对这掌上写字并无所感。如今再次写来,只觉一抹圆润的软瓷在自家掌心勾勾画画,带起一阵麻痒,连整条手臂都酥了。心猿意马之下,险些便将字间意思错了过去。他心中不禁一荡,手上又多使了三分力道,将博忘雪拉近了些,两人挨得更紧。
信念传递之间,老黑已是得了田砚的心意。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便拿眼一瞪,对方青华一行四个说道:“你们可晓得,在我万剑门中犯浑,却是个什么下场?”
那卓老反应最快,忙道:“今年的货款。我古剑阁不要了,权当赔罪之物,还望博掌门莫再计较。”
老黑却哂道:“区区一年,能值个什么?姓卓的,你可是在打发叫花子?”
卓老将牙一咬,说道:“那就三年,总不少了罢?”言语一出,便现肉痛之色,想来也是个好财之人。
老黑哼了一声,冷冷道:“五年!你古剑阁送来的货物,一分也不能少,一件也不能次!就这么说定!”这黑鼠虽与博东升从未谋面,但平日里听众人提起,也晓得此老最喜财货,扣着这一项演来,倒是甚为熨帖。
更何况它乃是混子无赖出身,这等诓骗敲诈之事,生平不知行过多少回,如今一入戏中,往昔峥嵘便又展露而出,就连田砚这等知情人,一时间也瞧不出破绽。遑论方青华一行已成惊弓之鸟,又哪里有胆试探。
卓老面皮微微抽动,片刻之后,终是长叹一声,颓然无语,算是默认了这条款。他此行折损甚巨,不仅本命剑魂遭受重创,还要赔付大笔货物,可谓人财两失,心中已对刘空竹恨到了极处。当下也无不管青红皂白,跳脚道:“黑面贼,你可是专门诓了我等,来此让人敲诈?”
刘空竹冷笑一声,站起身来,说道:“输便输了,何必东扯西拉,怨天尤人?平白惹人笑话!”言罢便眺着远方,再不理睬众人,只等博东升来责罚。
那赵剑八倒是甚为爽快,苦笑道:“博掌门,今次确是我等有亏,他古剑阁赔多少,我四海崖便赔多少,您老可满意?”
老黑却摇头道:“人家说得早,你说得晚。这其中表现,自有高低上下之分。他要五年,你便要六年!”
赵剑八眉头微皱,说道:“六年便六年!早晓得你要计较,我便抢个先手。”
老黑甚为满意,将头一点,算是过关。见花澜似有意动,想要开口,当先将手一摆,哂道:“你现下没了阴风寨,乃是个孤魂野鬼,无财无势。这等穷光蛋,先站去一边,老头子没空与你啰嗦。”
花澜吃了一记闭门羹,心中着恼,却不敢发作,只闷哼一声,便走开两步,冷冷打量,且看他如何分说。
那方青华也算自觉,眼见只剩自家一个,便道:“老婆子认栽,也不与你讨价还价,就是七年,你总该满意罢!”
老黑却嘿嘿一笑,说道:“货物已是足够,再收这许多,也是发霉。拿出七枚剑丸,此事便一笔勾销,你应不应承?”
方青华前日里才为穿云逼迫,凝出两枚剑丸,已是元气大伤,前途尽毁。如今见博东升又来敲诈此物,且数量甚巨,心中愤恨再也抑制不住,怒道:“博东升,你欺人太甚!我飞来峰可不是你家的菜园子!”
老黑冷冷一笑,斜睨着她,问道:“你可想清楚了,这七枚剑丸,允还是不允?”
方青华冲口而出道:“我死也不允!有什么手段,尽管使来!老婆子绝不皱一下眉头!”话说半头,已有惴惴之意,气势渐微。大好的慷慨之语,便生虎头蛇尾之感。
第一百三十五章 巧合()
一众弟子眼见这青虫倏忽而来,口称万剑门弟子,又是什么将军侍卫的头衔,俱是摸不着头脑。只是觉得那一句仙福永享,寿与天齐甚为养耳,当下便暗记在心,日后再来拍博东升的马屁,也可多些华丽辞藻。
几人眼见这看守安魂国门户的神行兽出现在此,心中皆是惊疑不定,猜不透博东升要耍些什么新奇花样。方青华首当其冲,更是紧张不已,心中如擂鼓一般,咚咚作响。
却见老黑打个手势,田砚手中千层礁已是飘飞而出,施施然落于雷奔奔头顶,摆得端正。一行人齐齐跃将上去,便听老黑大喝道:“老虔婆,且看爷爷的手段!”话中轻佻得意之情,已是不加遮掩,全不似博东升的口吻。
雷奔奔闻声而动,犹如一道利箭,轰轰然射进树林之中,眨眼便去得远了。留下一众人等,大眼瞪小眼,莫名所以。
过得片刻,终有人醒悟过来。便听赵剑八叹道:“我等怕是叫人给诓了。”
花澜也道:“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的晓得我没了阴风寨?这人究竟是不是博东升?”
刘空竹这一下绝境逢生,欣喜之余,盯着一地的血红铁钎,亦是满腹窦疑:“适才那人,必然就是师父无疑,这一套破魂蛊更是万分的假不了。可他却为何要逃?就算伤重不能动手,以他在门里的威望,只需振臂一呼,便要上下景从,我又哪敢造次?难道这其中还另有什么隐情不成?”他不知无相幻剑神异之处,百思不得其解,已是疑神疑鬼,正要散了人群,往博东升洞府一查,却见一名白嫩童子踩着黑色飞剑呼啸而来,其人花衣花裤,模样稚嫩,却是博东升的本命剑魂巨贾。
巨贾神情异常焦急,向刘空竹喝道:“老爷身受重伤,受人胁迫,你们这许多高手,竟截不下来,可是干饭吃多了?”言罢往雷奔奔跑出的方向瞧了一眼,又道:“那是什么东西,怎的跑得这般快法?快些上来,我携着你等一同去追。”
它乃是博东升的本命剑魂,双方自有微妙感应。博东升一被老黑携出洞府,失了法阵隔绝,它便已知晓。初时还道自家老爷止了修行,出关理事,也不甚在意。未过多久,却觉心惊肉跳,惊悸莫名,整个魂体仿似成了无根的浮萍,阵阵阴风吹过,便是飘摇不定,竟有消散之势。
本命剑魂的死活,全系在自家主人的一条命里,千万年来,也就出了紫阳这一个例外。巨贾惊骇之下,已猜知博东升这边出了绝大变故。细细一番感知,便觉老爷气息奄奄,生命垂危,平日好生旺盛的一堆大火,如今竟只余几个忽闪的火星,眼看就要全熄。却偏偏动作言语一应正常,一副矍铄架势,好似另有一尊灵魂在操控这具肉身。到得此时,他哪里还坐得住?火烧火燎便赶了过来,正遇上众人被老黑耍了个十足十,一脑门子的问号。
刘空竹生怕巨贾追到了人,几方对质之下,就要露馅。到时斗将起来,又哪里是他对手?便道:“巨贾师兄,你可晓得,掳走师父的是哪个?”
巨贾性命已是危如累卵,焦躁道:“管他哪个,剁了便是!我叫你们上来,可是没生耳朵?”
刘空竹却道:“此人道行虽然泛泛,我万剑门上下却无一人敢动他分毫,正是田砚那小贼!”
巨贾闻言一愣,咬牙道:“我早觉这厮不是好货,偏生老爷不信,果然吃了报应。如今去也是死,不去也是死,却该怎生是好?”言语之间,已是微微颤抖。
刘空竹忙道:“我等去了,也是拖累。不若由这几位同道出面,必然手到擒来。师兄只管在此静候佳音就是。”手上掌门印信射出一团紫光,飞速上升,片刻便抵天穹。随后又笔直往远方移动,瞧那方向,竟与田砚一行所去全然相同。正是他激发了这道场大阵观照追踪的本领,只要不躲出门去,便要无所遁形。
巨贾无法可想,只得点头,再开口时,已对几人客气了几分。方青华一行四个眼见博东升脱了刘空竹的掌控,又受了方才那一番调弄,心中惧意大增,本不愿再趟这浑水,只想速速告辞了事。但见巨贾语气虽和缓,眼中却寒光闪烁,隐隐已有相逼之意。生怕这童子翻脸动手,只得硬着头皮答应,强自抖擞精神,便要随着那紫光追去。
刘空竹却将四人拦下,说道:“那小贼手下有个弹涂精,乃是潜行隐藏的高手。不想个法子将它处置了,恐怕又要生出许多麻烦。”当下便召过一名亲信弟子,低低吩咐一番。
那弟子行了一礼,飞遁离开,片刻既回,手上却是多了四个木盒,送到方青华一行跟前,分派发下。几人揭开手中木盒一瞧,便赞好计,似方青华与卓老这等吃过胡上墙暗亏的,更有几分摩拳擦掌之意,总要给这畜生一顿好看。
巨贾命悬一线,早已等得不耐,当下便催促四人去了。他踱了几个来回,却见众多弟子无所事事,只盯着自家猛瞧,更觉气闷。三两句呵斥出口,便将人赶得干干净净。偌大广场之上,只余他与刘空竹两个,一走一坐,各自心焦。
且说田砚一行逃过一劫,半路上又携了早在等待的方月娥与田九斤夫妇,便一路风驰电掣,往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