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案中案-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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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老谢啊,不是说好了看车的吗?”老张不耐烦地左瞅右瞅,语气里带着几份怒意,“说好的车呢?你该不会是混子吧!”
他那张老脸唬起人来很是凶神恶煞,摊主却对此视若无睹,依旧乐呵呵地笑着:“您别急啊,跟我这边走。”
这家伙倒是轻车熟路,左一拐,右一扭,没费多少事就领着我们绕出了巷子。要知道之前为了找到他,我和老张可足足走了二十分钟。眼前视野骤然变宽,一条大马路出现在我们面前。马路对面是个小区车棚,里面整整齐齐地停着一溜儿自行车。这家伙倒也不避讳,指着对面大咧咧地说道:“你看看哪个中意?这就给你骑回去!”
我目瞪口呆。这就是他们所谓的货源?难怪他一个卖车的,连个仓库都没有。这还真是灵活机动,能挑又省事。今天我算是大开眼界了。
老张扫了一眼那些自行车,好像有些不满意似的:“不怎么样嘛。款式太老旧了。”
胖子脸上分明露出了焦急之色。他张大了嘴,想要说什么,却对老张的凶样心有顾忌,终究是闭了嘴。他就这么欲言又止地盯着我们,刚刚那幅气定神闲的样子全然不见了。
“天要亮了,快买啊!”我都能听到他内心的嘶吼了。这会儿,天边已经露出几分鱼肚白,估计再有一个钟头,集市就要散了。大半夜跟着我们白来一趟,他定然心有不甘。
“自行车的事儿先一撂。——听说你们这还能搞定位服务?”老张瞅着他,漫不经心地问道。
“有!有!”那家伙顿时喜上眉梢,口里连连地应着,就怕我们转身走掉,”您想查谁都没问题!“
姜还是老的辣啊,我偷偷地笑起来。为了这个定位服务,老张可没少搜资料。军方靠的是北斗卫星定位,像这种民间的定位服务当然不可能那么高大上,它们主要依赖的是从各种非法渠道获得的基站信息。
就拿他联系的这个公司来说吧,它本身的组织架构有点像搞传销,每个人都对应一个上家,手里又有好几个下家。上家每次会提供一组基站编码,公司通过编码来确认给这个手机服务的基站。基站是运营商与手机进行信号交流的平台,知道了基站的位置,也就知道了手机的大概位置。
“这还挺正规的啊。“我哭笑不得地攥着**,和老张大步往回赶。东方已经开始显现曙光,仿佛是听到无声的熄灯号般,巷子里的灯一盏一盏地灭了。等我再回头望过去,那些喧嚷的摊主,挑挑拣拣的顾客,都如同海市蜃楼一般飘散不见。仿佛这一夜的喧嚣,不过是个朝露样短暂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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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长乐医院()
胖子还挺注重技术保密的,死活不肯领我们上楼看个究竟。只是鬼鬼祟祟地收了钱,叫我们站在寒气里干等。也不知过了多久,正当我们开始怀疑遇到骗子的时候,从楼上那黑洞洞的小窗里飘悠悠地掉出一张收据。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胖子拍着胸口向我们保证道,“我们公司是讲求信誉的!”
知道你们在这又能怎么样?就好像我们能拉着315来维权一样。我心里暗暗吐槽。
一周后的科务会上,老张把我们的奇遇讲了个清清楚楚。一时间,人人皆是沉默不语,会议室里弥漫着令人尴尬的沉默。显然,他们对这种近似荒谬的探索很是不以为然。不过是看在老同事面子上,懒得出口反驳罢了。
“按照我留给他们的传真机号,现在应该是谜底揭晓的时刻了。”老张得意地宣布道。
科里的几个小年轻倒是颇有兴致,他们脑袋挨脑袋,死盯着传真机看。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总算,那老旧的机器喘着粗气,开始干呕。
一张粗劣的图纸映入眼帘。从图上看好像是S市某区的地形,城市街道星罗棋布,无数银色的小点点缀其中。不错,这就是我们花了一千块得到的初步手机定位图。
“小孙,你不是最爱看刑侦剧嘛。现在组织给你机会了。”老张毫不客气地点了公安大学毕业的小孙。后者像被喂了一大嘴黄连般皱着眉头,不情不愿地接了过去。
他脸上的表情一瞬间舒展开来。
“好像还挺行的嘛。”小孙惊奇地说道,“瞧这样子,好像是卫星街拍图?这摊主怎么搞到的,莫非是有无人机?”
“你就扯淡吧。一个无人机几万几千,有那个钱他卖什么定位服务?“我不屑地说着,低头瞅着那张纸。图纸中央有条河,边上是一溜儿小吃店样的店铺,道路对面是个大面积的空地,从形状上看很像个足球场。
“唉?怎么感觉这么熟啊。”我嘀咕道,”好像哪里见过。”
“切,连自己家都不认识。”这回轮到小孙鄙视我了,“这不是横波路云塘路么?云塘路整个一大弧形,你住了三年都没发现?”
要你管!我正要反驳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妙,我家?定位到我家去了?
我一把抓起图纸,反过来正过去地仔细端详。这是张粗劣的略缩图,本来就看得有些糊。不幸我家所在的横塘路又短得很,只有区区几百米。这么粗粗略略地看过去,很难说清那些定位点离我们家还是医院更近一些。但有一点毫无疑问:他就在那片地方。
云塘路可以说得上是S市的郊区了,那周围全是些搞IT的。叶景明去那里做什么?他可别是赵黎的什么仇家吧?一个钱泾渭隔在中间就够糟糕的了,现在可好,连叶景明也找上门来了!
杀死周绥的乔骁来已经死了。焉知钱泾渭会不会对他出手?想到这里,我几乎连呼吸都要停止了,两只手不住地拽着桌上铺着的天鹅绒桌布,几乎要将它扯出个洞来。
不,这不可能!我竭力地说服着自己,我分明把血衣和手枪都扔进了白糖泾。。。
“又有图了!“小李一声惊叫,将我从纷乱的妄想里拖回现实。这次,从传真机里吐出来的图纸可以称得上精美。依旧是一张云塘路的街拍图,不过比例尺改成了1:100的。随着图纸的放大,一些微观景致开始有所体现,比如小区门口的警卫室,酒店旁边的停车场入口,等等。
如果说刚才的图是张大写意,那现在这张进阶图纸简直就是一幅工笔画。上面各种地标星罗棋布,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道路两边的浅浅阴影应该就是那些高大的行道女贞树。
这说是张无人机航拍图也并不过分。
相对的,上面的定位点少了许多。不再是像上回那样一窝蜂似的让人觉得无从下手,好像是对方特意进行了数据筛选般,只留下了稀稀拉拉的几个点。同时,这些定位点的墨色开始有了深浅变化。
只差了五百块钱,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这怎么连颜色都不一样?”有人问道。
“点的颜色随时间变化,时间越近,标记的颜色越浅。”老张解释道,声音里带着隐隐的得意,“这才叫真正的高科技!”
办公室里又是一阵嗡嗡的说话声。这会儿,就连最不屑一顾的几个人也开始有些信服了。
“这几个浅颜色的定位点,似乎集中分布在长乐医院。“老张拿起铅笔,把它们圈了出来,“是不是有可能他近期在那里出现过?”
“这么久了,他还带着那个手机?“小孙提出了质疑,“按说那叶景明也是个大佬级别的人物,怎会如此敝帚自珍?“
“你别急嘛。这个进阶级定位服务,依据的不是SIM卡,是手机内存里面的碎片信息。手机的每次位置变换都会在互联网上留下痕迹。定位公司从联网的云数据部分入手分析,从而确定位置。“老张不慌不忙地解释道,”要这样,才敢号称50米没有误差嘛。“
真没想到,现在抓个小三都先进到这个地步。相比之下,我们分析室那几台破电脑,还真该直接报废了。
“至于为什么没丢手机的原因,“老张继续说道,”我觉得这也体现了他的聪明——现在数据恢复功能非常强大。不管你装多少360,分分钟给你恢复旧手机的记忆数据。与其冒这个风险丢弃它,不如换个卡继续用。”
会议室里充斥着活跃的空气。半月以来,被冯容止痛斥的阴霾终于在这一刻云消雾散。人人跃跃欲试,恨不得现在就冲到长乐医院看个究竟。
“咱们这次就死马当活马医,长乐医院走一趟。”最后,一直没说话的老李拍了板。
“就算找不到人,也能挖掘一些线索啊。”有人这样附和道。
一路上,我的心情复杂不已。一会儿因为能找到叶景明的蛛丝马迹而兴奋,一会儿,又为赵黎担忧不已——老张这人是一贯的宁折不弯,万一他顺藤摸瓜摸到钱泾渭,再一个不小心查到赵黎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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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医院搜查记()
估计我的脸色并不好看,就连小李都看出了端倪。
你是不是晕车? 他向我投来关切的目光。
我拼命地摇头,心里早就把叶景明十八代的祖宗都问候了一遍。都怪那个天杀的叶景明!S市多少全国闻名的三甲医院,去哪儿不好,没事跑我们那里住什么院!
“按这些光点的排布顺序来看。”老张自言自语道,“他为什么一直都在这个地方徘徊?莫非是他早有准备?”
听了这话,几个人给吓了一跳。三个瘦干儿一般的宅男加上一个小姑娘,这战斗力分分钟被秒啊。
“要不要跟处里说声,再叫几个人?”我掏出了手机。
“瞧瞧你们那怂样儿!“老张一脸鄙视,”没看到吗,医院旁边就是派出所。怕个屁!”
几个人讪讪地跟在他后面走进了医院大厅。周一看病的人总是特别多,里面闹哄哄的和菜市场一样。平面图上,那些浅颜色的点主要聚集在医院大楼的内侧。如果去掉误差因素,很有可能就是我们现在身处的这条住院部走廊上。
兴奋挂上了每个人的脸。如果这个家伙是来这里看病,谁能说他不会再来复诊?说不定我们今天运气好,把他抓个正着呢?
“头儿,你不觉得这些点排布得太规律了吗?”小孙盯着图纸,他的脸上满是疑惑。
“什么意思?”老张一把抓过图纸,几个人围了上来,一起盯着它瞧。
他不提倒也罢了,这一说,连我都发现了:这些点的运动轨迹分明是条直线,而且是那种对折的直线。除非叶景明是个机器人,否则一个正常人根本不能如此机械地直线运动。
至于原路径回转,就更不可能了。
“好像是什么机器的轨迹。”小李悄声嘀咕道。
“轨迹?”老张重复道,脸上满是疑惑,“你是说——”
还没等他说完,一个清洁工阿姨推着车子由远而至:“让一让,借个光!”
我们几个人都瞅向了那个清洁车。笔直运动,原路回转,再加上走廊狭小到只能两人并排走。。还有比这更机械的东西吗?
老张冲过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开始翻垃圾桶。
带血的绷带,破纱布,药棉。。。。。他几乎把整个身子都探了进去,那些医疗废物随着他手臂的动作四处横飞。阿姨尖叫着想上前阻止他,却被一个红色的小东西砸中了眼睛。
“你神经病啊!”她骂咧咧地从脸上拿下那个东西,不由得惨叫一声。——那不知是谁拔下来的智齿,黏糊糊地还拉着血丝儿。
我还站那里犯嘀咕,小孙小李早就抢着上去帮忙了。于是更多的医疗垃圾飞了出来,浓烈的血腥气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熏熏然令人作呕。这还不算,很快三人就有了明确的分工。——老张负责掏箱,他俩翻掏出来的垃圾。
大热天的,真是难为他们了。见他们这么不辞辛苦,我也不好意思袖手旁观,一咬牙也跟着翻开了垃圾桶。
那阿姨估计是被我们给吓着了。她像个哑了的炮仗一样熄了声,苦咧咧地憋着嘴,一脸惊慌。突然,她瑟缩着退后了几步,扭头就往别的办公室跑。周围的人也顾不上取药挂号了,一个个站那里对着我们指指点点。也许在他们眼里,我们是新一代的医闹集团,不仅闹,还扔垃圾!
“你们过来看看。”突然,老张从垃圾桶里探出头来,那张老脸冷得像块锈了的马口铁。
这医疗用垃圾桶为了倒空污水,底部会装个拦东西的铁栅栏。这样污水可以直接流到下一格的槽子里,同时也方便清理,不至于搞得臭水横流。我快步上前,顿时明白为什么小李小孙都是苦瓜脸了:
一个破碎的手机,正好卡在了垃圾桶底部的栅栏缝儿里。
还能有比这更搞笑的事儿吗?很显然,那定位服务就是个骗局。也许叶景明早就将手机丢弃,之后它被什么人带到了医院;也许他真的兜里揣着手机来看过病。至于是哪一种情形,到现在已是无从知晓。在垃圾污水的强力腐蚀下,手机芯片可恢复程度已经为0。那个该死的摊主用几个月甚至几年前的数据定位来糊弄老张,而我们,不幸地上当了。
“就是他们几个!”清洁工阿姨带着几个保安从走廊一头冲了过来。他们个个严阵以待,手里还拎着那种长长的防暴钢叉,仿佛我们是什么凶狠的野兽一般。自从某地机场出了投掷爆炸瓶的事儿后,各地安保措施明显加强,尤其是医院这种容易搞出医闹的地方,更是警惕得近乎风声鹤唳。
“我们是。。。”小孙张大了嘴想要解释,却差点被阿姨挥舞的扫把打个正着。旁边的人越聚越多,他们颇有兴致地看着我们被防爆叉逼到角落里,双手举过头顶连连告饶。一阵闪光灯刺过,几个小年轻对着我们拍起照来。要不了多久,我们的脸就会出现在各种社交媒体上。题目我都替他们想好了。——长乐医院惊现医闹集团,保卫处处变不惊紧急应对。
我们情报处,可终于师出有名了。
等我们几个从调解办公室出来,早已是傍晚时分。费了半天唇舌,院长才肯相信,我们这些一没制服,二没工作证的医闹竟然是边境保护局的。那保卫处处长站在一旁,始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