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案中案-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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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惊讶地望着赵黎,后者只是轻轻地对着众人点头,一丝一毫的慌张也不曾提现。他的眼睛甚至不曾在我身上停留,仿佛我们两人根本不曾相识一般。怎么会?苏董事只要稍微一调查,就会了解叶景明和他毫无关系,是完完整整的另外一人。
苏三曾告诉我,赵黎母亲乃是他一生挚爱。天啊,不会吧,就为了多年前的一段恋情,苏董事昏了头也要把一个非亲非故的家伙领回家?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阴谋。我惊疑不定地望向苏董事,可他的脸上只有欣慰与自豪,就像所有回头浪子的父亲一般,急不待地要杀羊庆贺。
身后人群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呼。我回头,从回旋楼梯上走下一个穿象牙色大摆礼服裙的女子,她和苏玫一样年轻,可是比起后者的骄纵任性,她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种更加雍容华贵的风范。颈上三盘指甲大小的南珠,中间镶嵌着墨一般的欧泊石,越发衬得她肌肤如雪,明眸善睐。
她穿过惊讶的众人,如同一位公主般,上前拉住了赵黎的手。一黑一白,君王和他的王后终于重逢了。
他们是真正的一对璧人。早十年前我的高中同学就这么说了。
“我的长女将与赵公子结为秦晋,”静默里,许会长高高地举起高脚杯,波光闪烁如流金,“到时候,诸位朋友可一定要去捧场啊!”
人群中响起了一片赞颂之声。苏家,许家都是本城有名的家族,都说一床锦被遮前丑,既然两家愿意就此放下芥蒂,那么曾经许一梵逃婚的旧闻,大家也会假装遗忘。
至于叶景明。。。我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苦笑。鸟为食亡,苏家的巨大财富放在任何一人身上,都会叫他甘心情愿地改名易姓,为了权势,做三姓小儿也不过是人之常情。
无毒不丈夫,是我看错他了。
“哥哥真是的,白白让那个私生子占了便宜。”我听到苏玫在小声抱怨。她一双美目圆睁,脸上全是一种被抢了玩具小孩子的嗔怒,“许姐姐那么好,你怎么就——”
“我喜欢的,就是最好的。”苏郁芒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神里却毫无笑意,“这道理,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吗?”
苏玫不笑了,她不忿地瞥了我一眼,啪地一声把折扇合上,“哥哥偏喜欢说我听不懂的话。”
这兄妹俩又在打什么哑谜?我望着她施施然离去的背影,暗自纳闷。
后来不过是晚会的例行公事,吃吃喝喝交流消息八卦。可有什么消息比富甲一方的苏董事新认了个儿子更加让人惊奇呢?晚会的最*已经早早过去,剩下的便不过是索然无味。叶景明许一梵他们俨然已成为晚宴的中心,S市的人向来重亲缘,重长幼嫡庶,从前苏郁芒是当仁不让的嫡子,人人都没的话说,可现在又冒出个哥哥来,这无疑是为百年后的家产归属又多了一份变故。
回来的路上,苏三一言不发。他这人有个特点,越是不开心,越要人前强颜欢笑。这不,刚一关上车门,他的脸就拉了下来,两片薄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线,整个人发出一阵阵的无形寒气。
这种寻到沧海遗珠的逸事,外人眼里自然是骨肉团聚的佳话,对那人的妻儿,却是一种无形的羞辱。
“你大可不必担心,”我咬咬牙,终于开口道,“就算再来一打私生子,你在苏董事心中的地位也不会改变。”
“谁担心他?”苏郁芒冷笑一声,“我只是心疼我妈,她一定很伤心。”
伤心?我一时有些愕然,实在想象不出杀生决断的苏夫人伤心起来是个什么样子,为情爱,那可能吗?只听他又继续说道:“母亲对父亲用情很深。很多时候,她甚至于对他在原则问题上听之任之,只是为了顾及他的面子。只可惜——”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以一声叹息了结。
原来那样强硬的苏夫人也有软肋,,,世界总归是对女人不公平的。女人要想取得一番成就,除了要和男人一样披坚斩棘,还要跨越感情的生死之门。
痴心女子负心汉。幸好苏夫人去日内瓦银行处理家族财产事务了,这要是她在,那是一种怎样的羞辱!
不过,依照她的威势,怕是苏董事也只有在她不在的时候,才敢来这么一出吧。想着苏董事那张小白脸,我心底发出了一声冷笑。
车子飞速地行驶在空无一人的千江路上,苏三一只手身在窗外,指间的轻烟飘摇不定,一如他的神情模糊不清。我望着窗外的万家灯火,突然觉得人生实在充满了讽刺——曾想象过千万种与他重逢的情景,也许是在清迈的河上,也许是航站楼,甚至于在缉毒局的刑讯室。他怎么会和许一梵一起回来,怎么可能?
路灯斑斑驳驳地从车窗里投进来,迷离的夜色给他的脸上增添了几分茫然,“如果日后我注定要与赵黎为敌,你会站在我这边,对吗?”
为敌,莫非手足相争的硝烟已经燃起了吗?我盯着苏郁芒澄澈的眼睛,无法想象有一天他与赵黎对决是怎样的情形。
“当然。“我扭过头去望着窗外的繁星,它们已经被城市的光污染遮盖了本来面目,”赵黎是什么人?我不认识他。“
这世界上除了我,没人知晓他是谁,更不会有人知道许一梵是个毒枭。我就像希腊神话中的那个卡桑德拉,知晓一切的真相却只能闭口不言,眼睁睁看着闹剧上映。
苏郁芒却激动起来,他不顾司机还在前面开车,一把将我揽入怀中,“谢谢你。。”
他的拥抱是如此用力,勒得我简直要喘不过气来。原来他对我这么没有信心啊。这一刻,我突然对他身上的压力感同身受。谁说豪门之内的人不会忧愁?黯然处,灯火已黄昏。说到底,也不过是锦绣堆里的孤寒之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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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疯子()
“找谁去好呢?”赵言妍手里捏着一张薄薄的纸,自言自语着,”偏偏都开会去了,,,“
她的目光只在我身上一滞,便飞快地扫向对面,肖烨,你去,,,
“喂喂喂,我不是人吗?”我把手机往桌上一撂,有些不满地说道,“又要签什么?我去就是了!”
只这一会儿的工夫,麻将就连输了六把。赵言妍算是严格贯彻顾处的指示,办公室的一丁点活儿都不让我碰,这也就算了,其他人不知听了什么消息,纷纷也都对我噤若寒蝉。曾有一次,一个小朋友冒冒失失地让我去给搭把手,边上的人马上脸色就给变了。茶水间里,我听到如下的对话:
“你怎么敢去指派她?真是小孩子大了胆子!”大姐一脸的痛心疾首。
“这不就她一个人,,,”小朋友一脸委屈。
“那也不行!”说着,大姐鬼鬼祟祟地瞥了四周一眼,一脸神秘,“她可是顾处在外面养的亲闺女,,,”
真是吓死我了,我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厉害的爹?
赵言妍看看我,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算了,你还是别去了,,不合适,,”
搭把手也不行,送文件也不准,这真把我当摆设了!我从她手里夺过文件,一面舔着脸对她笑,“什么重大机密,还不准我,,,”
话还没说完,我就怔住了,文件的内容很简单,无非是常规的财务审批。可下面的落款,是边境保护局情报处。
情报处,一个遥远到仿佛是前世的名字。若不是这份文件,我都可以假装自己一早便是巡查处的人,一直就只是个办公室的小秘书,没有老张,没有李如枫,没有小孙,更,,没有他。
可是你为什么要让我想起来?赵言妍望着我的眼睛里满是怜悯,她幽幽叹了一口气,从我手里重新拿回了文件,“我还是找别人吧。”
我按下五楼的电梯键。
自从发配到现场做巡查,别说回去看看,以前的同事我连朋友圈都给屏蔽了。我怕听到他们的抱怨,我怕见到他们悲惨的处境。说到底,是我一直在逃避。
可是,逃避就能解决问题吗?你看他,都可以重新去做苏家的长子,许一梵都能重新做回她的名媛,这些身披罪恶外衣的人都可以堂而皇之地横行于市,我为什么不能?
数字飞快地跳跃着,2;3;4。我听到自己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此时内心的紧张程度不亚于第一次与小男生约会。
当的一声,电梯停止了。
门开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走廊里静悄悄的,一丝动静都没有。地上落满了厚厚的灰尘,就连两旁的盆栽也都尽数枯死。几盏半亮不亮的日光灯明明灭灭,像是昏倦的老人有气无力地眨眼。
从前的情报科自己独占一层楼,如果说顾处的办公室是皇帝的御花园,恢弘盛大如牡丹名动京城,那么情报科是一枝傲雪寒梅,任是无情也动人。走廊的气息是安静淡漠的,却时不时有一丝丝的热闹从门缝里偷出来。
谁能想到,在短短一个月里,这里竟变成了荒凉废墟一般的存在!
人都哪里去了?我惶然走过一扇扇的门,上面千篇一律地挂着锁。几张泛着黄的公告在宣传栏里哗啦啦地作响,夕阳从开着的窗子里透进来,更给这里增添了几分凄凉。
正要死心的时候,走廊的最尽头传来拖凳子的声音,虽然很轻,却分明是有人在那里。
我急速地跑过去,果然,这最后一间办公室门窗大开,里面有个苍老的身形,背着我坐在写字桌前。他周围的墙皮因为浸水的缘故,早已大块大块地剥落,后抹上去的灰色水泥如狗皮膏药般,左一块,右一块,难看地贴在上面。那只曾经着了火的纸篓还征用着,只是融化又凝结的蓝色塑料花上,残留了层层的黑色伤疤。
这是我放火的地方,这是老张的办公室。
“师父。”一张嘴,我的眼泪便簌簌地流了下来。
老张缓缓地转头,见是我,脸上露出了高兴的神情:“你回来了?”
像是我只是出了个远门。
“这里怎么变成这样了?”我哭着问他,“人呢,咱们科的人呢?”
“调的调,走的走。”老张停了手中的笔,苦笑道,“就连我,也得天天在这里写检查。”
说着他扬了扬手中的信纸,边上早已攒了厚厚的一摞,一笔一划都是我熟悉的字迹,“由于本人领导不利,,,”
“冯容止呢?”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我们科做了那么多案子,怎么会,,”
“只记过,不记功,,”老张自嘲似的一笑,“你忘啦,又不是第一次认识他,,,”
我默然无语,是了,他怎么会,,一个连自己秘书都可以随时舍弃的人,,终究是我太天真。
“这样也好,”老张站起来,故作轻松地说道,“以前总说忙死,现在还可以清静清静,顺便理理案子头绪——”
“师父,那个林凡就是许董事的女儿。”我只觉浑身抖了一下,抓住他的手臂失声道,“我前几天还在晚会上遇到她,她——”
“现在别管这事,”老张沉沉道,“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难道连你都不相信我?”我几乎有些绝望了。自回来以后我像个祥林嫂一样不断叨叨,可除了苏三,没有一个人相信许一梵的真实身份。估计就连苏郁芒,他的所谓相信也只是基于爱情,而非理智。
“如果你的秘密,世界上只有一个人知道。”老张猛地抬头,一双浑浊的眼睛骤然射出精光,“你会拿他怎么办?”
他的目光有些吓人,我不觉浑身一抖,讷讷道:“杀了他。”
话一出口,连我自己都给吓了一跳。都说穷寇莫追,更何况是手上欠了不知多少人命的林凡?
“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保护好自己,”老张坚定地看着我,“咱们科的人,能救出一个是一个——听说你现在在顾怀之那里?”
还没等我回答,对面的门把无声无息地转了一下,一声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如同小提琴最高的调子般,直刺得人耳膜发颤。这里还有别人?我有些诧异地扫了一眼。只见门里一片漆黑,静悄悄的,毫无声息。
是被风吹开的吧。我暗自怪自己的小题大做,转过头继续道:“我领导叫顾怀之。”
想起那间暖融融的办公室,我禁不住嘴角一弯。谁知老张的眼神突然就变了,两个眼睛直勾勾的望向我身后,那模样简直就像白天里见了鬼。
一阵冷冷的穿堂风裹挟着灰尘在地上打起了卷儿。我被那猛然扬起的灰尘呛得直咳嗽。这从哪里来的怪风?哎呀,好像楼下大爷提起过,行政楼这里曾经是块没主的坟地,专门用来枪毙犯人的,,,
我的天,不会是人气一少,鬼就冒出来了吧?
这么一想,一股寒气算是彻底从头灌到了底。我全身冰凉,只得紧盯着老张的眼睛,看他有什么指示。谁知他两个眼睛倒是活泛了,却只是拼了命地望我的肩膀一边使眼色,
我被他怪异的眼神吓得几乎丢了魂。这是什么鬼啊,连老张都退避三舍?又不敢望回看,万一真就是伽椰子站那里,我怎么办?说你赶紧找你家孩子去?
站久了也是很烦的。我鼓足勇气,小心地,一点点以龟速往边上侧过脸去——
一只白的像鱼肚皮的手腕搭在我的肩膀。它是那么凉,简直就不像是人的手。瀑布一样的黑发随风扑到我的脸上,一张苍白的女人脸出现在我面前。
“你见过顾怀之?”她一只手抓住我的肩膀,两眼空洞得像是在梦呓,“你认识他?”
卧槽这叫我怎么回答?这女人万一是他的仇家,她来句“那你也去死吧”,我的天,神经病杀人可是不偿命的!
这还真是末法时代,鬼都白天出来了!
“你认识他?”她梦呓一般的表情消失了,一双眼白很多的大眼睛散发出无形的压迫感,两只修长的手也同时在我肩膀上发力,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我感觉脖子已经被她血红的指甲刺破了皮。
我求救似的往向老张,他在墙边上站着,拼命地对我摆手,一张老脸脸急得通红。我也不管了,胡乱地对着那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