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案中案-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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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这黄大仙爱记仇又小心眼,还特别喜欢找那些身体不好的人上身,,,天,只几个月没人,我们科就招黄大仙来了吗?原来神仙也是柿子捡软的捏啊。吴溶月一双大眼睛咕噜噜地乱转着,她本来就瘦,这蛇精似的下巴再配上这个表情,还真的挺像成了人形的鼠精。瓦片继续细碎地滑落着,由于吃不住重,那屋顶有几块干脆向下凹了进去。
突然,她停止了天台的走秀,脸上出现了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
她要干什么?只听一声刺耳的尖叫,那个青年像只大罐子般狠狠向地上坠去。幸好警察早就有准备充气垫子,他在一瞬间被弹起的垫子淹没,过了好大一会儿,才抬起一张涕泪横流的脸。
这声惨呼仿佛唤起了她的一点神智,吴溶月脸上闪过迟疑,有些愣愣地望向地面。趁这个工夫,几个警察一拥而上,将她狠狠地扭起来。看得出,她还依旧有几分蛮力,要不是人多力量大,她还能把他们一个不剩地扔下去。
疯子总算控制起来了,几个人连拉带拽,总算把她跌跌撞撞地送下天台。
“这怎么回事?”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是冯容止,他显然是刚从外面开会回来,手里还拿着个文件夹。见到这么多人在工作时间里溜达出来,一张脸上顿时阴云密布。
有人在他耳边低语几句,谁知他非但没有释然,反而脸色更加青了。
“你也是六楼的,怎么对自己同事关心度如此不够?”显然,冯容止对疯了的吴溶月不敢教育,于是冲着老张发起了火,“叫这么个疯子出来招摇,真是丢人现眼!”
“她是被上身了,”老张有些闷闷地说道,“我觉得咱们应该找个大仙,,”
“胡说八道!”冯容止厉声反驳,一张苍白的脸几乎被气得肿起来,“你作为一个无神论者,居然在这里大放厥词!是不是检查写的还不够?”
老张无言以对。吴溶月的两只手已经被紧紧地绑了起来,一张秀气的脸上被汗水粘着几缕头发,看上去甚是可怜。此时的她也不知道是过了疯劲儿还是没力气了,两只眼睛只是呆呆的,又变成了那朵没有灵魂的永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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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降神()
见老张不吭声,冯容止越发地火气重了:“这事影响太坏!过两天巡查处的顾怀之就要来学习交流我处先进经验,你这是叫他——”
顾怀之!我心中暗叫不好。只在一刹那,吴溶月露出了狰狞的表情。一张樱桃小嘴突然就变成了猪笼草,呼呼地往外吐着气,露出了其中藏着的雪白的牙齿。扭着她的警察察觉了她的异常,下意识地抓紧她的手臂——
太晚了。蛮力在这一刻重新回到她的身上,只听一声嘶吼,她像头野兽一样,没命地扑了上去。
伴随着一声几乎要响破天际的惨叫,吴溶月咬上了正慷慨激昂做着演说的冯容止。后者极力地挣扎,却始终无法摆脱那几乎完全闭合的牙床。
“快来帮我啊!!!”他大叫着,几个警察忙不迭地赶上前去,不顾一切地把她往外拉。奈何吴溶月正咬的起劲,无论他们怎么使劲,她就是不松口。血像小蛇一样从冯容止的手臂上流下来,这种过分的拉扯反而加大了他伤口的撕裂度。
“你这个疯子,,,”此时的冯容止也不顾什么形象了,只是死命地推着吴溶月的头,甚至于抓上了她的头发。
跪在地上的老太太早已哽咽到说不出话来。这凭是谁的女儿也会心痛的,而且是这样优秀这样美丽的儿女。我叹了一口气,看着吴溶月被他们像摁一条死狗一样压在地上。冯容止还在嚎叫,他的胳膊上出现了两个很深的血洞,边上两排牙印赫然在目。
老张这是死哪里去了?连着几天来边境保护局,我一直没在办公室里见到他,原本就灰扑扑的走廊现在更加像废墟一样了。心里正疑惑着,却在楼道口听到一阵诵经声。
居然是孙肖若。只见他左手两串菩提珠,脖子上挂着个银十字架,右手拎着把桃木剑,脸冲着墙角念念有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
他念书早,比我们所有的人都小。一度还被门口的保安大爷当成是谁家来找爸妈的孩子。看着他现在硬是把一张孩子气的脸搞的老气横秋,我不由得一乐,伸手便去拍他肩膀:”你干嘛呢?“
这一下犹如雷击,小孙的脸色一下子就成了青白。他像个筛子一样地抖动着,手里的桃木剑当地一声掉在地上。脖子也像被我拍落枕了一样,僵硬成一种可笑的曲度。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嘴唇哆嗦着吐出这么一句话。“上仙,,,饶命。”
“玩剑三玩傻了吧!”我气恼地推了他一把,“是我,你个死宅男!”
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你看他这一身,又挂十字架又玩菩提的,不怕基督和佛祖一起拿雷劈他吗?
见是我,小李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这几天,我们快被那大仙搞死了。”
大仙?我有些狐疑地看着他,这时才闻到他身上一种浓烈的大蒜味。再看看他一双翻口黑布鞋,手腕上的细细红线,这不是林正英抓僵尸的全套装备吗?
据小李所讲,自从那天吴溶月发疯,这地风水便坏了起来。先是人事政工那边一个人摔断了手,接着又是食堂大师傅磕破了头。这倒也罢了,最稀奇是财务处的周科长。他酒量好得很,那天却不知怎么喝大了,居然一头扎到了河里。
“张明晖,这事儿就交给你了!”冯容止托着自己受伤的手臂,一脸痛苦不堪。听小李说,他在医院里住了一星期,又外加了一个疗程的破伤风针。可那伤口像是被什么细菌感染了一样,这都一个月了,就是各种翻着肉流脓,死活地结不了痂。
吴溶月再不好,也是S城大剧院的台柱子,为着一出《孔雀胆》在舞蹈界还算小有名气。那天她公然上梁作怪,已经够吓人的,再加上这接二连三的事故,一时间更是闹得人心惶惶,内外皆知。
“冯容止私下请和尚来做了两场法事,都统统不见效。”小李心有余悸地捏着菩提珠子,”你听,她还闹着呢。“
果然,风中隐隐约约地传来几声野兽样的嘶吼,接着就是什么东西被摔在地上的脆响。
“她还在这儿?”我瞅着玻璃窗上那个隐约的美丽身影,“冯处居然肯?”
“没办法,”小李无奈道,“怎么着她叔叔以前也是这里的副处长,虽说死了多少年了,总不能让人说边境保护局没良心。”
有良心就是把她一个病人扔在顶楼,不理不管自生自灭?我哼了一声,突然听一声巨响,一个人跌跌撞撞地从走廊尽头的房间跑出来。
原来是个道士。原本他那一身青衣青帽再加一条雪白拂尘可谓仙风道骨,现在倒好,拂尘也焦了,帽子也歪了,满脸油灰不说,连脚上的一只鞋都不知哪儿去了。
“太厉害了,,,”他**着,半天才吐出这么一句话来。他一瘸一拐地从我们身边走过,衣服上还有点点血迹,好像是受到了猛烈的攻击。
有这么凶?只听当的一声,小李手里的剑掉在地上。他整个人都软成了一滩河泥,脸上的表情像是要哭出来,“有鬼,,,”
顺着他颤抖的手指望去,我看到了墙上吴溶月的影子。小李是傻了吧,吴溶月又不是鬼,这会儿正是上午,一个影子有什么奇怪?我正要笑他,却发觉有些不对劲了。
那影子弯弯绕绕的,如同烛火般飘摇不定。这也就算了,关键是它又矮又细,还拱着两只手。怎么看都不像人,反而是一只拜月黄鼠狼的影子!
妈呀,这里真的有鬼!
只听吱呀一声,门又被拉开了,老张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得出这几天他一直为这个事劳心费力,一张老脸看上去像是几千年的枯树皮,连眼角的皮都耷拉下来了。
“怎么样?”小李镇定了心神,拎起桃木剑匆匆揣在腰上,“治好了吗?”
老张摇头,点了根烟缓缓地吸着,“还是人找的不对,你看那一个个的,分明是些走江湖的骗子。“
想起刚才那个老道的狼狈样子,我忍不住偷偷一乐。要我说啊,别的也就算了,捉鬼还是不要装的好,这万一的偷鸡不成蚀把米,岂不是要被鬼寻了替身?
“就是,”小李闷闷道,“前几天那个和尚更拉风,一张口就说冯处贵不可言,只可惜命里差一座桥!”
“桥?”我瞅着他,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对,他居然叫冯容止在清河上再建一座桥。”小李嘿嘿地笑起来,“说有了这座桥,他就能当**!”
靠,这是建筑商派来的奸细吧,“那冯处也信?”
“当然一顿棍子打出去了。”小李翻了个白眼,“不过有些冯处还是听进去了。要不怎么白天也点着灯?”
他手一指外面,可不是,那围墙上的灯一盏盏亮的简直要与日月齐辉。亏得冯容止上半年还开大会要厉行节约,敢情省下的经费都耗灯油了!
“可怜段家奇男子,施宗施秀同遭劫。”一阵似有似无的歌声又幽幽地传过来,听得我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可以想象在过去的一个月,这大楼里的人受了多少无形折磨。我看再这么下去,边境保护局还得再出几个疯子。
“要不,”静默里,孙肖若怯怯地开了口,“找我表姑试试?”
四面墙壁上贴满了黄表纸做的符咒,那些鬼画符一样的玩意让一个还算是阳光明媚的小房间瞬时鬼气森森。案上燃着的也不知是什么香,在浓烈的檀香气里透着一份让人头晕的腥劲儿。地上到处都是香灰,堆得像是档案室着了火,一片片的纸钱残迹飞的到处都是。
这布置已经不是休息室,而是灵堂了。换了我是吴溶月,病也好不了。
“吾家本在雁门深,一片闲云到滇海,,,”自从医院抬回来,吴溶月就一直人事不知地昏睡,偶尔中途醒过来,说出来的也都是些戏词里那种半通不通的怪话。
在她身侧,两位老人默默垂泪。
“你姑妈要什么报酬?”老张疲倦地揉着太阳穴,“能报的我都给你报上,只要能把那黄皮子送走。”
“她住农村,专门给小孩叫魂,”孙肖若的脸上也满是不确定,“倒是扎的一手好针,,,”
“试试吧。”老张沉声道,“可不能再这么折腾下去了。”
“喂,”看着小孙走远了,我一把拉住老张,“她和姓顾的,,,有什么仇?”
冯容止被咬也是活该,要不是他不小心提了顾怀之的名字,哪有今天这一堆的破事儿?
“她是,,,”老张看着我,突然叹了一口气,“算了,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你只要小心他就是了。能坐上领导位子的,哪有几个好人?”
“只是人心太容易善变罢了。”夕阳西下如残血,我望着那一片沉沉暮霭,不知怎么心里就闪过一丝悲伤。再也不会有了,多年前的小秘书和她清秀温柔的上司。那是一场做到最后永远要醒的荒诞迷梦。
正因为太美好,才宁愿装睡也不肯苏醒吧,哪怕知道肩头已经落满雪花。想起赵言妍的一脸向往,我不由得暗暗地为她心生担忧。
为君一日恩,误妾百年身。愿我只是多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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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梦中身()
“来了!”守在门口的几个人忙不迭地给我们打手势。这所谓的神婆乃是孙肖若在乡下的表姑妈,据说她会过阴,还会算卦,在苏北那片极有名气。
不知这是怎样一个仙风道骨的人物?正想着,出现在面前的却是一个干瘪的老太太,两腮因为牙齿都掉落的缘故,向下深深地凹进去。一身黑衣黑裤虽说还算干净,可从那折痕处露出来的白色痕迹来看, 已经是有些年份了。
她向我们微微地一点头,随手从背上拿下了褡裢。不知这位半仙用的是桃木剑,降魔杵还是符咒?几个年轻人估计也是没见过这号人物,也不怕被疯子咬了,借口守门一拥而上。
打开一看,里面的东西简单到令人发指。一个竹筒,几根线香,再加一根筷子就是她所有的“法器”。
我狐疑地望着她。且不说她身材矮小,颤巍巍的弱不禁风,单论那黄皮子可真是有些神通。就这一个月,不知赶跑了多少和尚道士,就连办公楼的人都受到它的邪气影响,伤的伤,残的残。
唉,这阿婆怎么说也是孙肖若的亲戚,万一再给疯一个,他家里也不好交代啊!
老太太倒是沉静的很,也不多话,伸手把竹筒的盖子打开。一股香喷喷的米饭味儿扑面而来,里面的饭粒吸饱了水,颗颗透明洁白。
原来这是一筒糯米饭。莫非她来的太急,没赶上吃早饭?也是,老人家这么大年纪,总该先把肚子填饱。
“阿婆你要不要咸鸭蛋?”我不知怎么地就来了这么一句。我包里放着早上从食堂带的咸鸭蛋,还热乎着。
话一出口,在场的人都发出了一阵哄笑。我郁闷地看着他们,不知道他们什么意思。吃完饭再干活,有什么不对?
“少胡说,”老张忙不迭地拉我一把,“糯米驱鬼,你忘啦?”
原来是这样!我羞的恨不得夺门而出。阿婆却只是慈祥一笑,把冒着热气的糯米饭从竹筒里挖出来,倒在事先准备好的瓷盘上。而后用两只布满青筋的手不断地在上面捏捏压压左,不一会儿就堆成了一个窝头状的糯米饭塔。
一根点着的线香插在上面,幽幽地吐着轻烟。这就完了?我迷惑地看着孙肖若,想让他给我个来自驱魔世家的合理解释。结果发现这家伙比我胆子还小,一早就远远地躲在人堆后,打死都不肯上前一步。
据说有僵尸来,撒一把糯米到它的身上去,它就给定住了。不过像阿婆这种搞法,我还真是第一回见。
那根筷子不知是什么做的,整个透着一种沉沉的琥珀色,表面像是涂了油一样的光洁。老太太把筷子别在腰上,捧起了放糯米饭的盘子。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