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帝-第2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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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我杀不掉你,你却能杀掉我。
这不公平,不公平,凭什么一直以来都是我输,为什么我就不能赢一次?
既然我要死了,那就一起死,拉上你做个垫背的,一起下黄泉。
来啊,死啊,一起死啊,同归于尽啊,谁怕谁!
你敢吗?
最原始的兽性,亦是潜意识里最根本的呐喊声。
张一之想要与南淮同归于尽。
这似乎打跑了猎人之间的规矩,又似乎符合人性之间的丑陋。
你要杀你,却杀不掉你,身为猎物的你却要猎杀猎手,这是有违天理,所以要同归于尽。
就像凡间的百姓都怕虎,却格外喜欢喝虎骨酒,吃虎鞭,穿虎皮,所以在他们眼里,老虎便是猎物。
人是猎手,猎杀老虎就是应该,老虎在他们眼中似乎天经地义地弱,可没想到单打独斗起来,却要丢了性命。
既然这样,那就同归于尽,猎人临死前捅了老虎一刀断了气。
被人发现之后,猎人们大肆宣扬猎手与老虎同归于的精神,是一种骄傲与牺牲。
可仔细想来,这太愚蠢了。
南淮也这么觉着,虽说他既是猎人,也是猎物,在两者之间的关系不断变换,心中便会有一种极度渴望掌控主导权的思想!
他不能死!
第四百一十六章激战()
同归于尽向来不是最好的结局,相反喜欢这种结局的人皆是丧失了战斗意志的废物。
南淮目光一冷,单手以落生剑抵挡,血刃从腰间而来,砍向那双缠绕住自己的双腿的脚。
主城内,南烈风猛吐一口鲜血,身上尽是被雷霆劈下的焦痕,这种痕迹明显且深沉。
这是一种凡人所不能抵抗的力量!
来自天道的惩罚!
那是天道,不是神!
神也无法掌控他,人却试图占有。
这便是天劫的原由。
南烈风强撑着身体,孤风吹着他的白胡,金光顶着他那摇摇欲坠的后背。
他目色沧桑,仿佛装着星辰大海,所有的一切都会有个结局,是好是坏,需要用尽一生的精力去争取。
他握紧拳头,金色人影忽从他的体内爆发而来,宛如一头沉睡的雄狮开始清醒,所有逝去的曾经,被剥夺的,为之遗憾的,都将在今日迎来他的圣光!
那人影对天怒吼,高若万丈,金光灿灿。
主城在他的脚下,大地在他的娇下,他拥有骄傲的资本,拥有渡劫的实力。
这声怒吼,是对天道的挑衅。
你天道无情,我便走出自己的大道!
南烈风起身,手中出现两把妖红色的大刀,一年没动过手他的似乎有些生疏,不过渡劫对每一位修道者来说都是第一次经历,只要经历了,那就没有后退的余地。
他踏地而起,化作一道圣光直穿云霄,迎着那团聚的雷网冲了进去,妖红色大刀在雷网之间不断呼啸。
被大刀砍断的雷网发出一阵阵刺痛办的惨叫声。
那是一种鸟,生活在极寒之地,以人骨为食,常在人之将死时展翅翱翔,为死者送行。
它的叫声,便是这样。
渡天劫,战雷霆,人将死,不后退!
雪寒梅望着天,凝生出无穷的战意。
老秃驴与子言开始各自诵读起了经文,为南烈风送去来自佛道的助力。
白剑与酒上翁落子的速度越来越快,像极了森林内的南淮提刀的样子。
“轰!”
惊雷落,与圣光相撞,被撕扯开的雷网顺着原来的轨迹凝结在一块,朝着南烈风包围去。
南淮的血刃没有砍断张一之的双脚,它的身体实在太过坚硬。
百道剑光飞来的速度越来越快,转眼便到了眼前。
“死!死!死!”
张一之大笑着,眼神疯狂。
“你才死。”南淮呢喃一声,手中的落生剑微微一颤,剑鸣声震耳欲聋,灌入张一之耳中。
来自第一剑的剑鸣声能在短时间内麻痹脑部神经。
张一之微微一怔,尽管这幅神情并不是来自于自己的自主意识,但他还是为之震惊了,麻痹的神经无法做出最正确的反应,这便是人世间最可悲的事情,或许还有,但起码不是在现在出现。
趁着他疑愣之时,南淮一剑挡开他的十根指甲,继而握拳凝来两大大极境界的力量,千万斤之力,足以将方圆三里之地毁成一片废墟。
那拳轰在张一之身上,任凭他的身体再怎么坚硬,也无法抵挡凝聚了两个大极境界的力量,他的身体倒飞出去,双腿无法缠绕住南淮的身体。
百道剑光顺势而来,全部刺中了他的身体。
一道道剑光开始爆炸,那具身体就这么被控制在半空中。
森林间不断传来巨响声,被惊醒的野兽强忍着心中的恐惧闭上眼睛,没有绝对的气息,只有那在森林间不断散开的白雪最真实。
剑光的爆炸,营造的冲击力波及范围极广。
堆积在森林间的白雪被冲击力击退数十里。
好在此处是平原,并没有造成大面积的雪崩。
南淮静静地伫立在原地,看向弥漫在视线之中的雪雾。
模糊的视线除了雪之外看不到任何一点东西。
但能感觉得到!
那一点微弱的呼吸声。
生命还在流逝,仿佛没有终点。
活着虽是静止,但也有立刻凋零的可能性。
如花一般的年纪,却被一双肮脏且有力的鬼手捏成了最丑陋的模样。
他看到雪雾散尽之后,张一之的身体千疮百孔。
黑色的血虫顺着一道道剑洞之中爬出来,遍布着他的身体,那是一种肮脏而又可悲的证据,也许不需要死,就能证明某些人的虚伪。
所以他还活着。
虽然南淮想要他死。
那微弱的呼吸之中不断冒出点点白色热气,在此刻显得尤为突出,没有人会去同情,也没有人回去施舍一点卑微的怜惜。
“你的运气真好。”南淮紧握落生剑,开始朝着张一之走去,天空中不停传来雷霆被撕裂的尖锐刺耳声。
大刀霍霍向雷霆,那是主城上空极为绚丽的一幕。
张一之睁开眼睛,煞白色的双眼多了一道莫名的情绪。
世间可悲的事情有很多,最稀有却最真实的,却是同归于尽都成了一种追求。
猎人想要的荣耀都成了乞丐一般的奢求!
他张开獠牙,现实很残酷,没人想承人,也没有甘愿跪在现实中束手就擒,做个低贱的生命奴隶。
即使他如今已是一头奴隶,可奴隶,也有奴隶的尊严。
南淮停下脚步,眉头紧皱起来,双眼之中尽带着一股不可思议的神色。
只见遍布在张一之身体上的黑色鲜血一点一点地化作更恶心,更令人隐隐做呕的毛毛虫,钻入原来的剑洞之中。
它们修补着张一之的伤痕,这很神奇,也很让人震惊,这似乎是一间不可能的事情。
张一之的伤势正在慢慢恢复,流逝而去的生命气息似乎又被无情的抢夺回来。
南淮忽然想起了一点,人死后进入的世界叫作鬼域,鬼种来自鬼域,鬼孽来自鬼域,在人域,它们的死,即是复生。
生即是死,死即是生!
那到底什么是真正的死!
南淮突然想到在鬼域秘境之中,杨三无情地虐杀无数鬼孽的场景,他瞪大眼睛,是那一双白色的眼睛。
他提剑而去,没有使用阴阳瞬移,将速度提到了极至,百米之间的距离只在眨眼之间穿过。
阴阳剑法出,黑白二气自剑印中来,携带着无比霸道的气息!
第四百一十七章来迟的父亲()
落生剑所对的位置便是张一之的双眼。
鬼孽的双眼之所以是白色的,便是因为它们的生命没有尽头,一片虚无的空间,找不到任何方向。
既然活人的眼睛是黑色的,那么它们便是白色的。
只要挖了鬼孽的双眼,就可以彻底毁灭一头鬼孽。
这个说法在鬼域秘境之中就得到了验证,或许这就是最真实的,没有人能够反驳,也没有人有这个能力。
他的剑很快,仿佛下一息便能够刺穿张一之的眼睛,只是没想到当他的剑即将传入张一之的眼球时。
张一之动了。
被修复伤势之后的他似乎要比原来更加得强大。
他的速度远远超过了南淮,一个侧身便躲过了落生剑,继而反手直接抓住剑身。
锋利的剑再也无法穿透他的身体,那只握住剑身的手没有半点伤痕。
在张一之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疼痛的神色,他仿佛没有痛觉。
南淮有些震惊了,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只见张一之的另一只手十指抓来,锋利的指甲弥漫着一股黑色的气息。
他握紧血刃,抬手抵挡,两人对视一眼,分散开,动手的时刻在同一起跑线之上,他们就像是镜中的影子,互相看着对方出手。
南淮挥剑千百次。
张一之挥指数百次。
“铛铛铛!”
森林间的雪落在冰凉而坚硬的石头上,静静地观看着这一场格外亮眼的战斗。
他们之间不管是对拳,还是对剑堪称人域史上精妙绝伦的招数。
且不论出招的速度极快,单是时机的把握就让人望尘莫及。
或许这就是高手。
这就是强者。
但不管如何看,都看不腻。
南淮将阴阳剑发挥得淋漓尽致,两大大极境界的加持在加上阴阳神印之力,他的实力已来到了圣王,如当日古海大战那般,几招大败神域杀佛的分身。
万道剑光从身后起,他推开数十步,这是张一之所不具备的招数。
他心神一动,万道剑光朝着张一之飞驰而去,发出“嗖嗖”的声音。
如南淮所想的那般,剑光的速度是最快的,张一之根本毫无反应的时间。
他不信,一头由鬼种变成的鬼孽还能历害过神域杀佛的分身?
他嘴角微微翘起,等待着胜利的到来,只是胜利若是这么简单就能获得,李若寒又怎会牺牲这么多来布局。
没有一件事情是简单的。
就在万道剑光将要落在张一之身上的时候,他顿时消失在了原地。
万道剑光找不到目标,相撞在一起,爆炸尤为猛烈,竟波及得百米以内的树林被尽数摧毁。
南淮心头一震,立刻回头,却没想到消失后的张一之早已经料到自己的放映,趁着他回头之时,来到他身前,十指瞬间没入他的后背,继而猛力一脚将他给踢飞了出去。
刺痛顺着他的筋脉传遍他的整具身体。
他捂住胸口,吐了一口鲜血。
拼命想要自己在半空中停下,却发现不管他如何用力,体内的灵气像是被定格住了死的,根本无法使用。
他目光一紧,难道是十指之上的煞气产生了作用!
“砰!”
一道天雷从天而降,击打在南烈风的身上。
他衣衫褴褛,鲜血沿着嘴角一直滑落,染红了衣裳。
天空中的雷网如此密集,那一双妖红色的大刀隐隐裂开了几道缝隙,即使是世间最坚固的剑再遇到天雷之后,也难免承受不住,更何况是两把普通的上品灵刀。
他借着大刀从地面上再次站了起来,只剩下最后一道天雷,他便可渡劫成功,进入圣境的行列。
这是修道界内所有人梦寐以求的境界。
多少人为了这个境界忘乎所以,付出时光的惨痛代价。
这个境界近在咫尺,唾手可得,可不知为何,他的心忽而有些疼痛。
仿佛心头有块即将被人割下来。
他明白这种感觉到底从何而来,但那种即将失去某种重要的人的疼痛,是那般真实。
“淮儿!”南烈风呢喃一声,他朝着远处望去,金色灵气从筋脉之中上涌,窜入眼球之中。
他看到百里之外的南淮横躺在雪地上,呼吸微弱,光着身子。
他的身下不断有黑红色的血流出来,染红了身下的雪地。
一道人影正缓缓地走向他,拿起地上的落生剑,那人的双眼是煞白色,不是人,他的眼中满是杀意。
“不好。”
南烈风踏地而起,哪里管得了剩下一道天雷,将自己仅存的力量全部运转之脚底,飞奔向远方。
雪寒梅微微皱了皱眉头,踏空跟随而去。
酒上翁与白剑两人停下了这盘没有下完的棋局,跟了过去。
老秃驴睁开眼睛,眼色沉重,深吸了一口气吐出,有些惋惜。
子言站起身:“师傅,我”
“去吧!这次是我错了。”老秃驴语气沉重,脚下升起一朵金云,带着子言跟了过去
一瞬间,留在主城内最强大的气息一转眼便齐聚在森林上空。
他们居高临下地看着森林间的这副场景。
南烈风紧紧抱着昏迷的南淮,张一之手中的落生剑刺入了他的体内。
凝聚在主城上空的天雷一点一点散去。
落生剑微微颤鸣,张一之眼神满是迷茫。
失去了人性的他满是不解,为何会有一个人为另一个人挡剑,赴死,这是极为愚蠢的行为。
画面在此刻被定格住了。
众人不知是何心情。
或许又是天道的一次玩笑,在南烈风渡劫的时候,送来了成为鬼孽之后的张一之。
于是他们的注意力全都被引到了南烈风的身上。
从而忽略了南淮与张一之之间的战斗。
而为此他们付出了一位圣王的代价。
南烈风微微蠕动着嘴唇,满是欢喜地看着昏迷过去的南淮:“淮淮儿真的长大了,比当年的我,要帅气很多。”
南淮的皮肤是黝黑色的,可如今却是格外的白。
是惨败。
也是煞白。
无尽的煞气侵蚀着他的脑袋,将他拖入一道幻境之中。
南家大宅,如往日那般喧嚣。
宅子里的公子少爷小姐正在后花园里嬉戏打闹。
“大哥,你看我的剑法如何?有没有你厉害?”南剑手持一柄木剑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