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帝-第2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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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一紧,袖子中飞出一根金色的绳子宛如金龙一般紧紧缠绕住岑沐云的身体,使他无法动弹半分。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两个刁民,我命令你们两个立刻放开我!”
“我是天下无敌的北寒学宫掌门,我是人域的王。”
“所有背叛我的人,都该死!”
他的气息逐渐被邪气所替代。
仿佛灵魂被侵蚀。
子言微微皱起眉头,似乎想到了某个传言。
所有人这才发现,岑沐云手上的那柄君子剑似乎与以往有些不一样。
佛庙中,那一幕展现在了李若寒与无情佛面前。
包括宋青与寒北对战,子言与四大金刚对战的画面,他们都看得一清二楚。
于是无情佛对那位名叫作子言的少年佛帝,起了一丝兴趣。
“那孩子,是你带来的人吧!”
李若寒摇摇头:“寒山寺的老和尚在几百年前就走出了一条不同于你的佛道,对于他的眼光我从来没有怀疑过,所以这孩子我就带下来了。”
“很不错!”
无情佛夸赞一声。
无情佛在人域拥有不少传奇历史,他曾是与李若寒同期的不世出天才,为人极其傲慢的他即使到了神域也从未夸赞过一个人。
但今日,他却破例了。
李若寒觉得意外:“看来,子言这孩子挺受你喜欢。”
无情佛道:“他走出了一条不同于我,不同于他师傅,也不同于你的道路,温室的花朵,却于杀戮中绽放,转瞬即逝的美在他身上得到了永恒,我仿佛看到了一位少年佛神的诞生。”
“只不过,岑沐云”
无情佛突然停了下来的,意思很明确,他很想知道,为何岑沐云会变成这副摸样?
不仅仅是他,天下间透过万道剑光长桥看到或是听到那些动静的强者,都不解。
北寒学宫乃是天下仙门的正道领袖,北寒学宫掌门岑沐云自然而然也就成了天下人心中最正派的人士。
而当岑沐云身上产生那些妖异而又奇怪的变化时,这些曾以他为正道领袖的人,心就会感觉遭到了背叛。
这是一种憋屈,也是一种被羞辱的痛苦,没人会喜欢,不管是任何人!
“我在人域拥有绝对的地位之后,曾在十国的修道界内发布了一条规矩,任何触犯这条规矩者,都会死得很惨。”
“什么规矩?”无情佛问道。
“不准以凶兽金丹来提高自己的修为,不得与鬼孽勾结,在体内种下鬼种,很多人都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定下这条规矩,现在,或许很多蠢蠢欲动的人都明白了吧!”
一年多前,那一夜晚。
老博童与李若寒来到了思落崖,老博童的鼻子极为灵敏,很快就闻到了那股潜藏在思路崖后山底下的尸骨。
那些尸骨不是什么死人的尸骨。
在李若寒化名杨三进入北寒学宫第一月,岑沐云曾说过凡间有妖兽作怪,让雪寒梅带人去抓了。
表面上看起来是抓妖兽,不过是借口,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追捕鬼孽,堵住李若寒的口。
只是李若寒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真的将九品凶兽抓了回来。
所以,这些尸骨便是那些九品凶兽的。
而岑沐云,则是瞒着李若寒违反了他的规矩,挖出凶兽金丹供自己修练。
“你是说,以凶兽金丹修练便会造成他这副鬼样子?”
李若寒点点头:“应如是也!”
第四百五十三章山摇地动思落崖()
在立下那条规矩的时候,李若寒大部分是因为神域那些伪神所做出来的下三滥的事而记恨。
在他所统治的人域之中决不能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会让他感觉自己的生活被蒙上了一层污垢。
其次的原因便是这一点。
人域的修道者一旦以凶手的金丹为修练的辅助药品,在很大程度上会影响修为的攀升,甚至会产生异变。
或许是因为人域的血脉与神域的血脉有些异样之处。
但能肯定的是,坏了这条规矩之人,都得不到好下场。
无情佛微微点头,他似乎明白了李若寒所要表达的意思,想到神域那些原住民之前做出来的蠢事,心有所感。
“但,他为什么会这样做?”在不知后果的情况下冒险去尝试从没有尝试过的事情,往往具有极大的风险,稍不留神,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李若寒微眯起眼睛,神色沉重,继而冷笑一声,略带着愤怒的语气沉声道:“为了完成自己的野心,力量从来都不是可以缺少的条件,为了获得自己的力量,出卖灵魂的事情还少见吗?”
“他很强吗?”无情佛心生战意。
“不知道。”
李若寒从没有与岑沐云交过手,他也不知道岑沐云究竟有几斤几两。
所以,想要判断出现在的他到底有多强,还需要很多很多时间,也许,下一秒便能见分晓。
捆绑在岑沐云身上的那根金色长绳被撑开数百额。
绳子表面的纤维被一点一点剥离开来,隐隐有了断裂的痕迹。
南侯国君的银剑蓄势待发,始终不离岑沐云的脖子半分,若是他有异动,剑刃会毫不留情地刺入岑沐云的脖子中。
看着他挣扎的摸样,北寒国君露出惋惜的眼神:“他做错了。”
“但是他不承认,事实上你也从没有向天下人亲口承认过你错了。”
南侯国君紧紧地盯着他。
北寒国君叹息道:“我能出现在这里,不管是你心里,还是天下人心里都明白,这一战我输了,输得很彻底,北寒国已灭,我现在不过一个普普通通的修道者罢了,作为曾经的朋友,你,要杀我吗?”
南侯国君神情毫无波动,被冷冻的心在七年间看过了太多薄凉之事,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唯一值得信任的除了神师与雪寒梅之外,在无其他人。
“如果必要的话,我会毫不犹豫。”
“其实我有一个问题藏了很久很久,久到让我夜不能寐!”北寒国君握紧拳头,眼眶深处流露出一股莫名的恐惧。
“问。”
“我北寒国大军不管从人力还是战斗力还是阵法,远远要超过你们南侯国,为何输得一败涂地,你,真的在装疯吗?”
为了这一局,北寒国君耗费了几百年的苦心。
打自那场大战结束之后,十国重新分画疆土,本在大战中占据了最大功劳的北寒国却得了这一块天寒地冻的土地。
嫉妒心在作祟,不甘在做鬼。
于是野心荣耀登场,占据了他们的心,控制他们的行!
所有一切都搬上了正轨。
计划在慢慢实行。
在这几百年间,北寒大军不断地操练,死去的战士埋入英雄谷,新来的战士没日没夜训练着,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战斗力提升到极至。
他们付出的努力远远超过十国。
但却输了。
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地。
南侯国君沉默一会儿,继而哒道:“或许是信仰吧!”
“何为信仰?”
想到李若寒在南侯国生活的这几年所说的话,南侯国君答道:“信仰,即是能让人为之付出生命,付出时间,付出精力所完成的动力,是人,也是虚无的目标,是那遥遥不可及的目标,也是那令人望眼欲穿的天穹!”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接着道:“就像为了这一战活了不知多少岁的神师,就像初生时被冠以废物之名的南淮不断奔跑与强大,就像你,为了野心付出的努力。”
“所以说我北寒国也有信仰,为何也输了?”
南侯国君道:“被规矩以及绝对的武力所创造出来的信仰并不得人心,南侯国素来不想战,我们只想和平,在这片美丽而又生机勃勃的大地上生活,为了守护者一片土地,我们甘愿牺牲一切,这,就是我们的信仰。”
此话一出,天地寂静。
他的话自万道剑光长桥传遍天下。
天下人皆听见了,先是双目呆滞,后好奇,接而震惊。
谁能想到这位南侯国君之前竟然是装疯卖傻的,他藏得很深,骗过了天下人。
有人在怒骂,在不屑,也有人在赞扬,能在天下人的羞辱之中保持镇定,光是这份心智就足以令人肃然起敬。
“原来是这样么!”北寒国君自嘲一笑,这才明白这场战役之中,为何他始终都处于失败者的位置。
方向不对,轨道会偏离,去向另一条渐行渐远,被黑暗笼罩的大道。
他的目光在沉寂间,随着南淮的脚步慢慢移动。
南侯国君也看了过去。
他们都看到南淮的速度越来越快,胸前两道黑白色的异光涌现出来,包裹着他的双脚,那不停迈开的步子越扩越大,跑出云层之后从后山的铁桥来到思落崖。
山底下,剑锋一众青衫弟子的坟墓破碎得不成样子,也不曾有人修补过。
上山的路始终那般高。
沿途的落叶自树梢上缓缓飘落,翩翩起舞。
有春风自天边吹来,掠过万里浮云,穿越山海,拂过水面,推搡着南淮的后背。
他看着这条山道,修为一点一点增加,战斗力直逼圣王在,整座山都在颤抖,树叶沙沙作响,林间的凶兽吓得自悬崖上跳落,投河逃离。
他跨出一步,踩在山道上,山动!
第二步,风起云涌,林震!
第三步,崖顶那座残破的宫殿如同被雷所劈一般,归为尘埃。
一位衣衫褴褛,满脸伤痕,双眼无神却透露着一股清澈气息的小女孩孤单地坐在湖泊边,两只小脚在水中摆弄着,泛开一层层波纹。
她目光一紧,见那座宫殿碎裂,心中一惊,赶紧从湖泊上坐了起来,继而来结界边上,隔着百米距离望着那条漆黑的下山道。
山摇地动,不断!
蓝雪心跳得越发得快!
“他他真的来了?”蓝雪微微攥紧小拳头。
泪水不断自眼角滑落下来,满是悲伤,也是不可思议。
“他居然真的来了?”
湖泊中,原有蓝雪的倒影。
那张布满伤痕的脸上丑陋无比,难以见人。
她开始紧张,害怕南淮见到自己的第一眼会不会离开,会不会嫌弃,会不会抛弃他?
这个想法在她心中不断作祟。
她也很怀疑自己的猜想到底对不对,她可是南淮的仇人,因为她,李若寒才会被冤枉,被冠上叛徒的罪名。
如果当初南淮没有救她,也就不会发生这一切。
“难道你是来杀我的?”一种充满负面情绪的想法自蓝雪心中跳了出来,不知为何,想到这里,她却觉得轻松许多。
或许死,才能洗干净她身上的罪孽!
或许死,才能还清她欠南淮的救命之恩。
他们本是仇人,却因为不寻郡客栈外一场缘分的相遇,成为了一对主仆。
这对主仆本应该在北寒学宫好好生活下去,却不想,现实冲散了他们。
在被岑沐云抓来之后,蓝雪明白,自己父母所死皆是因为南淮的师傅李若寒在灵山郡发生的那些事情。
雪寒梅的大肆虐杀让她家破人亡,所以,她按照岑沐云的命令,做了那件事情!
第四百五十四章八岐蛇()
那件事情没有挽回的后果,受伤的人太多,南淮,李若寒,老博童,还是那位心系羽族的北冥圣人,他们心中那最深处的痛苦有一大部分皆是因她而起。
思索到极至,心中便会多出来一种负罪感,生活在无边无尽的自我埋怨中,渐渐迷失了原来的心性。
她想,再一次相见,还是原来那样吗?
山道尽头渐渐出现一道人影,人影速度极快,每踏出一步便有上百颗树木为之差点折了腰。
南淮来到山顶,灰蒙蒙的天空下起了冰凉的雨。
他站在结界数百米外的位置,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蓝雪看去。
他们互相对视着。
雨自他们中间斜落而下。
黑色的湖泊被荡开一点一点波纹,四散而去。
气氛深沉,乌鸦在天空盘旋。
一道青色身影天边来,悬立在不远处的高空。
那道白色身影紧紧追随着,没有落下。
佛庙屏障中的画面也聚焦在思落崖山顶上。
很多人的目光都来到此处,或许这才是今日最值得关注的画面。
他们都想看看,南淮到底会做什么?
救?
还是杀?
“你来了”不等南淮开口,蓝雪紧紧攥着衣角,强摆出一张笑容看着他。
面前的女孩让南淮觉得有些陌生,覆盖在小脸上的无数伤疤,早已愈合的伤口依旧能看出这些伤口出现时所呈现的痛苦。
他记得,上一次来北寒学宫,蓝雪只是消瘦而已。
想到此处,南淮侧过头,盯着那道斩云剑光,杀气盎然:“他做的?”
蓝雪深吸一口气,微微啜泣,含在眼眶中的泪水一滴滴落下:“我们其实都错了,不是吗?我们本不该遇见的,若是没有遇见,现在的你可以毫无顾忌地杀死我。”
“那日之后,我没有这种想法!”
“你没有,我有啊!”蓝雪怒吼着,她指着自己的脸:“你知道吗?你知道一张脸对女孩来说有多么重要吗?这些都是我犯下的错所承受的代价,每每照着水中倒影时,我有多么想投河自尽,死掉算了,可我做不到!”
她面目狰狞,眼眶中流露出来的皆是懊悔之意:“我恨不能立刻离开这个鬼地方,我想告诉天下人这些都是岑沐云的阴谋,是他利用了我,我只是只是一个受害者,我想帮你,想让你得到清白,我”
“不用说了。”南淮微微皱起眉头:“你!到底是谁?”
这一声,传至遥远的北方。
天下人皆听见了。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到底是谁?
她是蓝雪,还能是谁?
李若寒心中一动,嘴角挂起一抹释怀的笑容:“原来是这样?”
青衣道人握紧拳头,心中的恨意顷刻燃烧而起:“真会利用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