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驯狼夫-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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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传说还挺美好的。”燕亭轻声笑了笑。通过一些臆想来给未知的事情安插结局,或许便是古人自娱自乐的一种方式吧。
对于这些,她倒是真没多想。初来乍到的她又怎么能料想到,这个异世世界将慢慢颠覆她的三观。
当然,这就是后话了。
在燕亭放下心来,觉得一切都准备停当的时候,忽听得鹊儿轻描淡写的问了一句:“公主你还没告诉我们你准备送什么礼物给尚贵妃做贺礼。各个宫苑好像都在相互打听呢,今天颐和宫的小宫女还偷着问我来着。”
此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照着燕亭的脑袋瓜子就落了下来。
燕亭大叫三声:“要死!”
两个月的时间她光去操心别的事情了,诸如要穿的衣裳,诸如自己的礼节,诸如怎么才能接近皇上以让自己的老爹留下深刻的印象……以至于本末倒置,几乎忘了她要参加的是尚贵妃的寿诞宴席。
既是寿诞宴席,那肯定是要备贺礼的。人家别的宫苑定是在几个月之前就开始筹划准备,而现下只剩三天的时间,自己上哪去备一份拿得出手的礼物。
燕亭将手指伸进头发里,不出一会那头发便蓬乱起来了。以她的智慧,也没法立刻就想到主意。
鹊儿吐了吐舌头说:“好在我多嘴说了一句,不然……要是三天后公主空着手前去,麻烦就大了。”
喜儿一拽鹊儿说:“行了别说了,你是嫌公主还不够犯愁吗。”
鹊儿拍手道:“公主公主,何不把咱们的汉堡薯条放在精美的食盒里,当礼物送给贵妃娘娘。”
“我觉得行啊。这东西在宫中很难吃到,也算是给贵妃尝个新鲜。”喜儿应和道。
燕亭无力的摇摇头说:“你们两个想什么呢,送什么也不能送这个。若是此前没在宫中私售也就罢了,这已经卖给宫女太监的东西,就算再好吃尚贵妃也看不上。别到时候她再拿着这件事做借口,说我看不起她。”
喜鹊二人也是没了主意。
论有钱,她肯定比不上国外来的贵客,也比不过其他宫苑的妃子,贵重的贺礼干脆想也别想。
若是随便送样东西又会很失礼。
她需得别出心裁的送一样没人想得到的东西……
第24章 太子燕诀()
鹊儿说:“公主你知道吗?这几天已经开始有贵客住进宫中啦。我听别的宫苑的宫女太监说,有一些外国的贵宾啊,生的与众不同,眼睛都是宝石的颜色,或绿或蓝,红发呢不似咱们这般又黑又直,颜色多变还很卷曲,很是特别。鹊儿还没见过这种长相的贵宾呢,得了时间一定得去瞧瞧。”
燕亭是现代来人,此前一直在大城市中,老外见得多了。因而她对这些宾客没什么兴趣。
对了!
燕亭灵机一动,这些外邦人士一定会带一些特别的土产。她得想个法子,用自己公主的身份从这些国外贵客那儿求些东西回来。
获得尚贵妃的准释后,燕亭就可以随意在宫中走动了。她轻扯嘴角,吩咐道:“鹊儿,给我准备好一份清玉苑汉堡套餐,公主我得出去一趟。”
若你走在天朝天极皇城的宫道上,你会看见一个姑娘,穿着身洗得有些褪了色得衣裳。她容貌清秀,眉眼灵动,一双脚迈得极快,手臂上还挎了个小包袱,看上去有点不伦不类。若不是裙摆太窄,她许是会撒开步子飞跑起来。
燕亭在宫中转悠许久,始终找不到国外贵宾所住宫苑。在路上逮了几个小宫女问话,那些宫女也支支吾吾,各种搪塞,非常不给她这位公主面子。
无奈之下,燕亭只能自己乱逛。
这走了能有大半个时辰了,她也是没能找到地方。
“哎你!别着急走!”燕亭猛地瞅见前头有个小太监,看模样挺是机灵。燕亭便唤了一声。
小太监转过头,左右顾看了一下,发现没别人,这才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尖儿,不太确定的说:“您叫我啊?”
“对,就是你。”燕亭走到他跟前儿,把那公主的架子端了起来,下巴微微上扬,颇有威严。“我问你,外邦来的贵客都住在哪个苑子?要怎么走?”
小太监一开始被唬住了,微微弓身,问:“恕奴才眼拙,您是……”
“清玉苑燕亭公主。”
听她报了名号,这小太监一下子便松了口气,腰杆挺直了,口气也大了:“公主您问别个吧,这事儿小的不能说。”
燕亭并不小气,从袖中掏了一两银子,就往小太监手中塞:“拿着。”
小太监并没有拒绝,但他收了钱,却是开口道:“公主……这不是钱的问题。咱们这些做奴才的可不能乱说话。上头是有命令的,闲杂人等不得接近贵宾的苑子。这要是让上头知道是我告诉您的,别是再怪罪下来……奴才可担当不起啊。”
呵,她这堂堂公主怎么就成闲杂人等了。燕亭不服,刚欲争辩,便见那小太监扑通一声跪下去了。
燕亭愣了一下,心说怎么着还得行这么大的礼,摆摆手,大方的说了句:“行了,平身吧。”
奈何话说完了,人家小太监仍旧老老实实跪在那。
她觉得不太对头,转头一看,才是见着走来一个仗列。前头是八位宫女开路,后头是四位太监垫后。
这阵仗很是整齐,不论宫女太监皆是训练有素,步子迈得十分整齐。
队伍正中有个人,他身上着了金丝蟒纹袍衣,那色泽晃得燕亭有些睁不开眼。
她把眼睛移动到那人脸上,感觉整个身子蓦然就僵住了。
那一双眉目何其眼熟。脸方鼻挺,样貌极是端正英俊。只是不知为何,这英武少年的眉头紧紧锁住,像是被什么事情所困扰。
即便只有一眼,燕亭还是一下子就认了出来,此人正是她记忆中最鲜活的那个人——太子燕诀。
“诀儿!”她想都没想,脱口便是叫了太子的乳名。
太子燕诀已经多年未被如此称呼过了,他停住步子,看向路边的燕亭。待他看清楚眼前之人,脸上的突然表情大变。太子的眼睛中闪动过种种情绪,有激动,有想念,有惊喜,几度变换后,澄澈好看的眼睛中终是只剩冷漠。
虽然穿越过来的燕亭是第一次见到燕诀,但她却明显感觉到了那种久别重逢的喜悦。她记忆中所存在的一切,犹如她亲身经历,所以她对这未曾谋面的太子有着特殊的情怀。
她刚想抬腿走过去与太子详叙,忽然想到了什么。她戳了戳跪在地上的那位小太监的肩膀说:“你你你,给本公主把伸出手来。”
小太监不解,却还是把手伸了过来。
燕亭扒拉开小太监紧握的手,取出了那一两银子,然后拍着他的肩膀道:“拿人钱财就要替人办事儿。你这屁用都没有呢,还想拿钱?想赚本公主的钱没那么容易!这钱呐,还是还给我吧。”
小太监一脸震惊,偌大后宫之中,还是头一次看见如此抠门的主子……
取过银子,燕亭便颠儿着步子,张开双臂,想是好好抱抱她这个弟弟。
然还没走到跟前呐,就被前面的宫女给拦住了。
“请自重。别是惊扰了太子的大驾。”宫女的口气很冲,个别的音儿声音极大,可以说是在厉声呵斥。
燕亭起先以为这宫女是不认得自个儿,还解释道:“我是太子姐姐,燕亭公主。你快是别拦着我,让我跟太子叙叙旧。”
她迈开步子便是往前,孰料后面的几个太监直接冲了上来,一左一右便是直击燕亭的双腿。燕亭猝不及防,整个人向前倾倒,与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这几位太监显然都不是等闲之辈,他们毫不留情面,就那么将燕亭踩到在地。
燕亭骂道:“耳朵都聋了吗!我是皇上的嫡女,太子的姐姐!从什么时候开始,本宫这个当姐姐的都不能跟弟弟说句话了!谁给你们的胆子,竟敢这般不敬!”
太监根本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更加使劲,燕亭觉得自己的胳膊快要被他们拉拽的脱臼了。
那宫女冷冷一笑说:“奴婢知道您是谁。燕亭公主嘛。您可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那位可是太子爷。太子爷不是谁都能接近的了的。若都像公主您这么不知分寸,岂还了得。”
第25章 亭中小叙()
燕亭抬眼看着那宫女的表情,她头一次真切的感觉到了自己地位的卑微。说什么帝姬嫡女,说什么皇上的第一个女儿,一朝入了冷宫,真是全宫上上下下都看不起自己。
她试着挣扎了两下,太监的力量让她觉得肩膀传来阵阵痛楚。
偶尔有几个往来的太监宫女,先是对太子仪仗跪拜之后,便是像看笑话那样的打量着燕亭,走远了还会互相嘀咕一番。
这些也就罢了,最让燕亭心寒的是,自己的亲弟弟、天朝的太子爷见着自己被人欺负成这样,竟然就那么站在远处,动也不动。
他低头看向燕亭,不知怎地却始终不敢与她对视。
燕亭觉得鼻子一酸。
入宫以来,不管遭遇什么境况,她都从没感觉到无力,直到现在。
若是可以,她着实想大哭一场。
可她愣是将这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给憋了回去。
不能哭!一旦哭了,便真是认输了,一旦认输了,只怕别人会更加瞧不起她。
她强忍着把那酸涩委屈都吞进了肚子里,双目微闭。
眼睛再次睁开时,那双眸子里却是喷射着一种不屈的火焰,这眼神看得那几个狗仗人势的太监宫女都是有些打怵。
他们早就听说清玉苑的燕亭公主是个草包,却是未曾想过孬种草包竟然有这般魄力。
宫女对那太监使了个眼色,他们便是打算折了燕亭的胳膊,让她长个心眼儿。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听得一声冷清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们够了。还不快住手!”
是太子爷发话了。
太监们齐声道了句:“是!”便是松开了燕亭。
燕亭的衣裳本就不怎么光鲜,被人按到地上一顿折腾,更显狼狈。她活动了一下微痛的臂膀,打扑了一下身上的灰尘,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不忘捡起装着汉堡的包袱,挺起了她的胸膛,转头走了几步。
你不仁我不义,既然你如此狠心,我又何故要热脸贴冷屁/股。燕亭如此这般的想着,收拾了她的尊严,便是准备离去。
“燕亭。”那冷清声音再度响起。
太子爷往前走了两步,拉着燕亭的衣袖:“好久不见。若你有空,且去那边亭中坐坐吧。”
“太子……”后面的宫女显然还惦念着她家主子的身份,试图劝阻。
“不必多言。你们且在这里候着,本宫自有分寸。”太子说罢,便是带着燕亭往那亭中走去。
燕亭其实很想扇太子一个巴掌,然后嚣张的离去。这丫熊孩子装什么好人,早干嘛去了!之前自己被按在地上的时候,怎么没见他挺身而出……
可她也只敢想想,并不敢动手。她又不是傻子,在那大内太监的监视之下,她随便一个过分的举动都有可能带来极为恶劣的后果。
她还是跟着太子燕诀去了那亭中。
这几日的天气好的离谱。明明是隆冬,却愣是不那么寒冷。那亭子附近植了几株梅,芬芳吐蕊,傲骨盛开。艳红的色泽缀在墨色的枝子上,很有诗情画意。
燕亭在凳上坐了下来,眼睛盯着梅花。她手中捧着温热的吃食,心却十分冰冷,这种情绪向上蔓延着,使得她的表情满布着寒气。
沉默了一会,太子开口了:“燕亭,你最近还好吗。”
他并没有称呼自己为姐姐,只是直呼大名。
“燕亭”两个字,拉开了二人的距离,显得很是生分。
“你说呢?”她挑了挑眼眉,甚是抱怨的看着他。
说来也是奇怪,太子本是看着燕亭的,但燕亭的视线一经对上来,他便如同受了惊一样,慌忙看向别处。
燕亭瞅着他的侧脸,心说这孩子除了消了儿时的奶胖,基本没怎么变化,眼睛还是那般好看,鼻梁还是那般高挺。虽是个少年的年纪,但言行举止已经与一个老成的大人无异。
“刚才那些奴才得罪了,你别往心里去。”他负起手来说。
“呵。”燕亭讽刺一笑,“若是没有主子的授权,当奴才的又怎么敢动手。是,也是怪我,入了冷宫就该有个自知之明,儿时情分早已不再,我又何必一厢情愿的来受这鸟气!”
她说着说着的确是来了气,起了身,对着太子恭恭敬敬行了个九十度大礼:“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惊了太子爷的大驾,我给太子爷添堵了!谢谢爷的不杀之恩!”
燕亭刺挠了太子爷一番,转头便是准备走。
“燕亭!”太子爷叫了一句,抬手便是扯住了她的衣袖。她转头见着太子眼中饱含着泪光,这神情与她记忆中的男孩重合起来。
他这一唤,她一下子便是心软了。毕竟是亲弟弟呢。
他似是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嘴巴微微张启,一闭一合,似是在考虑如何将话说出口。
然犹豫片刻,太子的万千思绪只化成了一声沉重的叹息。他轻轻松开了手。
燕亭沾着灰尘的袖子缓慢从他的指缝中滑落而下。
“你走吧。”太子转过身去,眼睛投向更远处。“好好保重。”
事已至此,燕亭还有什么好说的。她转身离开。
出了亭子,一抹斜阳洒在燕亭身上。她身上是暖的,心却是冷的。
“姐姐,姐姐。”
曾经那个牵着她衣角,跟在她身后的男孩如今已经长大成人。他们之间究竟是什么改变了,又究竟是什么使得本来亲密无间的姐弟成了陌路。
走了几步,燕亭回头看了太子一眼。他的侧身几乎没有缺陷,卓越挺拔。只是唇角没有笑意,眉间尽是漠然。
寻常百姓都梦想着生在帝王家。可只有真正的生在帝王家,方才知道,这浮华背后需承受着莫大的孤独。
她转头快步离开,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