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铁匠-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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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凤铁大声制止道:“别动他。”
凤铁大步走上前来拨开了一个士兵的剑尖:“是我不对,不怪这个小孩子。”
“我不是小孩子,我是矮人族里最伟大的战士,你要是再敢侮辱我,我向矮人之王起誓会用我手中的武器狠狠教训你一顿。”书童在利刃的挟持下身体不敢有丝毫的妄动,但是嘴里一直喋喋地骂个不休。
“好了,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凤铁优雅地欠身行礼。看到书童眼中的怒火渐渐褪去,凤铁使了个眼神命令士兵们收起武器。
此时凤铁才彻底看清了这个书童的模样。
这确实不是一具小孩子的身体。小孩子没有发育完全,身体是纤细瘦弱的,就算是比较痴肥的孩子也可以透过筋肉看出柔嫩的骨骼。
但是这个书童虽然身材出奇地矮小,撸起一半的袖管中却露出了一截粗壮的小臂,他的手腕肌肉虬劲,手掌和指头的皮肤像干枯的树皮般粗糙,根本不是年幼的孩子能够拥有的。
“这就是琳达曾跟我说过的传说中的矮人种族啊!”凤铁啧啧赞叹道,凤铁不禁感到奇怪:“据说你们的种族不是已经灭绝了很久吗?”
“哼,大惊小怪!”矮人书童眼见凤铁一方人多势众,自己再做无谓的纠缠也势必讨不得好去,便丢给凤铁一个大大的白眼:“想找我家先生么?”
不待凤铁有所表示,书童便不耐烦地指向瀑布的所在:“我家先生就在那里弹琴,要去的话就快去,别在这里打扰我练字。”
说毕,书童重新走到石桌旁坐下,闭眼凝神片刻提起笔继续笔走龙蛇。
凤铁摸了摸鼻子苦笑两声,踱步向瀑布走去。
“琳达你这个骗子!”凤铁一边走一边恨恨地想道:“还说什么矮人族都长着一张未老先衰的丑脸,而且热爱和平性格温顺。我看这个小子长得就不赖嘛,只比我差上一点点。哼!还说什么性格温顺,这炮仗脾气简直是点火就着啊,要不是少爷我躲得快差点被他一锤子砸成太监,等本少爷回去以后,哼哼,看我怎么收拾你。”
不满归不满,凤铁走向瀑布的脚步却丝毫没有停顿,熊大和士兵们紧随其后,唯恐再出现什么意外情况。
距离瀑布越近,水流的响声就越大,时而像安静的午夜突然出现的喧闹鬼市,时而嘈杂如奔腾的万马,直到走到瀑布下的水潭边,凤铁感觉到震耳欲聋的巨大响声似乎已经夺走了他的心神。
“铿!”
一道清越的古琴声悠然响起,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音符,却出奇地掩盖住了瀑布冲入水潭时的巨大声响,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一根琴弦发出的声音,余音袅袅,回荡不绝。
循声望去,凤铁看见水潭中央的一块大石上端坐着一个仙风道骨的白头老道。
凤铁张口结舌地看着道士,心中上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这也太扯了吧。”
道士穿着一袭天青色道袍,道袍的前襟位置用丝线刺绣了一副太极八卦图。道士盘膝稳稳地坐在石头上,膝上放着一把烧焦了尾部的古琴。
道士微微垂头,眼睛半张半合,脸容古井不波,左手无名指按住琴头,右手五指灵活地勾、挑、抚、拨,演奏出一曲摄人心魄的高山流水。
“无所不能的火焰独角兽啊,你赶快把我带走吧,这也太特么刺激了,我的心脏实在是受不了了!”凤铁的心里倏地闪过一个念头:“不对啊,这不是异界大陆吗,咋会有个太上老君的徒子徒孙出没呢,难道我又穿了?”
凤铁狐疑地向身后看去,只见熊大和一众士兵也张着大嘴惊讶地看着石头上穿着古怪的老头儿,然后凤铁又把心放回肚子里回过头来继续看这个古怪的道士装神弄鬼。
道士弹琴正弹到激昂处,凤铁忍不住拔高声音应和道:“巍巍乎高山,荡荡乎流水,先生奏琴良久,可有知音人懂否?”
“锵!”
弦断声响起。
道士抬起头,眼中精光四射地望向凤铁,凤铁夷然不惧,眼含笑意地和老道的目光交汇良久。
道士突然哈哈一笑,腋下夹住古琴身形如电地向岸上飞掠而来。
熊大紧张地转到凤铁身前,拔出背后背着的阔剑横在胸前做出警戒姿态,凤铁身后的侍卫也纷纷利刃出鞘,纷纷作势欲扑。
“都别动!”凤铁喝止住众人,伸手轻轻拨开茫然的熊大,施施然走到飘然落在水潭边的道士身前弯腰施了一礼。
“敢问这位先生弹奏的可是高山流水一曲?”凤铁儒雅地问道。
道士眼中透露出浓浓的讶色:“正是,敢问小友有何见教?”
凤铁又施了一礼,拱手做虚怀若谷状:“在下凤铁,也是爱好此道之人,今日冒昧相见,实是渴慕先生已久,特来请教音律之道。”
道士呵呵大笑,伸出一只干瘦的手捋了捋颌下的白须:“看来小友确是吾辈中人,敢问小友何为琴道?”
凤铁答道:“伏羲氏截梧桐为三段,取其中段,叩出天地之神韵,瑶池之妙音,始有瑶琴传世。不知我说的可对?”
道士脸上的讶然之色愈浓:“那么请问小友,琴理又如何?”
凤铁傲然一笑,款款说道:“琴之一理,乃气韵平和,与神合灵,与道合妙,卷舒自如。或在林中泉边,或在深竹幽篁里独享天籁,以至达到物我两忘的境域。不知先生以为如何?”
“啊?”道士快要崩溃了,“这,这,这其中的道理老夫以为世上再无第二个人能勘破,敢问小友如何知晓?”
“我特么是怎么知道的?你还有脸问我?”凤铁瞬间换上了一副凶神恶煞的脸孔,“你特么别跟我说你是从古代穿过来的,你以为抱着一块烧焦的烂木头冒充焦尾我就会以为你是东汉来的么。”
熊大没想到自家少爷说翻脸就翻脸,唯恐惹恼了眼前这个不知底细的怪人,连忙提起阔剑又保护在凤铁身前。
凤铁一脚踹开熊大,神情愈加气愤:“老子也是二十一世纪的音乐人,别欺负老子是个摇滚歌手就不懂古典音乐,老子的音乐知识也是像大海的胸怀那样广博的,刚才我看得清清楚楚,你弹琴的手法根本就是不伦不类!”
不顾道士的呆若木鸡,凤铁继续自顾自地发泄道:“你弹琴的手法分明是在弹吉他,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左手按着c大调的七个和旋不断变换,右手食指和拇指并拢就差没捏着一个拨片了,还想糊弄我,哼哼,哼哼。”
“还有,外面树林里砍柴的那个樵夫唱的现代黄梅戏是你教的吧。”凤铁的手指已经点在了道士的鼻尖上:“一个出了家的道士整天想着情情爱爱,到处传播这些污秽的黄色歌曲,你说你还靠谱吗你?”
熊大委屈地坐上地上帮腔:“少爷骂的对,这个老骗子就是不靠谱!呜呜呜呜。。。。。。少爷您为什么无缘无故地打我呀!”
第二十六章 山间一草庐()
道士毕竟是道士,养气功夫很到家。
所以即使被凤铁指着鼻尖破口大骂,道士仍然抱着古琴气定神闲地站在岸边笑意盈盈地看着凤铁,根本没有还嘴。
凤铁的嘴角泛起白沫,肢体语言异常丰富地间接问候了道士的一大部分直系旁系男女性家庭成员,最后实在是理屈词穷了甚至把国际油价的下跌和股市的崩盘全算在了倒霉的老道身上。
“你这个该死的牛鼻子,被我拆穿了身份来历心虚了吧,你看你笑得多假呀!过来打我啊,杀了我灭口啊,你不是世外高人吗?你不是能在天上飞来飞去吗?为什么还不动手?”凤铁骂累了,双手支撑在膝盖上弯下腰气喘吁吁地休息。
道士仍然笑呵呵的说道:“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此乃吾师教导贫道可以刻行一生的至理,所以贫道整日盘坐于潭中瀑下,或抚琴,或冥思,时有所感所悟便欢喜不已,乃不至愧对先师之教诲。”
道士顿了顿,继续说道:“方才我观小友虽言语粗俗,举止激动,但小友对贫道似乎并无恶意,只是小友内心至深处压抑了一股抑郁之气久久凝结,不知为何待见到贫道后才得以宣泄罢了,所以贫道以不争之道应对小友的忿怒,不知贫道说的可对。”
凤铁无语。
细细想来,道士的这番话虽然文白夹杂,酸涩至极,但是确实把凤铁的内心剖析的淋漓尽致。
自从凤铁穿越到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以后,内心其实一直是有些孤独的。骤然从生活了二十多年的灯红酒绿的二十一世纪来到这个充满了魔法、战争和阴谋的绿海大陆,一路走来尽是危险和坎坷,此行更是背负了家族的盛衰兴亡,凤铁一直紧绷着神经从未真正放松过。
直到今天好不容易看到了一个几乎可以肯定也是从自己那个世界穿越来的同伴,凤铁确是激动得忘形了,才会有刚刚那番夸张的举动。
冷静下来后,凤铁弯下腰向道士真诚地鞠了一躬:“谢谢阁下,刚才是我冒犯了。”
道士老怀大慰,抚须呵呵笑道:“小友不必多礼,知过能改,善莫大焉。”
道士邀请道:“贫道看小友对音乐的造诣也很深,不如我们到贫道的微寒草庐一叙如何?何况日已过午,就让贫道做个小东,款待众位一顿粗茶淡饭,略尽地主之谊。”
凤铁欣然应诺,二人越过众士兵并肩向草庐走去。
两人一边走路,道士随口问道:“你我二人交谈已久,贫道尚不知小友如何称呼?”
“我来自火马王国的铁匠世家奥德赛家族,是王国刚刚册封的男爵,我叫做凤铁。”凤铁得意地显摆到。
道士对凤铁的什么男爵头衔并不感兴趣:“哦,原来是凤铁小友,贫道在这里居住的久了,几乎忘却了自己的名姓,不过这周围的人都叫我做阿比盖尔老师。”
凤铁心想我早知道你是阿比盖尔了,这梨花山谷的特征这么明显,那个侏儒还管你叫先生,你又是山谷里最能装逼的一个老不死的家伙,你不是阿比盖尔谁是?虚伪的混蛋,明明和我一样是穿过来的嘴里就是死不承认,看本少爷一会儿如何揭穿你!
尽管心里暗骂不止,凤铁还是哈哈一笑,嘴里说着久仰久仰去你家坐坐也行只是你得好好说话不要再说文言文了我小学语文老师死得早我实在是听不明白你说话的内容云云。不知不觉两个人已经一边闲扯一边走到了凉亭旁边。
“拉贝洛尔,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儿,尤兰达去哪儿了?”阿比盖尔向聚精会神、浑然不知有人接近的矮人书童问道。
矮人书童闻声回头看了一眼,看见和凤铁一行人站在一起的阿比盖尔,连忙放下手中的纸笔跑过来向阿比盖尔施了一礼。
“回先生,尤兰达说说这个月的功课已经做完了,你在潭中打坐又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她闲得无聊就先回去了。”
“啊?”阿比盖尔闻言大惊,“这死丫头又发春出去野去啦,我靠,中午饭谁做呀?”
“啊?”凤铁众人眼见刚才那个仙风道骨的世外高人瞬间变成了一个满嘴胡柴的粗鲁吃货,不禁下巴掉了一地。
阿比盖尔感觉到失态,赶紧恢复了道貌岸然的神态,有些尴尬死朝众人笑道:“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刚刚贫僧犯了嗔戒了。”
凤铁大讶:“你不是道士吗?怎么又改成贫僧了?”
阿比盖尔的脸红得像一只煮熟的螃蟹,讪讪地解释道:“贫僧,哦不,贫道有点,有点那个人格分裂症,对,就是人格分裂症。刚刚你们看到的那个是贫道的哥哥,他是一个和尚,嘿嘿,嘿嘿,现在贫道又回来了!”
凤铁心中暗笑,你这个老玻璃不要起脸来简直和我同出一辙啊,就连找借口的方式都这么的相似,还说不是穿过来的,谁信呐!
看着众人鄙视的眼神,阿比盖尔赶紧借吩咐矮人书童去准备午饭来打破尴尬的气氛:“去吧拉贝洛尔,准备十几个人的午饭,让我们好好的款待这些贵客。”
矮人书童领命自去准备饭菜,阿比盖尔趁机邀请凤铁到草庐中休息。
十几个士兵在草庐外休息警戒,熊大则站在凤铁旁边陪侍。阿比盖尔和凤铁两人对坐在只有草席和矮桌的草庐中,却气氛凝重地再没有一句对话。
良久,阿比盖尔首先开口打破了沉默继续问刚才的问题:“男爵阁下,我想听你一句实话,你是怎么知道我弹奏的曲子叫做高山流水的?”
凤铁示意熊大先出去。
熊大犹犹豫豫地看了看凤铁,在得到一个肯定的眼神后走了出去守在门外不让其他人靠近。
凤铁没有回答阿比盖尔的问题,反而正色反问道:“那么不知阿比盖尔大师又是跟谁学会弹奏这首曲子的呢?”
阿比盖尔盯住凤铁的眼睛许久,凤铁也毫不眨眼地盯住阿比盖尔,目光恳切而充满期待。
阿比盖尔收回目光,长长地叹了口气道:“从你看见我开始情绪就开始失控,你表现出来的行为看似鲁莽实则充满了惊喜,这些情感都是发自你的内心的,我修炼了老师交给我的天人合一之道快一辈子了,我相信这一点我不会看错。”
凤铁用力点点头:“我用我的荣誉和生命发誓,你的确没有看错。”
阿比盖尔的脸上写满了疑问和回忆:“然后你叫出了我所弹奏的曲子的名字,还有你和我谈论的有关琴艺的知识,我开始确定,你和我的老师是从一个地方来的,你们那里很远吧,老师活着的时候从来没有回过故乡,每次谈论起故乡都泪流满面。”
阿比盖尔说道:“这就是为什么你不断地质疑我,刺激我我也毫不动气的原因,因为我真的不是从你们那里来的,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我的老师交给我的,从三十五岁开始我一直都生活在这个山谷里,从未踏出过一步。”
听到这里,凤铁已经渐渐亮起来的眼睛又逐渐黯淡下去,但是他还是急迫地问道:“你刚才说你的老师还活着的时候?他死去很久了吗?”
“是的。”阿比盖尔悲伤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