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有毒-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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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回答碧柔,却突然伸手推倒整个书架,实质的木架倒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就算是在情绪失控的时候,他的脸上还是保持着那一份淡然。
相比放在脸上的愤怒,其实这样深沉却不发泄出来的怒气更让人就得可怕,更何况碧柔了解宫少陵的个性,如果不是怒意到达了很高的程度,他绝不会在任何人面前展现出狂暴的一面。
要知道,他不单是宫少陵,更是运筹帷幄于心,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洪**师,从不轻易展露锋芒,战无不胜的战神大将军。
放眼此生,他从不曾输过,唯独在三年前输给了一个人,而且那个人还是一个女人。
“事隔多年,你总是不肯承认,你爱上自己一手栽培的徒弟,如今若我再问你一次,你的答案还是一样的吗。”碧柔走近过去,伸手轻抚宫少陵俊美又冷酷的脸,她吐字如兰,一字一句都敲击在这个男人心上。
他很想当面反驳这个女人的话,对他这样发誓断情绝爱的男人来说,爱上谁这样的事太过奢侈又荒唐,他拥有过很多的女人,形形色色的都有,她们美丽妖娆,千娇百媚,对自己也是全心全意,可这样的女人注定只能是他无聊时的消遣玩物罢了。
直到他遇见沈汐,一个坚强勇敢,无时不刻不让人感到惊喜的姑娘。
初见沈汐时,她才只是个懵懂的少女,满心满yi想要报效国家,就算知道了当今国主是将她和母亲抛弃的负心之人,她还是不改初衷,全心全意跟自己学习武艺。
沈汐天资极高,学什么都是一点即通,她单纯善良一点都没有想到那个温柔的师父一直都是个假象。
所以当他执起她的手,问她是否愿意嫁他为妻,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回想起来,其实他们之间也有过幸福的时光,不论是黎明还是黄昏,二人并肩舞剑的场景至今历历在目,从没有人可以在他的心里留下这样深刻的影子。
可也许是他太过自负,以为自己为沈汐设下的这一场美人计可以让她失去理智,陷入自己的陷阱,她会像其他迷恋自己的女人一样,对自己说的话言听计从。
她一定会,毕竟她是这样一个简单没有心机的女子。
可是事与愿违,就连宫少陵自己也没有想到,关键时刻,沈汐选择的不是自己,而是昆国,这多少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
大概是觉得事已至此,他也不必再演戏,当沈汐当夜潜逃,摩云想要追击,宫少陵制止了他,下令谁都不许去。
那是一个寒冷彻骨的雪夜,沈汐孤身一人行走在一片苍茫的雪地里,几乎分辨不了方向,就在这个时候,身后马蹄声渐进,她看着坐在马背上披着狐裘的俊朗男子,咯咯地干笑起来。
她为何会笑,宫少陵不知道,但他却可以感觉到沈汐心中撕心裂肺的痛。
看她的表情并没有太过惊讶,只有刻骨的绝望。
“你终究还是追来了。”她嗫嚅着开口,声音立刻被狂暴的风雪掩盖。
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她早就知道宫少陵不止是她的师父,也是她的敌人吗。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的,还是说一直以来,她也在演戏,就像自己利用她一样,她也在利用自己?
“跟为师回去。”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生硬,但那时他真的只想救她脱离这片雪海,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再待一个时辰恐怕就会死在这里。
他忘了沈汐是何等坚强又桀骜的女子,只见她挺直了自己的腰杆,盯着他的眼睛却不说话。
翻身下马,宫少陵拔出腰间的长剑,剑锋直指沈汐的心口。
“你曾说过,这辈子,都绝不会对我刀剑相向,原来,都是骗人的。”沈汐低垂着眼帘,缓缓摇了摇头。
“宫少陵确实说过这样的话,可我现在不是宫少陵。”
“罢了,我已经不想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
沈汐话音未落,她的剑便直刺宫少陵,二人的剑法一脉相承,彼此间不分上下,这一场师徒之战究竟谁胜谁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他的剑在她身上留下大大小小四十几处伤痕,可终究没有下手取走她的性命,鲜血从剑身滴落在洁白的雪上,似一朵朵娇艳的血梅。
那时她睁着眼睛,目送他绝然离去的背影,眼前水汽氤氲,无边的黑暗瞬间将她淹没。
第三十三章、真情()
第三十三章、真情
收回久远的思绪,宫少陵淡然捡起地上的一本书籍放在书桌上,碧柔玩味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也许你当初应该杀了她,这样她就不会爱上其他男人,你现在也不会因此而不高兴。”碧柔天真地挠了挠脸,思忖着说道。
“她爱上谁与我何干,不过一颗棋子而已。”
“是吗,你和慕容谦两个人就像善恶的两端,他很多地方都不如你,但惟独一样东西是你没有的。”
“那是什么。”
“真情。”碧柔话说出口立刻就后悔了,因为她看到宫少陵惨白如纸的面色。
自己还真是说了不该说的话,意识到这一点,碧柔识相的不再说话。
对于碧柔的看法,宫少陵只觉得可笑,慕容谦自小就在羽国国主慕容厉的悉心呵护下长大,他根本没有见识过什么叫做真正的恶,所以他才能一直都表现出一副仁义道德的模样。
当一个人的生命都受到威胁,当他迫切的想要保护一些东西不受到伤害却又发觉自己弱小的无可奈何,当想要的东西一次有一次与自己擦身而过,你无法想象那样可悲的感觉。
而宫少陵,这所有的一切他都经历过了,世人只知他的父亲是洪国当朝宰相齐允之,他的哥哥是手握重兵的左将军,可没有人知道,他的母亲只是一个卑微的青楼女子。
自从懂事开始,他就没有再见过自己的生母,齐允之生怕自己的这桩丑闻被人揭发,因此对外只说齐恪是嫡妻白凤所生。
从小到大,齐允之都没有用正眼看过齐恪,他是耻辱,更是污点,原本他这一生就该在别人的阴影下生存。
可苍天却总是在一个人死心的时候给他希望,偶然间齐恪听见父亲想要暗中派人杀了他的母亲,齐恪抓住了这个机会,向父亲请求给自己三年时间,定会成为洪国的数一数二的良将。
齐恪不负众望,依靠自己的铁血手腕在洪国为自己争得一席之地,齐允之以为他这么做为的只是保全自己的母亲,可只有齐恪自己知道,事情根本不是那样。
他只是为自己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他想要的远不止这些。
一个人的野心有多大,他就能做出多大的事,一直以来他都只相信自己,所以他没有朋友。
在整个洪国真心待他的人只有三个,一个是自己名义上的母亲白凤,一个是同父异母的哥哥齐天,第三个是曾与自己出生入死的驯兽师江子绪。
这样孤高的一个男人,那些所谓的真情不过是他开拓霸业的绊脚石,就像他曾经嘲笑洪国国主长子焯静澜,也就是沈汐义兄尹清风那样,为了区区的虚假亲情,放弃自己本该拥有的一切,这样的人在他眼里不值一提。
就算慕容谦拥有自己没有的东西又怎样,他想要得到沈汐,可这终归只会是一场虚幻的美梦,不论他怎么努力,最终沈汐都不会答应那门婚事。
“碧柔,你说过沈汐三年前是喝下了忘川水才会把我忘得干干净净,那么你可有听说过,怎样才能让人恢复记忆。”宫少陵沉吟半晌,幽幽地看向碧柔。
“无计可解,不过我听爹爹说过,若旧事重演,便很可能回想起往昔。”碧柔疑惑的看着宫少陵,一时猜不透他想做什么。
“没有别的办法?”
“还有一个办法,但是太过冒险,南疆的螭蛊似乎也有此功效,只是下蛊之人也会遭到反噬,三年后轻则浑身瘙痒难耐,重则皮肤溃烂而死。你问这些做什么,你不会是想要帮沈汐恢复记忆吧,可这么做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她若记起你是洪国战将,恐怕只会更加恨你。”
碧柔急切的抓住宫少陵的手臂,想要劝他打消这个念头,不知为什么她就是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会不顾一切将沈汐夺回自己身边。
即使他从不肯承认自己对沈汐的感情,即使他把自己种种爱恋都称作为利用。
如果当真只是利用,那么当年他就该将沈汐一剑穿心,而不是冒着叛国的风险暗中向沈承之通风报信让他们顺利找到已经昏迷的沈汐。
“你以为我让她记起当年的事是为了让她爱我?碧柔,你还真是太天真了。”宫少陵看着神色变幻莫测的女子,冷冷开口说道。
“我要做的事很简单,杀了沈汐最在乎的人,她的生母司徒雪就是个不错的选择,然后再将罪名留给她的父亲姜维,让他们父女反目成仇。”
碧柔想了想,这个计划虽然好,但有些难以操作,比如谁去当那个杀手,毕竟司徒雪曾经也是武将,武艺高强,寻常人也奈何不了她。
“这个下手的人,我自有主张,你需要将我的口讯带给摩云,让他加大力度滋扰羽国和昆国边境,让姜维不得不向沈汐施压。”
宫少陵嘴角扬起邪肆的弧度,挥了挥手手示意碧柔退下。
走出书房,原本笑容明媚的女子立刻换上一副阴沉的表情。
如果有一天,他可以为了自己花那么多的心思,那该有多好。
只可惜,自从他遇上沈汐,三年为师与她形影不离,他的心就已经遗落在那个女人的身上。
他做了那么多事,让沐业暗杀慕容谦,用司徒雪的死制造沈汐和父亲姜维之间的冲突矛盾,为的只有一件事,消除一切能够成为沈汐依靠的人事物,大概沈承之那一家人也会在他算计之内。
有朝一日,沈汐一无所有,她能够牢牢抓住的救命稻草就只有他宫少陵,这就是他大的如意算盘。
失去沈汐的昆国将会变得不堪一击,立下此等大功,想要一跃而上取代自己父亲齐允之的地位也不再是痴人说梦。
这么一想,他还真是个可怕的男人。
第三十四章、联手()
第三十四章、联手
都说酒是世间最好的东西,能让人忘忧,可在沈汐眼里,它不过是一副穿肠毒药。
这么说对师父或许不太公平,毕竟那入口甘甜回味无穷的‘桃花醉’可是师父花了很长世间才酿制出来的珍品,但东西的好坏因人而异。
这‘桃花醉’刚刚喝下去只觉得齿颊留香,一点也没有浓重的酒味,可就是这样一杯具有欺骗性的佳酿,号称千杯不醉的杀神沈汐,竟会喝得不省人事。
回想起今天早上慕容谦的脸色,沈汐还觉得后怕。
“你知不知道自己一个女孩子彻夜不归有多危险?更别说还是醉酒而归,你是要我急死么。”纯良的青年顾不得有下人围观,就这么朝她大声嚷嚷。
其实她并不觉得这是件多大的事,昨夜不过是留宿在师父家中,能有什么危险,酒逢知己千杯少,尽兴才好。
谁知慕容谦越说越激动,他眼中露出仓惶的神色,好像是真的非常担心。
除了慕容谦,那个一直冷言冷语的沐雨也用恨铁不成钢的的眼神注视着她,这到底是怎么了,自己成了众矢之的?
想到这里,沈汐不由叹了口气,强逼自己不再想慕容谦的事。
不过自己还真是没有想到,师父身边会有那样一个可爱的红颜知己,好像是叫碧柔吧,很好听的名字。
原来,师父喜欢的是那样温柔婉约的姑娘,举手投足都是柔情,不像自己,不论说话做事,都像个男人。
撇除杂念,沈汐收拾妥当打算入朝觐见,今日可是前几年远嫁羽国二皇子的荣慧郡主回国的日子。
这位荣慧郡主本是昆国周大学士的独生女,聪明乖巧,一手绣工四国内无人能及,当年那眼高于顶的羽国二皇子便是看了荣慧郡主所绣百鸟朝凤图决心要娶她为妻,但碍于当时荣慧并非皇室宗亲,姜维思忖下,封了她郡主的名位,这才成全这一桩美好姻缘。
沈汐自小与荣慧交好,但这一次,她却不那么希望和这个发小相见。
如今的时期很敏感,恐怕她这次回来,不是看望父母那么简单,是受命劝服沈汐答应与慕容谦的婚事。
本就是头疼难耐,荣慧一来,以她那张三寸不烂之舌还不将自己说死?
正这么想,一不小心沈汐便撞上了人,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明黄色的长靴,以及腰间点缀的翠玉。
心中暗叫不好,可已经来不及了。
“沈元帅这脸色憔悴得很,昨日可是彻夜不归玩疯了?”说出的话极尽刻薄,除了太子姜斌还有谁会这样对她说话。
撞上谁不好,偏偏是这个讨债鬼,避也避不得,如要发作,又得考虑自己与他始终君臣有别,难难难。
“太子殿下千岁,沈汐有要事在身,先行一步。”说着,就像从他身边快步走开,谁知姜斌却不依不饶地又跟了上来。
“好冷漠啊,亏得本太子还想救你于水火,谁知沈元帅不肯领情,倒叫我枉做小人。”姜斌阴阳怪气地说道。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汐停下脚步,狐疑的看着身后高深莫测的男人。
见沈汐终于正眼看着自己,姜斌缓缓踱步到她面前,也不拐弯抹角,只问了沈汐一句话。
“本太子只要你一句实话,你如今是否还是不愿嫁与羽国太子为妻?”
她几乎是想都没想就要开口回答,可话到了嘴边,又像梗在吼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简简单单的‘我不愿’三个字,如今却似有千斤重。
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不是一直都仇视政治婚姻么,管他慕容谦有多完美,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嫁给他等于是让国主姜维称心如意,自己仍旧没有逃脱成为他手上一颗巩固江山社稷的棋子。
母亲的那笔债姜维尚且没有还清,自己怎么能这么没有出息,被区区儿女私情绊住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