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有毒-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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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花轿远去,藏匿在人群中的俏丽的少女这才摘下头上的斗笠,恨恨地扔在了地上。
她身旁站着一名俊秀的年轻男子,像是要安慰她一般,男子小心翼翼的将手放在她肩上,谁知这般好心换来的却是女子毫无善意的一瞪。
“碧柔,已成定局,我们们回去吧。”江子绪拧眉,也不管自己心里有多难过,硬是强撑出一个微笑,伸手去拉碧柔的手。
“没想到,他没有娶沈汐,娶了公主。”少女自嘲似的喃喃自语,自顾自地就往回走,江子绪立刻跟上了她。
二人一前一后地走在大街上,旁人见了这一对男女,只觉得般配得很,好事的人暗中猜测,是这个男的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惹得姑娘生气,这会不肯理他了。
要真是这样,该多好啊。
碧柔走走停停,每次回头都看见江子绪牢牢跟在自己身后,不多不少,保持着一小段距离,她越发觉得心烦,故意使了踏云的轻功,意图甩掉这个烦人的婆妈家伙。
江子绪武功不高,轻功更是烂到了家,果不其然,一下子就把他甩的无影无踪了。
碧柔跑到郊外一处僻静的树林,坐在纵身一跃,稳稳地坐在高高的树枝上眺望眼前的风景。
这里像是一处世外桃源,无人会来打扰,正适合整理混乱的思绪。
碧柔从不相信什么是命,她爹爹精通奇门遁甲,可碧柔对此一直有些嗤之以鼻,觉得那都是唬人的玩意儿。
她执意要跟着齐恪闯荡江湖的时候,爹爹再三阻挠,可不论碧柔怎么追问,他都不肯说出为什么这样反对,平日里,爹爹明明很喜欢齐恪,一直都说他天资奇高,是百年难遇的奇才,若得机遇,来日必是贵不可言。
既然如此,来个亲上加亲不是很好吗,爹爹那般反对,定有内情。
天机不可泄露,修道之人最看重的就是这个。
怎会,如此的迷恋于他呢。
是因为他俊美,武艺高强,还是前途光明?
大概都不是吧,喜欢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至少碧柔找不出喜欢齐恪的理由。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身受重伤奄奄一息,爹爹好不容易将他救活,他在昏迷的时候口口声声喊着一个人的名字,他说了许多的话,大部分碧柔都不记得了,只除了一句,至今印象深刻。
他说,汐儿,这辈子你是我的,我是你的,分也分不开了,我这般疼你爱你,你怎舍得放弃我。
碧柔不知道那个汐儿是谁,只是忽然就有了嫉妒的情绪,她很嫉妒能让眼前这个男人魂牵梦萦的姑娘。
要是有一天,自己也能得到至死不渝的爱,哪怕是将这条命豁出去,也值得。
回忆着往事,时间也一点一滴的流逝过去,转眼间阳光就变得猛烈起来,碧柔用手挡着刺眼的阳光,她往树下一看,瞬间惊呆了。
只见一只通体灰白的野狼伏在树下,抬起头看到碧柔立刻就嚎叫起来。
“绝影。”碧柔唤了一声,大狼兴奋地发出呜呜声,扑哧扑哧喘着粗气。
绝影在这里,那么江子绪也一定就在周围,这本来就是他驯养的狼。
不过他到底藏在哪里,碧柔环顾四周别说大男人,就连鬼影子也没发现。
突然,灌木丛里突然有异常的抖动,碧柔立刻猜到江子绪一定是躲在了那里。
她隐约觉得想笑,躲哪里不好,偏偏躲进了长有荆棘的灌木丛,这下可有他好受的。
飞身而下,少女落在浓密的灌木前,用佩剑拨开了荆棘,躲在里面的江子绪见自己被发现了,只得尴尬地笑了一下。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全是大大小小的破口,荆棘穿过布料划伤了皮肤,密密麻麻的都是伤口,虽不会致命,但一定很疼。
“为什么老是跟着我,你怕我会寻死?”碧柔一把将灌木丛里的男人拉了出来,而后双臂环抱在胸前,一副要好好审问的模样。
其实她根本没有生气,只是心里难过又不想被人看到自己的软弱,这才一个人躲起来了,不过江子绪可不知道她的想法,一心以为方才自己行为鲁莽惹她生气了。
“碧柔,有件事我要告诉你,齐恪他没有娶公主,所以你不要再伤心了。”男子温柔的用手摸了摸少女的头,这早就成了一种习惯,每当碧柔伤心难过,江子绪就会这么做。
这个消息对碧柔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可是出人意料的是,她只是目光复杂地看着满身伤痕的江子绪,什么话也没有说。
“怎么了?是不是太高兴了,放心,子绪哥哥说过一定会帮你。”这是他给碧柔的承诺,不论是谁碍事他都会将其清除。
当日在死牢里,蒙面放火的人正是江子绪,他以为只要杀了沈汐,一切问题就会迎刃而解,没想到还是苍天无眼,那个女人活了下来。
但老天爷毕竟还是站在自己这边,沈汐还是死了,不同的是没有死在自己手里,而是坠落崖底,粉身碎骨。
第一百二十章、无私()
第一百二十章、无私
江子绪被碧柔盯着心里直发慌,他本能的感觉到她有话想说但又有些顾忌。
这可不像她的性格,从前她什么都不会瞒着自己,每回齐恪上了她的心,第一时间就会到自己这儿来诉苦,长此以往,他就成了出气筒和受气包。
在自己喜欢的姑娘面前,要装的一点都不紧张还真是困难啊。
他正这么想着,额头猛地一阵剧痛,瞪大了眼睛一看,原来是碧柔握紧了小小的拳头往他额头招呼了那么一下。
姑娘家,力气还不小!
“你做什么啊。”江子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听到齐恪没有娶焯心璃的消息,也不至于激动到成了失心疯吧。
“笨蛋。”
“我说你怎么突然就骂人啊,合着齐恪成没成亲,都是我倒霉。”说着,他还煞有介事的跺了一下脚,假装生气背过了身去。
“我一直以为,你是有点喜欢我的。”身后传来女子有些羞怯的声音,他身子一僵,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每次我出事,你比谁都着急,明明胆子那么小还敢几次三番教训齐恪,还有啊,我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你比我爹还清楚,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此刻,江子绪无比庆幸自己是背对着碧柔的,否则他这涨得满脸通红还不丢死人了。
可是心底这股悲凉的感觉又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她都是清楚的,自己毫无保留的对她好,照顾她,爱护她,原以为碧柔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齐恪身上,眼里心里都看不见自己,可现在这算是怎么回事?
“你以为?”江子绪苦笑了一笑,还是背对着碧柔,“一直以来,我看着你对齐恪的渴求,他开心的时候你也会跟着笑,他难过生气,你比他还难过,到了现在,你对我说,你以为我喜欢你?”
这意味不明的话一时让碧柔无法消化,她有些糊涂了,难道是自己想错了么。
可这两年,她分明感觉得到江子绪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怀,那早就已经超出了寻常朋友的界限,有的时候她自己也觉得很奇怪,一发生什么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第一个会想到的人从来都不会是齐恪,而是江子绪。
也许那是因为在她心里,齐恪一向冷漠,怎么可能会愿意为她分担一丝一毫,只有江子绪那个傻瓜,整天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围着自己打转。
“其实我喜不喜欢你,有什么要紧的呢,我知道你喜欢齐恪,这辈子想嫁的人只有他,那就够了。我说过会帮你实现愿望,你以为我只是说说而已?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个不守信用的男人?”一席话说得碧柔哑口无言,她从不知晓原来没心没肺欢乐度日的驯兽师江子绪也有那么能说会道的时候。
她不知道的事还有很多很多,所谓近乡情怯,越是在喜欢的人面前,就越难以展示出真实的自己。
“不是的,你别生气,我只是有些糊涂。”碧柔向前走了两步,站在了江子绪的对面。
“如果你喜欢我,为什么还要这样帮我,爱情是自私的,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把我留在你的身边,还是说一切都是我自己胡思乱想,你根本不喜欢我,只把我当做妹妹。”
还有什么话会比这更伤人的,江子绪无奈地又是一笑,他简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他怎会不想把碧柔留在自个儿身边,他恨不得日日夜夜与她相对,哪怕是要用他拥有一切去换,他都甘之如饴,只可惜他没有这个福分。
可是当你明知道她爱的另有其人,下定了决定非他不嫁,你还会想要强留她吗。
也许吧,也许他用些手段和心计确实能够将她抢到手,可那样强取豪夺来的爱情,本身就是肮脏的。
如果只是把她当做妹妹,午夜梦回,又怎会有将她拥在怀里的念头。
可是他不能把这些实话说给碧柔听,他宁愿,将一切都否定。
“傻丫头,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当做是我的好妹妹,不然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傻的人,一个劲把心爱的姑娘往情敌怀里推?你未免也把我想的太高尚了吧。”江子绪弯腰坏笑着轻轻刮了一下碧柔小巧高挺的鼻尖。
“你子绪哥哥这辈子恐怕都只有与野兽同眠的命。”说着,他轻轻拍了拍守在脚边的灰狼,那狼像是明白主人的心意,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腿,发出了呜呜的低鸣声。
碧柔看着他,觉得他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还好只是自己胡思乱想,要不然还真不知要怎样收场。
可在放心的同时,她又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隐约有点失望。
“走吧,回去收拾一下,我带你去找齐恪。他这会应该已经知道沈汐坠崖的事,定然马不停蹄赶往昆国,我们们也一道去凑个热闹。”
不由分说,碧柔的手被江子绪牢牢握在手心,和齐恪的冰冷不同,他的手很温暖,莫名让人觉得安心。
齐恪,就算是吻她的时候,也是冰冷的,更何况那唯一的一次亲吻还是因为他醉酒把自己当成了沈汐。
一路上,江子绪没有回一次头,他只是牵着碧柔的手走在漫长的林荫道上,树影斑驳,四周只有鸟儿和虫鸣声。
碧柔看着他不算伟岸的背影,不由产生了一个奇怪的念头。
如果她从来没有遇见过齐恪,更不曾喜欢上他,是不是她就会喜欢上眼前这个男人呢。
世上没有如果,她爱上齐恪,就是爱上了,从此眼里在容不下其他人。
回到家中,碧柔的父亲早就等在门口,见是江子绪把女儿送回来,眼里有几分奇怪的神色。
“爹爹,女儿要出趟远门。”碧柔开门见山地对自己父亲坦白。
“好,一路小心。”什么阻挠的话都没有,更没有多余的啰嗦,这就是碧柔的父亲,行事神秘的世外高人。
“对了,爹爹这几日也要出门,如果有急事,就去黎国皇宫找我吧,报上逍遥散人的名讳便好。”
这逍遥散人就是碧柔父亲的名号,说来也是绝了,他的真实名姓,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不知道。
碧柔有些惊讶,爹爹什么时候跟黎国的王族扯上了关系?
皇宫之内门禁森严,闲杂人等怎么进的了宫,看来爹爹也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事情都安排妥当之后,父女二人在西门前分道扬镳,碧柔和江子绪一离开,逍遥散人便摇着头,叹了口气。
他们此行的结果早就是命中注定的事,是好是坏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第一百二十一章、孤倚(沈汐)()
第一百二十一章、孤倚(沈汐)
掉下山崖已经有整整四日了,有时候我在想,自己也真是命大的可以,那么高的地方跳下,竟然还能保住这条命。
原先被哥哥打断的双腿这会儿还是疼得厉害,环顾四周荒无人烟,只有一潭清可见底的小湖,还有一间像是许久没住过的小茅屋。
这种鬼地方,半个人鬼影子都见不到更别说是活人了。
“你在想什么,还没有吃吗。”我的思绪被人给打断,这才想起我并非一个人,那个傻子,他跟我一起跳下来了。
我伸手接过慕容谦递给我的烤兔,张嘴咬下了一小块兔腿上的肉,他拧眉看着我,好像有点不大高兴的样子。
“不会大口大口地吃么。”
这倒是稀奇,一向温良恭顺的慕容谦,竟然会对我凶巴巴的,我不由停下了嘴里咀嚼的动作,盯着他直看。
我倒是想狼吞虎咽啊,可是摔下来的时候身上全是被岩壁上的石头割裂的外伤,再加上天气严寒,把伤口都冻裂了,这会儿恐怕是在发炎,浑身都没了力气,昏昏欲睡,一点食欲也提不起来。
嘴里还生了许多小水泡,这里没有盐,又没有蔬果,会得溃病也是理所当然。
见我也不反驳他,慕容谦有些尴尬地一屁股坐在我对面,隔着烧的正旺的篝火。
我竭尽全力逼自己将兔腿啃光,吃饱了饭也总算恢复了一些气力。
这四天里,我跟他几乎没有说过什么话,他把我当做空气一样,只顾着自己四处去找出谷的路,反正我的腿也断了,只能像个废人一样躲在山洞里守着那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燃起的篝火,从天亮一直等到天黑。
对我来说,现在面对慕容谦,已经是种折磨,我知道这一切都不是他的错,他已经为我吃了那么多的苦,是我自己不好,任性妄为辜负了他,他真的没有错。
明明心里很清楚这一点,可当他说他不相信我,他爱的是姜喜,要娶的也是姜喜,我还是隐隐地恨了他,毕竟宽容不是人的天性。
他不在我眼前也好,省的我像现在这样面对面时不安心,又紧张的要命。
“你为什么要寻死。”自从掉下来,这是他第一次主动与我提起这个沉重的话题,我有些吃惊的抬头对上他探究的目光,而后我微微低着头,反问了他一句,与你有关吗。
我这种不配合的态度显然是惹恼了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