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幽灵-第1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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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飞机飞越帕米尔高原的时候,他打了一个小盹,做了一个小梦。他记得看到苍苍茫茫的戈壁大漠上,一支骆驼队,铃声叮当、幽远、孤独,行走在古老的丝绸之路上。驼队从漫漫戈壁深处逶迤走来,翻过高耸入云的帕米尔高原,进入另一边的雪域高原。
虞松远那会就站在高原上,风徐徐地吹着,小刀子一般。那里是一个冰雪皑皑的童话世界,一个穿着白色巴袍、头戴羊皮毡帽、捻着长须的清真之国老人,手里牵着一头毛驴,从他面前慢慢走过。老人嘴里还用乌尔都语念念有词地哼着一首歌:
“我创造了世界,从同一片泥土和水,
你建立了鞑靼、努比亚和伊朗,
我从尘土里提炼出纯净的铁砂,
你制造刀剑、箭头和枪炮;
你做成锄头去砍伐园里的树,
你做成笼子去关闭唱歌的鸟……”
眼前的情景,虽然没有雪山,没有那首他并不明白的歌曲,但却有一模一样的长须老人,一模一样的小毛驴。
机场前的广场上,此刻却也冷冷清清,不象国内的机场,有那么多推着行李、行色匆匆、熙熙攘攘的行人。正如那个漂亮乘务员说的,左手边的停车场上,果然停着几辆黑色轿车。
林柱民上前看了一下,基本都是空车。只有一辆豪华福特牌轿车,车窗子贴着膜,里面看不清是否有人。刚才乘务员说有车等他们,只能就是这辆车。可人家不下车,你也不能厚着脸皮上去问哪。
林柱民讪讪走回,四人便都点上一支烟,悠闲地抽着。
一阵稍有凉意的小风刮过,让刚从大厅内走出来的他们,不禁打了一个寒颤。等到他们烟都抽完了,福特轿车的车门才打开,一个头戴深紫色丝巾、身穿长裤和鲜艳的及膝罩衫的清真之国女子,从车上并膝优雅地下车,款款走近他们四人。
从丝巾下棕色的皮肤,紧绷的面部肌肉,亮晶晶的双眸,轻盈的步态和高挑的身材,你根本就看不出年龄,更看不出面部有什么特征。
女子并没有鞠躬致意,似乎是无意间展示了一下手中的军徽,然后笑嘻嘻地用英语和乌尔都语混合着,细声细气地低声说,“I love you; too。欢迎远方的贵客,请孩子们跟我上车吧!”
看来人家不仅早就在这等着了,并在车里细细地端祥了他们一会。林涛的博爱,人家也都看在了眼里。虞松远对情报特工的多疑多少有点不适,但还是向女子致意后,四人上车。女子紧抿着嘴唇,轻盈地驾着车,轿车无声地滑出停车场。
引擎呜地一声,车子直接冲出机场广场,向高原城市***堡驶去。
“就你一个人?”林涛惊讶地问。
从表面虽然看不出年龄,但这女人也就三十四五岁的样子。从资料上看到,宗教原因,加上邻国战乱时期,清真之国单身年轻女子,平时是很少一个人出门的,何况要独自开车到机场接人。
女子闻言,马上故意装出一种很委屈的小女人腔调说,“对啊,没有人陪我。老板到白沙瓦公干了,就我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堡,好等诸位小帅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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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怜香惜玉()
这娇娇滴滴的神态,这刻意装出的楚楚可怜状,这幽怨的腔调,足以激发四个血气方刚大小伙的保护欲。果然,坐在副驾驶坐上的林涛,很男人地说,“姐,老板不保护你,小弟我就屈尊当一回护花使者吧。”
***堡是一座花园城市,刚刚下过一场小雨,此刻空气湿润宜人,白色的恢宏建筑和优雅的自然风景,融为一体。虽然始终面临着严重的战争威胁,但傍晚的***堡,恬静优雅,简直就是一座娴雅的热带植物园,给虞松远的第一感觉非常亲切。
帕米尔高原号称世界屋脊,七八千米高的群峰,挡住了东北部季风。而兴都库什山脉及其支脉,主峰也都是七千多米高,自东北斜贯西南,绵延1200余公里,穿越山人***共和国,完全拦住了自北而来寒风。
在两座大山脉的交叉遮挡下,清真之国首都地区,就象中国的江南一样,变得四季如春,花海如潮。
“我叫毛虫,未来三个月,我是兄弟小队的第五名成员。我协助“茉莉花小组”(简称MLH小组)组长,也就是我们商社的老板,负责对兄弟小队进行情报和后勤支援。孩子们,可要关照我哟!”毛虫边开着车,边俏皮地用中文说道。
协助组长?第五名成员?什么意思?
看来这位巾帼,莫非就是未来几个月兄弟小队的领导之一了。兄弟四人对视了一眼,林涛毫不掩饰地摇了摇头。有点莫名其妙,难道施鹤飞的脑袋让门挤了不成?让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人,端着***在枪林弹雨里拚命,这玩笑未免开得大了点。
虞松远也感到不可思议。
“虞司令”从七八岁刚懂事时起,就“主动”承担起保护两个美丽婶婶的“重任”。在他的观念中,女人就应该受到精心保护、呵护。上阵杀敌,本来就应该是男人的事儿。二局和MLH小组搞的什么鬼,让女人去涉险,亏他们想得出。
毛虫似乎感觉到了他们的情绪,她解释说,“去年底,我的两名战友战死。今年二月,我的三名同伴又战死在白沙瓦。MLH小组在集中精力调查、评估白沙瓦状况,暂时抽不出男同胞来为你们服务。**说过,妇女能顶半边天。现在是时候了,该轮到我一个小女人,为国家冲锋陷阵了!”
“开玩笑!姐,你可是国宝。在后边指挥就行了,上阵的事,交给小弟们吧!”林柱民嘟囔了一句。其实,这句话说出了几人共同的心声。
“国宝?一个快五十岁的老太婆了,是国宝她妈还差不多。”毛虫说。
她闻言虽然不领情,但还是心情大好。她知道,这几个毛头小子,在对着她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女人怜香惜玉呢。原来还担心领导不了四个从作战部队来的杀神,这一照面,才一小点女人的柔情,就把他们拿下了,她抿着嘴偷偷地笑了。
来到毛虫的“窝”,众人吃了一惊。
这可不是一般的虫窝,而是一座高大、独立的白色水泥建筑。这是一座标准的豪宅,位于高端人士居住的时尚区。
一座座典型的***传统风格和现代气息交融的小别墅,雄健而不失雅致的高大廊柱,圆弧拱形的门和窗,看似粗漫但却韵味十足的穹隆,其间精妙、鲜丽的动物和植物纹饰,都带有浓浓的***民族风情。
进入圆弧拱形大门,里面竟然是一个很大的庭院,四周环绕着房间或是拱廊。庭院的中央建有一个圆形的花坛,四周可以停放汽车。花坛内的植物枝繁叶茂,苍翠欲滴,鲜花朵朵,点缀其中,显得整个院子生机盎然。
从室内讲究的摆设看,这是一个高级官商阶层的豪宅。
虞松远等人都是第一次进入***风格的住宅,因此,便好奇地到处巡视了一遍。这个房屋的主人,“爱好”广泛。主卧室是很私密的空间,屏风上竟然挂着几幅阿拉伯古典春宫画。夸张的手法,高超的技巧展现,令人叫绝。
里里外外看了一遍,冷冷清清的。大房子根本就没有人住,甚至连一个仆人的影子都没有。“就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地方?另外,卧室里的那些画,你都不准备撤下来?”虞松远不解地问。他这话有点不太友好,似乎在指摘毛虫的生活情趣一般。
毛虫没有理会他们,她关上门,摁下开关,室内的大吊灯亮了。大家这才看清,这是一个三十四五岁或更大一点的风韵女人。肤色棕黄,一头黑色的短发,一米六五左右的身高。圆圆的棕色小脸庞,别具风情,既有着浓浓的女人味,还显得十分精明干练。
她给虞松远的第一感觉,就是个过日子的邻家大嫂。而且,还是那种颇具女人味的,很亲切、很可爱、也很严厉的邻家大姐。走在大街上,你绝对难以想象,这是堂堂MLH小组的二号人物。这与活在刀刃上、弹雨下的军事特工形象,相关太远,让人难以置信。
小队四名成员又对视一眼,都不约而同地摇摇头。
能干军事特工,肯定不是一般人。漂亮女人遍地都是,聪明、漂亮、又有女人味、受过良好教育的好女人,就是稀缺资源,就是国宝。肖园的肖雨婵算一个,这位虽然已经不年轻了,但绝对也是。
国宝型的女人,就应该在家奶孩子,相夫教子,孝敬公婆。应该受到丈夫的无限宠爱,成为一个家庭幸福的源泉。就应该在家生一堆聪明的小“虫子”,优化我们民族的基因。而绝不是身处异国他乡,在血雨腥风的秘战世界,每一分钟都要经历生死考验。
此刻,小队四名成员,基本都是这样的想的。
“欢迎国内同行的到来,我知道你们有一大堆问题、一大堆疑问。各位先洗洗征尘,毛巾、牙刷都准备好了,我们时间太紧迫,只能边吃边聊。”毛虫心中暗笑,将几个臭小子的心理活动看得清清楚楚。
她丝毫不加理会他们的好奇,而是风风火火地,说话干脆果断,象个称职的家庭主妇一样,拿起围裙,哗啦一声,悬空甩了一下,然后利索地扎到腰上。
果然是个邻家大嫂,一点不差。
在肖园,柳姑象母亲一般,对他们更多的是母亲一般的慈爱。她轻言曼语,却很有权威,兄弟四人从无忤逆之言。而肖雨婵风格与母亲完全不同,在肖园是说一不二,照顾他们的饮食起居,就是毛虫这么个风格。虞松远和小队成员们对视一眼,都忍不住会心地笑起来。
桌上四个柳条编织成的篮子内,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新鲜水果,香蕉、桔子、芒果、葡萄应有尽有。清真之国位于亚热带,独立的地理气候环境,水果资源非常丰富,使其素有水果王国称号。
毛虫顺手打开桌上的收录机,舒缓的琴声幽扬响起。四人洗漱完毕,听着音乐,东倒西歪地躺在沙发上,不客气地拿起水果就吃。
“为了那失恋的萨米,我们一齐轻轻地歌唱。啊,洁白的小花朵,已经满院开放吐香。伊人伊人哪,你为什么还不回还?你难道忘了,花一样的坚贞誓言。你难道忘了,花一样的坚贞誓言!”
“为了那失恋的萨米,我们一齐轻轻地舞蹈。啊,候鸟候鸟啊,假若你通晓人意。你就应该把你的痛苦和忧伤,带给那远游未归的人。你就应该把你的痛苦和忧伤,带给那远游未归的人!”
“为了那失恋的萨米,我们一齐轻轻地歌唱。啊,商队的驼铃,商队的驼铃若有情。一定知道我,贴依窗边多少年?一定知道我,贴依窗边多少年?热泪湿又干,热泪湿又干……”
歌声优美、哀婉,如泣如诉,动人心弦。
毛虫却非常专心、手脚麻利地加热饭菜。一边跟着音乐的节奏哼着歌曲,嗓音还很美,一边很快将饭菜摆上桌子。一大面盆黄色的大面饼子,一大盆炖牛肉烩胡罗卜和青菜,一盆香喷喷的鸡汤。一大堆大瓷盘子,一摞小瓷盆。
林涛走到桌边,左右瞅瞅,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又没有外人,干吗连筷子都不准备?他不解地问,“就这些,怎么吃?”
毛虫坐到桌前,边示范边肯定地说道,“对,就这些。未来三个月至半年,我们的身份,是清真之国‘南亚独立之声’通讯社新闻采访组,我们都是清真之国的新闻人。因此,必须要象他们一样吃饭、生活,必须从细节做起。”
她拿过一个大盘子,将饼子放在盘子一边,从盆里打了一勺牛肉炖菜放在盘子另一边。再用小瓷盆,打了一碗鸡汤,便用右手拿着饼子,沾着肉菜,就着鸡汤,很香甜地吃起来。
一边吃,还一边解释道,“你们肯定知道,这个国家传统饮食是手抓饭。在这里吃饭,是不能用左手的,大家必须牢记。”
林涛和林柱民坐下来,手拿饼子,闻闻牛肉炖菜,一股咖喱味扑鼻而来,直窜脑门。再看盆里面黑乎乎、黏滋滋的一堆,里面裹着一个个红色的胡罗卜丁儿,让他们顿时都没了胃口。
两人又委糜不振、歪歪扭扭地走回水果桌旁,一屁股倒在沙发上,拿起香蕉、桔子,咕吱咕吱地吃起来。林涛边吃还边说,“我还不饿,今天吃点水果就成。”
毛虫被激怒了,刚才的柔情、女人味儿不翼而飞。她凤眼圆睁,柳眉倒竖,左手敲敲桌子,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呵斥道,“臭小子,都给我滚过来,吃饭也是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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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阿尔法传奇()
这动静似曾相识,把虞松远真的吓了一跳。
母亲佘文芳和小婶佘文秀,当年呵斥不听话的顽劣小儿,就是这调儿。王凤、于月月和姐姐虞琴,当年连哄带吓不听话的四个顽劣少年,也是这么个调调。肖雨婵有时让他们闹腾够了,训斥他们几个小弟弟,还是这么个调调。
林涛是个滚刀肉,闻言故意没动,无声地抗拒着毛虫母亲一般的威严。
他从小就和场长夫妇、副场长夫妇斗智斗勇,从初一时候开始,红卫兵和工人在盐场造反,他带着妹妹林冬雨、副场长女儿钱小夏这两个小丫头,在家里造场长、场长的反,可谓大闹天宫,唯恐天下不乱。
可怜当年县大队威风八面的小队长、小队副,和两个夫人,在三个孩子面前,都打了“败仗”。四个老人被拾掇得服服帖帖,就差举手投降了。此时,毛虫的雌威,他当然不怕。
他伸手将领子后面的纸条取下,对着毛虫展开,嘴里还说道,“姐,I love you!”毛虫既不愤怒,也不领情,依然不客置疑地瞪视着他们,理都没理,继续与他们对峙着。
林柱民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在强大的压力下,先败下阵来,老老实实地放下手里吃了一半的桔子,走过来闻闻菜味又皱起了眉头。
“虫子婶,你威武。可我现在真不饿啊。”见毛虫严厉地瞅着他,目光中透露着不容轻侮的坚决,他只好摇头举手认输,很不情愿地拿起饼子。
见吃第一顿饭就要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