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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逐虹-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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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松香味传来,易戈低沉的声音亦响起:“公主,小心些,牵着我的手。”白抑非的手松开了,后队中又有人燃起了火折子。微明之中,白抑非往前迈了迈,易戈的手却始终在我腰间。
曲曲折折地走了许久,洞中也越来越凉,我们好象是走到山腹中去了。终于听到白庄主的声音:“前面没路了。”
前面果然只有山壁,任我们怎么摸寻,都没发现有什么机关,更没有门的痕迹。突出凹进之处当然很多,但没有一处是活动的。墙上不是没洞,都是小小的溶洞,小的仅容拇指,大的也不过一拳,但只是溶洞而已。或者是我们寻不到机关,又或者,这本就是被废弃的通道,如果真是通往藏宝之所,怎么可能没有照明,没有机关阵法呢?或许,另一侧的门后才是真正的通道。
等我们回到方才那石室时,对面由陶庄主带着的二十余人也已回到了石室,然而他们的遭遇竟与我们完全相同。
逐虹 第三十章 乱起
自从发现地道以来,事情渐渐地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陶庄主的意思是后崖那处荒地颇为可疑,该好好整理了再探查。况且终于有人想起来,那一处,似乎原来是赤魅殿,守宫圣女的所在,而且原先被掳了采血的那些人似乎就是被囚于赤魅殿附近的。又人有说,当年那次爆炸,似乎不在修罗殿而是在赤魅殿,故而赤魅殿被毁得看不出痕迹。
但是那修罗殿下的地道还是日日有人下去探访,虽然依旧是一无所获地上来。这其中也不乏六大派的人。
我回去将这些搬舌于众人听,易戈的脸上平静无波,眼中却是若有所思。
那处荒地要整出来却是要化相当多的功夫的,因为几乎被垃圾所填满了。
可自清理那块荒地开始,便不断地有诡异的事情发生。
先是小门派之间的摩擦多了起来,时不时地要拔剑相向,武林中人,彼此间也总有些错综复杂的联系,表面上的和平渐渐便要维持不住了。
没有任何进展之前,众人自还是在后崖前清理废弃之物。说起来鬼宫依山而筑,虽说坡度并不大,但赤魅殿的旧址却是在最高处,本也不适合于堆放这些废物,但是,众人在先前的清理中却是不知不觉地将一些石块焦梁之类地都堆于此地,大概是因为此前,赤魅殿旧址已堆了好大一堆焦梁废柱,其下是瓦砾堆,也不知是毁宫时便如此还是后来又有人堆上去的。
这几日或许是因为先前发现的地道,众人对清理那块荒地倒是投入了十二万分的热情,这进展便快了很多,许多的废材石块便被抛下了山间谷地,那一块荒地渐渐地便显露了出来。
那日,抬走一根硕大的焦梁后,忽有人叫了出来:“看到地道口了。”正是那日修罗殿中发现的那条通道的出口,但此处距后崖还颇有些距离,听说赤魅殿是靠崖而筑的,这地方看起来却象是赤魅殿前院。整出来的地面上还有干涸的小池和假山的痕迹。
或许是拥挤到地道口的人比较多了,难免有些冲撞,便有两人起了争执,既而演变成门派之争,不知是谁先动的手,总之最后连带着拉架的也陷入了混战。二三天前,看到这种情景,我或许还会去劝架,但现在却是有些熟视无睹了。和我一样的人也挺多,这周围群雄除了打架的,也有大半是在作壁上观。
忽然,我身边的子布推了我一下道:“你看中间那人,那人的刀很古怪。”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与天山剑盟的人对阵的人中有一人十分高大,使的是刀。使刀本也没什么稀奇,可是他的刀却十分奇特,是半弧形的,嗯,可以称作是圆月弯刀。这刀在云阳很少见,也没听说哪个门派是用这种刀的,使这种刀的高手也不曾听说。但是我对于这种刀却是熟悉的,因为西夷士卒贯用圆月刀。我住雪峰山,虽说下山了常往东南走,但隔一二年总要去龙雾山一趟,西夷的兵器却是熟识的。我再仔细一瞧,那人虽然着的是云阳的服饰,但面庞扁平,脸长,眼细,唇厚,十分典型的西夷人的面相。我冲子布点点头:“那人是西夷人。”
在此处清理鬼宫旧址的,虽说是武林各派,但清到后来,各门派也是雇了当地村中的村民或是山外的山民来做前期的清理工作,只等赤魅殿前清干净才自己上阵,所以这中间便夹了无数陌生人。也就是如此,祁龙带来的北狄兵士和我带来的云阳禁军才能混在其中挖掘一番。如此一想,我便能确定,那西夷人十有**也是士兵,可是谁带来了西夷人呢?既有西夷人,又怎会没有南旦人,这地方,倒真成了四国争霸之所,越来越有趣了。
只是我这般轻声的一句,却是被旁边的南聪听见了,他惊异地问:“公主,你能确认?”我点头。他忽然便提气高呼:“有西夷鞑子,诸位围好了,莫要放走。”
场中群雄一楞,动作都缓了下来,那西夷人却是窜了起来,欲往外去,南聪已经掠了过去,还没对上那人,场中忽又横出几人,挡在那人面前,护着他往外而走,那几人手上拿的,赫然也是圆月刀,方才竟是没有发现,想来是因为那人的身量特别高。
场中本有一百余人,四五十人是作壁上观的,此时见突现西夷人,便也有人追了过去,那赤魅殿前顿时搅成了一锅粥。那一队西夷人往西北方向而去,竟颇骁勇,群雄中竟也有不少人受伤。忽然,那高个子的西夷人一把擒住一人,以弯刀迫住他的颈项,高叫道:“都退后,不然杀了他。”众人略停了一下,细看被擒那人,竟是欧阳世家的大公子。听说大公子善机巧,那地道的入口机关什么的都是他捉摸出来的,但是武功却不如二公子。想来是疏忽间被人拿了个正着。
群雄中有不受胁迫的,便欲往前冲,那高个子的刀在大公子的脖子上划出一条细细的血线,有血慢慢地泅了出来。欧阳二公子见此大急,折扇猛地点向那冲在前的天山剑盟的掌门:“你若再往前,可莫怪我不客气。”自然也有与欧阳世家交好的门派与之连枝同气,这局面便僵了下来。
那几个西夷人挟着欧阳大公子慢慢地往后崖的缺口退去,场中唯一德高望重些的白庄主道:“放他们走,莫教他们伤了欧阳大公子。”
照我想来,也是先放他们走更好,他们若是为宝藏而来,此次走脱必定会再来,那大家都有了防范,如果不来,那也是少了对手。而善机窍的大公子,对这里的人来说却是不能少的。
众人是驻足不追了,跟过去的只有欧阳二公子和南聪、岭南阀門的孙敬。西夷人虽野蛮一些,但是讲信用的,我想欧阳大公子未必会有事。过了一柱香的功夫,欧阳家的两个公子果然和南聪、孙敬一起回来了。问起那些西夷人,他们说,山那边竟然还有接应的。果然与我想的一样。我也没什么立场去追缉那些西夷人,我身后,不也有两国的兵士?
热闹瞧罢,我欲回村,却看到易戈站在后面,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看到我回头瞧他,微勾了唇道:“春满让我来叫你们回去,该吃晚饭了。”
饭桌上,我和子布自是将今日这桩事情又描了一遍。祁龙道:“听说南旦与西夷结盟,想来也是有原因的,南旦这段时间也有扰边之事吧?”
徐叔叔点头:“确实,边境并不十分安宁,也有些小打小闹,与西夷接壤处也有。”
易戈忽道:“欧阳家大公子,是故意被制的。”
我转头,他又继续道:“我来时,正好南少堡主让大家围住西夷人。欧阳家原本只有二公子在场中与人斗,南公子发话后,大公子便也冲了下去。但自从大公子冲下去后,总是或多或少地挡住剑盟攻向那人的剑,而二公子虽说也转过来了,却一直不知与哪个门派的人厮缠。后来那大公子便冲着那刀撞了过去。”唔,这般,哪有不被擒之理?
看来,即便是武林各派,也是各为其主啊,只是不知谁又是帮那南旦人的。
第二日,却有人在后崖荒僻之处发现了那几个西夷人的尸首,此处距他们释放欧阳大公子处只有半里不到,每人喉间一个血洞。白庄主、南堡主与陶庄主都去细瞧过了,说是剑伤莫若是剌伤,尖尖窄窄的。只是谁有那份功夫将这几个西夷人一招毙命呢,现场连打斗的痕迹都没有,也就是说,是在非常突然的情形下,那几人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一招毙命了,那人的动作真可谓快如鬼魅。就有人猜测:“是不是欧阳二公子报复?他扇中的三棱钉若发射,伤口应该也差不多的。”众人以为此正解,但白庄主只微微摇头,三棱钉应有棱角,而那伤口却更平滑些。
我昨日听了易戈的分析,便也觉得不可能是二公子,难不成杀人灭口么?
我们却没有想到,这几个西夷人的死只是开始。
随着赤魅殿前的那块地的清理,总有一些门派的人莫名其妙地死在崖下。
武林众豪们心中也甚有些恐慌,只依着陶庄主的建议,组了一支巡逻队,在那旧址上定时巡查。可是,随着赤魅殿外的那些枯焦之物被搬走,原本的瓦砾堆开始出来了,似乎答案也越来越逼近,因此,总有人夜间前来探查,总也有人殒命。
连着死了八人之后,陶庄主建议,晚间无论如何不要单身去后崖,至少也要在四人以上,或者,最好便不要去。
其实,后面几次,夜间去探的人也有二人搭伴的,一次是二人皆亡,一次倒也活了一个,但明显神志不清了,问他话,他只说,有人在他耳边说话,说“不要来打扰我。”难不成是那鬼宫宫主的亡魂啊?
可是我,却是不信这个的,我的眼光转向了易戈。
易戈与初来大茫山时也没什么不一样,也会夜间出去,但我已没兴趣再跟了。他也从不跟我讨论探查之事,除非祁龙问他,他才问一答一,象上次分析欧阳公子那事,已经算是比较稀罕的了。
但是,赤魅殿是他娘亲原先的住处,修罗殿的地道又是通往赤魅殿的,他多少还是有些介意的吧?再说,桂爷一直没露面,我却不相信他未到大茫山,只怕也是暗底下的来往。只是这杀人的动机,是什么呢,报复吗?可死的那几人也不全都是二十年前围攻过鬼宫的人。还有这杀人的手法,干净利落的喉间一点,会是他么?我陡然想到,除了轻功,我根本不知道易戈他擅长何种兵器,虽说他跟我比划过那“忘恩负义”  剑,但这跟实战还是有区别的,他那“堵心堵肺”掌,我也没见他使过。
隔了几日,又死了三人,这回,致命伤却不是喉间一点了。或许就是借此了私怨,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逐虹 第三十一章 试探
祁龙那天问我:“易戈最近,是不是常出去?”
原来,他也注意到了,易戈自然不是他派出去的。我的心不由咕碌一下,有些纠结要不要告诉他易戈的身世。
想了想,我还是呑吞吐吐地说:“哥啊,武林大会上不是有个鬼宫的人来搅局么?那个,其实,他说的是真的。那个鬼宫后人,就是易戈。”
在他的惊诧中,我将我在独望村中得知的消息一一告诉了他,又说道:“我现在只担心两件事,一是他想重建鬼宫,二是他想复仇。这两件事要做,只怕是一辈子也别想安生了。”
祁龙指节轻叩桌面道:“你可曾问过他?”
我摇了摇头:“他从来不跟我说这些。哎呀,其实他跟我说的话也有限。我也不知道如何问,又怕问出我不想听的结果。”
祁龙又问道:“雾儿,你究竟喜不喜欢他?如果没那么喜欢,抽身要早。如果没有鬼宫这事,我也不会劝你抽身,你自己也说合则来不合则去,能凑和便凑和的。可此次察边,我觉得易戈,也可算是个狠绝的人,如果你俩合不来,又于他不利的话,我只怕他会伤到你。”
狠绝?我觉得易戈平时虽说清冷一些,但倒也看不出狠绝样子来。
祁龙道:“察边时,易戈带人先行侦察。有时也捉了对方的人过来讯问,凡是被捉过来的人,没有一人是活着离开的。他曾说,不能给敌人一次机会。对阵打仗,这自然也不过份,但如果平常行事也是这般,便是有些冷酷了。”
我托了腮道:“那么,你是不是也怀疑那几个门派中死了人与易戈有干系呢?”
他道:“怀疑是怀疑,我们又没有证据,便不能随便指证。”
我问他道:“你可知易戈的本门武功是什么?”
他皱了眉头道:“其实除了他的轻功,我未曾看见过他与人拼杀。他在我身边做影卫这二年,我们也没碰上什么了不得要拼命的事,他只是打探、传递消息罢了。此次察防,他又是先头,我也不曾瞧见他是如何与人对阵的。”
他竟和我一样,他或者也不知道易戈用的是什么兵器。我怔怔地,坐在那里出神。
祁龙打断我的苦思道:“我方才问你,你喜欢他不?他看上去对你倒还是不错的,虽然略显疏离了些,但至少还护着你。”
我“啊”了一下,慢慢道:“我好象,刚刚开始喜欢他哎。”
祁龙叹了一口气道:“那便有些难办了。但说到底,只要你喜欢,身份什么的东西对我们来说也无所谓吧,他是鬼宫少宫主,他要重建鬼宫,他要复仇,也不会碍着我们什么事,最多名声不好而已,可是名声这东西,好与坏又有什么要紧。”
可是鬼宫先前掳人采血,好象也有点伤天害理哎。
祁龙道:“或许我们可以试探一下,只说你不想要刀了,想回上京。其实,雾儿,我也没那么想要刀。”
我道:“可是我想帮你找把刀啊,如果能找到逐虹,总比找个高人另打把绝世好刀来得容易也靠谱一些。其实搅进这许多破事中,我也有些泄气了呢。”
与祁龙说完那番话,我便回了自己房中,本想再接着绣那荷包的,也快完工了,却始终是心不在蔫的,自己扎了几下手,还差点下错了针。于是便有些烦燥地搁开了。只管盯着放针线的小竹筐发呆。
说起来,这小竹筐还是这房内遗留下来的。我们找到这屋子时,它倒还不算是很破,屋内家什也齐全,只是我们这许多人,床榻不够罢了。好在岭南的春天,也暖和,祁龙、徐叔叔、子布、子迁和易戈便上山去砍了些木头竹子来,制了几张榻,被褥什么的便是去曲水购的。
清理这屋子时发现这房子建得颇结实,屋内的家什虽简单,但也做得颇坚固。凳子椅子甚至还有刻花,另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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