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锦绣-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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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
“好。”
曾毅点头,示意伦文叙把写好的记录拿过来,端详一番,在上面画押,然后交给了张亚。
其实,这记录上曾毅原本是不需要画押的,只是张亚毕竟是京城来的御史,而此番话只是对话,而非是审案,若是单独让张亚签字画押,难免会显得对张亚的一种审问,会让人误会。
所以曾毅才会也在上面签字画押。
果然,张亚见曾毅也在那记录上签字画押,面上的表情方才算是缓和了几分,同样签字画押后,将记录递回了伦文叙手中。
“张御史先回去休息吧。”
曾毅笑着道:“等今个忙完了之后,咱们在见。”
张亚虽然是来湖州府查案的,可是他没有圣旨在手,所以地位自然也就不如曾毅,而此时曾毅已经送客了,他自然不能在留着,若不然,指不定会让旁人心里怎么想的。
目送张亚离开,曾毅并没有急着召见湖州府的其他大小官员,而是看着伦文叙,笑道:“你看这张御史如何?”
伦文叙沉默了一会,方才开口道:“回答的滴水不漏,若非是你在路上说过对他的一些做法的怀疑,为兄是肯定不会对他有丝毫疑虑的。”
“唉。”
曾毅叹了口气,笑着道:“不简单,不简单啊,是个人才,倒是希望小弟我怀疑错了,若不然,内阁那边……。”
往后的话,曾毅没有说,可意思也很明显了,李东阳告诉过他,这张亚可是谢迁看好的人选,可是要提拔的官员。
“让乌程县县令进来吧。”
曾毅叹了口气,张亚的事情,还轮不到他操心呢,更何况,一切只是他的猜测罢了。
“下官乌程县令王华,见过钦差大人。”
乌程县县令王华进了公堂,再次行礼。
“免礼。”
曾毅笑着开口,道:“其实,前些日子曾某来过一次乌程县。”
“只可惜啊,那次有人当街纵马,差点撞着曾某了。”
“若不然,这乌程县指不定曾某还能多呆几日。”
乌程县令王华脸色惨白,甚至这一刻后背的官袍都湿了,敢在城内纵马的,没几个人,而恰恰,他那独子就是其中一个。
而且,这话钦差大人对他说的……。
“是下官治下不严。”
王华只能干脆的认错,毕竟这事狡辩不得,不过,只希望那纵马之人别是他那独子就好。
“对了,那纵马之人,曾某让侍卫打探了,应该是贵县的独子。”
曾毅这一句话,直接让王华双膝发软,跪倒在地,不为旁的,在城内纵马,差点撞到钦差,这可是大罪,单凭这一条,若是钦差有意追究,谁都护不住他那独子。
“大人,是下官教子不严…还望大人您宽宏大量,等回去之后,下官定然……严…那逆子。”
王华连连说求饶的话,毕竟这事既然是差点撞到钦差,那肯定是狡辩不得的。
“罢了,年轻人行事猖狂一些,也属正常。”
曾毅笑着,摆了摆手,只是王华还来不及高兴,曾毅的下一句话就又说了出来:“只是,你身为乌程县县令,却纵容独子……。”
“对了,你这乌程县境内,那修了塌,塌了又修,几年都没修成的桥,是不是也是你这独子纵马给踩塌了的啊?”
话到最后,声音面色阴沉,声音中更是带着一丝恼怒狠戾之色:“乌程县,你为朝廷命官,却不知体恤百姓,不知律法森严,不知报效朝廷,心中只有私利。”
“你说,曾某是不是要拿了你的人头回京啊?”
曾毅这话完全就是恐吓了,毕竟他自己心里明白,他是没这权力的,但是,他心里明白是一回事,可是乌程县的大小官员可不知道啊。
“下官……下官冤枉啊。”
乌程县县令瘫坐在地上,原本得到钦差要来的消息,而且,还召集了其他各县的县令,他心里就觉得不对劲。
毕竟京城那位御史才刚来没几天,可他没想到的是,这位钦差今个刚来,就准备要拿他开刀了。
“冤不冤枉的,本官心里清楚,你心里也明白。”
“本官来湖州府也有些时日了,可是在你这乌程县呆过,也微服私访过的。”
“你道本官特意从你这乌程县跑去安吉州,又大老远从安吉州带着差役前来是为何的?”
第108章 松口()
曾毅的连番质问一句挨着一句,可以说是步步紧逼。
虽说乌程县县令是七品官,平日里见识也算是不浅,可是,到底只是一县的县令罢了,所谓的见识不浅,在曾毅看来只能算是坐井观天。
若非如此,只要稍微见识宽广,视线没那么短见的,就不会用修桥这种事情来贪墨朝廷银两。
这种事情,太容易查证了。
所以,曾毅看来,这湖州府的几位官员,要么是见识短浅,要么就是脑袋抽筋了,竟然敢把主意打在这上面。
“修桥所涉官员并非你一人。”
曾毅叹了口气,缓了缓语气,道:“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若非是曾某掌握了确切证据,岂会跑去安吉州调兵而来。”
“曾某之所以先在湖州府的大小官员当中召见了你,你猜是为什么?”
说着话,曾毅已经从公案后面走了出来,缓缓走到乌程县县令王华的身前站定,居高临下的看着王华:“贵县不妨好好猜猜,曾某为何先见了你,若是猜对了,或许还有那么一线机会。”
乌程县县令王华瘫坐在地上,他不认为曾毅这是在诈他,朝廷连派两位官员来湖州府,这就足以说明朝廷对湖州府案子的重视程度了。
原本,在曾毅这个钦差没有出现之前,在王华看来,这事情虽然已经找好了替罪之人,但是,还是要有防备的。
可没想到,这替罪之人是找好了不假,可是,只是朝廷那位来的御史认可了,可曾毅这个钦差并未认可。
甚至,曾毅这个钦差今个已经把话说透了,要拿了他们。
王华可不认为曾毅这话是开玩笑的,毕竟曾毅是钦差,更是太子伴读,没必要拿他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开玩笑。
“下官……下官不知。”
王华苦笑,满脸的苦涩:“还望大人明示。”
曾毅嘿嘿笑着,缓缓蹲下,和王华四目相对,眼中带着笑意:“因为曾某最怕麻烦了。”
“虽说曾某手里有证据,可是,你们若是抵死不认,曾某还是要费一些时间的。”
“可你那独子,可是差点在城中纵马把曾某给撞了的……。”
曾毅嘿嘿笑着,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是意思很明白了,单凭在城内纵马,差点撞到钦差,这就是大罪。
曾毅这是让王华自己决定,是他死咬着不松口,最后让曾毅麻烦一番之后,在给他定罪的时候把他那独子也给送进去,还是他自己松口交代,饶了他那独子一次。
曾毅的这个法子虽然有些无耻,但是,却也符合朝廷规矩,谁让他那独子正好犯了事呢?
乌程县令王华脸色阴晴变化不定,最终,似乎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一般:“不知钦差大人想如何处置下官?”
虽然还没有招供,但是,王华这意思其实已经有些服软了,毕竟涉及到了他的独子,他必须服软。
摇了摇头,曾毅道:“怎么处置你,本钦差并不清楚,或许是带回京城,交由朝廷处置。”
“不过,你独子纵马差点撞到曾某一事,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之所以如此说,倒是曾毅心里明白,王华的独子不过是仗着他父亲是县令的身份,才能在乌程县内胡作非为的,一旦王华这个县令没了,他的独子自然也就老实了。
至于王华独子之前所做恶事,因为没出过人命,真不好追究的,而且,有些时候,必须要有所舍得才行。
更何况,他曾毅如今只是管着修桥的案子,其余的,细究起来,并不归他管,所以,有些事情,他必须要有所退步,不然过了今日,有些事情在想审问起来,只会更难。
停了一下,看着仍旧有些纠结之色的王华,曾毅站了起来,沉声道:“若你能把案子始末交代清楚,曾某可以亲自上折给陛下及内阁大学士言明实情,算你一个戴罪立功。”
“你这县令该是肯定做不成了,但若真算你戴罪立功,或许可免了其他皮肉之苦。”
曾毅说这话,已经算是退步了,毕竟按照王华如今的情况而言,最起码是丢官罢职,而且还要充军流放甚至是官个几年的。
可若是能算戴罪立功,那,或者只是削官为民,此事就能结束了。
“当然,曾某也不能给你保证什么,但是,若你能交代出有实情,曾某自会给你算一个戴罪立功。”
“你可想好了,曾某可是没那么多时间和你耗着的,你若不同意,你猜猜看,旁的那几位官员会否同意?”
“你那独子会是什么个结局?”
曾毅这会倒是做了无耻之人,不过,为了案子快速进展,他必须如此,而且,旁边负责记录的是伦文叙,这些不该记上去的话,伦文叙自然心里清楚的。
“好。”
过了半晌,王华脸上的纠结之色方才缓缓隐去不少,使劲点头,道:“下官招。”
“只是,还望大人能饶了犬子。”
王华没有提什么戴罪立功,只是提让曾毅饶了他儿子,因为他心里清楚,一旦曾毅真要是追究起来,他儿子绝对可以关入大牢的。
可怜天下父母心,他是绝对不想独子受罪的。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曾毅叹了口气,嘴里轻声念叨,苦笑道:“曾某为钦差,还不至于在此事上出尔反尔,至于你,若是你诚心悔悟,曾某既说过算你一个戴罪立功,同样不会变。”
想要马儿跑,自然要喂草。
现在既然用的上王华,就必须要应承他一些事情。
之所以选王华,原因则有很多,他独子纵马这个把柄是重要原因之一,他是乌程县县令,和知府交好,且知府和知县衙门同城,相信他肯定比别的县令知道更多的事情,这也是最为主要的原因。
在曾毅看来,只要王华这个乌程县的县令一开口,湖州府的案子不说全都破了,破获一半是绝对没有问题的,而剩下的,最难啃的骨头,应该就是湖州知府张野了。
第109章 证据()
王华倒是痛快,或者说,曾毅已经打破了他的心理防线,既然决定要开口说出实情,那也就没什么隐瞒的了。
更何况,在王华任内,修桥已经是最大的罪行了,除此外,其他罪行和这个比起来,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只不过,就算如此,王华所交代的,也全都是事关修桥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你是被知府张野所逼迫的?”
曾毅缓声询问,并没有任何诱导之意,全都是刚才王华自己所交代的话里的重要情况。
“是。”
王华点了点头,道:“下官为官,也想成百姓人人称赞的清官啊。”
“只可惜,知府张野昏庸,自从下官独子犯了……被他拿住了把柄,那之后,这修桥一事,便由他而出啊……,下官只是区区县令,七品的官职,而知府是四品官,又是下官的直属上官,他的话,下官岂敢不听?”
王华倒也干脆,既然招供了,那就招个痛快,只不过,除了修桥之外,他什么都不承认,只是承认他御下不严。
而就连修桥的贪污案,也是因为知府张野对他的威逼之下,所以他才答应的,可以说是把罪名都推了个利索。
“你倒是个滑头。”
曾毅嘴角上扬,只要王华招供就好,至于其他的,他就不管了,毕竟这事他只是负责查,至于朝堂那边,肯定是要进行复审的。
所以,他倒是不担心出了什么问题,甚至,他也不担心被王华反咬一口,除非是王华不想要他那独子了。
“你怎么推,这个曾某不管,曾某就当你戴罪立功了。”
“但你所说的这些,可有证据?”
曾毅这话出口,王华的脸上闪过一丝喜色,他刚才这话里自然是有真有假的,只不过,假的部分只限于把事情全都推到了知府张野的身上。
毕竟,他也清楚,只要他今个开口了,就算是有些事情他不交代,旁人也会交代的,到时候甚至他戴罪立功的机会也没了。
而曾毅的这番话,更算是变相的给他表明了态度,只要案子破了,其他的,谁的罪行的轻重,都无所谓。
这番态度,自然是让王华心里高兴的,毕竟他是第一个招供的,又有曾毅戴罪立功的应承,日后下场肯定是要比那几位好一些的。
“有。”
王华点头,道:“最开始和下官谈及此事的,是湖州同知范升,之后第一次修桥的银子到手分了之后,知府因此事见了下官,同时进行安抚的。”
王华这意思很明显,同知和知府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每次银子到了府里之后,都会拨下来,下官县里这边入账之后,在以修桥的名义给分了。”
“所得银子,知府衙门那么,下官送去六层,剩下四层,下官留下三层,最后一层则是用来所谓的修桥……。”
“这些账目,下官都有记下,为的就怕日后被知府给抛出来替罪。”
可以说,王华行事也十分小心的,只不过,他原本用来防备知府张野的账册,如今倒是成了拉张野下水的证据。
“账册何在?”
曾毅沉声开口,心里也不由得一紧,因为这账册才是最为关键的,哪怕扳不倒湖州知府,可是这王华却跑不掉了。
“就在我府中书房的第二个……。”
王华既然把这事情都交代了出来,这些也就没什么可隐瞒的了。
“伯畴兄。”
曾毅转身,看着正在负责记录的伦文叙,道:“记下来之后,让他签字画押。”
这就是王华的口供了,肯定是要他签字画押才行的。
说话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