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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部分

与君长相守-第105部分

小说: 与君长相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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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外了。

    正低头走着,远处突然响起了惊喜的声音:

    “那个什么……大人,大人,大兄弟!”

    他疑惑地回过头去,当年那个拍着他肩膀跟倚华说“妹子,你男人细心也是好事”的车夫笑的憨厚,露出一口白牙。

    故人街头重逢,竟有恍若隔世之感。他感念地笑笑:“车夫大哥,真没想到,还能在这儿遇上你。这可当真是缘分。”

    车夫双手一拍一摊:“可不是缘分嘛。谁承想两三年都不见了,今儿个我赶着马车闲逛,就看见大兄弟……大人你了!”

    冷澄惊喜中又带着好奇:“老相识何必说那见外的话,就叫我兄弟就好了。不过不知道大哥你是怎样认出我的?”

    车夫搔搔头:“我要是说你可别生气,虽说上次就知道你是个官,可你穿得真挺……那个穷酸的,看着就不像官儿。偏偏抬头走路的样子又挺有气势,跟那些垂头丧气的读书人不大一样,所以好认……。”

    冷澄苦笑不得,为了衣服的事,任倚华也曾跟他吵过。说他要是穿得寒酸了,没得惹人低看笑话。他拗不过倚华就只好妥协,穿得齐齐整整出门,把原先那套出门时穿得旧衣服放在包袱里。结果迷了路灰头土脸,连衣服都被树杈子挂坏了,没奈何旧衣服只好收拾停当,重装上阵了。

    想来任倚华若在,定然要在旁边嘲笑:“大哥眼神真准,他就是有福不会享,天生穷酸命。”

    卿远会吮着手指:“娘,什么叫穷酸?”

    任倚华朝他一指:“看见你爹的样子没有?那就是穷酸!”

    朗云怒道:“女史,你别乱教,当心教坏小孩子!”

    永远搞不清状况的香菡试图解围:“大人这样还好,就我们村那个教书的穷秀才,他穿得邋邋遢遢,还不如大人呢。”

    碧罗掌不住,笑得前仰后合。绯烟摇摇头,递过来一杯水,顺带拍拍后背。

    张叔和李叔肯定是想笑又不敢笑,只能转过身去,留个颤抖的背影。若是安人在,最多也就是略带责备地笑一笑,叹一声:“这些孩子……。”

    冷澄自己想得出神,没留意到车夫大哥都要被他的沉默弄迷糊了。

    车夫大哥试探地出了声:“大兄弟,大兄弟……?”

    冷澄如梦方醒:“啊,倚华,什么事?”

    车夫大哥一脸茫然:“一花?”

    冷澄羞愧欲死,忙解释道:“大哥我……我刚才在出神。”

    车夫大哥笑的爽朗:“没事,没事,一花?这名字听着像个女的啊,诶,妹子她没跟着你一起来?难不成是你想婆娘了?”

    冷澄不好意思承认,可又没办法死扛着不说。他想反正这车夫大哥也跟他们不熟,认了也没什么,就干脆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

    车夫大哥笑的更大声:“男人嘛,在外面拼来拼去,不就是为了老婆孩子热炕头。你又是年轻人,和妹子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婆娘不在身边也的确是难熬了些。”

    冷澄笑得腼腆:“不止是婆娘不在,儿子也跟着他娘在京城呢。”

    车夫大哥一副心有戚戚的形容:“那兄弟你是该想,我平常要赶车去个远点的地方,入了夜就得想我家那泼辣的婆娘和淘气小子。怎么说呢,不管在眼前怎么生气,可要是看不见了就得死命地想,打断骨头连着筋呐。”

    冷澄微微低下头,声音里透出失落来:“在身边的时候也没觉出怎么来,该吵吵该闹闹该管管,可是一个人出来了,看什么都想他们,什么事都觉得没意思。”

    贪财又好面子的任倚华,总是点着他额头说他迂腐穷酸的任倚华,无论怎么闹最后还是会和他站在一起的任倚华,为他生儿育女的任倚华……他的妻子任倚华。

    好偷懒的小卿远,听到他的教训就会鼓起小脸的小卿远,经常在他生气的时候用软软糯糯的声音叫他“爹爹”的小卿远,在他走得时候挺起胸膛,答应他要帮他照顾奶奶和娘这些弱女子的男子汉冷卿远。

    他的娇妻稚子,他的至亲至爱。

    还有刀子嘴豆腐心的朗云,迷迷糊糊的香菡,单纯的碧罗,沉稳的绯烟,他们都是他的家人。以前他只有娘亲和张叔李叔,后来多了倚华和朗云,又加了碧罗、绯烟和香菡,最后就是小卿远的出世。

    他们曾经互相算计,互相伤害,他们曾经互相看不顺眼,以为这一生就这么不咸不淡地和对方耗下去。但最后,他们还是成了一家人,风雨同舟的一家人。

    车夫大哥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男子汉大丈夫,别为着这点事就愁眉苦脸的。你也就是当趟差,等回去了就好了。这回想清楚了,回去对妹子和孩子更好点,也不枉白想他们一场。”

    冷澄抬起头,对着街道尽头的阳光眯着眼笑了笑:“嗯,大哥你说得对。”

    虽然这不是当差,而是调职,我不能回去,只能是她们来。不过,对她们更好点,总归是不错的吧?

    冷澄一路晃晃悠悠回了官署,一抬眼就看到了客房里面挂的墨兰,想起当年还为这个吃倚华的醋,冷澄忍不住嘴角上扬。他孩子气地对着那副画展开了他的扇子,示威似的晃了晃。风骨清扬的墨竹,倚华亲手画得还有题字。怎么样?就算我不懂风雅又怎么样?家里有个懂风雅的人愿意教我,给我画画,岂不是比自己买画看画更有意思? 

第二百四十四章 爱恨徘徊或踟蹰() 
晚秋时节,一阵一阵的冷风吹进了街角人家的柴门,也带着丝丝缕缕的寒气浸入了金碧辉煌的宫室。

    萧卓待在贤妃的宫殿里喝茶,手势潇洒,眉头却紧紧地皱着。贤妃不由得关心地问道:“皇上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不妨说出来给臣妾听听,说不定臣妾能帮您分忧呢。”

    萧卓意兴阑珊地摆摆手:“罢了罢了,这事儿说出来你也管不了。”

    贤妃鼓起勇气:“可是关于贵妃娘娘的事儿?”

    萧卓惊奇地看了贤妃一眼:“猜的还挺准,不过你不是一心向佛,再不管这些家长里短的事儿了嘛,怎么这次主动提起她来了?”

    贤妃款款一笑:“她是她,陛下是陛下。臣妾一心向佛,是不管这宫里女子争风吃醋的事儿了。陛下是臣妾的天,哪儿有不理陛下的道理?”

    萧卓放下了手中的茶,满意地笑笑:“这才是后妃该说的话,要是阿茵也像你一般懂事就好了。”

    贤妃低头给萧卓空了一半的杯子里续上了茶:“贵妃娘娘不过是一时闹别扭罢了,她心里还是极爱皇上的,只不过好面子不肯承认罢了。”

    萧卓冷哼一声,顺手就端起那杯茶灌了下去:“谁知道她在想什么?成天为了些外人跟朕甩脸子,位份越高还越难伺候了。”

    贤妃只是不说话,默默地给他添茶,想着他刚才一口就喝了大半杯,也不知道烫到没,就皱了皱眉,把杯子拿到自己这边,细细地从水面上吹起来。

    萧卓看到她低头吹茶,心里只感觉有块柔软的地方被戳中了,又疼又暖。

    他伸出手去,拉住了那只很久没拉过的手,这一次,那个人没有躲开。

    第二天,萧卓刚去上了朝,柔妃就意气风发地来和贤妃聊天。

    “怎么样?皇上他昨晚还是在你这儿歇的吧?”

    贤妃静静地打络子,眉梢眼角笼罩着淡淡的喜意,只是嘴上还不肯认:“人在我这儿又怎么样?只怕心还留在清藻殿那儿呢。来我不过是山珍海味吃腻了,拿清粥小菜换换口味。”

    柔妃笑得诡秘:“清粥小菜自有清粥小菜的好处,特别是对我们这个主意正的陛下,只怕是清粥小菜更合肠胃些。”

    贤妃放下手中的活儿:“那边,真的没什么动静?”

    柔妃做了个疑惑的表情:“是啊,我也正纳闷着呢。按她的性子,上次你们吵成那样,她不可能善罢甘休的啊?“

    贤妃想到为了心上人连家族都不顾的堂弟,狠狠地咬了咬下唇:“现在这样子,就算她善罢甘休了,我也不能再跟她大事化了了。”

    凉亭里休息的盈贵妃正耐心地跟匆匆跑过来绮瑶解释:“瑶儿,你父皇最近不来我们这儿了,不是因为他不喜欢你了。只是他政务繁忙,来不及陪我们。”

    绮瑶气鼓鼓地说:“母妃骗人!根本就不是这样的,我都知道,他去贤妃和柔妃那里了,我还知道,他是生母妃的气才去那儿的。”

    文茵一时语塞,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绮瑶不饶人道:“我还知道,母妃是为了别人惹了父皇生气的,而且母妃还不肯向父皇认错!”

    文茵脸瞬时冷了下来,声音都要凝起来:“瑶儿,母妃没错。”

    绮瑶嗤之以鼻:“母妃又骗人。父皇从来都不会冷着母妃这么久的,这次恐怕是真生气了。要是母妃真一点错没有,父皇怎么会生这么大的气?”

    文茵气急,立刻就呵斥道:“谁教你说这些的?”

    绮瑶骄傲地一扬头:“没人教我,我自己想的,母妃你就是这样,动不动就对父皇冷冷淡淡的,难怪……。”刚说到“难怪”两个字,绮瑶想一想下一句要说的话,觉得不大好,就勉强住了口。但文茵何等聪明,一下就听懂了弦外之音,一时间真是气得死去活来。猛地起身就要大声训斥面前的女儿,不想近处传来不高不低的一声,隐隐带着威胁:“阿茵!”

    萧卓大步走到对峙的两人面前,安慰似的抱了抱绮瑶,以去花园里玩儿为由将她打发走。绮瑶的身影刚消失,萧卓就迫不及待地开口了:“阿茵,你闹够了没有?”

    文茵愤愤道:“臣妾听不懂皇上的意思。”

    萧卓责备地看了她一眼:“跟我甩脸子还不算,跟绮瑶也发起脾气来了。谁给你的这个权利?”

    文茵冷笑:“臣妾只是皇上的妃子,哪儿敢跟皇上甩脸子。至于瑶儿,我可是她的母妃,她说错话了,我吼她两句还不行?”

    萧卓磨了磨牙道:“文茵,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副不知死活的样子,特别像秦曼君。我……朕讨厌看到你这个样子。”

    文茵的笑容扩大了,笑声里带着讥诮:“是嘛,臣妾还以为皇上就喜欢先皇后那种类型的呢,如此看来,倒是臣妾邯郸学步,东施效颦了。”

    萧卓大怒:“少给我说话夹枪带棒的。你看看你这阴阳怪气的表现,哪一点配得上贵妃这个位子了?我还告诉你,你趁早回去好好看一看女诫女训,这宫里可容不下第二个秦曼君!”

    文茵本自就为了他成日歇在贤妃那里喝了不知道多少醋,如今又话赶话地吵起来,恨不得以舌为剑,刺他个透心凉:“皇上说的对极了,这宫里何止容不下第二个秦曼君,就连那第一个……不也是死在冷宫了吗?”

    萧卓被她气得七窍生烟:“文茵你——。”

    文茵正色敛容,端端正正行了一礼:“臣妾身子不适,先告退了。”随后竟是转过身径自走了,剩下惊慌的小宫女,不知道是跟还是不跟,只能担忧地看向萧卓。

    萧卓大怒,一挥袍袖:“看什么看,滚,滚回你们清藻殿去!”

    文茵走出去一段后,才抬起袖子,挡住脸,低低地哭出声来。

    原来,升了位份,有了儿女,又处了几年感情,我们还是,免不了这一天。我恨你薄情,你怨我小器,我厌你自诩高贵,把所有人都不放在眼里,以为所有人都该做你的垫脚石。你烦我高傲骄横,不肯迎合你的心情,不体谅你“家国天下”的难处。

    你爱过秦曼君,秦曼君为你的天下死了,不知道下一个是谁?是贤妃,柔妃,还是……我? 

第二百四十五章 在邦在家皆无味() 
冷澄一走,秦如琛的日子也有了改变。皇上一想到“他和冷澄有通家之好”的报告心里就犯嘀咕,可他偏偏从龙日久,为这点不大不小的事把他免了贬了也不好。当下之计,只有暂时当没他这个人,冷落着撩开手,图一时清净罢了。

    若是放到以前,秦如琛必是气急败坏加上失落不已,可是刚看见冷澄的收梢,兔死狐悲终是在心里占了上风。一时间什么雄心壮志,都如那晚秋的落叶,雨打风吹去了。萧卓不乐意用他,他索性就告病在家,陪着他的小秋和女儿了。

    何凝秋一脸担心:“你就这么待在家里,任都察院那帮人乱去,就不怕他们弄出什么事来惹皇上生气,连你也讨不了好?”

    秦如琛顺手捏捏女儿的小脸:“先别说那帮无能的家伙闹不出什么大事来,就是他们弄出什么事来,也只会让皇上想起我的好来。至于我,我还巴不得他们越乱越好呢。再说——”他有意拖长了声音,逗何凝秋:“我在家里陪你和小丫头,不好么?”

    何凝秋叹口气,手上一下一下地抚弄着女儿新长出来的头发:“好,怎么不好?我只是怕你乍闲下来,心里不舒服。你做官这些年,除了下狱的那次,什么时候不是风风光光的,现在在家陪我们,也不知道你是开心呢,还是觉得没意思?”

    秦如琛把手搭在她肩上,腔调变得吊儿郎当:“小秋你这么说就真没意思了。我以前喜欢在都察院那里待,是因为回家也没人理我,还不如抓抓人,查查案有意思。现在一大家子的人等着我呢,哪儿有空去管他们那些人的破事?再说,家里一大一小两个美人儿等我呢,我又不是棒槌,怎么就不愿意在家待着呢?”说罢笑嘻嘻要去摸凝秋的手。

    凝秋打开他的手,嗔道:“当着孩子的面这是做什么?还有,哪儿来的小美人等你?我怎么不知道?”

    秦如琛叹道:“小秋啊小秋,你自打嫁我之后,怎么就笨了呢。你看看你怀里那个,可不就是我们秦家的小美人儿?”

    何凝秋不禁失笑,笑着笑着突然又静默了下来,半天才说出一句话:“如琛,你怨不怨我?”

    秦如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是,我干嘛怨你啊?”

    何凝秋低下头:“要不是我和任女史走得近,你说不定就不会跟冷郎中合作,碍了别人的眼,到如今……因着他的前途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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